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毅命令下達的一瞬間,佈置在詩梳風城後方的十五個炮兵團,集中五百餘門120mm口徑榴彈炮、兩百餘門150mm榴彈炮,兩百門八管150mm火箭炮,向當面之敵發起猛烈炮擊。
隨着第一枚炸彈帶着刺耳的尖嘯聲,在進攻中的暹羅士兵中炸響,幾乎只是短短一瞬,暹羅軍從衝鋒的箭頭頂部一直到後方的出發陣地,一切觸目可及的地方,全都變成了令人不寒而慄地鋼鐵“叢林”。
這道叢林,全部是由一棵棵高達數米、十數米的“灌木”組成,一枚枚炸彈掀起的濃煙火浪、塵土碎屑,鋪天蓋地,讓人彷彿置身末日。
一枚枚碩大的炮彈,帶着強有力的威勢,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個數米深的大彈坑,巨大的岩石、板結的土塊、碗口粗的樹枝被炸飛上天,在激『射』的彈片中被絞成碎末,又像雨一樣落下,然後再被下一枚炮彈炸起來。
在這硝煙與火浪交織的地獄中,無數的暹羅士兵在電閃火光之中,被爆炸的威力掀飛到半空中,撕裂成一段段,殘肢斷臂混着五臟六肺,空氣中瀰漫着硝煙和血腥氣息。而那些僥倖逃過摧殘的暹羅兵,匍匐在一個個炸開的深達一兩米的彈坑裡,瑟瑟發抖。他們中有大多數人,第一次經受這麼高烈度的炮擊,耳朵和鼻子滲出了鮮血,面孔不受控制地抖動,猙獰可怖。
如此高強度的炮擊,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當炮聲漸漸停息,緊隨而至的便是足以令大地爲之顫抖的坦克鏈條的傳動聲。
暹羅與南華在東南沿海交界這一塊,屬於大莫美山脈的佔他武裡山、班塔山的延伸帶,加上北面的扁擔山脈和南面的豆蔻山脈,構成了兩國天然的分界線。暹羅巴真府與南華詩梳風縣之間的谷地,自古以來便是連接兩地的交通要道,這片道路狹長,兩邊皆是一望無際的叢林,棕櫚樹、松樹、柏樹、柚樹、烏檀樹密佈,這條道路皆是土質堅硬而又平整的山地,非常利於機械化兵團作戰。
安家軍的坦克、裝甲車及步兵混成部隊,黑壓壓地展開了集團衝鋒,從暹羅人的陣地上放眼東望,觸目可及之處,全都是如『潮』水一般涌來的安家軍,那情形讓人只看一眼就覺得兩腿發虛。
這絕對不是誇張,爲了能夠一舉打掉暹羅伸向南華的魔爪,佔領波別至沙檄這段至關重要的谷地,實現後續的作戰計劃,顧長風僅僅在詩梳風正面這段不足五公里寬的狹長走廊,安排了足足四百餘輛坦克和數目相當的裝甲戰車進行突擊。
這些坦克大都是狼式和豹i坦克,也有部分豹ii坦克,它們排成一個個看似鬆散的隊列,前後呼應着向原本是進攻一方的暹羅軍的陣地上碾了過去,前面的坦克一旦被暹羅人的地雷或者是反坦克炮擊毀,後面的坦克立刻就頂上去,推着被擊毀的坦克,繼續向前移動。而裝甲車則頂着37毫米反坦克炮和一挺中正五式通用機槍,緊跟在坦克後面,對一切漏網之魚展開就地『射』殺。
而在各個坦克、裝甲車隊列之間,那些手拿自動步槍、半自動步槍、衝鋒槍和火箭筒的官兵,表現得更加讓人咋舌。顧長風部本來就是優先組建的部隊,隊伍中百分之八十都是安家軍的老兵,他們身經百戰,捨生忘死,暹羅人防線上那密集的火力阻擊,以及陣地前沿燃起的熊熊大火,絲毫阻止不了安家軍步兵的衝鋒,暹羅人的戰線一道道被突破。
暹羅人彷彿遭遇了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噩夢,原本從昨夜到現在,雖然付出了極大的傷亡,但所有的戰鬥都在可以理解的範圍,但現在的戰鬥,早以及脫離了暹羅軍的軍官們的預計。
安家軍裝備的大口徑榴彈炮,『射』程最遠可達十公里,而對安家軍大範圍炮擊準備不足的暹羅軍,有近半兵力都集中在大炮『射』程之內,一通若冰雹般的彈雨砸下來,被炸得血肉橫飛避無可避的暹羅人,起碼折損了一小半人馬,再加上突然出現的坦克及裝甲集羣,日軍提供的三七炮根本對豹i、豹ii坦克沒有殺傷力,這更加增強了暹羅人的恐慌。
暹羅軍中少量日本教官,組織防空炮兵,把一門門防空炮放平進行平『射』,88式75毫米高『射』炮對狼式和豹i坦克都有較大威脅,但對再次增加裝甲厚度的豹ii坦克則顯得有些無可奈何。
隨着安家軍坦克、裝甲戰車齊頭並進,同軸機槍、航向機槍、高『射』機槍組成密集的彈雨,若潑水一般『射』向瘋狂逃竄的暹羅軍。
坦克和裝甲車『射』出的密集彈幕,在暹羅士兵中掀起陣陣紅霧,一陣接一陣的爆炸相繼響起,暹羅士兵被一枚枚榴彈炸得四分五裂,血肉橫飛,當硝煙散盡,暹羅人的腸子、內臟、碎肉,沾滿了戰車。
曼谷城,由於上午『政府』要員們的演講,暹羅人的民族情緒,被徹底激發。
二三十萬暹羅人,浩浩『蕩』『蕩』地在寬闊平整的街道上走着,其中走在隊伍前面的,高高地舉着標語,大聲喊着口號,慶祝暹羅軍隊取得對南華作戰勝利,發誓要用敵人的鮮血洗刷暹羅百年恥辱。好像經過這些人這麼一吼,暹羅在國際上就地位陡增,立馬就成爲中南半島的霸主一般。
跟在遊行隊伍後面的暹羅人,臉上的神『色』都很激動,這些人都是暹羅左翼政黨精心網羅的打手,事前經過精心策劃,他們一些手裡提着泛着寒光的砍柴刀、蔗刀,另一些則握着魚叉,更多的人手裡拿着一頭削得尖尖的長木棍,少數手中則拿着不知從何處獲得的步槍或者是手槍。
遊行隊伍情緒越來越激動,開始有人衝出隊列,提着砍刀追殺路旁那些華人特徵比較明顯的圍觀者,當看到書寫着漢字招牌的商鋪時,一些頭上纏着白『色』布條的青年,便一擁而上,表現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一邊喊着口號追殺華人店主和僱員,一邊用搶來的煤油焚燒店鋪。
曼谷的華人,主要集中在昭批耶河以東的華區。
自三二年軍人集團控制暹羅軍政大權後,議會通過了“劃定地區禁止外僑居留法令”,原本華人分佈在曼谷市區各處,從事工商貿易,但隨着軍人集團動用軍隊強行遷移,到現在爲止,曼谷地區十餘萬華僑,大多被驅趕到金佛寺周圍居住,很快便在這裡形成了華區。
人越來越多,數十萬暹羅暴民,浩浩『蕩』『蕩』,即將衝進華區時,一陣如暴豆般的槍聲響了起來,原本洶涌向前的人羣隨之一頓,在華區的街口,用攤位、馬車、傢俱、糧袋搭建的凌『亂』防線後面,密密麻麻身着黑衣、手持槍械的青壯年,分佈在街道的掩體、屋頂、牆腳、窗戶下,警惕地看着洶涌的人羣,大量步槍、衝鋒槍和機槍,指向一眼望不到頭的暴民。
“嚴正警告,擅入華區者,殺無赦!”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舉着自動步槍,對着擴音器殺氣騰騰地說道。
這些黑衣人全部都是洪興社的成員,他們早就接到了通知,提防暹羅人藉着民族情緒高漲之機,對華人動手。當這些暹羅人從大王宮前的廣場出來,一路有組織地向華區行進的途中,就有社員拼命地跑回報信。洪興社曼谷分部早有行動預案,聽聞警訊後立即行動起來,迅速在街口堆放傢俱、馬車、糧袋,形成街頭的阻攔工事,該上房的上房,該進屋的進屋,拿出走私進來的步槍、機槍和迫擊炮等武器,嚴密防守。
面對黑漆漆密集如林的槍口,暴民們頭腦一下子冷靜下來,面面相覷,形勢一下子僵持起來。
距離華區三公里外的曼谷基督醫院附近的一所華人學校裡,從講臺上跳下來的老師一把拉住闖進教室氣喘吁吁的黑衣男子,他一看就知道是洪興社的壞痞子,語氣不善地問道:
“此乃聖人教化之地,又是上課時間,你來這兒幹什麼?”
“不好了,暹羅人糾集起來,正在衝擊華區!預計暴『亂』很快就會波及到這兒,大家要抓緊時間撤離......”一路狂奔而來的這名洪興社社員都已經被誤會慣了,不以爲忤,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說道。
之所以特意趕到學校來報信,是要讓學校裡的同學趕緊躲進地道里去,一直以來,只要發生『騷』『亂』,傳授漢學的華校都首先其衝,第一個受到衝擊。隨着軍人集團上臺執政,整個暹羅數百家華校如今只剩下五十二所,其中曼谷由六十二所縮減到八所,自然而然地成爲暹羅人的肉中釘眼中刺。
這幾年來,在軍『政府』的縱容下,暹羅人經常發動排華暴『亂』,早已讓居於曼谷的華人養成了隨時保持警惕的習慣,華校之中通常都設有地道,就是爲防止在在排華暴動時那些暴民傷害到學校裡的學生。
老師聽着教室外面傳來的稀落並不密集的槍聲,心頭一緊,也顧不得師道尊嚴了,連忙組織學生從地道撤退。
全校四百多師生剛剛躲進地下通道不久,校門被人砸開,無數頭上扎着白頭巾的暹羅青年衝進了校舍,發現空無一人後,開始打砸校舍,見不解氣,乾脆放上一把火,熊熊火焰頓時把校舍給包圍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其餘七所華校也遭到放火焚燬的命運,曼谷城裡到處都冒出滾滾黑煙。
曾經平靜祥和的曼谷,這座沐浴着佛光的城市,已經被污穢的氣息所籠罩,街頭上到處都是提着砍刀的暹羅青年,一座座帶着着華夏、伊斯蘭、佛教和歐洲風格的建築,被其間不斷冒出的黑煙薰變了顏『色』,街頭上一隊隊暹羅青年,興奮地提着一個個或是華人、或者是歐洲人的腦袋,興奮地大聲嚎叫着,那些腦袋,依然在不斷地滴着血。
在曼谷東部白人住宅區的聖多米尼克教堂外,一些白人男子和少量的英法美等國士兵,在一名英國海軍軍官的指揮下,拼命地反擊着,教堂內不斷傳出『婦』女和兒童的尖叫聲。
教堂外提着砍刀、甘蔗刀,舉着棍棒的暹羅青年,不斷地嘗試着從教堂的周圍殺進去,但血肉之軀在槍彈的面前,任何努力都是徒勞的,憤怒的暹羅青年不斷地尖叫、咒罵着,叫囂讓外國人從暹羅的土地上離去。
隨後,不知道暹羅人從哪裡運來兩門土炮,對着教堂就是一頓猛轟,聖多米尼克教堂牆壁倒塌了一角,躲在那裡『射』擊的幾名白人士兵倒在了血泊中。趁着混『亂』,暹羅人衝了過來,血腥的肉搏戰開始了。數量上的絕對優勢,使得白人精心組織的防線土崩瓦解。
很快,白種男人被全部殺光,暹羅土著們看着一個個驚慌失措的白人『婦』女,眼睛冒着綠光,嚎叫着就撲了上去。
“不——求你了,我可以給你錢,你放過我和我女兒,好嗎?”
一名穿着華貴的『婦』人苦苦地哀求着,隨着她有些激動的呼吸,胸前那對被擠爆的碩大『蕩』漾着炫目的光彩,只可惜此時並不是在富麗堂皇的宴會大廳,而是在被數千名暹羅暴徒攻陷的教堂裡,迎接她的是暹羅人發出的張狂的笑聲,還有布縷被撕碎的聲響以及女人們掙扎時發出的痛叫。
十字架上泣血的耶穌,見證着在教堂中正在上演着的罪惡,但顯而易見的是,上帝面對這種暴行,同樣無能爲力。
看着曾經頤指氣使的白種女人渾身赤『裸』,如母豬一般在自己身體下來苦苦哀嚎呻『吟』,許多暹羅人散發出渾身的精力後,狂『性』大發,揮出砍刀,將一顆顆曾經代表着身份與地位的美麗頭顱砍下來,提在手上,到處炫耀,引來更多的效仿者,一時間,教堂被失去頭顱的軀體裡噴出的鮮血給鋪墊了厚厚一層。
誰也沒有注意到,耶穌神像的後面,一臺攝像機的鏡頭在發出微光,忠實地記錄着現場的一切。
在華區的街口,依在馬車、傢俱、糧袋堆建的街壘後的洪興社成員和華人華僑,有些錯愕地望着遠處街道上,那些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地揮着刀追殺着白種人的暹羅人——一向平和懦弱的暹羅人,竟然會追砍歐洲人,實在出乎了大家的預料。
不時有一些渾身是血的白人拖家帶口逃入華區,就像南洋各地過去幾百年來每逢土著排華『騷』『亂』時,總有一些華人爲了保住家人的『性』命不惜傾其家產逃入白種人的宅院一樣。不過相比於那些白種人趁火打劫,這些逃入華區的白種人,並沒有遭受任何敲詐勒索。
“謝謝!謝謝!”
金髮碧眼的詹姆斯是英國《泰晤士報》駐曼谷記者,他不住地向那些爲自己女兒包紮傷口的華人道着謝,此時的謝意是發自內心的,此前他就知道,在英屬緬甸、馬來亞發生的暴『亂』中,不少同胞便是依靠華區躲避過災難,不想今天他也切身地體驗了一下。詹姆斯的夫人已經在『騷』『亂』中被土著的『亂』刀砍死,此時的他懷着滿腔的仇恨,發誓一定要讓暹羅人血債血償。
“卟卟——”
華區北口,通用機槍發出了撕裂布匹的怒吼聲,四五十個舉着砍刀嘗試衝擊華區的暴徒,被密集的子彈撕裂成了碎片。隨後暹羅人又推來了土炮,不過這次他們面對的是各種口徑的迫擊炮,還未等暹羅人的土炮架好,幾枚120mm口徑的迫擊炮彈落入『操』作土炮的人羣中,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連人帶炮一切化爲了殘片。
這一陣機槍打擊和炮彈的攻擊,震懾了暹羅人,他們只好分出部分人看住華區出入口,然後去其他地方發泄。畢竟曼谷這麼大,華人雖然大都遷移到了華區,但也有不少華人因各種原因滯留於城內各地,而他們,自然成了最好的宣泄對象。
此時的曼谷城已經徹底『亂』了,高舉着砍刀和甘蔗刀的暹羅人,挨門逐戶地搶劫着每一處值得搶劫的地方,強『奸』、搶劫、屠殺,開始在城內外蔓延。
街上的一羣暴徒點燃搶劫一空的商鋪,然後舉着刀的暹羅人高喊着“宰了中國人,燒死他們,這些中國狗”、“要回被華人掠奪的祖宗遺產”等等令人髮指的口號。
這時,四名被追砍的華僑在拼命跑到街口時,突然發現街對面也衝過來十餘個暹羅人,年過中年的華僑看着額頭被刀尖劃了一道口子的妻子,妻子滿頭滿臉都是鮮血,而梳着齊耳短髮穿着一襲藍衣黑裙的漂亮女兒,眼中透着絕望的神『色』,十一二歲的小兒子手中提着削得尖尖的木棍,怒視着越來越近的暴徒。
女人看了看已經筋疲力盡的男人,然後轉過頭,身前身後環視一圈,哎,已經沒有逃路了。
女人心中一酸,拍拍身上的灰,跪在地上,衝着自己的丈夫磕了一個頭,然後眼中含淚地看着一雙兒女,緊緊地抱着他們,小聲說着什麼。
手中提着菜刀的男人緊緊地咬着牙,眼中含着淚,一言未發。
這時,面『色』慈祥的『婦』女突然從腦後堆砌的頭髮上抽出一根竹製的髮髻,狠狠地刺向了女兒的脖頸,腥紅的鮮血噴涌了出來,淺藍『色』的衣服瞬間染得通紅。年約十三四歲的美麗少女沒有尖叫,只是目中含淚地看着父母,軟弱無力的纖手,輕輕撫着弟弟的額頭。
在姐姐的手垂落下來時,男孩沒有哭,只是緊緊地握着手中的木棍。如失魂般的女人看了一眼一語未發的丈夫,又望了望兒子,再次用髮簪刺入自己的喉嚨,躺在血泊中的女人看着兒子,想說句什麼,但已經說不出話來,血沫順着『插』在喉頭的髮簪噴涌出來,滾滾而下,匯聚成流。
中年男人面帶悽『色』,但依然一語不發,妻女自盡,總好過落入那些暴徒手中。
“殺,兒子!咱們殺盡這些賊痞!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
看着越來越近的暴徒,中年男子大叫一聲,揮舞着手裡的菜刀,加速衝向了暴徒,少年目光堅毅,緊跟在父親身後,棍棒耍得水潑不進。
“啪啪——”
一陣密集的槍聲突然響起,匯攏過來的暴徒被一陣彈雨打得鬼哭狼嚎,丟下幾十具屍體後,迅速逃竄。
中年男子腳一軟,幾乎跌坐地上,少年拄着棍子,貪婪地呼吸着口氣。
一隊五十餘個黑衣人組成的隊伍在街角出現,他們身後帶着一百多名神『色』驚惶的老老少少。幾名手握自動步槍的黑衣青年快速地衝到這對父子身邊,爲首的一人看了一眼地上那對可憐的母女,搖搖頭,『露』出惋惜之『色』,隨即道:
“老兄,城裡的暴『亂』正在蔓延,我們得趕快離開這兒......放心吧,我們洪興社派出的搜救隊伍,我現在帶你們去華區,那裡有幾千人槍,還準備有大量糧食物資,可以暫時確保安全。”
中年男子聽了精神一振,站穩身體,穩穩地拉着兒子的手,迅速跟上隊伍。至於妻女的屍體,得等局勢控制後才能設法找回,不管何時,必須優先保證活着的人的生命。
“不行,必須得出動軍隊,鎮壓暴『亂』!”
暹羅總理拍鳳侯爵臉『色』鐵青,大聲說道:“任由暴『亂』發展下去,我們在西方好不容易獲得的好名聲,就全部毀掉了!”
“可是,我們前線正遭遇安家軍優勢兵力的攻擊!”
披汶.頌勘咬牙切齒地說:“法國人和日本人騙了我們,他們說安家軍主力都集中在蒙古和中亞,可現在突然冒出來攻擊我們的軍隊是什麼?還有前線將領報告的那鋪天蓋地的炮彈,連我在話筒裡都可以清楚地聽到炮彈尖嘯的聲音,可想而知,前線的壓力有多大!我擔心前面部隊撐不住......”
拍鳳侯爵本名披耶.拍鳳,三二年六月政變成功後,國王拉瑪七世被迫大肆封爵,披耶.拍鳳以獲得的侯爵爵位爲榮,無論何時都要別人叫他拍鳳侯爵,以顯示他在暹羅民主化進程中所做的貢獻。
拍鳳侯爵有些疑『惑』地問道:“前線失敗關我們鎮壓暴『亂』有什麼事情?”
披汶.頌勘冷冷一笑:“現在參與暴『亂』的,大都是‘青年黨’、‘大暹羅黨’、‘暹羅血團’等國內民族激進社團和政黨,是我們軍政權最堅定的支持者,若是我們出面鎮壓,不僅動搖了我們的統治基礎,而且未來再有什麼號召,也不會有人響應。”
“這——”
拍鳳侯爵額頭滲出了滴滴汗珠:“可是,現在那些暴民在襲擊白人的教堂,居民區,若不是我們的軍隊在保護使館區,恐怕那些暴民已經衝進英法美等國大使館了!現在外交部已經收到了數十個電話,英國、美國、法國『政府』都對曼谷的動『亂』表示關切。紙是包不住火的,一旦屠殺事件曝光,我們就完了!”
“可是,如果我們把這一切推到華人身上呢?”
披汶.頌勘站起來,走到窗戶前,大樓前面的廣場上,依舊有數不清的人聚集。披汶.頌勘指着外面道:“我們可以推說是曼谷的華人想策應他們的同胞在詩梳風發起的反攻,進而發生暴『亂』,反正死無對證,
拍鳳侯爵目瞪口呆:“有許多人逃進了使館區,他們見證了一切......”
披汶.頌勘冷酷地一笑:“那就連使館區也一起毀滅!”
拍鳳侯爵嚇得癱成一團,嘴裡喃喃道:“瘋了,瘋了......”
披汶.頌勘輕蔑地瞥了拍鳳侯爵一眼,大步走到電話機前,撥通了心腹手下的電話:“我是披汶,我現在命令,第二十師、第二十一師,現在就出動,目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