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樹的話音剛落,只是,大家都愣在原地不動,或者是說,不知所措。看來,除了王妃的這個名號,她連個侍女都差遣不動。無樹的眼神轉向延奇。
“按照神醫的吩咐。”知道無樹的直視變成了怒視,延奇才涼涼的開口。他就是喜歡,挑撥她的情緒,文靜,不適合她。
“是。”衆人紛紛點頭,繼而快步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偌大的屋子裡面就只剩下了寥寥數人。一位留下來的御醫,李章,慕容伊允,延奇,還要無樹。無樹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那位王御醫,無樹認得,下意識裡,就是不想面對延奇,尤其是當着慕容伊允的面。
“延奇,既然煜祺得的是傳染,我也不方便留在王府裡,我先回去了。”慕容伊允也不是笨的女人,她自然看出了這名神醫對自己有着不明顯的敵意。雖然,她不知道爲什麼,但是……她還是離開的好吧。
延奇點頭,慕容伊允望了一眼站在牀畔邊上的無樹,隨後跨出了明日樓。繼而一道聲音從明日樓裡面傳了出來。
“夫人記得在陽光下面曬上一炷香的時間,以免感染了麻疹。”即使,對於慕容伊允保佑敵意,但是,無樹還是無有害人之心的,只是語氣酸了些。
伊允的腳步頓了頓,始終沒有回頭。
延奇的眼眸,閃過一道宛如星辰的光芒,繼而言道:“叫她小姐。”她是不是誤會些什麼了?是因爲吃醋?他可以,這麼理解嗎?
“小姐?她不是……”無樹驚訝,延奇不是娶了慕容伊允了嗎?難不成,又有了什麼變故?還是,他只是爲了掩人耳目,不想讓她知道。此時的無樹似乎忘記了,她出現在王府的身份只是神醫,延奇沒有什麼什麼理由要向她掩飾些什麼,解釋些什麼。
延奇看着無樹的眼神中泄露了出了慌亂的情緒,言道:“她還未曾嫁人,你喚她夫人失了禮數。”無樹沒有看到,延奇的眼眸子裡,噙着一抹笑意。但是,李章確是看到了,而且,竟看的呆了。王爺究竟有多久,沒有笑過了。即使臉上帶點笑意也許久未見了的,而今,卻是眼眸裡,洋溢着的是笑意。
“是,民女緊遵王爺教誨。”無樹點了點頭,眼眸中,有了幾分惱怒,也有了幾分的驚訝,更帶了幾分驚喜。
延奇望向無樹,眼眸裡,有了幾分寵溺的味道。他有多久,沒有與晴柔好好地講話了?她失蹤之前,他們就好久沒有好好聊過了,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昏迷不醒了……她愛玩,就讓她玩吧。只要,不再一次走出他的生命。他都不爲難她。只要,她會留在他的身邊,他會縱容她的一切。
思念的痛,是刻骨銘心的,他拒絕再次嘗試。
“爹爹痛痛,爹爹痛痛,孃親……爹爹……”病牀上,煜祺忽然開始講起夢話來,離病牀最近的無樹走了過去,握住了煜祺胡亂揮舞着的手臂,想要柔聲安撫,卻說不出什麼話來,很多話,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她不能說,該死的,該死的不能說!無樹的心中,憤然。
“你們都出去。”延奇對着外人言道。
一羣人連忙退了出去,李章也只是推到了門口去候着。無樹聽聞,只好鬆開了握着煜祺的手。煜祺感覺不到了無樹手的溫暖,哭鬧着:“孃親,我要娘,我要娘……”孩子的言語,徹底瓦解了無樹努力建立的堤壩。淚水在無樹的眼中醞釀着,無樹好想對他說——煜祺乖,娘就在這裡,孃親在煜祺的身邊。但是,最終,無樹還是沒有說出口。望着煜祺緊閉的雙眼,皺緊的眉頭。
她的心,痛。
延奇的心,也痛。
延奇穿過無樹的身邊,坐在了牀畔上,握住了煜祺的手,道:“煜祺乖,爹在這裡,一會兒就會好的,煜祺別怕。”
延奇的腳步很急,走過去的時候,撞了無樹一下,無樹的肩膀,生疼。她不知道,到底是肩膀太痛了,還是心裡太痛。看着他們父子兩個,無樹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個局外人,走不進他們兩個人的圈圈裡面,是她錯過了嗎?兒子是她的,相公,也是她的。爲什麼,她感覺融不進去他們。無樹站在一旁,淚眼朦朧。
“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去準備藥材啊!”延奇回頭,對着愣住的無樹吼道。無樹點了點頭,快步地跑了出去準備藥材。順便,拭去了眼角的淚水。是她疏忽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她要治好她的孩子,一定要。無樹的眼神中,充滿了肯定的意味。
“煜祺,我不是真的想吼你的孃親的,你知道嗎?”延奇的手握住了煜祺的,輕聲言道:“只是,她爲什麼不認我們,即使,你病了,她都不肯出聲安慰。你是她十月懷胎生的,不是嗎?我不知道,爲什麼她不肯認我們”
“娘娘,痛痛,爹爹,痛痛……”煜祺根本就聽不到延奇在說些什麼,他只知道,他渾身好痛,好難受。
無樹走出了煜祺的臥室,臉上也恢復了平靜之色,繼而對站在門口的李章言道:“我需要升麻葛根,做來熬湯。王府裡面有嗎?”
“有。神醫稍候。”李章點了點頭,繼而吩咐下人們去取。麻疹是一種可怕的傳染病,最起碼,在古代這種醫術不算高明的地方,這種病,十者有九者是死亡掉的,但眼下,這位神醫說能治好小王爺,衆人自然都是以禮相待,將她奉爲上賓。
無樹在明日樓外直接搭了一個爐竈煎藥。她不要假借別人之手,麻疹在現代,也會出現死亡率,在這醫療設備根本不先進的古代,無樹更爲的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