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劉尚在黃龍洞與巨蟒在石洞中相拼已有兩個時辰,鬥得蛇傷血涌,劉尚被巨蟒緊緊纏住,纏得氣喘心悶,暈死過去。也是命不該絕,就在危險之際,劉尚無意間吸入大量的蟒血。沒想這巨蟒之血本是世上罕有之物,喝了可以活血益氣,增加體能;練武之人,更可使功力倍增精力旺盛,以至起死回生。因此,劉尚又慢慢醒了過來,漸漸感到渾身清爽無比。看那巨蟒,早已死了,成了一條不動的殭屍。劉尚大喜,忙從蟒身上鑽了出來,清理身上的污穢,準備離開。
王柱成等獵戶,眼睜睜看了劉尚下了懸崖,也不敢靠近觀看,只好壯着膽子耐心等待,已是整整守了一個下午,天都快黑了,還不見有絲毫動靜。王柱成對常永生道:“這麼久了還不見上來,恐怕凶多吉少,我等如果這樣回去,怎麼向他堂客和鄉親們交代?” 常永生畢竟年長老成,道:“一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我們就這樣回去,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說不清楚的,怎麼樣也要到那懸崖邊,提了那滕繩,看還能不能將那滕繩提得起來,再喊一喊,確定沒有人應,纔能有個交代,要不然,還不被全村人笑話!” 王柱成畢竟也還有些膽氣,道:“都到這個地步了,我也豁出去了,大哥你就在這裡不要動,我去那懸崖邊探探虛實。” 常永生聽了,也打起了精神,道:“要去,我們一起去,要死也死在一塊!”拉起王柱成就往懸崖邊來。
這兩人壯着膽子,相互死死攥着手,心驚膽戰地一步步挪到了懸崖邊,看那下面,深不見底,倆人的兩腳就開始發軟。王柱成壯起膽子,聲音顫顫地衝崖下喊了幾聲劉尚,哪有人應!就試探着提了提滕繩,提了半截,卻感覺滕下好像有些動靜,兩人狂跳的心就要到嗓子眼了,就聽到有聲音從崖下傳來:“是王大哥嗎?”二人聽了,驚喜不已,曉得人還活着,忙向下喊話:“我們倆人都在上面呢!”就聽劉尚在喊:“你們把我提上來吧!”
這二人就興奮不已,趕緊拉繩,拉上了劉尚,一看渾身血糊糊的,二人又是一驚。王柱成上去摸了摸,傷心不已,道:“兄弟,你要緊麼?”只聽劉尚笑了笑,說:“都是那大蟒的血,我沒有傷着什麼?” 王柱成聽說果真有大蟒,倒抽了一口冷氣。劉尚道:“也不是什麼蟒蛇精,一條普通的大蟒而已,只是這畜生年歲久了,也真要快成了精了,這洞也距這山頂很近,只要有動物到了這頂上,它就能掀動巨尾,將動物捲入洞中吞食。”就向二人說了自己殺死這大蟒的經過,說得二人渾身像在篩糠,牙齒在得得得地打顫。
三人忙收拾了離開山頂回家。衆人聽說劉尚一人打死蟒蛇精,又是半信半疑。劉尚對王柱成道:“要不明天一早,我們組織些人,去那洞裡把那蟒蛇取了回來,一者讓大夥放了心,二者也讓村裡人吃一頓蟒肉。”王柱成點頭贊成。
這劉尚一回到家,把梅秀又嚇得個半死。聽了老公說了殺蟒的經過,又驚又氣,道:“當初你打了虎,也還是爲了搶回那頭豬,也就罷了,這次卻要去幹這樣不要命的事,你圖個什麼?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孤兒寡母怎麼活!”傷心不已。劉尚只得安慰道:“你放心好了,你老公沒有這金剛鑽,也不敢攬這個磁器活。我這不是好好地回到你身邊來了嘛,你擔什麼心!”梅秀抹了抹淚,嘆了口氣,道:“當初我同你說過,我沒有嫁你時,這村裡人哪個不說我是掃帚星,剋夫命。所以這麼些年,我時時提心吊膽,生怕你有什麼閃失,老天爺保佑,也總算平安過了這些年,也剛剛堵住了這村裡人的嘴。你若還要這麼鬧下去,真要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大不了也不活了,只是這兩個崽女,我實實丟不下。”說完,又哭了起來,劉尚只得勸道:“我同你說過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大可把這個心安安穩穩地放到心裡,我劉尚有三條命,死了兩條都斷不了氣的。”梅秀聽了,不禁破涕爲笑,道:“我不跟你貧嘴,我只要你保證,從今以後,不要再幹這提心吊膽的事了!”劉尚只得點頭答應。
第二天一早,劉尚就同王柱成與常永生,備上繩索等工具,帶領一幫獵戶,直奔黃龍洞來。
一行人在那崖頂固定好繩子,沿繩子魚貫下到洞中,一見那巨蟒足有十數餘丈長、頭大如鬥身粗如水桶,渾身血肉摸糊,已死僵硬了,洞穴之中也到處是血,大夥一個個看了,還是驚得目瞪口呆,連大氣也不敢出。常永生道:“這一代代人的傳說,也沒人親眼所見,今日到此,還以爲在做夢哩,劉兄弟你到底是人還是魔,怎麼會有這本事。”劉尚笑了笑,道:“一條普通大蟒而已,也不是什麼妖魔鬼怪,我也只是膽子大些,本事也只一般,要不是喝了這蟒血,說不定也被這畜生纏死了。”王柱成道:“不是還傳說有千年靈芝麼?我們也找找!”劉尚道:“不用找了,我也找過了,哪有什麼千年靈芝,終究是傳說。”就同幾個人把大蟒捆了,上面的數十人齊聲發力,將大蟒吊了上來,又由十多個人站成一排,將大蟒扛上肩,一路吆喝着扛回村裡來。
這合村的人聽說劉尚斬的大蟒被弄了回來,都又奔走相告,男女老少齊來觀看。都說:“這劉尚可不得了,不僅能除虎,還能降妖。”便把這劉尚當神一樣看。見了梅秀,羨慕得不得了,見面就誇,梅秀心裡也喜歡。
劉尚除黃龍山兩害,尤其是隻身闖入黃龍口劍斬蟒精之事傳開後,山區獵戶聞名而來,紛紛要求加入劉尚的獵隊。此時秋去冬來,正是樹葉脫落草木枯黃,適宜狩獵的大好時機。劉尚與王柱成、常永生商議,既然黃龍山區各村落的獵手都要來投靠,我們也不便推辭,我們就成立一支大獵隊,還是由劉尚、王柱成、常永生等負責,每年秋末冬初,組織對黃龍山區的虎豹豺狼野狗野豬等兇猛野獸進行大圍獵。平時就以各村爲單位,分散成小股獵隊。劉尚還聽從了常永生的提議,每年大圍獵之前,爲便於捕捉猛獸,保證狩獵安全,組織獵戶們進行一次大集訓。集訓中,根據各獵戶體力功夫大小及習慣愛好,統一打造配發各種武器,分小組搭配使用。劉尚設計打造一種鐵錘,菱角形,角中帶刺,錘爲頭,木爲柄,每件按照獵手力量確定重量,十至十五斤不等,只要獵手出手準狠,一錘便可致命。將獵人每組編五人,兩人掌錘,一人持叉,一人帶刀,一人持弓箭,外帶兩至三條獵狗,這樣的一組連猛虎野豬都能對付了。又將每十組合爲一隊,一隊五十人,隊裡的每組組織嚴密,相互照應。整個獵隊共一百五十人,共分三隊,一隊由劉尚帶領,二隊王柱成帶領,三隊由常永生帶領。三隊進行大圍獵時,由劉尚統一指揮。
這獵隊成立以來,也先後組織了幾次大圍獵,果然收穫不少。眼看冬天來臨,寒氣逼至,劉尚準備停歇下來。卻有晚娘村的村民派人來找常永生,道,他們村周圍山中,一直野豬成災,常常破壞莊稼,村民防不勝防。這些天來,不但野豬增多,還有虎豹出沒,就是大白天野豬也成羣結隊在壠中亂闖,虎豹大搖大擺在屋前屋後現身。不但糟蹋作物,還威脅人身安危,村民深受其害,很想有獵隊去那裡圍獵。常永生就來找劉尚商量,劉尚道:“既然人家來求我們,我們哪能不去相幫,何況還有收益。”當即定下來,次日便去晚娘村圍獵。
次日天一早,劉尚就領着三個獵隊一百五十來個獵手,浩浩蕩蕩向晚娘村進發。進入晚娘村後,已是晌午,晚娘村的村民聽說來了一位打虎斬蟒英雄,爭先恐後來看望,村裡殺豬備酒,熱情接待。劉尚就向村民打聽野獸情況,觀察地形。聽村民介紹,這晚娘村在大山深處,與白竹山、楊洞坑、紅橋山、筍芽山連成一片,正是野豬棲息繁殖之地,其中白竹山野豬最多,這裡幾個山頭的野豬,都集中到這村裡禍害莊稼。由於這一帶的地形對圍獵不利,主要是灌木林最多,亂石也多,人進不去,這野豬卻鑽進竄出,來去自如。劉尚問:“聽說還有虎豹出沒,這虎豹多嗎?”村民道;“每年這個時候,虎豹也多,雖然傷人不多,也是衝這野豬來的,但也鬧得村民不得安寧。
劉尚問明瞭情況,又帶了王柱成與常永生看了看這附近地地形,只有晚娘皁是塊低窪之地。劉尚說,這一帶灌木林多,人進不去,就只能靠這些獵狗了。由獵狗進入灌木林,將野豬趕至這晚娘皁,在這皁裡圍捕。三人計議已定。
次日,劉尚、王柱成和常永生各領一隊,一百五十來個獵手,近百條獵犬,人吼狗吠,虛張聲勢,分成三個方向向晚娘皁包抄。那狗們就成羣結隊在灌木林竄來竄去,把林中的野豬有些被惹怒了,追了狗出來,有些被驚嚇了,一羣羣竄出來,又在獵人們的驅趕下,逼向晚娘皁,然後縮緊包圍圈,到了下午,集中在晚娘皁射殺,共捕捉到二十五頭大小野豬。最大的野公豬重達六百餘斤,最小的也有百餘斤。獵手們個個心花怒放。晚娘村村民更是興高采烈。
當晚,村民設宴接待。劉尚對王柱成和常永生道:“今日雖然有些收穫,但周圍的野豬還不少,我們來這一趟也不易,不能只有這點收穫。從明天開始,我們擴大圍捕範圍,將隊伍分成兩路,我同常大哥一隊從南往北向白竹山、楊洞坑方向搜索,王大哥帶一隊由東往西向紅橋山、筍芽山方向搜索,天黑前收隊。”衆人點頭應允。
當天清晨,劉尚就同常永生帶了六七十餘人的獵隊,向白竹山方向搜索前進。發現有野豬,當場射殺,或喚狗撲咬,也追捕了不少。還有數十頭豬卻沿着一條朝北的山溝向前逃竄,劉尚只得帶着隊伍猛追。一路見兩旁山連着山,樹林茂密,草木枯黃,一條山溪水嘩嘩從路邊流過。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被一座山檔住去路,眼前的一羣豬就上了前面的山峰。劉尚正要上山,突然聽到山頂之上喧譁不斷。劉尚便問常永生:“前方好像有不少人,鬧哄哄的,難道這深山之處,還有村莊人家,或是還有別的什麼獵戶在這裡打獵?”常永生也聽了聽,愣了了一會,就吃驚道:“不好!壞事了,我們一定是誤上紅橋寨了,千萬不要去惹上這些太歲,趕快往回走吧!”劉尚不知就裡,疑惑道:“什麼紅橋寨,我們怕他什麼?”常永生道:“劉兄弟,你有所不知,這紅橋寨不比一般山寨,有兩三百人馬,三個大王都是功夫了得的主。雖不殺人放火,但你要犯了他的山規,得罪了他,只怕是性命難保。”劉尚聽了,哈哈一笑,道:“我還以爲是什麼厲鬼山神,長三頭六臂的天兵天將哩,不也是人嘛,我就上去看看,他還能吃了我!”說着,仗着自己的功夫,徑自大腳步向前去了。常永生也深知這劉尚的脾氣,天不怕地不怕,膽大包天,也勸不住,只好向獵戶們揮了揮手,說:“大家跟上去,好好保護好劉隊長。”就帶着一隊人跟了上來。
劉尚上到山上一看,原來這山頂上黑壓壓一大羣人馬,正亂哄哄的從四個方位圍捕劉尚追上來的這羣野豬。紅橋寨的嘍囉越來越多,手持兵器,跟着這羣野豬亂竄亂跳,不少的野豬被嘍囉用兵器砍刺的嗷嗷直叫,也有幾個嘍囉被野豬撞傷痛得喊爹叫孃的,那領頭的大公豬挺着個堅硬的大獠牙橫衝直闖,傷了不少人。劉尚一看,想到有人說過,打虎要有膽,打野豬要備付棺材板。像捕這樣的野豬,比捕捉虎豹還要危險,這野豬要發起怒來,不把人整死是不會罷休的,那大獠牙會把人拱成蜂窩。看這幾十個人都對付不了那野豬,劉尚手就癢癢,正要出手。就山寨中奔出一個手持銅棍的大漢。只見他:
身長七尺,腰粗體肥,紅面碧眼,口闊凸鼻。頭戴青布巾,身着獸皮襖,腰繫牛皮帶,手持熟銅棍。勢來如山風,喝聲似炸雷。
只見他手中的熟銅棍又粗又長,少說也有茶碗粗。看他奔入圈內,大喝一聲,舉着銅棍便向那頭公豬打去。那公豬乃是野豬之王,別看膘肥體壯,行動卻十分敏捷,躲過棍擊,大怒,挺着獠牙就向大漢拱了上來,就聽衆嘍囉驚叫:“二頭領小心!”劉尚這才曉得這大漢就是山寨的二頭領。
這二頭領眼見這豬拱了過來,也將身子一閃,不想這這豬動作太快,這二頭領雖是身子閃過一邊,一隻腿還是被這畜牲拱了一下,把那二頭領頂了個倒栽蔥,那豬又將一對大獠牙刺了過來,二頭領在地上滾了幾滾,躲過大獠牙,又翻身躍起,舉棍要撲打那豬,一棍打在那豬背上,那豬雖是痛得嗷叫了一聲,不想這畜生毛粗皮厚脂肪多,卻也沒有傷着要害,仍發瘋似地又朝二頭領拱了過來。二頭領雖然力大無窮,又是連續幾棍,棍棍打在豬背上,卻絲毫不起作用,那豬還是朝他一拱,幸那大獠牙沒有刺到二頭領身上,卻往上一拱,把二頭領連人帶棍拋向了空中,幸這二頭領還有些功夫,在空中翻轉一個身,雙腳先落在地上,也就乘那豬還待在原地沒有動,昂着頭看他的時候,就勢一擊重棍,正好打擊在那豬的腦門上,把那畜牲的的頭打得**四射,倒地氣絕。其他嘍囉也爭先恐後將其他野豬制服。
劉尚見自己追了大半天的豬羣白白地被這夥嘍囉收了,很是不甘,看這夥人正要將野豬往寨子裡搬,也不知高低,就對那二頭領喊:“且慢!我有話說!”那二頭領一看,卻是一位壯士,雖是年青,卻氣質不凡,背上還插着一把劍,曉得此人來歷不一般,便道:“你什麼人?有何話說?”劉尚道:“這羣野豬,都是我獵戶隊好不容易圍追過來的,被你們撞上了,你們就這樣收回去,招呼也不同我們打一聲,這樣好麼?”二頭領聽了,才曉得這人原來就是個獵戶,哈哈大笑,道:“看你白白長了一對眼睛,看不清也就罷了,你那付耳朵難道也聽不見?你就沒有打聽打聽我們這是個什麼地方?還竟敢向我劉道成手中討食的!今天我心情好,不想答理你,留你條命吧。”就回頭對嘍囉道:“把這個不知高低的打下山去!”就有四個嘍囉一聲吼,揮棍撲了過來,劉尚一聽,不禁惱怒起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前面兩人揮棍打來,眼疾手快,一手抓了一支棍,一個輪迴,就見那兩個持棍的嘍囉連人帶棍被彈出老遠,另兩個嘍囉還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一陣亂棍打來,劉尚低下頭來,橫下身子,伸出兩腿一掃,就見這兩嘍囉丟下棍子,撲到在地上。劉尚一時性起,上前提了這兩個嘍囉的衣領,就像拎的兩隻小雞,原地轉了兩圈,再住那劉道成身邊一丟,面不改色心不跳,冷笑着對劉道成道:“看你剛纔打豬那兩下子,也不配跟我鬥,你這山寨還有比你本事高的沒有,叫他出來,鬥贏我了,這豬我就不要了,鬥不贏,就乖乖地把這豬給了我!”
這劉道成不聽則已,聽了這話,不覺一股怒火直衝腦門,一手操起銅棍,一手指着劉尚,道:“一個乳臭未乾的小畜生,居然不知天高地厚!今天我不收拾了你,我也枉在這山寨混了!”掄起熟銅棍就撲了上來,劉尚也抽出背後的青鋼寶劍,二人對迎廝殺起來。那常永生也帶一隊獵人趕上山來,正好見這二人拚殺,但見得:
熟銅棍,金光閃,棍棍擊來頭骨碎;青鋼劍,銀龍舞,劍劍刺去心窩透。銅棍鋼劍碰出飛火厲聲,壯士好漢鬥得怒衝雲霄。直殺得羣羣嘍囉心膽寒,個個獵戶肉驚跳。
這劉道成起初並沒有把這毛頭小子放在眼裡,只想三兩下就拿下解恨,不想只拚了幾招,就覺得對方劍招純青,力道兇猛,感覺對方來者不善,自己儘管拚出全力,不下二十招,就只有抵擋招架的份,全無擊敗對方之力。一嘍囉看出門道來,二頭領久鬥之下必要吃虧,便急忙回寨稟報大頭領歐明。
歐明一聽,大驚,忙取下一對銅錘奔出寨門,來到廝殺現場,一看二弟已是全身汗溼,棍無章法,顯然已是黔驢技窮。想二弟自跟隨他以來,大小廝殺不下百餘次,從沒有像今日這般狼狽,而對方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後生伢子,一把青鋼寶劍好似雨前勁風又似雨後長虹,好一個瀟灑劍客後生英雄!歐明越看越覺得那劍路在哪裡見過,只是年老健忘,一時想不起來。再看二弟劉道成已被殺得直喘粗氣面紅耳赤,只是不敢認輸罷了,再戰下去,怕有生命之憂。歐明細細看那劍,忽然想起了劍法來歷,似乎明白過來,便奔上去到了二人之間,雙錘一擋,分開劍和棍,道:“兩位先歇息。”那劉道成正騎虎難下,見此情景,如遇救星,忙跳出圈外。劉尚打量這歐明,有詩爲證:
白鬚銀髮印堂紅,身着烏袍似魔神。
出手銅錘千斤重,英雄見了也心驚。
歐明卻忙向劉尚施禮道:“小壯士的劍法莫不是智靈劍法十招中的‘氣貫長虹’?不知小壯士與智靈大師是何淵源?”劉尚一聽,暗自吃了一驚,不禁又細細打量這歐明半天,也施禮道:“前輩說的沒錯,晚輩使的正是智靈劍法,智靈大師乃是晚輩師祖也。”
歐明一聽,驚喜異常,又問:“小壯士可認得靈惠大師?”劉尚又是一驚,道:“正是晚輩恩師。”歐明大喜,忙上前拉住了劉尚的手,道:“看來老夫與小壯士有緣,能在此處再次相遇!”於是忙轉身對劉道成和衆嘍囉道:“今天老夫有喜,你們趕快擺酒,就着這野豬肉,我要宴請這位小師父!”說着就將劉尚往寨內拉。劉尚忙笑了笑道:“我這裡還有一隊獵戶,待我向他們打個招呼吧。”歐明哈哈大笑,道:“打什麼招呼,都一道請了來,同小寨的弟兄們一起暢飲就是!”就忙吩咐劉道成,把衆獵戶們都請到寨裡來,劉道成忙喜癲癲地去了。
歐明就請了劉尚到大廳就坐。劉尚道:“剛纔前輩稱小的小師父,折殺晚輩了,小的愧不敢當!”歐明哈哈笑道:“我說出這段情緣來,你就明白了。我與小師父也曾有一面之緣。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稱呼你爲牧雲兄弟,對不對?”劉尚一聽,又是一驚,只是發呆。就聽歐明道:“想你當年年歲還小,當然記不得了。說來話長,你師祖智靈大師曾與老夫有數面之交。早在二十多年前,還見過他老人家最後一面,當時你師祖就是佩戴你這把青鋼寶劍。只是老夫因有要事在身,第二日清早就辭別智靈大師而去。你師祖先日練劍時也沒有迴避老夫,所以老夫曉得智靈劍法的一些套路。要說與你師父見面的次數就更多了。曾經老夫還到過白狼廟,那時你進廟不久,是在你師父的禪房見過你,只是你年少沒有在意罷了。”
劉尚聽了,忙離座到了歐明面前跪了下來,道:“恕晚輩在老前輩面前失禮了,請受小徒一拜!”歐明忙上前扶了,道:“快快請起,折殺老夫了!”忙拉了劉尚坐下,問:“老夫還想,既然師父青鋼寶劍都與了你,想是師父也應對你寄予厚望,你也應該功夫不俗,卻不想你卻在這深山裡當起獵人來了,是爲何因?”
劉尚見問,不覺滿面羞慚,道:“也是一言難盡!”就把自己從遇見師父進入白狼洞學藝說起,到後來父母雙亡,寶慶城中投親未成,然後誤入槐花皁被梅秀相救等說了一遍。只是不提殺黃三,除虎斬蟒之事。
歐明聽了,也只是嘆息,二人也就都聊了些別後的經歷。這時,就見劉道成進來道:“宴席已備好,請二位入席吧。”歐明就又拉了劉尚的手,道:“正好,我們邊喝邊聊,老夫有一句話,現還不好啓齒,也只有在酒席上,纔好對你說呢!”這正是:
從小練就一身藝,卻是深山狩獵人。
此時若不顯身手,枉費大師一片心。
要知歐明要對劉尚說出什麼話來,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