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東北郊,萬籟俱寂。
大約一箇中隊的洪興社衝鋒隊員,在中隊長明鏡的帶領下,踩在秋收完畢的田土上,膠鞋底接觸溼滑的地面,發出“咕唧”、“咕唧”的聲音。
來到預定位置,已經有人等候在那裡,遠近堆滿了準備好的柴火和燃料,屆時這些東西將會作爲指明方向的篝火使用。
明鏡認得這幾人是暖武裡的洪興社頭目,上前寒暄了一會兒,這才弄清楚這些柴火和燃料其實早已準備好,不過直到晚上接到命令,才緊急動員社團骨幹搬到這裡來。爲了避免引起駐軍的注意,社團其他人已經返回暖武裡了,只留下幾位頭目做交接。
明鏡一番安撫,叫他們先回暖武裡,監視駐紮在那裡的暹羅軍隊的動靜,待幾人離開後,這才叫來通訊兵,指示道:“立即發報,說我們已經抵達預定地點!附近沒有發現暹羅部隊,一切正常!”
在通訊兵發報的時候,衝鋒隊員們已經開始架設篝火,並且給柴堆潑上汽油,等下時間一到便可立即點火。
明鏡拿着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遍周圍的環境,附近沒有一點兒燈光,下弦月及點點繁星下的大地,處於一片祥和與寧靜之中。
這片選定作爲空降區域的地區,處於北面暖武裡鎮、東面農卓鎮、西面曼谷城之間的三角地帶,最近的城鎮便是東北五公里的卡多鎮,那裡駐紮有兩個暹羅步兵連和一個京畿警察中隊,方圓十公里之內只有不到五百暹羅武裝人員。距離最近的軍營,則是十公里外的曼谷大營的營房。
明鏡仔細觀察五公里外的卡多鎮,可是在微弱的星月光芒下,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城鎮輪廓。
小隊長杜常輝靠了過來,輕聲請示:“老明,我們要不要先去卡多鎮摸清楚情況?若是敵人沒有防備,順手將裡面的暹羅人幹掉?”
明鏡放下望遠鏡,轉頭看了一眼杜常輝:“不行啊,時間不早了,打草驚蛇引發激戰就不好了,若是我們不能及時點燃篝火,會出大事的!這樣吧,常輝,反正卡多鎮的電話線已經被我們割斷了,你帶你的小隊到鎮子附近去監視敵人,最好在各個交通要道上派些人,若是有單個人出鎮子便立即幹掉。注意儘量不要被發現,更不要輕易開火,等看到西南方篝火燃起,全力戒備,若是卡多鎮的暹羅軍出來,堅決把他們打回去,以保證空降的安全。”
“是!”
杜常輝敬了個禮,隨即點齊本小隊的衝鋒隊員出發,他們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凌晨四點三十分,地面準時燃起了熊熊的篝火,五十餘處篝火均勻地分佈在兩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極爲醒目。一束束手電筒的燈光,直插蒼穹,把夜空照得透亮。
與此同時,衝鋒隊攜帶的電臺,開始頻頻發射電波,引導已經飛至東面十公里的飛艇和後面的運輸機羣減速,降低高度。
凌晨四點三十五分,飛艇羣飛達上空,開始調整方向,以利於傘降。又過了五分鐘,第一個傘兵跳出飛艇吊艙,在脫離五秒鐘後,降落傘打開,若一朵蒲公英漂浮在夜空中,很快,更多的蒲公英在天空出現,飄飄灑灑向地面降下。
“今晚的夜空,真美啊!”
明鏡仰頭看着天空,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璀璨的星空,早已被十艘無比巨大的飛艇及一架架大型運輸機遮蔽,不計其數的圓形白花,正在一朵朵綻放,如此壯觀和絢爛的景色,讓每一個親身看到這一幕的人終身難忘。
脫離軍籍已有四年的明鏡,默默舉起右手,向那些正在緩緩下落的傘兵敬了一個莊嚴的軍禮。
明鏡曾是西北軍的老兵,中原大戰期間,在河南被俘虜後參加安家軍,由於家人都在那場遍及中國北部地區的大饑荒中餓死,他顯得沉默寡言,不愛與人溝通,只知道玩命地訓練、戰鬥,先後參加淞滬、長城和滇西抗戰,多次立功。
四年前,安家軍大裁軍,明鏡因識字不多、兼之年齡超過三十五歲還沒個家,成爲退役的優先對象,由敘府綏靖公署統一安排工作,進工廠當工人,並且多次給他介紹對象,但明鏡工作一段時間後,不願意過如此平淡的生活,於是在情報部門秘密選拔洪興社衝鋒隊武裝骨幹時,果斷加入,隨後就到了香港,然後又到了曼谷,經過四年的努力,終於成爲了今日的中隊長,參謀部授予的軍銜爲上尉。
明鏡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激動過了,這個三十九歲的漢子擡着頭,非常羨慕起那些降落傘下面的士兵,如果可以讓他選擇的話,他寧願只作一個默默無聞的傘兵,只要能夠經常參加這種偉大的戰鬥,死而無悔。
空中,此次任務的指揮官——空降第一師師長凌星穩穩地走到打開的運輸機機艙後口,一千五百米的高空中,風聲在耳邊呼呼作響,雖然這裡是處於熱帶的暹羅,但在這個高度,氣溫只有十多度,讓凌星的大腦一下子清醒許多。
這位藍狐大隊前大隊長,曾經赫赫有名的江洋大盜,在創建空軍特種大隊及解放南華的過程中立下大功,空降師擴編爲軍後,凌星便被任命爲第一師師長,晉銜少將。
凌星注目看了一下,從空中一眼望去,無數的白色花朵在向下飄落,地面上篝火組成了一大塊標識點,整個傘降區域的面積,比起傘兵們平時訓練的地方要大上許多,因此此次空降的難度並不大。
凌星轉過頭,向跟在身後的弟兄說道:“大家跟着我向下跳,就像你們平時訓練的那樣,只要保持一個輕鬆平和的心情,非常容易的......好了,地上見!”
說完,凌星就向機艙口跳了下去,在雙腳離開機艙的那一刻,身體一下子變得無比輕鬆,由下而上的風,吹得他睜不開眼睛,不過這種狀況只持續了短短几秒鐘時間。降落傘打開時那熟悉的聲音,讓凌星稍微有些加速的心臟,迅速恢復平靜,美麗的夜空中,頓時又添加了一朵漂亮的蒲公英。
由於降落傘大大地張開,凌星下落的速度,一下子減到非常安全的程度,他慢慢睜開眼睛,欣賞美麗的空中景色。凌星的周圍,到處都是掛着傘兵的蒲公英,這裡沒有喧鬧,但似乎連空氣都是活躍的,這時那些最先跳傘的傘兵們,已經安全降落到地面,一朵朵絢麗的蒲公英,很快便萎縮謝幕了。
藉着微弱的星光和地面的篝火,凌星快速地判斷雙腳與地面的距離,在夜色下跳傘,最容易出現傷亡的是因爲距離判斷錯誤而導致足踝扭傷。
地面的距離越來越近,凌星雙腳踩到了地上,然後跟着降落傘一切跑了一會兒,把下衝的勁道全部通過跑步泄到地上。感覺差不多了,凌星毫不遲疑地拔出鋒利的匕首,將降落傘的繩子快速劃斷,迅速擺脫了降落傘的束縛。
凌星四處看了看,他的位置處在降落點的中心位置,周圍到處都是燃燒的篝火。有幾個降落傘落到了篝火裡,熊熊燃燒,不過卻沒有人叫嚷,只是默默地脫下降落傘包,然後迅速整理裝備。
“着地的士兵注意警戒,不要管降落傘!後續人員抓緊時間收集彈藥箱,等所有人都降落之後,以這裡爲中心集合!”
凌星大聲喊叫,開始履行他的指揮職責,在這寂靜的曠野上,聲音傳得很遠。傘兵們一個個看起來非常沉着,最先落地的三個連負責向四周散開警戒,而後續的連隊則開始整隊,空降地域內軍官們召集士兵和喊口令的聲音此起彼伏。
當最前面一批飛艇和運輸機開始加速離開的時候,空降第一師近半的士兵已經着陸,後續的運輸機,則像雁羣一樣在天空盤旋,除了空投傘兵之外,它們還會空投大量的帶着降落傘的重武器和彈藥箱。
當一個個掛在降落傘下的長方形特製箱子落地之後,附近的傘兵以最快的速度奔過去,將它們一一收集起來。迫擊炮、火箭筒和子彈、炮彈、手榴彈、備用槍支,再加上被傘兵緊緊抱在胸前的通用機槍,沒有這些火力配給,空降部隊很難與擁有城防優勢的暹羅軍對抗。
過了大約一刻鐘,明鏡等本地洪興社成員出現在傘兵們的視野裡,負責警戒的傘兵隨即將他們帶到凌星面前。
“報告,總參直屬暹羅衝鋒隊第十九中隊中隊長明鏡向將軍報到。我們中隊一共五個小隊,全中隊共二百八十人,在接下來的行動中,我們中隊將接受將軍調遣!”明鏡有些激動地向凌星敬禮。
凌星還了個禮,隨即拉着明鏡走到一邊,輕聲問道:“現在曼谷方面情況如何了?”
明鏡稟報:“暹羅第二十師、二十一師還堵在華區南北兩翼,不過在昨天下午的進攻及稍後的空軍打擊中,兩師損失慘重,對我們威脅不大。我們需要重點關注的目標是第二十二師,該師駐紮在城東大營,同時那裡也是京畿警察總署所在地。另外,根據情報,從昨天下午開始,暹羅軍政府主要成員便集中於維馬尼克宮,一直沒有出來,估計維馬尼克宮已經成爲了暹羅的軍事指揮中樞。”
凌星略一沉吟,問道:“明隊長,我們空降部隊的目的是控制曼谷城,確保華人的安全,你看我們是先執行斬首計劃,將暹羅軍政府高層一網成擒,還是先集中兵力,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明鏡遲疑一下,道:“曼谷稍微有錢的人家,都修建有地道,以便緊急情況時撤離,華區就是把所有那些地道連接在一起,才形成起了遍佈整個華區地下的坑道。暹羅那些政府要員的辦公地點,肯定也有類似的密道,要想一下子逮住他們,非常困難。因此,我認爲先集中兵力,把暹羅人的二十二師幹掉,斷其爪牙,這樣曼谷才能真正安全。”
凌星想了想,點點頭:“也好!反正我們只需要堅守一天,便可支持到海軍陸戰部隊來援,消滅敵人主力是正理。”
“卟卟卟——”
突然,東北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撕裂破布的聲音,熟悉這種聲音的人都知道,那是通用機槍在發出嘶吼。
明鏡臉色一變:“糟糕,咱們被卡多鎮的敵人發現了......卡多鎮的電話線雖然被截斷,但敵人可能派出大量通訊兵傳遞警訊,我們守住各個路口的隊員未必能一一清除掉。一旦曼谷的暹羅軍獲得消息,我們的行動將會變得非常困難。
“曼谷以東五十公里的巴真武裡府,駐有暹羅軍五至十個師,這原本是入侵南華的戰略預備隊,誰知道沒有來得及動用,他們的第一波攻勢就被咱們瓦解了,估計現在詩梳風一線的暹羅部隊,差不多也該被消滅光了。
“昨天下午,曼谷再次派出兩個師,緊急趕赴巴真武裡,防止我軍自亞蘭一線突破。若是這支部隊在我們沒有完全控制曼谷前回援,後果不堪設想。”
“就算有千分之一的危險,我們也要把它扼殺於搖籃之中!”凌星轉過頭,大聲吩咐:“林團長,立即帶一個營,把卡多鎮的敵人消滅掉。”
“是!”
一團長林磊中校領命而去,很快便抽調五百多人的隊伍,向着東北方向趕去。
發現險情的是卡多鎮南哨位上的暹羅哨兵。
剛開始在這裡執勤的一個班暹羅兵還未有何反應,畢竟受地平線阻隔,只覺得西南邊天空發紅,且時不時射出莫名其妙的光線,覺得有些詭異,但想到曼谷城日間爆發的戰火,尤其是吞武裡機場油庫爆炸那一波大火,連卡多鎮也清晰可見,這些暹羅兵便單純地以爲是曼谷城正在戰鬥產生的光線折射所致。
待後來天上跳傘的人越來越多,一名哨兵在撒尿時擡頭觀望天色,終於發現天空星星點點落下許多白色的東西,才警覺到情況不妙,立即派人回去彙報。
駐守卡多鎮的主官是暖武裡守備團下屬的一個營長,這會兒他正在做着春夢。夢裡他作爲佔領軍軍官進駐西貢,那裡的華人爲了賄賂他向他奉獻美女,他吃着山珍海味,左擁右抱,愜意之極,但是在關鍵時刻卻被屬下吵醒了,張嘴就開罵,不過在聽到鎮子南方有險情後,立即收斂起來,詢問詳情。
下午發生在曼谷的一切,這名營長也有所耳聞,尤其是天上中國人的戰機耀武揚威,暹羅政府先前吹得天花亂墜的空軍竟然沒有動靜,這讓他意識到暹羅可能已經失去了寶貴的制空權,尤其是吞武裡機場那衝起百米高的烈焰,尤其加深了他的判斷,現在外面發生的事情雖然難以理解,但難保不是中國人搞出的陰謀。
於是,這名營長大手一揮,迅速派出兩個排,前去鎮子南面查看詳情。
杜常輝率領的衝鋒隊小隊,全隊五十五人,隊員一半是從安家軍退役的精銳,另一半是曼谷本地華裔青年,只接受過簡單的軍事訓練。看到卡多鎮的敵人出動,雖然杜常輝一再吩咐放近了打,以便利用優勢火力全殲敵人,但還是有人衝動下在三百餘米處開槍,結果便是“噼裡啪啦”一通亂戰。
不過,暹羅人久疏戰陣,尤其是這支部隊的主官,並未第一時間想到派人向曼谷求援,甚至連電話都忘記打了。在其看來,現在暹羅的軍隊正在南華境內作戰,曼谷也正在圍攻華區,怎麼看這裡都不太可能出現大股敵人,而對於小股華人部隊,他手下的兩個連足夠了,於是命令其餘四個排,全部前往鎮子南方增援。
結果不言而喻,傘兵部隊本來就是精銳中的精銳,只是一個突擊,便擊潰了暹羅人的衝鋒隊伍,緊跟着潰兵衝進了鎮子,迅速將其分割包圍,不到半個小時便將卡多鎮裡的暹羅軍全殲。
經此一耽擱,時間已經是五點一刻,東方的天空出現了一絲亮色。
凌星不敢再有所延誤,迅速整理好部隊,全速向西南前進。
拂曉時分,暹羅灣上升起了薄薄的霧氣,停靠在強島軍港裡的暹羅殘餘艦隻,升火啓動,趁着霧色緩緩向軍港外駛去。
梭桃邑軍港遭遇毀滅性的炮擊,給了暹羅海軍高層一個錯覺,那就是南華海軍的主力全部集中到內暹羅灣去了,此時正是強島港裡的船隻突圍的良機。要知道,強島距離南華太近,戰機半小時即可來回,一旦天亮,必將遭遇南華優勢空軍的轟炸,與其坐而待斃,還不如搏一把,說不一定有生機。
暹羅海軍在馬來半島的宋卡軍港,還有一支近海艦隊,該艦隊擁有一艘4300噸意大利造巡洋艦,還有八艘魚雷艇和四艘潛艇,如果匯合強島的戰艦,依然是暹羅灣一支不容小視的海上力量。
南華方面,封鎖強島軍港的磅遜支隊旗艦“衛青”號巡洋艦及“涪江”、“白河”、“黑河”號驅逐艦和隼1—隼6炮艦,早已嚴陣以待。
凌晨五點半,暹羅海軍“頌克里”號魚雷艇最先發現巡航的“涪江”驅逐艦,恐懼之下,立即用艦上三門75mm炮向其射擊,“春武裡”號魚雷艇隨後也加入對“涪江”號的攻擊,但對時速高達34節的“涪江”號驅逐艦而言,暹羅的魚雷攻擊還是顯得太慢了。
五點四十分,“吞武裡”號加入戰團,一起向“涪江”號驅逐艦開火,這一舉動幫了安家軍海軍大忙。
強島海域小島衆多,兼之海上起霧,原本不能將“吞武裡”號的艦影與黑暗的山巒背景區分開來,如今在發現其炮口火光位置後迅速將其定位,“涪江”號開火反擊,並於五點四十五分發射了3條魚雷,其中一條命中了“吞武裡”號,同時兩門雙聯裝127mm炮彈也命中了其上層建築。
這時,安家軍海軍的“衛青”號巡洋艦及“白河”、“黑河”號驅逐艦聽到炮戰爆發緊急趕到,主炮副炮一輪齊射,頓時將“吞武裡”號籠罩在一層煙火中。要知道“衛青”號巡洋艦裝備的可是三聯裝203mm主炮,連副炮也是雙聯裝127mm火炮,這一通打擊下來,“吞武裡”號立即承受不住,船身開始斷裂,然後艦體中間斷成兩截,在一陣巨大的轟鳴聲中,向海底沉去。
得勢不饒人,安家軍的艦羣,繼續向慌成一團的暹羅軍艦開火。暹羅人的戰艦炮火口徑普遍較小,只能一邊加速逃離,一邊向安家軍的戰艦盲目射擊。
藉助暹羅戰艦炮口火焰和黎明的微光,安家軍的炮艦也一起加入了戰團,像打靶一樣向暹羅軍艦瞄準射擊。六點左右,五艘魚雷艇在黎明前的薄靄和晨光中,像火把一樣熊熊燃燒,“春武裡”號和“頌克里”號分別於六點五分和六點八分沉沒,“達叻”號等其餘三艘魚雷艇遭受重創後逃回強島軍港,不久相繼沉入海底。
另外三艘戰艦,一路向西,正在慶幸逃過一劫,但突然恐怖地發現,後面的戰艦緊追不捨,而且距離越來越近。
原來,暹羅人的三艘戰艦,“巴真武裡”號護航艦、“儂薩萊”號佈雷艦和“巴桃”測量船,航速最高才二十節,但南華的巡洋艦隊,航速普遍三十節,海上追擊戰正是其拿手好戲。
六點二十分,“衛青”號巡洋艦在距離十三海里的位置,對“巴真武裡”號護航艦進行跨射射擊,過了五分鐘,第四次齊射擊中了“巴真武裡”號的幹舷、上層建築和劍橋,“巴真武裡”號艦長普隆維拉潘少將當場陣亡。這次炮擊,還摧毀了“巴真武裡”號的前主炮瞄儀、操舵裝置和無線電通訊設備。
由於“巴真武裡”號失去了控制,被迅速追上的“衛青”號和衆多驅逐艦、炮艇一通猛揍,終於,經受連續的炮擊後,六點三十五分,“巴真武裡”號也黯然沉沒。
“儂薩萊”號佈雷艦和“巴桃”測量船見大勢已去,立即掛起了白色的旗幟,表示投降。
至此,暹羅海軍的最後本錢也被葬送,至於宋卡港那支艦隊,即便是以磅遜支隊的實力也足以輕鬆消滅,敗亡只是時間早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