再擺一道
眼見晴雪被嚇得小臉慘白,雙手緊緊抓着自己的衣角,滿臉都是害怕,嘴上還哀求着:“小姐,求您不要把奴婢送走……”,君璃直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忍了又忍,才忍住了心下將公孔雀推下水與楊渣男做伴去的衝動,強笑着向公孔雀道:“容表哥可真會開玩笑!”
一邊說,一邊以自己的身體,擋在在晴雪之前,暗想再讓渣男看她家晴雪一眼,她都虧大發了!
容湛笑得要多欠扁有多欠扁:“你覺得我在開玩笑?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
君璃只得放軟聲調,學當初柳小三兒的話道:“不瞞容表哥,這個丫頭打小兒便伺候我,與我雖名爲主僕,實則情同姐妹,我實在捨不得讓她離開我,再者,她長得充其量也就只能算清秀,實在比不得容表哥那些美人兒們……要不,我賠容表哥一筆銀子,您再用這銀子去買個可心的人去?”
丫丫的,她就當今天是走在大路上無緣無故被路過的野狗咬了一口,破財消災了!
不想容渣男卻還是不知好歹,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反問道:“你看我像是缺銀子的人嗎?實話告兒你,就憑你這個丫頭這副姿色,爺還真瞧不上,爺屋裡絕色的美人兒多了去了,連端茶倒水的都比她強!爺就是咽不下那口氣,明白嗎?”
也就是說,這貨根本就是鐵了心要找茬兒了?那她還跟丫廢什麼話!
君璃當即沉下臉來,冷冷道:“容大爺不是要去稟告長輩們方纔的事嗎?前面左拐,再經過一段穿堂,再右拐,然後再往前走大概半盞茶的時間,便可以到了,好走不送!”
頓了一頓,又道:“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容大爺,上次你要買的那名女子如今正在我的陪嫁莊子上,我打算待會兒就帶了她見令尊去,不知道容大爺能否告訴我寧平侯府該怎麼走?我方纔已經爲容大爺指了路了,還請容大爺也不吝告知纔好!”
容湛不防她說變臉就變臉,明顯怔了一下,才咬牙恨聲道:“你敢威脅我?”
君璃毫不相讓:“我這不是跟你學的嗎?”實則寬大衣袖下的拳頭早已攥得死緊,生怕他真找楊氏等人去。
兩個人跟斗雞似的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目光裡都閃爍着熊熊的怒火,互不相讓,周遭的空氣都跟着染上了一層緊張的氣息。
二人正對峙得如火如荼,一旁晴雪忽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向容湛道:“表少爺,求您不要再爲難我家小姐了……我家小姐跟您一樣,都是自小便沒了親孃,日子實在不好過,求您就別再爲難她了,奴婢跟您去便是……”
又向君璃哭道:“小姐,奴婢走後,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凡事多與談媽媽商量,好歹熬過這兩年,等大少爺將來高中了,日子也就好過了……”
容湛忽然就有些意興闌珊起來,這主僕兩個把他當什麼了?他有那麼急色,有那麼飢不擇食嗎?
還有他自己也是,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竟說着說着就問那個可惡的女人要起丫頭來,他本意不是隻要她給自己道了歉,便既往不咎的嗎?說來說去,都怪那個女人太可惡,把他氣得連自己今日來君家是幹什麼的都給忘了!
原來那日容湛回到寧平侯府後,越想之前在街上的情形便越生氣,越想便越對君璃恨得咬牙切齒,他是什麼人,堂堂寧平侯府的大爺,將來要繼承寧平侯府的人,怎麼能被一個女人當着那麼多人,將面子踩在腳底下?傳了出去,他還要不要見人了?
因立刻叫了自己的心腹小子來,令其去打探有關君璃的事,越詳細越好,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以便好找君璃的晦氣去,即便不找她的晦氣,也得讓她好生給自己道個歉,他便既往不咎。
卻不知那小子是個謹慎的,惟恐自家主子真找君璃的晦氣去,想着兩家好歹是親戚,事情真鬧大了,讓主子們生了氣,到頭來遭殃的還不是他們這些下人?便沒有去打聽有關君璃的事,然又怕在自家主子面前交不了差,適逢大楊氏屋裡的人路過時,無意說起了乞巧節大楊氏要去君府做客之事,那小子便將此事告知了容湛,想着容湛總不至於追到人家家裡找人晦氣去罷?
奈何事實證明,小子真的很不瞭解自家主子,容湛一得知此事後,便去找了大楊氏,說自己到時候也要來君府做客。大楊氏向來對他百依百順,無有不從,又豈有不答應的?
這便是容湛會出現在君家內院的原因了。
“小姐,奴婢以後不能再伺候您了……”晴雪還哭得稀里嘩啦的,君璃則正安慰她:“你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難道我連你都保不住?那我還有什麼臉面做你的主子,還不如主僕兩個一塊兒去死了呢……”話雖說得硬氣,說着說着,自己卻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只晴雪一人哭還沒什麼,君璃也哭了起來,就讓容湛有些傻眼了,眼前這副主僕情深的畫面,讓他沒來由升起一種自己正逼良爲娼的荒謬感覺來。他不知是被這副主僕情深的畫面所觸動,還是被晴雪方纔那句‘我家小姐跟您一樣,都是自小便沒了親孃’所觸動,反正他向來最不耐煩見女人哭的,竟鬼使神差般說了一句:“行了,別哭了,我不把今日之事說出去便是了!”
“真的?”話音剛落,君璃已迫不及待的接道,“男子漢大丈夫,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哦!”
又命晴雪:“表少爺大人大量,還不快給表少爺道謝?”
臉上雖還帶着淚,眼裡卻分明有狡黠一閃而過,讓容湛忽然生出一種感覺來,自己好像又中了她的什麼着了!
君璃生恐容湛又反悔,忙拉着晴雪一道行了個禮,說了一句:“多謝容表哥既往不咎!”便繞過他急匆匆走遠了。
餘下容湛看着主僕二人的背影越走越遠,直至消失不見,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什麼時候說過‘既往不咎’了,他只是說‘不會把今日之事說出去’好不好?顯然那個女人又擺了他一道,真是可惡!
還有,那個女人就不能稍稍注意一下形象?當着他的面,還把裙襬一直別在腰間,真不把他當男人是不是……呸,他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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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今天有二更哈,瑜這麼好的人品,親們是不是該表揚人家一下捏?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