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濛濛的天氣,天空中佈滿了厚厚的雲彩。將陽光遮掩地一絲不露。陰沉的氣壓瀰漫開來,原本處於荒郊的冥斂宮前,也變得門庭若市般嘈雜,一種停滯着窒息氣息的嘈雜。瑟瑟的冷風胡亂地吹起一地的黃土。
大陣臨前,放眼望去,黑壓壓地一片全都是人馬。
戰火硝煙,一觸即發!
“主人。朝廷的人馬過來了。就在離宮門口的不遠處停留着,我們要怎麼辦?!”趙漓有些慌亂的出現在了大殿之內。不爲其他,只是因爲,站在人馬之前的人,他認識——凌奇王爺。當初,主人與不止一次地他交過手,兩個人的武功平分秋色,不分伯仲,這要是真的就這樣打起來,還不是拼個魚死網破?!
“謝延奇?!”獨孤芫淡淡一哂,然後消失在了殿上的寶座上。
“快!跟上主人的步子。”趙漓連忙吩咐道。一隊人連忙跟着獨孤芫而去。別人都到家門口囂張了,他這個做主人的,怎麼有不去的道理?!
一個偉岸的身影出現在了冥斂宮的門口。這才使得兩軍對壘的局勢稍稍平衡了些。
“好久不見。”獨孤芫的脣畔扯出一抹似有若無的邪魅笑意。帶着面具的他,更顯邪氣。嗜血魔王出現了。
“你帶走了她?”
“是的。”
“爲什麼?”“我可以照顧好她,比你好。”
“她是我的妻子。”
“那又如何?現在是我的妻子。”
“當真與我做對?”
“我不與任何人作對。”
“那好,放了本王的王妃。”
“她現在是冥斂宮的主母。”
……
這兩人語氣無波無瀾,神情沒有一絲的變化,一點也不像劍拔弩張的敵人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是在聊聊家常。只是,在這個時候,聊家常,合適嗎?但是,他們的身上都流露出一抹嗜人的殺氣,場上,充斥着一股晦澀的詭異。
到底,要不要打呢?!
雙方的人遲疑着,領頭人都沒有說話,他們自然也不好說些什麼。握手言和,有可能嗎?
不可能了。
因爲——已經開戰。
倏忽的兩蔟疾風閃過,兩個影子已經打到了一塊。
一道迸射着寒芒的銀白色光芒與一道閃爍着藍色光輝的光華在衆人的眼前一閃,接着便是交接到了一起,光華碰撞之處,迸射出星星陰寒詭異的火光。
在衆人來不及驚呼的同時,獨孤芫的身形倏忽的一個翻旋,倒掛在了空中,如同一條青龍盤踞在了延奇的上空,手中,絢藍的光影驀地揮出了一道來不及捕捉的光閃,瞬間,獨孤芫手中的寶劍在空中劃破出一輪輪無懈可擊的弧影,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向延奇!!電光火石之間,離延奇只有半寸的距離。
延奇的眼眸冷峻寒酷得宛若千年寒冰,卻是驀然一躍,他的身軀凌空飛躍,雙臂微張,停留到了十幾米之外,右手一轉,手中的銀劍進射出了萬道閃爍的光芒,銀燦燦的寒光如同綻放中的煙花般四射着,那看似絢爛奪目的光弧卻捲起了一股狂亂的颶風,在虛無中平地而起,一個蜻蜓點水般,延奇合着劍氣揚起的颶風呼嘯着逼近獨孤芫。
兵刃交接,倏忽,兩個人身形龍翔蝶舞般地飄然飛旋,一個交匯之後便從然分離,割據了一邊,卻是交換了方位。一盞茶的功夫,兩個人的對招不下一百。
“把本王的王妃交出來。”延奇的手自然地垂下,與身形形成了一個不大的夾角,劍直直的指在地上。
“我的宮中,無有你的王妃。”獨孤芫冷僻地說道,握緊了寶劍幾百道劍花在他的手中閃現,寶劍一揮,那方圓十丈內,如同地雷爆炸般,直衝衝的襲擊着延奇腳下的那塊土地。
倉促間,延奇倏翻暴旋至了空中,在空中一道橫斬,冷厲而幻沉的寒光如同除了籠的猛虎般撲向獨孤芫。
獨孤芫一個暴起,兩個人定定地懸浮在半空中。
但是,其他人卻躲不過延奇與獨孤芫帶來的殺氣與強硬的劍氣!地上,橫七豎八的躺滿了死狀恐怖,形狀慘淡的人屍馬骸,這些都是來不及離開獨孤芫與延奇交戰的雷區而無辜喪失的生命。剩餘的人在李章的帶領下退到了安全地帶。
“師傅,您覺得這次,分得出勝負嗎?!”左近右遠有些害怕的問道。這兩個人武藝高強,就是十個他們也打不過他們當中的其中一個啊。
“不分伯仲……嗯,看來會是一場惡戰。”年長者觀測着局勢,不由地擔心,如若真的動起手來,他恐怕連留下全屍的希望都沒有了。
“主……主人……啊!!”一個丫鬟氣喘吁吁的跑了出來,看到外面的情景卻不由得嚇得噤了聲。
“大呼小叫些什麼?!”趙漓嚴厲地呵責道,兩人交戰,由不得半點分心。如果主人因爲她而受了傷,她就是有千萬條小命也不夠賠罪的。
“是……是……是夫……人……人……”
驀地,兩道身影飛了過來,同時揪住了丫鬟的肩膀。
“她怎麼了?”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要……要生……生了。”丫鬟哪裡見過這等氣勢,結結巴巴地表達了意思之後,腿軟的站不住。
兩個人同時很有默契地放手,丫鬟跌落到了地上。回過神來,尖叫着,連滾帶爬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如同上來好了一半,延奇與獨孤芫收了手。
她要生了?!
晴柔要生了?!
獨孤芫右手一揚,寶劍歸鞘,隨後,一閃挪,獨孤芫往晴柔的寢樓跑去。延奇見狀,連忙尾隨而去。
趙漓等人想攔,可是攔得住嗎?於是,無奈之下,放了延奇與李章兩個人進去。
“好機會!”託羅拍手叫好。
“師傅。”右遠不解。
“趁這個機會,我們溜進去。”
“是,師傅。”
一行五人鬼鬼祟祟地往冥斂宮靠近,卻是沒有人看到……
寢樓外面,兩個頎長的身影挺立着。寢樓內傳來了晴柔痛苦的令人撕心裂肺的呻吟聲,一聲一聲傳入獨孤芫與延奇的耳畔中。兩個人的拳頭同時握緊。素來冷淡的性子裡面有着一絲惱怒的火氣與不安。
丫鬟捧着一盆盆熱氣騰騰的水匆忙地走進,端出了的,卻是一盆盆血水。
獨孤芫、延奇不由的心頭一驚,心念一轉,就要衝進去。
“爺,不能進去啊!”
“主人,別進去啊!”
李章和趙漓同時擋在了延奇和獨孤芫的前面。
“讓開!”冷厲暴烈的怒叱在李章與趙漓的耳畔炸開。
“爺(主人)不能進去啊。”
“她在喊痛。”延奇冷聲中有些顫抖。
“爺,女人生孩子都要痛的。那是必然的,爺,您冷靜些,冷靜些。貿然進去也幫不上忙,說不定王妃還要氣您呢。”
延奇下顎猝然繃緊,深邃的黑眸閃爍着焦急的光芒。卻強忍住了腳步,不再上前一步。掌風一揮,寢樓前,那座巨型的假山化爲了一堆沙礫。視野頓然開明。
“主人,痛是一定的,你擔待着些,您進去要是嚇着了穩婆,這夫人沒人接生,生命可就危在旦夕了。”
獨孤芫的暗眸瞥了一下趙漓,惱怒的抽息響起,卻直直地收回了腳步。手中的利劍一揮,在一排枯萎了的楊柳樹上打穿了一排整齊的洞眼。趙漓瞧了瞧主人的臉,然後迅速的跑過去,把獨孤芫的劍撿回來。
主人和王爺是打算要改造冥斂宮不成?!
一個震垮了假山,一個毀了一排的樹……夫人哪,您可要順產呀,不然,這再大的冥斂宮也不夠主人和王爺兩個人拆啊。
“啊!痛,好痛……”晴柔躺在牀上,兩隻手緊緊的抓住了被單,雖說是大冷天,但是,她的臉上全部都是汗,精細的眉毛全都擠到了一起。一陣一陣抽搐的疼痛自脊椎這裡一直綿延下去,一種似乎被撕裂了的疼痛,不言而喻,她的腦子裡面剩下的只是一片空白。
“呀喲,夫人,這樣可不行啊,來,跟着老奴一起做。深深的吸氣,吸氣,然後呼氣,要慢慢的,慢慢來,不要着急,還有好長時間要疼啊。”穩婆教晴柔如何呼吸,然後讓丫鬟上去幫晴柔擦擦汗。
“啊!”晴柔握緊了牀單,絲綢般的牀單被抓出了褶皺。“痛,我好痛……”“夫人啊,你忍耐些。”穩婆有條不紊地說道,“生小孩也是講究耐心的。這疼痛啊是自己的,沒人可以替你承擔。你要自己熬過來纔可以。來,按照我教你的,慢慢地呼吸,越慢越好,慢慢來,對,就這樣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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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柔喘着粗氣,一陣陣痛痛了過去,道:“還要……還要多久?!”
“嗯,快了快了。把參片含在嘴裡,補充點體力。來,張嘴。”穩婆將參片塞到了晴柔的嘴裡,讓她耐心的等待下一陣的疼痛。
“來!加油,一二三,用力!用力!!”
“啊!”
……
寢樓外面,兩個男人的拳頭,握緊,又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