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
“我要走器修這條路,火種對我來說很重要。原始火種是好東西吧?”
“……是。”
“咱有好的總不能選次的吧?”
“……”
“我們搶了箭族的火種,他們會無法維生嗎?”
庚二搖頭,“這倒不會,他們對原始火種的利用並不多,只有一些在他們眼裡非常難煉的材料纔會使用它。平常也就是放在那裡放着,比起工具,原始火種更像是他們族裡的一種傳承。而且血魂海本質屬木性,這顆火種的存在對於血魂海……”庚二沒往下說。
“那就這樣定了,到時候你幫我一起把火種搶過來,反正只有你會收取,咱收了就跑。”
“那、那很危險。”庚二聲音更小地道,“聽那兩名魔修的口氣,這個關卡有很多人在挑戰。到時候如果那些厲害魔修一起跑出來圍攻我們……”
“你會扛不住?”
庚二是個誠實人,想了半天,回道:“你太弱了,根本沒有辦法發揮護甲的力量,到時候只能被人打着跑。我不想捱揍。”
呆二,被人一套就什麼都暴露了。看來他家小二的真身很可能就是他身上的護甲。器靈嗎?那不是可男也可女?
好吧,這人禁慾太久了。
“我會努力還手。”傳山挺起胸膛,他可不想被他家小二看扁。他的弱只是暫時的,遲早一天他會變強!
“你儘量用符陣攻擊,這樣才能更好地配合護甲的力量。”庚二沒辦法,只好臨時教授攻擊法門。
“怎麼做?”傳山是好學生,故意減慢了腳下速度。
“先把你的手臂恢復。練氣期想要修復肢體會花很長時間還需要一些藥物,可是你現在的修爲在護甲的支持下變相提高,加上你曾經服食過的骷髏果,可以重塑你的身體。你試着把混沌之氣引入你的左臂處,激發骷髏果的效用。”
傳山慢慢運轉魔功,引出混沌之氣滋養自己的左臂,一開始氣流在左臂肩頭停住,似乎破損的骨骼和靜脈阻住了它的去路。
左肩有點發熱,一種抽搐般的疼痛從那裡傳至全身。傳山腦中忽然冒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似乎知道該怎麼做了,就好像有什麼在牽引着他似的,就算那處的臂膀經脈寸斷、骨骼碎裂,可是已經流轉習慣的氣流在他意志的要求下,順着原來的路數慢慢流轉。
而隨着混沌之氣所經之處,那種抽搐的痛感更爲強烈,就好像有什麼在損毀、重生。
如果我的骨骼能更加堅硬,如果我的經脈能更加寬闊柔韌,如果我手臂的力量可以更加強大……
疼!疼得傳山額頭冷汗直冒。這種痛楚如果換了一般修者,早就慘叫着滿地打滾。
紀、江二人在後面用密語催他快點,傳山忍痛回頭。
“沒辦法快,地底魔族的聽覺非常敏銳,這地底下住的可不止箭族和角蛇族。”傳山也試着以密語回答。庚二告訴了他使用密語的竅門。
“還有多久纔到?”紀秀英擔心火種給人搶走,他還是不太相信只有半骷髏人才能收取火種這一說法。
“快了。”傳山說完這兩個字就不再理他們,他感覺自己的手臂就要恢復。雖然疼得讓人想撞牆,但經過骷髏果藥效歷練的他,比一般人能忍痛得多。
“你的手臂恢復得不錯。”庚二在說起正經事情後,臉上的紅色漸收,語調也正常起來。
“現在我教你怎麼配合護甲的能力使用符陣攻擊。”
“好。”傳山流着冷汗試着張開左手五指,再握緊。
“很多人都以爲陣法必須依託於介質上,比如符紙、各種器材等。其實陣法的作用就在於溝通自然,利用自然的力量來達到各種目的。而自然中存在各種元素,包括我們周圍看不見、摸不着的空氣中也一樣。”
庚二想了想,決定丟掉難以理解的口訣,直接說要點。
“只要你能把這些看不見的元素通過陣法把它們排列起來,達到溝通自然的目的,你就可以不用介質也能使用陣法。有些高手可以憑空做法,不借用任何東西,就是這個道理。
其中最爲顯著的就是言靈脩者。他們就是通過語音、通過特殊的語調,在空氣中產生震動,從而把元素進行擺列形成陣法,達到與天地溝通的目的。”
傳山邊鍛鍊恢復的左手邊揣摩,這時候對他來說相當危險,他一邊要理解庚二教導的內容,一邊還要注意庚二指點的路,還要隨時注意跟在後面兩人的小動作,以及周圍的情況。
“不要想得太複雜,你可以把陣法想象成人類用來聯繫的信件。你布的陣就是向天地溝通用的信,在信中告訴她你要她做什麼。只要你信中的字沒寫錯、句子的意思就是你想表達的意思,天地或者說自然就會按照你信中的要求去做。你看,很好理解的。”
傳山有所明悟,“天地和自然又是什麼?她爲什麼會看懂我的信?信的文字和句式就是她教給最初的修者的嗎?”
“這是個很龐大的問題,解釋起來太費口舌,咱們先別扯那麼遠,說太多你也不一定能懂。”庚二顯然完全沒考慮到他家老大的自尊心,啪啦啪啦地解釋道:
“說簡單點,一個星球一般都會有一位界主,界主就是生出這顆星球、創造出這個世界的神,這位神可以同時擁有很多星球,也有隻有一個的。
就比如我們現在所在的血魂海,她其實也是在一顆星球上,只是她所在的空間不同。空間這東西,有的是界主自己創造出來的,有的是原本就有這個空間被後人發現的,哎呀,扯遠了,咱們再扯回來。”
傳山無聲地笑。
“所以你可以把自然和天地就當作界主來看,他們是制定一界規則的神,你要想在他所管轄的世界中做任何事,都得遵守他定下的規則。
我們所修的陣法也是他創下的規則之一,只要陣法裡面包含的內容符合規則,比如說你想要下雨,陣中某些符號就是專門集中水氣的,還有些符號是約定範圍的,等等其他的約定。這些約定加在一起,就形成了陣法。”
“原來如此。”傳山有種恍然大悟感,如果不是需要完成任務,他可能現在就能入定。
“最原始的神和魔都出自原界,他們是最開始制定規則的神魔,陣法中包含的符號等也都是他們感悟天地後創造和決定下來的。
嗯……我師父說是發現,他說那些符號和陣法原本就存在自然界中,最初的神魔只是發現了它們,然後掌握了使用它們的方法。
後來的神魔不管修煉方法怎樣不同、創造的世界怎麼不一樣,他們使用的規則都是原始神魔傳下來的,就算後來有些改變和新增,也都是萬變不離其宗。我們現在學的就是這些。”
傳山很想問庚二他師父是誰,不過他也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問你個問題。”
“你問,只要我能回答。”
“你說是界主創造了一個星球和世界,那麼最開始的原界是誰創造的?原始神?那麼這位原始神又是哪裡來的?”
“……我只能回答你,”庚二的表情非常嚴肅,“如果你弄明白了這個問題,你就可以成爲神上神。”
“哦……”
“據我所知,包括原界最初的原始神魔在內,當初就有很多神魔因爲想這個問題想到瘋了、傻了,還有自殺的。這個世界爲什麼有這麼多星球和各種各樣的空間?就是他們爲了想通這個問題,不停折騰出來的。不過,到目前爲止,還沒有聽說誰想通了這個問題。”
“……這可真糟糕。”
“所以你不想成神的想法是非常正確的。壽命太長,想得太多,最後的結局……”庚二搖頭嘆息,忽然道:“你知道成神爲什麼要叫成神嗎?”
“爲什麼?”
“我師父說,因爲成神就會成爲神經病,所以最初的原始神魔爲了警告大家,就把變成神經病的過程簡稱成神。”
“……”傳山拱手,衷心欽佩道:“你師父很強大。”
庚二點頭,承認。
“我說了半天,你現在明白要怎麼不通過介質來佈陣了嗎?”
“有點明白。就是用我的手指在空氣中直接畫出陣圖符號,把需要的元素直接集中過來,讓它們按照陣圖中的要求行事,這也就是手訣對不對?”
“沒錯。另外,別看它叫手訣,但並不侷限於用手指,你用腳趾也可以。”
“庚二,”
“嗯?”
“我突然發現看一個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一個表面看起來老實、膽小、懦弱的人,很可能內在是歡樂、悶騷又張揚的人。”
“哦。”庚二一臉迷糊。
“真的,我就認識這麼一位。”
“誰啊?”
“如果陣法可以這樣憑空操作,那麼大家爲什麼還要使用介質?”傳山提出新的問題。
“因爲修爲不夠啊。”庚二被轉移了注意力,勤勤懇懇地解答道:
“你可以把修爲看作寫信用的筆墨,如果墨水不夠或不夠濃厚,筆力太輕不能留下痕跡等等,你的這份信也不能讓人看明白。想要憑空留下痕跡,還要在短期內不能消失,直到周圍的元素全部按照要求集中,並且達到目的,修爲太低根本就辦不到。
你現在穿在身上的護甲就可以彌補你修爲不足的問題,它可以支持你的功力消耗,所以我讓你嘗試憑空畫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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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庚二繼續解釋道:“介質這東西就相當於信紙、墨水和筆,有了它們,對修爲的要求就不是很高,很多元素也不需要憑空收集,而是可以通過各種介質來達到。明白了嗎?”
“明白了。庚二,你真是最好的師父。”傳山誠心誠意地讚揚道。
“我不要你做我徒弟。”庚二毫不留情地拒絕。收個不好的徒弟有多麼糟糕,看他師父的經歷就知道了。
“……”傳山恨不得自己一夕修到渡劫期,然後按住庚二暴打一頓。這不識好歹的笨蛋,誰要做他徒弟?他那叫客氣話懂不懂?
“小心,我們快到地方了。”庚二提醒道:“你最好現在就開始準備。”
不用庚二提醒,傳山已經在活動手指。
庚二對他們奪取火種並不抱信心。他的甲身雖然厲害,但也要看穿者的本身修爲,遇到這麼一個練氣期的最弱魔修,能在元嬰期高手下自保就算不錯。看來今天他是要大出血了!
一路七繞八繞,不知不覺他們就走入了地底深處。
除去蜿蜒曲折的道路,根據他們的腳程來計算,他們至少深入到地下百尺深處。
傳山還從沒有下過如此深的地底,還好因爲苔蘚的緣故,空氣並不沉悶,相反還很新鮮。
“還沒到嗎?”江鑫不耐煩地問道。
傳山活動着手指,頭也不回地道:“就快了,我帶你們走的這條路雖然繞一點,但可以最好的避開其他魔族,還是你想在搶火種前和他們哪個魔族對上。我記得這附近就有一羣血蝠族。”
江鑫立刻噤聲,血蝠族單隻並不可怕,但一個族羣……
紀秀英一路不知在想什麼,相當沉默。
“停!你們聽到沒有?”紀秀英第一個有了反應。
傳山立刻剎住腳步,凝神靜聽下,果然聽到前方傳來混戰的聲音。在護甲的幫助下,他的五感變得異常靈敏。
“有魔修和箭族打起來了。”
朱顏沒有和江鑫說實話,收取火種並不是他要闖的關卡,他才進到第四十六階,關卡就是滿足角蛇族的一個要求。然後他在考慮如何滿足角蛇族的要求時,機緣巧合下碰到了江鑫,然後從江鑫口中得知火種的事。
作爲一個丹修,有好的火種一直是他夢寐以求的,所以雖然收取火種不是他要過的關卡,但是他還是想試一試。
當初他與角蛇族的約定是不管能不能弄到小獨眼魔,只要能引獨眼族戰士大部分離開村莊,就算完成約定,也就是算他過關。而他放棄了過關的機會,懇求角蛇族帶領他安全進入箭族供奉火種的聖地。角蛇族在經過一夜的商量後同意了他的請求。
角蛇族嗜吃獨眼族幼兒,可偏偏獨眼族軍隊非常強大,一般魔族根本不敢招惹,這次的計劃角蛇族已經計議很久,朱顏只不過恰好適逢其會,就算沒有朱顏,他們也會找其他外來者幫忙。
朱顏眼看得罪了紀秀英,也不指望江鑫能幫他,更不希望火種被人分去,於是他悄然離開去找角蛇族履行誓約。他自認是個非常有耐心的人,又在丹藥學上有不凡的造詣,他打的算盤就是耐心等到最後的勝家出現,他再用丹藥圖之。
角蛇族很守約,在確定獨眼族戰士大部分離開村莊後,立刻派人帶他進入地底箭族聖地。
朱顏比傳山等人要早一刻時到達。
角蛇族沒有離去,在得到朱顏一瓶回元丹後,答應留下來幫他隱藏蹤跡,但是不包括保護他和幫他搶火種。
角蛇族的本領之一就是善於通過環境隱匿,如果不仔細留意,連分神期高手都不一定能察覺角蛇族的存在。朱顏看角蛇族同意幫他隱匿行蹤已經萬分高興,哪敢再指望其他。
紀秀英分給三人一人一張隱身符,傳山帶頭,三人悄悄摸上石壁,這裡礦石層繁雜,巖壁上有不少可容人進出的洞穴。
有些洞穴裡住着血蝠,三人看到不敢驚動,悄悄找了沒有血蝠存身的洞穴藏進去。
朱顏看到三人進來,瞪大了眼睛,背後衣衫瞬間被冷汗溼透。這也太不巧了!這麼多洞穴,爲什麼他們會選擇進入這一個?
朱顏不知道,因爲對方的隊伍中有一個被黴神看上的傢伙存在,有他在,一切不可能發生的倒黴事都可能發生。
朱顏後悔,他不應該害怕打草驚蛇而沒有在洞穴內佈置一些毒粉,如果他早佈置下來,說不定那三人就能被他簡單拿下了。他對那個半骷髏人的護甲,還有那具天生魔物的身體可是眼饞得很。
角蛇族用尾巴圈住朱顏,往洞壁上一貼,不動了。他們的身體就是自然結界,朱顏藏在其中,暫時安下心來。
“箭族怎麼會和血蝠生活在一起?”看洞裡沒人、庚二也沒特別提醒,沒怎麼用五識查看環境的傳山坐在地上,好奇地問庚二道。
“他們是共生關係。”庚二答。他想他還是不要再隨意更改某人的命運軌跡比較好,剛纔救了這人一次,看,等會兒這人就要遇到更倒黴的事。
命運這東西是最神奇的,他並不是從頭決定到尾,但也不是能通過外界力量輕易更改的,能更改自己命運而不會出問題的,只有依靠自己本身的力量。
“這裡不止我們。”傳山察覺到其他人存在。
朱顏嚇了一跳,以爲自己被發現了。角蛇族也感到奇怪,這人竟然能輕易察覺角蛇族的存在。
“嗯,有不少人藏在周圍的巖壁裡。”紀秀英答,他和江鑫坐在右邊,他們倆本來想把半骷髏人放在最中間,哪知半骷髏人一進來就貼着牆坐,讓他們失去了夾擊的機會。
“如果朱顏在就好了。”江鑫隨手佈置了個結界道。
“一把藥粉撒下去全部倒下?做夢!你看看下面是誰在帶頭。”紀秀英終於找到機會反諷了江鑫。
江鑫探頭向下望去,不到片刻,便發出驚異的叫聲:“是她?!”
底下的戰況有點奇怪,說不慘烈吧,也有受傷者,說慘烈吧,又不見誰死掉。
一羣背長尖刺、下肢粗大、上肢特長、皮膚呈現紅銅色的魔族圍繞着一座祭臺,對侵略者發出威嚇的“呼呼”聲,可是這羣魔族只見態度兇悍,卻不見強烈的進攻意圖。
侵略者以人類魔修爲主,領頭的是名胸罩貝殼、下/身只圍了一圈魚草裙的高大女子。
魔族背後的祭臺在空地的正中央,祭臺不知是什麼材料所做,呈青金色,祭臺中間發出幽幽的藍光。
“祭臺中央發光的洞穴裡面就是原始火種。”庚二告訴傳山。
“爲什麼是幽藍色?”
“通常你可以從火種的顏色去判斷它的品階,顏色越淡的火種品階越高。藍色、白藍色、無色爲最高品。無色的火種被稱爲神火,藍色和白藍色的火種極端稀少。原始火種有點特殊,它屬於無性質火種,也可以叫混沌火種,所以你別看它現在呈現幽藍色,其實它可以隨環境或使用者不同而改變性質和顏色。”
“它能成長?”傳山敏感道。
“沒錯。無色神火大多由它成長而成。”
“如果這原始火種這麼厲害,包圍它的祭臺怎麼沒有被煉化?”傳山好奇。
“祭臺不是箭族搭建的,那是血魂海界主的力量。如果沒有祭臺束縛它,血魂海內的一切都不可能接近它。”庚二小心回答道。他怕說錯話,透露某些不該透漏的東西。
傳山點頭表示明白,“背上長刺的就是箭族?感覺他們好像不是很緊張……”這是他曾經作爲戰士的直覺,對方有沒有戰意、有沒有殺氣,他一下就能分辨出來。
“箭族雖然善於製造精良的武器,但並不好戰,哪怕他們看起來很可怕。”
“他們睡覺都是趴着睡嗎?”
庚二:“是啊,你怎麼知……你能問點正經問題嗎?”
傳山笑,苦中作樂道:“那我問你,下面帶頭的女魔修你認不認識?感覺她很厲害。”
“看她的三叉戟,應該是來自沉淵星黑海的魔族。”
“魔族?不是魔修?”
“不是,他們在魔族中屬於長得比較像人類的一族,不過他們的耳朵下有腮,手指和腳趾間都長有蹼,尤其他們的腳掌,如果伸直合併在一起,就像魚的尾巴一樣可以在水中控制方向、增進速度。”
就在他們倆說話間,兩個陣營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彼此派出一員大將進行比試。這種比試更加溫和,看起來彼此爭鬥得非常厲害,但更不容易死人。
“我以爲箭族的殺氣會更強一點,奇怪,他們不在乎自己的火種被人覬覦?”傳山看到人魚女將回頭,立刻轉移話題感嘆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魚嗎,真漂亮。”
庚二連忙問:“漂亮嗎?你看到她正面了?我看看我看看!哦……”庚二臉又紅了。
傳山習慣性地想扇人後腦勺,可人現在待在他識海里,他扇不着。
“咋一看還不錯,仔細看也就那樣。好了好了,我們是來奪火種的,別像個色中餓鬼似的老盯着人家女孩子看。”某人板着臉,義正言辭地道。
“我就看看……”庚二縮了縮腦袋。
“看什麼!”傳山臉色冷了下來。
庚二不自覺地道:“看她的胸,好大……”
“啪!”小小的庚二一個跟頭向前栽去。
莫名被攻擊的他趕緊向後一看,就見一具血紅的骷髏骨架正叉腰站在他後面,嘴巴里還發出噁心人的“咔咔”笑聲。
“你瘋了?外面還有人在,你就敢進來?你還不出去!那兩個人會看出不對的!”庚二急,一時也忘了要報復。
骷髏骨架想伸手抓他,庚二連忙閃到一邊。
“別鬧了!這是玩的時候嗎?”庚二想哭。
傳山一臉愜意地從識海里退出,他終於滿足了扇庚二後腦勺的願望。小心注意了一下旁邊兩人,發現他們正全神貫注注意下面爭鬥,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也就放下心來。
傳山伸頭去看底下的時候,臉被旁邊的岩石蹭了一下,隨手按了按從巖壁上突出來的這一塊岩石,突然發現它的形狀相當……誘人?便立刻對腦中的庚二調笑道:“你覺得這塊突出的岩石像什麼?”
庚二用神識瞄了一下,臉紅了,趕緊道:“姓羅的,你別摸了。”
“咦?手感不錯啊。”傳山驚訝,旁邊這塊突出的岩石摸上去不但沒有看上去的粗糙粗礫之感,相反還相當滑潤溫手。
傳山忍不住又撫摸了兩下,還敲了敲。
“姓羅的,我勸你最好……”
庚二話沒說完,傳山耳中就聽到一聲婉轉、甜膩又充滿羞澀的聲音。
“哥哥,你好討厭!”
“……”傳山一驚。誰在說話?
庚二單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這人慘了……
“哥哥,你好色哦,你的手怎麼一直在摸人家那裡嘛。”
傳山臉皮抽了抽,飛快收回自己的手掌。並向老天爺祈望:千萬別真是他想的那樣。
巖壁上出現了一張粉嫩粉嫩的蘋果臉,立刻讓某人沉入罪惡感的深淵。幹嘛是這樣一個小女孩啊?好歹年齡大一點、再成熟一點……
兩抹紅暈恰到好處地點綴在女孩的小臉蛋上,女孩的頭頂還長了一隻小小的白色凸角。
“哥哥,你什麼時候來娶我?”女孩的脖子突然伸長,近得只差一寸就能貼上傳山的臉。她對傳山的臉很滿意,嗯,不錯,很有男人味。
傳山甚至感覺到對方的長睫毛掠過他的額頭,嚇得當場單手撐地,一個後空翻,疾速貼到了對面牆壁上。
“爾是什麼東西?”這個打擊太大了,就算他可以接受童顏*,但是脖子長得像條蛇,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紀、江二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剛想問就發現了巖壁上的蛇女。
“你是誰?朱顏?!”蛇女現身,被她藏匿的朱顏也現出蹤影。
朱顏表情呆滯,手中緊緊捏着藥粉不敢撒出,一邊在心中大叫:這都是怎麼回事?!
“哥哥,你好討厭!剛纔還抓人家抓的那麼緊,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我不管,你摸了人家就要負責!”
女孩的脖子再度伸長,繞過紀、江兩人,直逼對面的傳山。順帶還有一對非常挺立的胸脯。
“角蛇族!”江鑫失聲喊道。
傳山這個厚臉皮的,臉也不紅的道:“不好意思,姑娘,我不是有意的,你貼在牆壁上,我哪知道……”
“嗚嗚,你佔了我的便宜,還想抵賴,嗚嗚,人家不活啦!”女孩不依地拼命扭曲身體。
傳山只覺得這女人臉越純真美麗,這身體看起來就越驚悚。那脖子、那腰扭的!
“你完了。”紀秀英面含同情地道:“被角蛇族女子纏上,除非你供她吸取三次精元,否則你就別想擺脫她。如果你打死她,她一家人都會來纏你。角蛇族善於藏匿,還會施放幻陣,你根本防不勝防,遲早一天會着了她的道。”
江鑫也在一邊臉色怪異地道:“你最好還是答應她,反正也就三次,聽說跟角蛇族做那碼子事,還是挺銷/魂的。可如果你拒絕或者弄死她,角蛇族就會前仆後繼地來找你麻煩,直到把你吸乾爲止。”
傳山激動得渾身顫抖,難不成我、我這是碰到了魔族女流氓?
“庚二,怎麼辦?”
“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辦法,除非你強大到角蛇族一個族都不敢招惹你。而且剛纔還是你主動招惹了人家,我叫你不要摸你還摸個不停。”
“我怎麼知道女人的胸會長在牆上?!”傳山委屈地大叫。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你身上的味道真好,斯納我好喜歡,哥哥,我們今晚就成親吧!”美女蛇斯納身子一圈,丟開主顧朱顏,纏上傳山。
傳山已經躲到洞口,對方的身體就要纏上他,偏偏過錯又在他這邊,連想出拳揍人都不好意思伸手,眼看避無可避下,傳山狂叫一聲,縱身一躍,毅然、決然地跳了下去。
“哥哥!不要拋下斯納——!”美女蛇身體電閃追出洞外。
“砰!”美女蛇的尾巴原想鉤住傳山,卻因護甲的守護之力被大力彈開。
“天要絕我——!”傳山慘叫,美女蛇這一下,害得他本來落向祭臺後方空地的身體偏了方向,竟是直朝祭臺正中央的火種洞穴落去。
“壞了!有人想搶火種!”守護火種的箭族焦急地大喊。
“抓住他!攔住他!”魔修也亂了。
護甲擋住了熱度,傳山腳趾快要碰到火苗,好個傳山!竟然在這時候還能使力扭轉身體,想要錯開火種洞穴。眼看傳山就要成功,身體的落向也微微改變。
“抓住你了!好你個小……啊!”箭族族長手腳最快,長長的手臂一下抓住傳山的腳。
傳山下意識地躲避,身體一扭,哪想到這一下雖然避開了箭族族長的手,卻不幸直直落入了火種洞穴中,連聲慘叫都沒有留下來。
“……掉下去了?”箭族族長一臉茫然,不過很快他就高興起來。
“哈哈!燒死你們這些貪婪的外來者!燒死你!哈哈哈!”
可憐的傳山連個臉都沒被大家看清,就被幽藍色的火焰吞沒了。
“哥哥!”美女蛇叫得宛如死了至愛。
“可惜了那套超階護甲。”紀秀英臉露惋惜之情。
江鑫盯着祭臺中央的幽藍光芒,第一次對收取火種沒有了信心。
朱顏趁紀、江二人注意力被下面吸引,轉身就往洞外逃。他火種不要了,現在逃命第一。
“朱顏!想走可以,把化嬰丹留下!”紀秀英轉頭大喝,揚手就甩出一張十指纏。
一切發生的都是那麼快,快到下面正在爭鬥和巖壁上正在等待螳螂、蟬、黃雀都死掉的魔修們一大半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