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日晨八時,浩浩蕩蕩的德軍出現在敘利亞沙漠邊境線附近,這個時候幾架在附近高空盤旋的安家軍偵察機,迅速發現了德軍煙塵滾滾的人馬,第一時間散開並有意降低了飛行高度,查明德軍的情況。
德軍隊伍中的防空炮車的射擊聲響起,開始驅逐這些偵察機,但是s4偵察機的速度高達七百多公里,所有的防空炮車都做了無用功。
作爲整個南線前鋒、突在此次越境作戰六個軍部隊前面的第三十軍軍長沙爾穆茲上將站在一輛行駛中的敞篷吉普車副駕駛位上,看到有着飛狐標誌的銀灰色偵察機把自己部隊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心情非常鬱悶。
“傳令全軍,加速前進!”
沙爾穆茲讓吉普車司機停下車,鑽到緊跟在吉普車後的通訊指揮車裡,示意參謀人員給下屬各師傳達命令。
隊伍繼續前行,過了大約半小時,沙漠地形爲之一變,視野裡已經出現了大片裸露的風化岩石,看來已經接近沙漠邊緣。就在沙爾穆茲琢磨發現所部動向的安家軍會如何應對的時候,第二十二步兵師師長吳爾夫中將的緊急電報傳來,稱他已經率部抵達邊境線,剛剛與安家軍一支坦克部隊遭遇,對方擊潰所部一個團後,輕鬆後退,麾下只擁有少量坦克部隊的吳爾夫不敢追趕,請示怎麼辦。
沙爾穆茲極爲震驚,總覺得事情透露出一絲詭異的氣氛,想了想趕忙向此次南線司令官漢斯.馮.扎爾穆特元帥彙報。
漢斯.馮.扎爾穆特的指揮車此刻還行駛在距離邊境五十公里外的沙漠中部地區,四周全部都是茫茫黃沙,朝陽從東方升起,透過窗戶,耀眼的光線刺激得他眼睛迅速蘊滿淚水,扎爾穆特趕忙拉上窗簾,待視覺恢復正常後,手撫下巴,對照地圖細細思考。
漢斯.馮.扎爾穆特剛剛被希特勒擢升爲元帥,他可不願意晉升後率部的第一仗就失敗,心裡琢磨此次突襲的可能已經不存在,安家軍的大部隊必將源源不斷地開到邊境線地區,這個時候必須有一個前進的立足點,以支撐接下來的戰事。
扎爾穆特反覆思考後,命令前線部隊改變方向,先佔領魯拜特西南方三十餘公里的古德井地區,站穩腳跟後再考慮進攻。
古德井位於海拔八百多米的丘陵上,是豪蘭幹河、艾斯納幹河這一南一北兩條戈壁河流的發源地,是遠近一大片地下河的交匯之處,有許多自流井向外涌出泉水,是這一地區最著名的水源地。
佔據古德井後,至少用水暫時有了保證,進可捕捉戰機北上與北線突擊部隊匯合,退可固守,把安家軍的部隊源源不斷地吸引到南線,爲北線決戰創造條件。同時古德井距離西方和南方的邊境線不遠,戰局不利時完全可以從容撤退。
命令傳達到各軍後,扎爾穆特細細思索,又親自給五十四軍軍長漢生將軍致電,讓他加快進軍速度,靠近突前的第三十軍,這樣集合兩個軍的力量,一般的對手都無足爲懼。
沙漠行軍非常辛苦,入目之處不管是丘陵還是谷地,全部都是黃沙,硬質的土地固然可以通行車隊,但只要一陣大風吹來,天上地下全部灰濛濛一片。雖然南線部隊六個軍全部配備了運兵卡車,可狂風吹着沙礫四處拋灑,坐在車廂裡餐風露宿一夜的士兵早就變成了泥人。
車隊滾滾向前,翻過一道又一道沙丘,但入目處依然是無盡的黃沙,似乎怎麼也走不完。隨着日頭升高,氣溫急速提升,士兵們不得不脫去身上厚厚的衣服,依然感覺酷暑難耐。
有許多卡車因發動機捲入沙子拋錨,士兵們不得不下車步行,汗流浹背地揹負二十公斤的揹包,外加五公升的塑料水桶,艱難跋涉。
沒過多久,這些可憐的人便覺得步履沉重,他們腰帶上掛着的鋼盔滾燙無比,頭上升騰着熱氣,渾身流淌着汗水,不斷有士兵中暑倒下,準備接收傷病員的戰地醫院的急救車上,迅速裝滿暈厥的士兵,隊伍的行進速度,不知不覺被拖得很慢。
古德井以西二十多公里是一片落差在兩百米左右的凹形丘陵地帶,自西向東形成一個巨大的斷層,除了中間一條道路直通古德井外,兩翼山嶺都有近六七十度的坡度,德軍的機械化部隊根本無法逾越,要繞行的話則必須通過魯特拜地區,而自東向西卻可以順着十多度的淺坡直上斷層的山頂,在上面構築炮兵陣地可以威脅峽谷和前方數公里的平地,不得不讓人歎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下午一點,安家軍第五十一師師長姜玉峰上校坐在停靠在南方山嶺半山腰處的一輛通訊指揮車裡,焦急地等待德軍的到來。四個小時前,在空軍確認德軍的行進方向後,他便奉命帶着三個團的部隊來到此處設伏,在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後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置身炎熱的戈壁地區,讓人有度日如年的感覺。
“報告,德軍已經抵達正西五公里處,司令部要我們在空軍的配合下,延滯敵人的前進。”
通訊參謀的報告,讓姜玉峰如釋重負,立即下令部隊進入戰備狀態。
半個小時後,在兩個山嶺之間的道路上,由西向東緩緩駛來一條鋼鐵長龍,行進在隊伍前面龍頭部位的是十餘輛三輪摩托車,緊隨其後的是四輛淺黃色的裝甲車和三十多輛德軍坦克,再後面則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龐大運輸車隊。
這支德軍部隊在行進時非常謹慎,時停時行。
那些摩托車上的官兵總是疾行一段時間後便停下,坐在摩托車後座的德軍士兵會從車上跳下來,快步爬到道路兩側的高地上,用望遠鏡仔細觀察四周的情況,覺得沒有問題再返回車上,繼續前行。而那些摩托車副艙內的機槍,始終如一地瞄準兩側的山樑。
天地間除了黃色還是黃色,讓人感覺天地都凝滯了,安家軍伏擊官兵和自走炮車全部披上了僞裝布,與周圍的景色融合在一起,精神已經極度疲勞的德軍偵察兵視線匆匆瞟過,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便返回車上,整個隊伍再次前行。
“轟——”
當德軍的龐大車隊小半進入山谷後,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從姜玉峰所在的通訊指揮車前方傳來。
隨着這聲炮響,火箭彈密集發射的聲音密集響起,“嗖嗖”聲中,安家軍埋伏在山樑兩側高地上的火箭炮部隊,突然發難,密密麻麻的彈雨如同瀑布一般衝入山下的長龍中,引發連串爆炸。
爲了達到出奇制勝的效果,集團軍司令部把直屬九個火箭炮營中的六個派到了第五十一師,再加上師炮團的火箭炮營的火力,幾乎是一瞬間,兩千多發130毫米和107毫米火箭炮彈便落到毫無準備的德軍頭上。
猶如天河傾瀉下來的暴雨,德軍隊伍前後到處都是爆起的火光,騰起的一團團火焰猶如山崩地裂後躥出地表的沸騰熔岩一樣,在顫抖的大地上四處流淌。
那些坐在卡車裡的德軍官兵,大多數在遭受炮擊的一瞬間便直接化成齏粉,少部分僥倖跳下車廂,依託山壁,躲避這毀天滅地的炮擊。
混在在隊伍中的大多數坦克難逃厄運,僅有少量倖存下來,它們驚慌失措地轉過身子,向後方撤退。
進退失據的德軍一片混亂,埋伏在兩側山嶺上的火箭筒官兵紛紛開火,同時密集的射擊聲響起,通用機槍、自動步槍和狙擊槍一起射擊,此前僥倖逃脫火箭炮打擊的德軍士兵,被安家軍的密集火力迅速放翻在地,而那些坦克也在自上而下的火箭彈雨中,紛紛變成了火棺材。
由於虎式坦克在長途跋涉時非常容易出現問題,因此此次南線德軍,大多出動的是輕型和中型坦克,這些坦克面對安家軍iii式40mm火箭筒,非常無力,想要還擊又因爲射角的問題,無法攻擊到對手,這就造成了只能被動挨打的局面。
隨着德軍的坦克逐一被點射摧毀,嘹亮的衝鋒號聲響起,鋪天蓋地的喊殺聲從兩翼山嶺傳來,安家軍官兵發起了突擊,殘存的德軍在安家軍迅猛如雷的打擊下,終於全線崩潰,除少量殘部逃出西側隘口外,其餘大約三四千人埋葬在了這處山谷之中。
而此時德軍的後方也不太平,大約四個中隊的轟炸機,在一箇中隊的戰鬥機掩護下翩然而至,對準德軍混亂的車隊和人羣狂轟濫炸。
原本德軍的自走炮車正在尋找可壓制對面山頂的地形,而那些拖曳着的大炮也剛剛從卡車上放下來,炮兵們正在緊鑼密鼓地部署炮兵陣地,這一波轟炸機的驟然光臨,立即打亂了德軍的計劃。
隨着一枚枚航彈落下,德軍的自走炮車和大炮遭到重創,密集的爆炸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德軍越發地混亂。
帶隊掩護轟炸機攻擊的飛行大隊長向爽上校和她的僚機楊彩旗少尉非常無聊,在空中盤旋幾圈後,向爽發現德軍隊伍中一些披着特殊黃布、有着圓弧形車廂的卡車非常扎眼,其他那些卡車在她駕駛戰機從低空掠過時,車廂裡的德軍士兵無不驚恐萬狀地跳下,而那些圓弧形車廂的卡車,卻只是一個勁兒地行駛規避,根本就沒人向下跳。
向爽心裡一動,對僚機道:“彩旗,你盯準那些行駛躲避的車輛打,看看裝的是什麼東西。”
“是!”
楊彩旗答應一聲,根本不怕地面德軍開始逐漸組織的防空陣地射出的彈雨,向着其中一輛卡車俯衝而去,在大約兩百多米高度時射出一串彈雨,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傳來,整個卡車迅速變成了一團火球,躥升的火焰衝起三四十米高,爆炸濺射出的火苗,迅速把周圍幾輛躲避不及的卡車引燃。
“幹得好,原來是德國人的油罐車!”
向爽大聲讚了一句,隨即轉換通話頻道,對整個中隊的戰鬥機飛行員下達命令:“全體注意,專門對準那些有着圓弧形車廂的卡車打,只要把德國人的燃料車打掉,一旦敵人的車輛燃油耗盡,整支部隊就得乖乖地趴窩!”
於是,德軍的隊伍裡頓時變得熱鬧無比,一架架轟炸機,對準炮兵、自走炮車和扎堆的人羣狂扔炸彈,而戰鬥機卻用機炮和航空機槍,向一點就着的油罐車發起進攻,當然這中間也有許多逃跑的卡車沒有爆炸,因爲那是德軍改裝的運水車,外表和油罐車差別不大,幫助油罐車吸引了不少火力。
不過,在沙漠中,水比油還要重要,隨着一個個罐子被打破,清水“汩汩”地流淌到地上,一會兒就在乾燥高溫的地上揮發不見。
空襲持續二十多分鐘才結束,德軍在後續的第七十二師的增援下,好不容易把防空陣地組織起來,各種型號的高射炮和高射機槍開始對空射擊,而只是擔任騷擾任務的安家軍空軍見好就收,在向爽的命令下撤離了戰場,消失在東北方的天空。
德軍第二十二步兵師師長吳爾夫中將又驚又怒,不僅僅是因爲部隊遭受的巨大損失,他赫然發現,這個時候已經與後方的部隊失去了通訊聯繫,師部和下面各團、營裝備的電臺,全部發出尖銳的電流噪音,所有的頻率均陷入癱瘓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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