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寧縣城,唐紅雷正在召集新組建的“東北抗日救”第一師營團以上工作會議,蘇聯遠東軍方面負責前來聯絡的紅軍代表列席了會議。
按照安家軍的編制,第一師下轄三個旅,其中第一旅旅長,由原北上支隊支隊長唐紅雷這個第一師師長親自兼任,三個團長分別爲北上支隊軍官速成班的三位主講教官黃邦強、謝逸、吳曉丹擔任。三人都曾是各軍特種大隊中的精銳骨幹,作風頑強,對敵經驗豐富,也曾經在士官學校接受過系統培訓,講起課來頭頭是道,深得將士們的喜愛,就是不知走上領導崗位後會如何。
第二旅旅長爲安純路,北上支隊特勤小隊隊長,和支隊指導員安明祈一樣,也是安毅收養的孤兒,不過由於年齡的問題,他在童子軍校待的時間比較短,畢業後直接參軍,在顧長風的四十四師待了一年,然後通過選拔進入該師特種大隊,三三年在長城抗戰中立功後進入士官學校進修,一年後畢業又在滇南立下功勳,晉級爲中隊隊副,三五年底經過選拔進入北上支隊,是五十二人中經歷戰功最多的兵王。
安純路手下的三個團長,是他從特勤小隊裡精心選拔出來的隊員,分別是王虎偉、侯名成、陶琦,無一例外的特種部隊加士官學校的經歷,現在整個二旅的訓練也完全是按照特種大隊的組建思想成立,可以預期第二旅以後的精彩表現了。
第三旅旅長劉允旗,廣西南寧人,黃埔八期畢業,在中央軍校期間,全部聽完了安毅主講的課程。由於對安毅極度崇敬,三三年年底他通過審覈,加入到夏儉的三十九師,成爲師部的一名參謀人員,後來在實際工作中自感能力不足,又再次進入敘府士官學校進修,三五年剛回到三十九師,便被選入北上支隊,成爲支隊唯一的參謀人員,承擔着出謀劃策和方針政策制定的工作。
劉允旗選的三位團長也是很有意思,七團長陳耀宗是安毅在三一派出到美國留學的人才,這小子倒也爭氣,硬是考入了號稱“將軍搖籃”的西點軍校,但學的卻是艦船專業,回國後陳紹寬的海軍部對他發出了徵召令,但他還是毅然返回安家軍,在等候分配期間考入了敘府士官學校的特種作戰專業,畢業時直接從軍校被選進北上支隊。
八團長花榮是孤兒,自小被少林寺收養,學得許多少林秘技,卻因爲嫉惡如仇屢次殺生,終於被逐出少林門牆。恰逢中原大戰,安家軍攻佔潼關,看到安家軍賑濟災民收容婦孺,花榮心中感念,在華陰加入十六師,此後履立戰功,先後晉升班長、排長、連長、營長,二十四軍軍中提起“花和尚”,誰不豎起一根大拇哥?不想這樣一條好漢,卻在三四年因罪被關進監獄,如不是軍事法庭查明遭人陷害事出有因,估計一位可能的將星就這樣隕落了。在敘府養馬場幹了半年,花榮直接被送進北上支隊。此番進入東北,花榮表現搶眼,飛檐走壁、生裂虎豹豺狼的能力,讓人咋舌不已。進入雞寧後,在全軍編整時,花榮曾當衆表演絕技,將拳頭粗的鐵棍硬生生扯斷,單掌將碗口粗的鐵樺樹削掉,震懾了所有人。如果說全軍將士最佩服的人是誰,肯定是“花和尚”無疑。
九團長歐君,湖南衡陽人,士官學校畢業,北上支隊裡槍法最變態的人,一把三八大蓋,四百米內不用瞄準,指哪兒打哪兒,在隊伍向東遷移的過程中,他帶領的狙擊小組讓人聞風喪膽,大大提升了軍心士氣。
除三個主力旅外,第一師師部還下設警衛科、作戰科、情報科、通訊科、後勤軍需科等部門,同時還有師直屬教導團、炮兵團、特務營和工兵營,可以說建立之初,第一師便按照軍隊正規化進行建設。
另外,爲了配合軍隊的編整,雞寧人民政府也在今天上午掛牌成立,原北上支隊指導員安明祈擔任雞寧市市長,統一領導根據地的政務工作,同時他還兼任第一師政治部主任職務,主管全師的思想政治工作。原北上支隊副支隊長張戒則身兼數職,不僅擔任第一師副師長,還擔任雞寧市副市長兼外交部部長,主管雞寧與東北抗聯及蘇聯遠東軍區的外交工作。在雞寧市政府下面,設有財政局、警察局、工業局、文教局、交通局等部門,除了要害部門掌握在北上支隊上外,其餘的則由當地士紳和工商業主擔任,以團結更多民衆,結成抗日統一戰線。
由於恪守安毅下達的必須把軍隊大權牢牢掌握在安家軍手裡的命令,故此這次整軍,安家軍的英才佔據了政府和軍隊的幾乎所有重要位置。不過,因爲北上支隊的每一個隊員均身負異稟,在各個方面都表現出非同一般的才能,所以到東北後一路東來解救的礦工和收編的土匪武裝都十分服氣,就連這次前來聯絡的紅軍代表也驚訝不已。
布柳赫爾倒是捨得下本錢,派到雞寧的聯絡員竟然是他的心腹愛將——遠東軍區步兵第三十二師師長別爾扎林上校。
昨天天色剛亮,別爾扎林接到集團軍司令部下達的命令後,便匆匆趕到海參崴,覲見軍區司令員布柳赫爾元帥和柳申科夫大將。布柳赫爾向他詳細交代了出使雞寧的具體事宜,離開司令部後,別爾扎林帶着自己的警衛員,到市政府賓館接上張戒,驅車返回興凱湖邊的三十二師駐地。
蘇聯軍隊的機械化建設富有成效,第三十二師就裝備有近百輛坦克和裝甲戰車,回到師部,別爾扎林帶上十輛BA-6八輪戰車,又在車隊中加了一輛修理車和油罐車,然後帶上自己的參謀班子和一個警衛連官兵,浩浩蕩蕩地向蘇中邊界駛去。
過了邊境線,在前往雞寧的一路上,別爾扎克明顯感覺到雞寧的這支隊伍與他見過的其他中隊的不同之處。沿途的鎮子,不時可以看到身穿雜色軍裝,幫助老鄉挑水建房、修橋鋪路的戰士的身影。張戒解釋說,這些軍裝都是得自日軍軍列和庫存,爲了讓老百姓把自己與日軍區別開來,所有的軍裝全都染成了綠、黃、茶、黑等雜色,軍帽也全部染色,雖然難看一些,但掩藏在綠草叢中時卻很難被發現。
別爾扎林驚訝不已,又聽張戒講了許多關於安家軍訓練和生活的事情,不由得對遙遠中國締造這一切的傳奇將軍安毅有了許多好奇。
快要進入雞寧城時,別爾扎林看到公路邊有一個戒備森嚴的軍營,連忙叫停車。
張戒有些驚訝:“上校同志,前面就是雞寧縣城了,我們還是儘快趕回指揮部吧。這段時間,日本人雖然沒有出兵征討的意思,其軍隊也主要集結於牡丹江一線,和我們的警戒阻擊部隊對峙,但在雞寧和周邊地區,卻出現大量日僞特務,安全方面很成問題。”
別爾扎林擺擺手:“放心吧,張,我的戰士們都身經百戰,區區流寇豈能傷我分毫?我只是想親眼看看貴軍的真實情況,這也是臨行前布柳赫爾元帥親自交代的。”
這下張戒不好拒絕了,不過他相信自己的弟兄是不會讓人失望的,因此下車後,徑直來到營門崗哨前滿懷警惕的兩名哨兵面前,在黑洞洞槍口的威逼下,從上衣口袋裡拿出證件:“我是北上支隊副支隊長,奉命帶朋友參觀軍營,請予以放心。如果不相信我的身份,可以打電話到指揮部覈實。”
其中一名哨兵瞥了張戒一眼,微微點頭,示意警戒哨和營門裡由沙袋堆砌的工事裡的機槍手提高警惕,這才放下手裡的鋼槍,接過證件,大步來到一側崗亭裡的電話機前,搖通了指揮部的電話。
情況很快反饋過來,哨兵臉色放緩,再次來到崗哨前,立正敬禮,另一位哨兵也肅立敬禮。但趴在營門裡沙包中的機槍手,依舊警惕地注視着營門外裝甲車隊的一舉一動,沒有絲毫鬆懈。
別爾扎林下車後,拍着張戒的肩膀大聲讚歎:“張,你的戰士們非常認真負責。他們的表現,讓我想起了我們蘇維埃小學課本里的一篇課文,但現在的蘇維埃,已經很難看到這麼負責的同志了,沒想到在你的戰士們身上,又得到了重現。”
張戒自然不知道別爾扎林說的是《列寧與衛兵》的事情,謙虛地說道:“其實他們也是完全按照《步兵訓練基礎》來實行的,由於我們深入敵後,不能不高度警惕。好在在我們安家軍,官兵一致,所以遇到這些事情按照規定辦理即可,沒什麼大不了的。”
別爾扎林搖了搖頭,轉身讓警衛連長帶領部隊守好裝甲汽車,自己則帶着參謀班子和幾個警衛員,在張戒的引領下,參觀了這座極其簡陋的軍營。
營地並不大,新修的二十幾排簡陋木屋估計可以容納一個團的戰士,訓練場地的條件也很簡單,除了一塊可容納兩千人操練的大操場外,還有就是豎着標靶的射擊場和一個佈滿坑道的訓練場地。張戒笑着介紹,安家軍以工兵起家,所以除了一般的軍事技能訓練外,最注重的就是戰壕和坑道的挖掘,估計日後在與關東軍的抗爭中,這些將成爲將士們主要的生存手段。
別爾扎林看得很仔細,他發現操場上受訓的一千五百餘名官兵極爲刻苦,雖然許多人看起來隊列和持槍動作非常生疏,射擊的成績也不理想,但那種一往無前朝氣蓬勃的戰鬥精神,那種咬牙堅持決不放棄的頑強作風,讓人印象極爲很深。
別爾扎林也是經歷過國內戰爭的老紅軍,從眼前這支隊伍身上,他竟然產生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當年的自己,也和眼前許多士兵一樣,懷着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從一個農夫成長爲老兵,又到今天的蘇維埃上校。
參觀完軍營後,別爾扎林直到回到戰車上,都沉默不語,直到張戒開口詢問,他才感嘆地說:
“張,說實在的,我原本看不起你們,認爲你們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我們遠東紅軍與你們合作,不會有任何好處,但現在看來,你們遠比我想象的更爲強大,我相信你們只要這樣持續堅持下去,再加上我們遠東紅軍的大力支持,最後的勝利一定會屬於你們。”
張戒非常自豪:“謝謝你,上校同志,其實我們今天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我們的前輩們做過的。你不知道,我們的安家軍成立之初,只是一支由十幾個老兵、一百多個槍都沒有摸過的碼頭工人組成,後來在北伐進行中,通過不斷磨練自己的軍事技能,我們的安家軍才能一路發展壯大,到現在已經成爲國內首屈一指的軍事集團。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既然我們的前輩都能這樣,我們這些接受過更多軍事教育的後輩,怎麼能落後呢?況且,有了我們司令發展軍隊的樣板,我們依樣畫葫蘆,一定可以帶出一支擁有鋼鐵意志和強大戰鬥力的精銳之師來。”
所有這些事情,在列席會議的別爾扎林上校腦海中浮現,讓他不勝感嘆。在今天的會議舉行前,他還受邀欣賞了原北上支隊五十二名將士的表演,對於中人出類拔萃的軍事技能敬佩不已。尤其是當“花和尚”表演輕功和硬氣功時,輕輕一縱便飛上幾十米高的紅松,順手在一枝松枝上一抹,手腕一抖,地面上剛剛放出的十餘條四散奔逃的野兔應聲而倒。別爾扎林非常驚訝,衝近一看,發現這些野兔身上佈滿血洞,通體上下幾乎被松針貫穿了,不由得心中一寒。
會議的最後,別爾扎林代表蘇聯遠東軍區講話:“各位同志,我受蘇聯遠東軍區司令員布柳赫爾元帥的委託,前來與貴軍取得聯繫。我先介紹一下中午剛剛得到的消息:日本外相廣田弘毅向我蘇維埃外交人民委員會和最高蘇維埃遞交國書,抗議我們遠東軍區在滿洲境內支持抗日武裝,要求我們蘇維埃政府給予合理的解釋。我們遠東軍區已經否定了日本人的指控,也就是說,以後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我們遠東軍區不會介入貴部與日軍之間的衝突,但我可以保證,只要我們與貴部的合作存在,那麼貴部就可以源源不斷地從我們遠東地區獲得糧食和武器彈藥的補給。
“同志們,今天我很欣喜地見證一支精銳之師的誕生,根據目前日本政府與我們蘇維埃間進行外交斡旋等情況,我推測關東軍司令部一時間還不會調集大軍征討雞寧,所以我相信經過幾周時間訓練後,在我們遠東軍區提供的裝甲車和防空火力的支援下,貴部完全有能力獨自面對關東軍的威脅,把抗日烽火燃遍東北!”
會議室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昨夜安毅回電到達的第一時間,每一個北上支隊的成員都激動不已,安毅開出瞭如此優厚的條件,蘇聯人沒理由不動心,自己也沒理由不努力。許多原本對前途命運憂心忡忡的隊員,一下子變得堅定起來,然後便趁着興致,對目前比較混亂的部隊進行了編整,於是就有了今天“東北抗日救”第一師營團以上工作會議的勝利舉行。
所有人都堅信,有了強大物資援助的第一師,必然會得到大力發展,說不一定真如安毅在回電中所說的那樣,自己一手締造的部隊會成爲安家軍的一支樣板,留名千古。
ps:東北只是歷史改變的一個方面,從本心講,天子並不願意最終靠着蘇聯紅軍才解放東北,天子想象着能夠給安家軍一個支點,慢慢發展,然後讓東北和朝鮮在安家軍手裡得到光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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