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母好!”
安毅聞聲連忙站了起來,轉過身向站在身後的宋美齡恭敬致禮。
“你的校長常在我面前誇你,今日才得一見,果然是儀表非凡,俊傑一個……你怎麼了……”宋美齡笑吟吟地詢問。
微微吃驚愣住的安毅一下子驚醒過來,漲紅着臉低聲致歉:
“對不起,師母,學生走神了……馮小姐與學生之前就認識,去年夏天學生率部進駐鎮江,聽到馮小姐的美妙琴聲後就結識了,後來在南昌又聚過,沒想到有幸在徐州又見面了,學生很……很意外,也很高興。”
宋美齡聽到安毅的大實話,滿意地點了點頭,她身邊的馮潔雲羞澀地低下頭,緊緊地挽住宋美齡的手臂,一張美麗動人的俏臉變得通紅,根本就不敢擡頭與安毅相視一眼。
宋美齡憐愛地拍拍馮潔雲的小手,擡起頭對安毅問道:“慰問團的成員們這次從上海、南京和蘇杭等地帶來不少禮物,大家一致要求到你的獨立師參觀,進入全軍最優秀部隊的軍營,慰問英勇的將士們,總司令也答應了,你覺得什麼時候合適?”
“目前我師沒有戰鬥任務,處於待命狀態,什麼時候都可以的,只需總部發個通知即可。”安毅連忙回答。
宋美齡笑着點點頭,看到侍從官到來知道安毅和葛敬恩有事彙報,向安毅擺擺手便拉着馮潔雲走向院子,院子裡還有一大羣名媛閨秀在悠閒散步。
馮潔雲一顆芳心怦怦直跳,走出門口想回望一眼卻又不敢,那含羞帶澀的模樣,把宋美齡逗得呵呵直笑。
花徑中三三兩兩的女人們發現宋美齡和馮潔雲相伴而來,全都停止交談迎上前去,看到平日文靜大方天仙化人的馮家大小姐羞成這副樣子,連忙追問原因。
宋美齡和顏悅色地告訴大家,剛纔碰到軍中最著名的年輕將領安毅了,安毅與馮潔雲早已認識還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只是安毅軍務繁忙要進見總司令,所以沒能多說句話。
宋美齡介紹完畢,頓時驚呼陣陣笑聲一片,不少人羨慕地圍着馮潔雲問這問那,非要馮潔雲介紹怎麼認識安毅的?兩人好到什麼程度?什麼時候把安毅介紹給大家?
與笑聲朗朗的花園相比,總司令的書房裡格外安靜嚴肅。
蔣總司令聽完葛敬恩的彙報非常重視,特意複覈一遍第四軍團的進攻線路和計劃,指示機要秘書再給四軍團去電詢問具體的進度,接着與葛敬恩和安毅商議萬一出現問題的應急方案。
由於七個師的預備隊已經分別配備三個軍團,朱培德的前敵總指揮部也只有李世龍第七師和安毅獨立師待命,總部除了三個警衛團也沒有別的機動部隊可供調遣,再從後方調來的話十天八天難以到達,因此三人研究過後,也只是做出個粗略的應對計戈了。
蔣總司令責令安毅密切注視三、四軍團的左翼戰局,一旦有變,立刻想法彌補,葛敬恩和安毅看得到門外那麼多人等着接見,只能匆匆告辭返回指揮部,期望方振武的四軍團能按既定計戈了進行作戰,儘快擊潰單縣、金鄉之敵與三軍團匯合。
深夜,指揮部裡燈光明亮,左中右三個軍團已經與敵軍接上火,陳調元將軍指揮的右翼戰線進展順利,陳焯將軍的二十六軍一個衝鋒就突破鄭城守敵設置的高峰、白溪兩道防線,前鋒部隊距離郊城只有十七公里距離,海州一線的守敵在三十七軍來勢洶洶的逼迫下未戰先怯,交戰十分鐘不到就放棄陣地北逃,作爲預備隊的十七軍尚未參戰就已取得超出計劃的戰果,代軍長李明揚爲此鬱悶不已;中路顧祝同第九軍、繆培南第四軍也突破敵軍第一道防線,將守敵趕到運河以北臺兒莊以南之間的區域,順利完成首戰任務;蔣鼎文親率的第一軍依照原定計劃逼近運河,不緊不慢地與韓莊守敵隔着運河相互炮擊,做爲預備隊的楊勝治第十軍仍處於待命狀態;賀耀祖將軍的第三軍團也擊潰對面之敵,沿着微山湖西岸向沛縣、豐縣步步進逼。
首日戰事進展順利,指揮部裡氣氛輕鬆,安毅看看錶已是凌晨一點,連忙勸感染風寒的朱培德先回去歇息,自己留下來領着一羣朱培德屬下和參謀廳各局的作戰參謀繼續值班。
也許是戰事順利的原因,前方各部除了報捷都沒有任何需要解決的難題,在地圖前站立了兩個多小時的安毅回到辦公桌旁坐下,向殷勤奉茶的勤務兵和氣致謝,點起根菸回憶白天見到宋美齡和馮潔雲時的情竟,暗暗打算等陪同她們參觀軍營時再向母潔雲道個歉,告訴她那晚自己實在喝得太多,次日早上沒能醒來相送,失禮了。
夏季的黎明來得很早,凌晨六點,整條兩百多公里的戰線槍炮連天,戰火瀰漫,三個軍團按照預定計劃,再次展開激烈進攻。
上午七點四十分,第四軍團司令方振武將軍的捷報終於傳來,該部利用夜襲一舉擊破單縣守敵,順利佔領縣城,先頭部隊兩個師正在對北逃之敵發起追擊。
安毅拿着電文走到地圖前,仔細複覈賀耀祖軍團的進攻方向,不時詢問身邊參謀有關第三軍團的戰況,得知三十三軍官兵在張克瑤將軍率領下已經兵臨豐縣城下,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回到位置上書寫日誌。
安毅剛合上值班日誌,蔣總司令在朱培德、葛敬恩、朱紹良、王綸、何思源等將領的簇擁下大步進來,安毅等衆將帥坐下立即彙報最新戰情,特別誇獎了陳焯將軍的二十六軍,並對方振武將軍能如期佔領單縣予以積極評價。
將帥們聽完非常滿意,蔣總司令與身邊的朱培德低語幾句,望向安毅平棄地說道:
“安毅,中央和地方政府、各團體組成的慰問團將在九點前往你的獨立師參觀慰問,你忙一夜也辛苦了,回去準備一下,政訓部何主任也會和你一起去迎接,這是個重要的活動,是我們革命軍的殊榮,要接待好。”
“是!”
安毅敬個禮低聲告辭,來到葛敬恩身邊,建議他以總部名義給方振武將軍發個賀電,以便更好地保持聯繫,葛敬恩開玩笑問你還不放心?安毅微微一笑沒說什麼就離開,回到西院匆匆洗了個澡換上一身迷彩作戰服,戴上所部率先使用的桶形長帽舌同色軍帽,披掛完畢帶上副官衛隊乘坐轎車和兩輛軍卡來到營門口,與政訓部主任何思源等將校匯合率先趕赴城北軍營。
車隊到達軍營時已是上午九點,代師長鬍家林率領獨立師將校出來迎接,看到安毅陪同政訓部一干將校到來連忙列隊敬禮。
何思源遙望一眼操場上各團有條不紊的訓練非常滿意,嘉勉幾句宣佈慰問團十分鐘後就要到來,希望大家準備好熱烈歡迎盛情款待。
獨立師各級主官不敢怠慢,陸續離去集合隊伍宣佈消息,黨代表黃應武滿面春風地與何思源等人打完招呼也跟隨過去,這樣的活動正是他這個黨代表兼政工科長露臉的時候。
何思源等人對獨立師的着裝、武器配備和訓練方式都非常感興趣,在安毅和胡家林的陪同下興致盎然地走進操場,不時就正在集合的各團情況連連詢問,胡家林在安毅的示意下逐一介紹。
副師長顧長風看在眼裡,低聲詢問安毅:“老大,我聽說慰問團的團長就是我們的總司令夫人,跟隨而來的大多是世家子弟、名門閨秀,對嗎?”
安毅搖搖頭:“除了蔣夫人,別人我也沒見着,整天都在指揮部裡忙綠,哪兒有時間打聽這個?看樣子你的消息比我靈通啊……對了!昨天下午我看到潔雲和蔣夫人一起,當時我在總司令的東院等候召見商議軍情,沒能說上句話就分開了,估計等會兒她會來,你和潔雲也是朋友,見了面該好好招呼一下才是,要是她喜歡看什麼槍炮你儘量滿足她的要求。”
顧長風一把抓住安毅,等身邊的人走遠,才壓低聲音嘿嘿一笑:“老大,潔雲肯定是專門來看你的,你這傢伙那天晚上喝得爛醉,把人家小姑娘給折磨慘了,我聽我老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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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頭,你瞎說些什麼啊?就去十六開你也是結了婚的人,而且大小如今也是個副師長了,什麼時候你這張臭嘴才能千淨些?老子那次不就是喝醉了醒不來,第二天一早沒能送你們去上海嗎?頂多我道個歉而已,折磨誰了?
要說是感情上的事情,這就更加離譜了,誰不知道我和楚兒的事情?人家潔雲是大家閨秀,纔不像你這孫子一樣花裡胡哨的,這方面你得向繼南和楊斌大哥學習,感情專一些不是更好嗎?哪怕你有自己的做人原則和行事標準,也不能讓咱們都學你這樣吧?我現在警告你啊,等會兒潔雲來了你得管住自己的臭嘴,拿出個優秀軍人的樣子來!”
安毅黑着臉教訓完顧長風,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才大步趕上何思源等人。
顧長風一臉驚訝地站在原地,望着安毅的背影撓撓腦袋,想了又想,隨後氣得笑了起來:
“安毅,吃完了嘴一抹就不認賬啊!還敢在老子面前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要是老子不知道其中內情,恐怕還真要給這孫子唬住了,!夠他孃的道貌岸然了,沒想到才當上幾天總指揮部參謀長,就修煉出這張厚臉皮黑心腸來,居然還正氣凜然教訓老子‘拿出個優秀軍人的樣子來’,像真不知道似的,老子算是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