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陶青竹的好奇,李安然自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卻並沒有直接給出解釋,而是伸出自己的雙手反問道:“既然草民可以通過雙手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那爲什麼要不勞而獲呢?”
“可你向仙人要了這兩門手藝,不也是一種變相的不勞而獲嗎?”文青的本性在這一刻又破體而出的陶青竹,笑着指出了自己看出的問題。
“沒錯,草民向仙人索要了這兩門手藝,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一種變相的不勞百獲。可縣尊您知道嗎,爲了得到這兩門手藝,草民又付出了什麼?”早料到對方會有這麼一說的李安然,再次反問道。
“付出了什麼?”陶青竹連忙問道。
“縣尊,您知道草民最大的心願是什麼嗎?”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李安然,笑着說道。
“最大的心願?是不是出人頭地然後振興李家的門楣?”略作沉吟的陶青竹問道。
不得不承認,這位縣大爺的文青病雖說患得比較嚴重,但腦子卻是相當的好使,一下子就猜中了李蘇氏對李凌霄的期盼。可惜得是,現如今出現在他眼前的,卻並非李凌霄。
“縣尊所言之事,乃是草民祖母的必生所願。可對於草民來說,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讓已經去世的爹孃重新回過來然後一家團聚,可仙人卻說,人之生死皆有天註定,這個要求他做不到。”回想到自己過世的爺爺李歸真。本色出演的李安然淡笑着說道。
“這……”即便陶青竹再文青,卻也不至於在這種問題上亂髮表什麼意見。
“縣尊不必在意。過去的畢竟已經過去了,只要草民一天還記着爹孃,那他們就會一直活在草民的心裡。”擺了擺手的李安然,很是灑脫地說道。
“好!好一個會一直活在心裡,爲了這話,當浮一大白!”頭一回覺得這大白話也能說得如此感人的陶竹青,拿起面前的酸梅湯,直接當成好酒一仰脖就給幹了。
而陶青竹自己都沒能感覺到得是。自打進了這堂屋的門到眼下,也不過是連五分鐘都沒有而已。可自己對眼前這後輩的觀點,卻是以讓人瞠目結舌的速度,發生着巨大的改變。
“呵呵……當時我就問那仙人,既然我最大的心願完成不了,那麼又有什麼值得草民去當這個神仙?與其帶着遺憾活上個幾千年,還不如珍惜眼前好好把日子給過下去有意義。”
“草民已經失去了爹爹和孃親。可不想再失去辛苦把草民拉扯大的祖母。至於出人頭地、振興門楣,有了這兩個手藝草民很有貪心能夠做到。”對付出了什麼代價,避而不談的李安然,說道。
要不說這人與人之間,感官真得是非常重要。換成是剛來的時候,以陶青竹那會兒對李凌霄的脾氣。甭管對方說了什麼都會本能地反駁甚至是往歪了想。
可一句“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醫。”,將將好撓在了陶青竹的癢癢處。無形之中對某人的看法就有了明顯的轉變。
這種情況下,再聽對方說了這些事情。陶青竹能夠感受到的,只是一個孩子對祖母、對去世的爹孃所表現出來的孝順,爲此甚至不惜將別人上趕着求都求不來的仙緣給放棄。
至於到底付出了什麼代價,眼瞅着對方有意避開這個話題,陶青竹也就沒有再問下去。只不過,對於這個問題,心中的推測雖說有很多,但終結起來卻只有一句“代價很高”。
“難得啊難得,難得你小小年紀能把很多年長之人都看不透的問題看透,放不下的放心,實在是值得人欽佩,來,讓某借花獻佛,敬你一杯。”壓根沒想到自己的思念、情緒會受到外界影響的陶青竹,感慨一聲後,舉起了面前的茶杯。
“草民不敢。”眼瞅着終於將對方給(調)教的順了眼,李安然卻沒忘記自己現如今扮演的是什麼身份。而且,剛剛的(調)教也只是稍加影響而已,與荷花的祖母可是兩回事。所以,連忙站起身,略施一禮後,正色說道。
也知道自己堂堂一縣尊向一個小小的後輩敬茶,這樣的行爲確實是不合禮數,不對,應該說有些驚世駭俗了。醒悟過來陶青竹到也沒有堅持,而是自己一仰脖把酸梅湯給幹了。
等一壺酸梅湯也喝得差不多了,陶青竹總算是想起了自己這一趟上門肩上所承擔的某件使命,當下將話題轉到正題上,說道:“聽說你從仙人手上得了一隻靈葫?不知能否……”
“縣尊請看,就是這隻葫蘆。”聞弦而知雅意的李安然,順手就從自己的腰間將繫着的那隻青皮葫蘆給解了下來,然後遞到了對方的面前,說道。
雖說之前也從那靈泉上間接的認證了這隻靈葫的真實性,但間接的畢竟是間接的。看着面前的這隻青翠欲滴的葫蘆,陶青竹連忙從身上取出之前在馬車裡用的那一小方玉符。
等把兩樣東西放在一起時,就見一枚古色古香的器字,在玉符和青皮葫蘆角落裡浮現了出來,僅僅是幾秒鐘這後,這個字就再次隱沒了下去,就彷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對於這樣的異像,李安然是一點都不驚訝。早在之前將器宗交到湘雲手上,並且幫助對方初步地掌握了一些煉器法門之後,從對方手中流出的那些法器上都會隱藏有這個器字。
按照湘雲的說法,這個器字不光是代表了器宗,同樣也是代表了擁有這個字的法器都是出自於器宗,很大程度上來說,就是一種商標,同時也是一種驗證東西真僞的特殊防僞標記。
而這種標記,可以通過武道修煉者的真氣和仙道修煉者的真元進行激發。至於真氣、真元都沒有的普通,也可以通過將兩件法器放在一起,然後利用上面的符紋進行激法。
“呼……”在看到那兩個浮現出沒多久就隱沒下去的器字,陶青竹這纔算是徹底地鬆了一口氣。只不過,在驗證完真僞之後,還是順手把葫蘆拿了起來,並且拔開了葫蘆塞子朝着面前空了的茶杯裡倒了倒。
可惜得是,即便是把這隻青翠欲滴,彷彿還長在葫蘆藤上一樣的葫蘆底朝天的用力晃了晃,陶青竹也沒能從裡面晃出哪怕一滴的靈泉出來,心中不免好一陣可惜。
雖說對那些修仙者沒什麼好感,但陶青竹也不得不承認,這些有着種種奇妙能力的法器卻是很不錯的東西。就拿自己手上的這枚小玉符來說,功能雖說很簡單,只有淨化空氣和將溫度控制在一個愜意的範圍內,但卻非常得實用。
而手上的這隻靈葫就更不得了,雖說功能上完全不一樣,但對於陶青竹來說,卻也知道這種能凝聚出靈泉的葫蘆可比自己手上的這一小枚玉符珍貴得多了。
畢竟靈泉這種東西已經通過了驗證,長時間的飲用不光是對縣丞和林捕快這樣的武道修煉者來說有着很不錯的效果,就是對自己這種只是從朝廷那裡得了養生拳法的文官,甚至是什麼都不會的普通人都有着很不錯的好處。
只不過,陶青竹很清楚,既然這隻葫蘆是仙人所贈,那麼別說自己了,就是當今的聖上也照樣不敢佔爲己有。否則,自己這次的使命就不會只是進一步驗證事情的真僞這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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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強行佔有是不可能地,但卻並不意味着沒有別得解決辦法。比如,花錢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