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吃過飯沒事幹的士兵都聚集了過來,甚至有些被打了軍棍躺在牀上休養的士兵也被人扶了出來。
“這小子最可恨!”
“對!沒錯。要不是這小子,我們也不會挨罰。”
一圈人圍住人頭,以羅傳山跟前的人最多。
有人用草根戳他的鼻孔。
有人用泥巴塗他的臉。
還有人乾脆解開褲帶,對着他的臉撒尿。——這是捱了軍棍的人。
火頭棚的老大陳大廚更狠,捏開他的鼻子,往他嘴裡塞牛糞。
“我讓你小子禍害人!看你還敢不敢到火頭棚來!”
“呸呸呸!你們有完沒完?劉麻子,你解褲帶幹嗎?怕人家不知道你鳥小啊?姓趙的,你尿我一頭,我也認了。上次害得你落陷阱,這次又害你挨軍棍。雖然跟我沒有直接關係,但誰讓我是黴星呢!孃的!但是你們也給我有數點!”傳山吐出嘴裡的牛糞怒瞪衆人。
“你他孃的說誰鳥小?”劉麻子給他瞪得褲帶解了一半又繫了回去,想想又不甘心,立刻回罵。
“不小?那你拿出來遛遛啊?不過我可以保證,只要你敢拿出來,我一定會讓它變成天下最小最小的鳥!”
劉麻子臉色瞬間變得青白,也顧不得衆人鬨笑,轉身就走。
趙姓傷兵解了恨,也很乾脆的讓人扶回去了。以趙姓傷兵對埋在土裡的人的瞭解,適當討他點巧可以,真把這人惹毛了,以後的日子怕不好過。被黴星纏上誰能好過?
“陳老大你幹啥?你再塞我牛糞試試看?信不信我讓王頭把我調到你火頭棚去?”
陳大廚手抓着牛糞,猶豫半天,氣得把牛糞筐子往地上一倒,跑了。老子塞不了你牛糞,臭也臭死你!
“還有你!你再拿棍子戳我,小心老子出來後天天纏着你!”
戳棍的人連忙收回手。好玩歸好玩,惹了黴星就不好了。算了,還是去戳那兩個人吧。
“豬仔!不準跑!給我打盆水衝一下。你要敢跑,我就把你的秘密全部說出去!”
豬仔趕緊打了一盆水“呼啦”給他澆個滿頭,隨即抱着盆就躲得老遠。
一批人走了,另一批人前來。
剛有一個人想要上前尋傳山晦氣,結果也不知是不是地上淌了水,地滑的緣故,這人腳一溜,“吧嗒”跌了個牛屎爬。爲什麼是牛屎爬?因爲這人剛好跌到陳大廚留下的那堆牛糞上了。
而不巧的是這人因爲跌倒,旁邊他的朋友想扶他,手一伸,沒扶到,反而因爲姿勢過於前傾,腳下又踩着溼泥,身子一趴就摔了下去,頓時把下面準備爬起來的人再一次壓到牛糞上。
而這人在跌倒時,一隻腳踩滑,一隻腳自然往後撂起。這一撂,無巧不巧就踢到了後面一人的子孫根上。
可把那人疼的!當場就捂着□□痛叫出聲。
“小心!哎呀!”
“哇啊!噗!”
“唔……!”
一時,就聽傳山周圍驚叫連連,狀況連出。
“呼啦。”本來要圍過來的人羣一見這個慘狀,頓時溜得比兔子還快。
結果原本圍的人最多的傳山,如今身邊卻只剩下三個。而這三個也很快或從地上爬起、或夾着雙腿奔逃了。看大家紛紛逃離黴星周邊,連帶的離他不遠的李、吳二人也獲得清靜。
不過兩刻不到,一傳十、十傳百,原本還熙熙攘攘的訓練場,一下就變得空空蕩蕩。直到下午訓練再開,訓練場上除了那三顆人頭,就再無一個人影出現。
“喂,你答應了王頭什麼?”李雄艱難地開口問。
羅傳山腦袋不能動,只能閉着眼睛忍耐日頭照射,一邊有氣無力地回答道:“我答應給王頭的仇家做上門女婿。”
“哈?真的假的?”
“假的。王頭說要把我送到宮裡當太監。”
“你要去禍害皇上?”吳少華叫。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施主你說什麼呢?貧僧怎麼會去禍害皇上?要禍害也應該禍害公主纔對。”
“你小子死定了!竟敢肖想公主。你就做夢吧你!”
“施主此言差矣,古人云:將相不論種,是騾子是馬要拉出來遛遛才知道。貧僧年方十七,未來變成龍馬的可能性絕對在王頭之上。等貧僧與公主生了小貧僧,你們再來抱貧僧的大腿就遲了。”
李雄、吳少華一起發出噓聲。
“傳山,我一直都想問你,爲什麼你對當和尚這麼感興趣?一有什麼苦難事就貧僧不離口。你信佛?”吳少華離傳山比較近,說話也就不那麼費勁。
傳山睜開眼,看着耀眼的天空,蘊量了一會兒情緒,張嘴就吼:“我恨道士——!道士都去死——!打死瞎眼老道,爲民除害——!”
李、吳二人一愣,隨即也興奮地大叫:“打死瞎眼老道,爲民除害——!哇哈哈!”
遠處,鄭秋玉聽到三人的鬼吼鬼叫聲搖搖頭,就聽旁邊的王千戶恨恨地道:“這三個混蛋小子,好了傷疤忘了痛!剛纔要斬他們腦袋時,一個個嚇得要尿褲子,這會兒不用死了,立刻就原形畢露!孃的!”
“呵呵。”鄭秋玉輕笑,輕聲道:“看到他們,我就覺得我大羲朝還有挽回的可能。”
王標一下陷入沉默。
傳承了五百多年的羲朝,一路也是風雨飄搖,可總歸給挺了過來。只是如今坐在龍椅上的那位一心求仙問道想要長生不老,上朝的次數也是越來越少。朝中大臣分成幾派,早就亂了陣腳。偏偏三位皇子,一位天生癡呆,一位身體衰弱,還有一個還不到五歲。
人說禍不單行,這話一點不假。朝局一亂,貪官污吏隨之增多,天下間這災那害的也像湊熱鬧一樣冒了出來。
而就在此時,朗國宣佈再不朝貢,其他附屬國也蠢蠢欲動。一時,羲朝竟陷入了兩難之境。
有人主戰,有人主和。朝廷上的大官們都以自己的利益爲第一齣發點,吵得天翻地覆。這一吵就吵了一年多,直到朗國露出兇惡面目,生生咬下羲朝北邊六座城池。這些只知道用嘴皮子打架的大官們才覺得應該趕緊定出個策略來。
最後好久沒上朝的皇上被請出,開了金口決定“打”。但在局勢如此不穩定之下,朝廷是否會支持主戰方到最後?後期糧草能不能跟上?要打多久?現在的國庫能不能吃得消?就成了所有將官心中最大的疑問。
在這樣的情況下,速戰速決就成了所有將官們一致的期望。
“等日頭偏了,就把他們挖出來吧。李雄、吳少華分別送到步兵隊和騎兵隊。至於羅傳山,按照原計劃送到輜重隊,十日後讓他加入去接糧草的那支隊伍,之後找到適當時機就讓他去‘死’!”
“是。”鄭秋玉忍住笑,躬身接令。
小三年後。
傳山蹲在地上一邊喝着稀薄的粥,一邊望着遠處荒涼的曠野。
他們在這裡紮營已經四個月,正在等待冬天過去、春季來臨。這段時間可以說是他兩年多來最清閒的時間段。沒有戰事,他不用昧着良心上陣殺“敵”;也不用提心吊膽地探聽及送出消息。
唉……!
傳山長長嘆了口氣。細作這個活計,實在不是正常人能熬下來的。害人又害己,幹到後來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正義的、還是邪惡的。
想當初他可是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學習怎麼做一個細作。技能上,大到如何殺人於無形,小到隱跡偷竊;戰術上,從如何挑撥離間到反誣自保;心理素質上,則是學習如何在殺自己人後進行心態調節、以及如何處理和敵方日久生情後產生的心理動搖等。
而直到學完,他才發現自己被忽悠了。
這些是一個月內能學會的東西嗎?
什麼叫做一切日後自己摸索?
什麼叫做想着日後的好日子,你就會覺得現在的日子也不難熬?
更過分的是什麼叫做糊塗一下就過去了?
還是最後一位教導他的師傅在他離開時說的那句話中聽:細作不代表就是死間,命能保儘量保,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就是這句話,讓他撐到了現在。
說起來,自他混入朗*隊到現在,他已經成功送出消息九次。其中有三次起到決定性作用——傳山堅決不承認自己的帶黴體質影響了朗*隊。
三個消息、四次戰事,讓本來勢如破竹的朗*隊一再受挫,不得不吐出了原本拿下的六座城池。
朗國大將沙崇明不知其中蹊蹺,只當已經升至北軍領軍大將的王標王將軍手下有能人,說不定就是那些能掐會算的半仙們。
爲此,沙崇明慎重地向朗國國君提出請求,請求國師出馬,以破對方道法。
朗國國師明訣子,相傳出自隱宗青雲派一脈,是位有大神通的高人。據說其能力之高,不但能知過去未來,且興雲佈雨也是小事一樁,撒豆成兵更不在話下。最最可怕的是,據說他能千里之外奪人首級。
www¤ TтkΛ n¤ c ○
當然這都是傳說,至少傳山就沒親眼見過。但人不是經常說空穴不來風、無火不生煙嘛,如果這位國師沒有個一兩樣手段,也不可能被朗國奉爲國師。
“巴子,你怎麼蹲這兒喝粥?”
“風、風景好。”傳山沒有回頭,聽聲音就知道是和他平級的千戶長田仕。這人算是他在朗*隊中比較處得來的一個人。
沒錯,傳山已經爬到了掌管一個營的千戶長的位置。現在他已經不大不小是個官,手下有近三百六十人。
“嘖,早飯的肉包子你沒吃到吧?那是三殿□□恤咱們,特地讓伙頭們做的。肉餡真足,那皮子都被油水浸透了,好吃得不得了。兵士們一人一個,千戶長以上都是兩個。嘶……”田仕回想這肉包子的美味,吸了口口水。
“三殿下?他他他什麼時候來的?”
傳山也很想吃包子,不過三殿下的問題比較嚴重。你說國師跑來助陣也就算了,那位據傳最有可能成爲朗國太子的三皇子薛朝元跑來幹啥?
“比國師慢一步,昨晚亥時到的。還是三殿下好,我就希望三殿下成爲太子。你看他昨晚那麼晚纔到,早上一大早就爬起來和將軍議事,而且還能記着我們這些士兵。全天下都找不到這麼好的皇子了!”
“是、是啊。”
傳山隨口附和。心想難道朗國上層的勢力劃分有所變化?沒聽說哪位皇子這段時間比較得寵啊。難道是自己在兵營,所以消息閉塞了一點?
“你別光在這兒喝粥啊,現在趕回去,說不定還有包子在。你要不吃就拿來給我。”感情這位特地跑來就是想要討要包子的?
“想得美!要包子拿你那把匕首來換。”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兩年下來,加上他刻意結交,身邊自然聚集了一堆朋友。看着對自己稱兄道弟的夥伴因爲自己而一個個命喪黃泉或殘廢終身,這種滋味真他孃的……!
可要說沒恨,也不可能。看到朗國士兵斬殺羲朝百姓、掠奪羲朝財帛子女,他作爲羲朝人能不恨嗎?
不管了!傳山一仰脖子喝完最後一口稀粥,站起身。
等這次探聽到朗國國師打算對付羲朝軍隊的手段後,就向王頭提出迴歸大營吧。這細作的活計不能再幹下去了。再這樣煎熬下去,他怕自己不是入了魔道,就得進鬼道——直接抹脖子了事。
“喂喂!你這傢伙,怎麼這時候你就不結巴了?兩個包子你就想換我的匕首,你也太黑心了吧?”
兩人一路就包子和匕首是否等價的問題上做了非常深刻的討論。至於結論嘛……
“這胡予是真的想和我們合作,還是誘敵之術?”沙崇明皺眉道。
三殿下微笑轉頭,“國師您看呢?”
明訣子捋了捋長鬚,閉眼思考了一會兒道:“這要從羲朝現在的情況來分析,有八分可信。”
“哦?”沙將軍擺出願聞其詳的姿勢。
明訣子卻不說話了,倒是三殿下好脾氣地接了過去。
“羲朝國君朱伊一心求道,想要長生不死,國政已經很久沒有問過。據探子傳回的消息,朱伊自服了所謂仙丹後,已經快不行了。偏偏羲朝三個皇子,小的小,弱的弱,還有一個還是弱智。羲朝其他有皇族血統的王族自然動了心思。”
“那這跟羲朝丞相胡予有什麼關係?難道他怕換了國君,他就做不了丞相?”
“呵呵呵,沙將軍一心爲國、忠心耿耿,自然想不出胡予這斯的*有多大。”
“殿下過譽。您是說……?”
“他可不僅僅想要保住丞相的位子。在他看來,羲朝既然要換皇帝,那不如干脆換他來當。”
“什麼?”沙崇明心中已經想到,卻也要作出十分驚訝之情。三殿下雖然贊他忠心,他卻知這時的一舉一動都至關重要。執掌大軍的人與其表現出聰明才智,不如奮勇殺敵頭腦一般就好。
“胡予想與我朗國合作,與我們分水而治。承諾大運河以北土地全部歸我朗國,而他則在大運河以南稱帝。”三殿下進一步說明道。
“那他就不怕我們過河拆橋?如果我們拿下大運河以北的土地,自然可以一鼓作氣攻過河去。”
三殿下搖頭,“胡予那斯自然會想到這點。可是沙將軍您想過沒有,大運河天險自成,我軍想要越河卻也要付出極大代價,加上糧草無法跟上,羲朝百姓再在後方騷擾,我軍將陷入腹背受敵的不利局面。爲此,我軍想要攻打南邊,必須等上幾年甚至幾十年,完全安頓後方、保證無羲朝叛軍滋事、同時糧草供應也不成問題後,方能動手。”
沙崇明點頭,也明白了三殿下的言下之意:“是啊,有了這段緩衝時間,我國雖然穩固了,但胡予那邊也不可能不做絲毫準備。他這算盤打得倒是不錯。”
“呵呵,我們有拿下南方的意思,他
又何嘗沒有反攻過河之念?”
“雖說如此,可如果胡予行的真是誘敵之計的話?”
“無妨。本宮已讓他的來使送回口信,若要我朗國相助,他也得拿出誠意來。”薛朝元胸有成竹地笑。
要讓三殿下滿意,這份誠意恐怕不輕。沙崇明暗自想到。
“等他真的奉上他的誠意,我朗國大軍便可與他裡應外合一舉拿下羲朝!”
“皇上聖明,殿下英明。”沙崇明連忙稱讚。
“沙將軍。”一直在閉目養神的明訣子突然開口道。
“國師有何事吩咐?”沙崇明恭謹地道。
“你說那六座城池丟的冤枉,是爲何?你且把其中經過說來與貧道聽聽。”
“是。”這事不提也就就罷了,一提起這丟失的六座城池,沙崇明就是一肚子的火。
仔細想了一下要如何描述才恰當,沙崇明這纔開口道:
“當時下官正準備攻打溧陽,因爲兵力不夠,便抽調了已經拿下的六座城池中平盼和長流城的兵力,只留了些人做樣子。這事本極爲機密,下官也準備速戰速決,打溧陽一個措手不及。可沒想到……”
沙崇明狠狠地一拍扶手,“溧陽早已暗中做好迎戰準備,我軍不防,與溧陽陷入惡戰。而羲朝北軍不知從何得到消息,暗中出兵繞過我軍,開始攻打平盼和長流。之後下官雖然察覺羲軍動向,卻被溧陽之戰纏住。等下官安排人手想要回防卻又突遇暴雨,好不容易趕到時已經遲了。平盼和長流已被羲軍拿下。之後下官擔心腹背受敵,不得不放棄溧陽。”
明訣子不置可否,示意沙崇明繼續往下說。
沙崇明心中思緒速轉,不管他以前的軍功有多大,這兩年征戰不利是事實。朝中雖然沒有生出要讓人替代他的聲音,他也大意不得。誰知道日後戰事結束會不會新舊帳一起算,把他沙崇明兔死狗烹。
“興城與安保這兩座城則丟得更加蹊蹺。”沙崇明長嘆。
“先是興城馬房着火,引起馬匹驚逃。其中有匹頭馬最是勇猛,踩踏士兵無數,逃進市街,後來追捕馬匹的官兵無奈,只得引弓射它。沒想到射手被旁邊躲閃馬匹的人撞了一下,混亂中,竟射死了興城留守的最高指揮官劉知事。本來這事就應到此結束。誰想到……唉!”
明訣子與三殿下互看一眼。
“後來怎樣?”
“此事下官未敢隱瞞,已經報給朝廷。三殿下也知道。”
薛朝元點點頭,“這摺子本宮看到了,兩個字——荒唐!”
沙崇明羞愧地低下頭。
薛朝元連忙安慰他,“此事與沙將軍無關,沙將軍不必自責。”
“多謝殿下寬宏。可這也是下官御下不嚴,慚愧啊慚愧。國師,這事還是讓下官詳細說與您聽吧。”沙崇明苦笑。
“誤射劉知事的弓箭手是曹副知事的手下,騎射隊隸屬於曹副知事。而劉、曹兩位知事早已不合,暗裡不知已經鬧過幾回,但因爲鬧得不大,他們二人也確實能幹,下官也只是對他們微懲了事,並未重罰,沒想這次卻捅出了大漏子。”
“因爲劉知事被射死,他的手下認爲是曹副知事故意報復、趁亂殺人,就要曹副知事交出兇手。如果曹副知事把此人交出,這事說不定也就平息了。可那名弓箭手偏偏就是曹副知事的親侄子,自然不可能交出。這事也就越鬧越大,兩方人馬竟在城裡打了起來。”
“混亂中,曹副知事和他的侄子都被人打死,城中一下就失了兩位指揮官。還好尚有明白人知道事情嚴重,立刻悄悄離城快馬報給下官。下官得到消息後立刻派人前往,卻碰到了前來攻打興城的羲朝軍隊。”
沙崇明一想到後來發生的事,臉上就滿是苦澀,調整了一下心情,還是說道:
“興城留守的官兵見兩位指揮官都死了,也不知受了何人蠱惑,害怕軍法處置下竟大多棄城逃亡。而這些人大部分又被羲軍抓住。最可恨的是,羲軍在拿下幾乎已沒有多少抵抗力的興城後,讓部分士兵穿上我軍服飾,假扮我軍騙安保城打開了城門。就這樣,我軍又連失二城。
羲軍在拿下四城後,一鼓作氣攻打剩下的兩座城池。偏偏那段時間下官、下官……呃,舊疾復發不良於行,讓王標那斯又趁機拿回了武方、天定二城。”
聽完六座城丟失經過,身爲國師的明訣子也有點無言。怪不得沙崇明一提起這事就一臉吞了蒼蠅的表情,換了誰大概誰也不會舒坦。這六座城丟的也太冤了,尤其是中間那兩座。
“確實荒唐。”
沙崇明訕笑,越發不敢說出實話。
其實那段時間他並不是舊疾復發,而是出去打獵散心,碰到一獵戶女兒,見色起意,卻被對方踢中下半身,差點從此不舉。那段時間他連路都走不起來,又如何上馬指揮?
事後害怕此事敗露影響他的前程甚至性命,除了隨身親衛,他殺了所有知道此事的知情人,包括那家獵戶三口,以及兩名隨侍小兵。
事實雖然已經被他掩埋,但沙崇明仍舊有點提心吊膽,就生怕身旁的半仙看出些什麼。
一臉莫測高深的明訣子不知有沒有看出沙將軍的秘密,又詳細問了些問題,最後總結道:“軍中一定有羲朝的細作。”
“是。下官也這麼認爲。否則任憑王標那斯再神機妙算,也不可能把時機掌握得那麼好!哼,那天殺的細作要是給下官抓住,下官一定把他剝皮抽筋挫骨揚灰!不,這也太便宜他了,下官一定要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沙崇明恨死那名細作,如果不是他,他堂堂一國猛將也不至於落到聲望下降、日日如履薄冰的地步。
“這細作確實可惡。不過他能知這麼多消息,想來在軍中身份應該不低。不知沙將軍心中是否有底?”
“這……”沙崇明搖頭,“下官雖然有若干懷疑對象,但苦無證據。又不能隨便抓人,造成軍心不穩。還請殿下及國師多多指點,以便我軍早日除此害蟲!”
明訣子捋了捋三縷長鬚,道:“貧道既然來此,自會助沙將軍一臂之力。貧道現有一計,即可打擊羲朝北軍之威,也可趁機讓敵軍細作露出馬腳。”
三殿下及沙崇明齊齊精神一振,齊聲道:“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