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軍在遠東和朝鮮各個戰場,均如同張牙舞爪兇猛強悍的惡龍一般,滾滾向前,不斷地吞噬對手。
各支部隊輪番替換,追着日軍的屁股打,搞得日軍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叫苦不迭,戰鬥隨時隨地都在爆發。
朝鮮戰場推進速度極快,不到兩週時間,顧長風負責的西線已經順利拿下日軍據守的清川江和大同江防線,佔領宜川、平壤、浦南等城,把戰火蔓延到了沙裡院;李金龍統帥的東線,部隊更爲分散,需要負責的地區更多,但由於有現代化的通訊網絡,現在幾路大軍也在江川城與咸興一線順利會師,目前正在向元山推進。
由於日軍裹挾大量朝鮮民衆向南逃離,少部分當地民衆躲進深山老林之中,等待局勢穩定,安家軍入朝大軍所到之處,十室九空,這雖然不利於安家軍就地徵集糧草,但也減少了部隊與當地民衆之間因語言不通或者是風俗不同造成的摩擦,避免了與受到日本軍國主義思想洗腦成長起來的新生一代的直接對抗而導致的仇恨發生。
十月一日傍晚,朝鮮中部的廣州川北岸的黃州,休息完畢吃過晚飯的一支部隊,餐車尚在收拾之中,坦克、輪式及履帶式裝甲車和各種型號的運輸卡車,已陸續在公路附近的曠野中集結。
傳令兵們騎着兩輪和三輪摩托車,往來於各處集結點,傳達上級的命令。
基層連一級的軍官們其實早已通過電話接到了營部下達的命令,不過必要的程序還是需要履行的,在命令傳達書上籤上自己的名字後,這些連一級的軍官立即召集屬下排長、班長開會,部署行動,一切都秩序井然。
半小時後,夜幕已經完全降臨。
“出發——”
一輛安裝有通訊天線的豹ii坦克上,穿着黑色裝甲兵制服的安家軍中尉對着送話器大吼一聲,隨着他高高舉起的右手平緩放下,十餘輛豹ii坦克在發動機強勁的轟鳴聲中,慢慢移動起來,淡淡的、充斥着油氣味的青煙,頓時在這支裝甲部隊周圍瀰漫開來。
緊緊地跟隨在這個坦克連後面的,是另一個坦克連。
不遠處,一支裝備裝甲戰車、運兵車和i號突擊炮、i式坦克殲擊車以及防空炮車的裝甲連隊也已經啓動。
更遠的地方,擁有大量卡車、自行火炮、火箭炮、拉拽式火炮和防空炮的大部隊,也緩緩開始移動起來。
在此起彼伏的“前進”聲中,越來越多的坦克、裝甲戰車和車輛進入公路,但出人意料的是,擁塞的情況並未出現,在安家軍政治部和後勤部的精心組織下,在柴油發電機提供電力的高瓦數電燈下指揮交通的憲兵,不斷揮舞各色旗幟,調度車輛。
滾滾車流順着公路,向前行駛了約一刻鐘,隨後在憲兵們的指揮下,開始渡過廣州川,然後繼續向南方行進,他們將在明天清晨於沙裡院吃過早餐,取代此刻正在向五峰山和滅惡山之間的瑞興江防線發起進攻的友軍,擔任全軍突擊箭頭。
由沙裡院到開城,有兩條路,一條向東,經新院裡、瑞興、新幕,在南山店折而向南,由平山、汗浦、金川至開城。另一條線路便是先向南,在海州折而向東,進逼開城。這個坦克團肩負的任務便是走第一條線路,由瑞興、平山至開城。
夜幕下,一條閃爍着無數小光點的河流,不斷洶涌澎湃地向着南方涌動。
儘管已經確認朝鮮和遠東地區沒有日軍航空兵參戰,但爲了確保夜間行進不被可能出現的日軍偵察機或者是滑翔機發現,安家軍空軍依然加大了防空和攔截力量,在車載雷達、高空飛艇雷達、前線人員觀測點以及無線電監測站的聯動作用下,鬼子的偵察機和滑翔機想要悄無聲息地獲取情報,根本是不可能!
部隊行軍極爲順利。
在距離黃州東南方一百多公里遠的平山,公路上也擠滿了行進的車輛和人流。
皎潔的下弦月,給大地鋪上一層銀灰,由平壤潰退下來的日軍,形成了一條蜿蜒的河流,向着南方滾滾開進。
爲了防止安家軍無所不在的空襲,一輛輛運輸卡車關閉車燈行進,公路兩側山嶺上,日軍步兵一個個氣喘吁吁,步履蹣跚,但爲了逃命,誰都顧不上說話。
“支那人的空軍!”
“空襲!”
“注意防空!”
驚慌失措的喊叫聲,忽然由北面傳來,迅速沿着隊伍向南傳播,幾乎是眨眼間,隊伍一下子就亂了,鬼子兵紛紛躲進附近的草地和樹林躲避,公路上的車輛慌不擇路,交通事故頻繁上演,喇叭聲、斥罵聲匯聚成片,一片兵荒馬亂的景象。
當十多架蚊式轟炸機飛臨日軍上空時,日軍的騷亂快速平息,沒有發現什麼異狀的安家軍飛行員,開始憑藉感覺投彈。
不過,好運並不是無時無刻陪伴着安家軍,在這樣的能見度下,空中看到地面黑乎乎一片,只能依稀看到地勢輪廓,不知道對手躲在哪裡,自然也就無法進行瞄準,大部分落下的航彈,都遠離了公路,少數落在公路上的,也沒有意外引爆裝載燃料或者彈藥的車輛,沖天而起的火光沒有載體迅速熄滅,只剩下了嫋嫋的煙柱。
機羣在空中盤旋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動靜,便繼續向南飛去,準備轟炸前面的金川和開城,能在偵查情報的同時打亂日軍的撤退步伐,顯然是筆不錯的買賣。
隨着天上的飛機離去,鬼子兵才紛紛從隱藏處跳出來,隨後就傳來尖銳的哨子聲和呵斥聲,卡車兵開始大聲吆喝,把衝入道路旁的樹林裡躲藏的汽車推出來,到處都是一片紛亂嘈雜的景象。
這樣一場要不了多久就會來上一次的空襲所造成的影響,顯然比炸彈本身導致的破壞要大得多,過了許久,馬路及兩側山嶺的混亂才被制止。
隨後,各級官佐開始指派人手,在爆炸點附近搜尋倖存者。
基層的尉官、曹長、軍曹和伍長,帶着自己的士兵返回山路或者是馬路,進行點名和整隊,而在交通事故發生的路段,鬼子兵不得不將事故車輛推到馬路邊,等待維修人員搶修,或者等部隊撤退完後爆破掉。
這樣吵吵鬧鬧地耗了大約二十多分鐘,部隊才重新上路。
真是坎坷的南歸之路。
凌晨一點,瑞興江西岸的新院裡一線,第五坦克集團軍下屬的第二十三坦克師第一坦克團,正在向東高速推進。
大同江和瑞興江地區,是朝鮮半島難得的沿海平原地區,在空曠的原野中,安家軍的機械化部隊輕而易舉地便端掉了日軍部署在瑞興江東的幾處阻擊陣地,那些試圖延滯安家軍攻勢的鬼子,甚至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已經被安家軍坦克和裝甲戰車上的大炮、機槍給掀翻在地。
緊接着,第一坦克團的兩個主力坦克營,帶着兩個裝甲步兵營,一路狂飆疾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日軍在瑞興江以東的橋頭陣地發起猛攻。
時間進入秋季,距離七八月間的大暴雨過去了一個多月,朝鮮半島的枯水期已經到來。作爲一條受季節影響十分嚴重的河流,夏日裡寬達一百餘米的河面,現在僅僅縮小隻有二三十米,而且部分河段河水僅僅沒過膝蓋,根據偵察兵反饋的消息,這條江進入秋冬季後,就連卡車也能夠涉水經過。
江面上的鐵路大橋,早在七月下旬便已按照日軍大本營的指示被爆破,但爲了方便自己部隊撤離,日軍又在江面上建立了一座以沙包堆砌成橋墩、圓木釘排爲橋面的簡易橋樑,普通車輛足以通行,輕重坦克則需要涉水渡河。
隨着朝鮮北部大量軍隊和平民撤離,日軍又以沙袋在兩側鋪底,用於主橋被安家空空軍投擲的炸彈破壞時臨時通行車輛之用。
對於這條河流的情況以及日軍的應對,安家軍利用航空拍照、審訊俘虜及偵察兵實地考察等各種偵察手段,進行了深入細緻的瞭解,師指得到的命令很具有針對性:搶在日軍將這些簡易設施破壞之前一舉拿下,保障縱深突擊作戰的效率!
面對滾滾而來的百餘輛坦克和大批裝甲車組成的安家軍進攻部隊,守衛橋頭堡陣地的大約一個大隊的鬼子雖然感覺天都要塌了,但受到武士道精神以及向天皇效忠的理念支撐着他們堅守戰線。
這時候,日軍佈置在瑞興江對岸的野炮、山炮和高射炮,開始頻頻射擊,阻撓安家軍進攻。可惜的是,雖然皎月當空,但能見度依然嚴重不足,頻頻射出的炮彈,並沒有給安家軍的坦克構成太大的威脅,反倒是由日本本土緊急調運來的步兵火箭筒,給安家軍進攻陣型中的坦克和裝甲戰車造成了破壞,有兩輛坦克被命中,冒出濃煙停止前進,還有四輛裝甲戰車被火箭彈命中後直接燃起熊熊大火。
不過日軍的火箭筒數量太少,整條戰線僅有不到十具,而且一發火箭彈射出,立即給坦克炮和機炮、機槍知名了方向,串串密集的彈雨落到目標區域,把操作火箭筒的鬼子炸得死無完屍。
大量豹ii坦克憑藉着較爲厚實的裝甲和高速度,不斷靠近敵人的橋頭堡陣地,105毫米的坦克炮、航向和同軸機槍,死死地壓制住日軍陣地上的火力點,大量裝甲戰車和運兵車蜂擁而至,機炮、機槍給予了日軍巨大壓力。
隨着裝甲運兵車上的裝甲步兵開始下車伴隨坦克及裝甲戰車進攻,安家軍熟練的步坦協同戰術,輕而易舉地擊破了日軍的自殺式攻擊戰術,大量抱着成捆的手榴彈和臨時用各種容器灌裝的汽油彈跳出戰壕的鬼子兵,往往還沒有前進兩步就已經被安家軍官兵用自動步槍掃倒在地,而當安家軍的坦克、裝甲戰車勢不可擋地從日軍的橋頭堡陣地上碾壓過去時,裝甲步兵們以最快的速度,將陣地上殘餘的鬼子清理得乾乾淨淨,確保坦克毫髮無損地越過了日軍的西岸陣地,衝下了江面。
坦克和裝甲戰車在泅渡途中,遭到來自河對岸的強烈阻擊,此時日軍快發瘋了,集中所有的反坦克火力,瘋狂射擊,以延緩安家軍的攻勢。
又有兩輛豹ii坦克在江水中擱淺,四輛裝甲戰車被反坦克炮彈直接命中變成了燃燒的火球,還有尾隨進攻的突擊炮及坦克殲擊車、防空炮車,都停在了剛剛佔領的西岸,壓制日軍的炮擊,空氣中全部是穿梭的火雨流星。
等到第一批豹ii坦克和裝甲戰車上了東岸,戰場形勢迅速明朗,日軍的步兵和炮兵陣地紛紛失守。
這時,安家軍靈活多變的戰術再次奏效,坦克和裝甲戰車在正面攻堅的同時,分出部隊從左右兩翼進行包抄,半小時後迂迴的部隊順利實現合龍,將日軍的退路斷掉。
遭到前後夾擊的日軍進退失措,於凌晨五點左右大部被全殲,少部分投降,隨後部隊進入僅有少量日軍鎮守的瑞興城,等待後續部隊到達替換進攻。
這是一場猶如教科書似的殲滅戰,在整個朝鮮和遠東戰場上,時常可見。正是這一串串小勝,積累成大勝,導致日軍的有序撤退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大潰敗,不斷地把戰火向縱深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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