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肖順飛跑過來的身影,東陽西歸冷黑着一張冷硬峻臉,簡直想捏碎肖順的心情都有了,什麼時候 出現不好,偏偏在他人生的關鍵時刻闖進來,想當他的伴郎也用不着這麼趕!
子桑傾剛被東陽西歸的結婚報告刺激的小臉抽搐,她從不知道東陽西歸是一個這麼急性子的人,好在 肖順突然的出現救了他一命,否則她一定再送他一腳!
“你帶來的最好是大事,否則出大事的一定是你!”東陽西歸一下在泥臺上站定,他冷睨着越跑越近 的肖順,他知道如果沒什麼大事,肖順不會莽撞的急慌成這樣。
但此時此刻的情況,跟他以往近三十年的日子都不同,他和子桑傾才稍微好轉的氣氛就這麼被人攪黃 ,不把瞬間堵在胸口的怒火宣泄出來,他就不是東陽西歸!
“東陽!旅長找你,快跟我走!”察覺到東陽西歸瞬間暴怒的脾氣,肖順眼尖的在十五米外就一個急 剎車停下,衝站在泥臺上的東陽西歸喊道。
“找我爲什麼不打我手機?用得着你跑腿!”東陽西歸邊說邊去掏褲兜裡的手機,語氣卻不一點也沒 軟下來。
“旅長說你手機關機了!”肖順汗顏,以爲他想跑腿咩,早知道前一刻還很好說話的東陽西歸,一轉 眼火氣會這麼大,他就讓其他人來叫東陽西歸了。
東陽西歸左手拿着手機,拇指戳了好幾下,屏幕依舊黑黑的沒點反應,他這臉色黑黑的想起,中午一 心想着他和子桑傾的事,竟然連手機沒電都忘記充了,這可是他手機有史以來的第一次關機。
“我有事先走,我目標很明確,你回去好好想想。”肖順一臉焦急的看着他,東陽西歸也不敢再耽擱 ,跳下泥臺前,他認真的看着子桑傾低聲道。
東陽西歸說完也不等子桑傾回話,他跨下泥臺就衝肖順跑去,兩人往肖順來時的方向,飛快的奔跑着 。
東陽西歸之所以說結婚報告的事,其一,是因爲金古月旅長的確給了他一份結婚報告申請表,其二, 他是想讓子桑傾明白,他是認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但東陽西歸目前也只是說說,子桑傾還沒表態,他們的戶口也還在子桑家的同一個戶頭下,他也還沒 跟家人坦白,並且徵求到他們的同意,這一切的一切,都得在結婚報告前就辦好,他和子桑傾必須光明正 大的在一起。
至於社會上的輿論與其他禁忌什麼的,他和子桑傾並沒有血緣關係,東陽西歸便從沒把這些放在眼裡 。
東陽西歸跑得很快,子桑傾不由瞟向他跑遠的背影,今天,東陽西歸給她的震撼很大,他的話一次又 一次的刺激着她。
愛情於子桑傾而言,她也是嚮往的,但子桑傾從沒想過,那個對象會是東陽西歸。
現在鬧了這樣一出出來,在子桑傾心裡,東陽西歸更證實了他冷熱無常的變態性格。
但與此同時,她也不禁去想,他和東陽西歸爲什麼會發展到這一地步,這完全偏離了兩人的既定軌道 。
士兵們好不容易游到矮山盡頭,一直催促着吼個沒完的姜三冬,總算了稍停了會兒,讓士兵們上岸休 息休息。
畢寺一上岸,左手拿着栓在皮帶的救生圈,另一手拽着步媚媚就往子桑傾的方向跑。
“你跑什麼跑?走不行吶!”剛游完3000米,喘息着想休息的步媚媚,被拽得被迫往前跑着,看着畢 寺那副興奮勁,她實在是無奈。
“走要走到什麼時候?跑比較快!”明明在水中時還半死不活就差沉進海里的畢寺,此時就跟吃了興 奮劑一樣,八卦就在前方,她一定得在第一時間趕到。
“媚媚,畢寺,你們等等我……”晚一步爬上岸的錢淺。在步媚媚和畢寺身後追趕呼喊着。
步媚媚回頭,看到錢淺追上來的身影,她想停下,畢寺卻越跑越快了:“快跑!她會追上來的!”
大部分士兵上岸後,都癱在沙灘休息,唯有女子陸戰營一連一排一班的幾個女兵跑走了,姜三冬看了 一眼,倒也沒管,反正不跑出這片訓練場地就行。
“一枝,我們要不要也追上去?”看着同班女兵相繼離去,無力坐在沙灘上的付絮,便看着阿史那一 枝詢問道。
“要不我們走過去吧。”阿史那一枝的視線從步媚媚幾人身上收回來,見一旁的付絮有氣無力的樣子 ,便提議道。
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突然打起來的事情,阿史那一枝也看到了,其實她對這件事也挺有興趣的。
北極偶遇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的事情,她沒和別人說過,但她一直弄不太清楚子桑傾和東陽西歸到底是 什麼關係。
說情侶又不太像,他們兩人之間的電流,雖然經常火花四濺的,但她看到的,濺得明顯不是愛情,反 倒像是不拼個你死我活就不罷休的敵人。
看着步媚媚和畢寺衝過來的身影,子桑傾身子一矮,坐在泥臺邊沿,默默的看着她們跑近。
“子桑,你太帥了!簡直酷斃了!”還沒跑近,畢寺就興奮的喊了起來,跑到子桑傾跟前,一口氣跑 了一千五百米的她,這才兩手撐在膝蓋,上氣不接下氣的詢問道,“你怎麼……會和教官打起來了?”
子桑傾的視線從畢寺移到步媚媚身上,見她也一臉疑惑的看着自己,她纔不鹹不淡的回道:“他欠揍 。”
“最後你贏了是不是?我看到你把教官踩在腳下了!了個去!簡直太振奮人心了!”縱然前有姜三冬 在威脅不準回頭看,但也關不住畢寺一顆蠢蠢欲動的八卦心情,是不是就藉着側身劃臂時扭頭向後瞟一眼 ,她怎麼可能會錯過子桑傾如此霸氣的一面。
畢寺聽完子桑傾的回答,倒沒什麼太多感想,一旁的步媚媚則挑了挑美眉,子桑傾一直以來的態度都 是東陽西歸很欠揍,但這是她們第一次看到她揍他,肯定是東陽西歸又怎麼惹她了。
子桑傾沒回畢寺的話,踩了又怎樣,還是沒把東陽西歸的火焰踩下去,她現在腦子有點亂,她想當這 一切都沒發生過,但東陽西歸這態度也很明顯,他不可能和她一樣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子桑,你和學長,是不是上午在水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步媚媚美眸一轉,就一針見血的直戳 關鍵點。
畢寺震驚的看着步媚媚,隨即更爲震驚的直視着子桑傾:“難道……你們……這個,又那個了?”
“去你的!你想太多!”子桑傾汗顏,畢寺就不能不搗亂麼,她腦子太活躍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表白了?”步媚媚將子桑傾激動的神色收進眼底,美眸微眯,再次萬箭穿心的直擊着子桑傾。
子桑傾清淡的瞟步媚媚一眼,她就知道步媚媚的腦子太靈光,一準能分析出來。
“我去!教官真表白了?”畢寺帥眼大睜,眼珠子震驚得都快凸瞪出來了。
東陽西歸的形象太過冷硬,給人的感覺也太過強勢霸氣,畢寺實在想象不出來,像東陽西歸這樣的男 人,表白時會是怎樣一翻情景。
依他的性格,他應該是看上了就快準狠的出手,直接掠過表白部分,強勢弄到手的類型吧。
一想到東陽西歸冷着臉說‘我喜歡你’的樣子,畢寺惡寒的抖了一下,難怪他會被子桑傾揍。
“你答應他沒有?”雖然知道東陽西歸十之八九沒拿下子桑傾,但步媚媚還是多問了一句。
“怎麼可能!”子桑傾冰瞳一厲瞬間激動了,那可是她的小叔叔,她可沒那個愛好去玩禁忌戀。
但今日之後,子桑傾也沒辦法再單純的,將東陽西歸當成小叔叔看待了。
“教官條件那麼好,你爲什麼不答應他?”畢寺知道子桑傾不太待見東陽西歸,但她一直不太明白, 子桑傾爲什麼不待見東陽西歸。
畢寺眼裡寫着‘你也太不懂得把握了’的眼神,子桑傾看着她沒說話。
撇開她和東陽西歸的身份,子桑傾當然知道東陽西歸不管是軟件、硬件都是拔尖的。
如果他不是她小叔叔,他如此強勢的追求之下,就算他性格脾氣有些變態,指不定她也就試試了,但 就憑他們現在的叔侄關係,就註定了他們不可能在一起,她更不想去冒險。
“難道你懷疑他外面有人?”畢寺竟然開天眼似得看出了子桑傾的糾結,帥臉一拉,小聲的疑問道。
“不可能!他外面沒人!”子桑傾想也不想就否定了畢寺的疑問,毫不懷疑的堅定態度,連她自己都 有些吃驚。
說到底,子桑傾只是瞭解東陽西歸的性格與爲人,他以往的事情,其實她並不太瞭解,但莫名的,她 就是直覺東陽西歸不是濫情的人。
“子桑,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糾結什麼,但我覺得你可以和學長試着開始,你一定沒發現,其實你 比你想象中要信任他。”雖然懷疑子桑傾和東陽西歸是異父異母的兄妹,但畢竟沒得到她的親自證實,步 媚媚便不再猜測,只當他們是相識多年的朋友。
子桑傾剛意識到這一點,就被步媚媚無情戳破,她不想承認卻也無法否認,只得幽幽的說了一句:“ 信任又不能當飯吃。”
阿史那一枝和付絮這才走了過來,且她們身後也跟着跑來了五六個女兵。
畢寺一見陌生女兵來勢洶洶的陣仗,就像來找茬的,她便停下了這個八出興致的敏感話題。
聽到身後奔跑而來的雜亂腳步聲,原本在走着的阿史那一枝和付絮回頭看去,看到她們來者不善的眼 神後,阿史那一枝拉着付絮就快步往前跑,轉眼跑到了子桑傾三人所在的泥臺前。
子桑傾坐在泥臺上,步媚媚幾人隨意站在她面前,她瞅了眼直奔她們來的女兵,一共六人,想來也是 同一個班的。
周葉在短短几天內,就奠定了她在一連三排三班的位置,三班女兵是事事以她爲首,這幾天的訓練, 一排一班總是搶在她們班前頭完成,特別是子桑傾落水,東陽西歸救她也就算了,竟然還抱了她,更過分 的是,她竟然心安理得的讓東陽西歸幫她脫鞋子。
這一件件事,周葉是越看越刺眼,越想越氣不過,本就成了她眼中刺的子桑傾,被東陽西歸點名讓她 休息後,竟然一轉眼又勾搭上他,和他糾纏在了一起。
幾件事積累下來,周葉是再也忍不住了,便主動找上門挑釁起來。
“你就是子桑傾是吧!”三排三班紛紛跑上前後,由周葉領頭和一排一班對峙了起來,周葉略略看過 步媚媚幾人,右手食指一伸便指着坐在泥臺上的子桑傾道。
看到周葉指着她鼻子的食指,子桑傾冰瞳一冷,本就心情不好的她頓時想上前折斷她食指再說,但她 冷漠的睨了周葉一眼,隱忍了下來,冰瞳一轉看向海面,不去理會周葉。
“我在跟你說話!你什麼態度?”子桑傾的眼神太過不屑,周葉姣好五官上的眼睛陰鷙一眯,收回手 不客氣的怒道。
“喲!脾氣不小麼,被狗咬了,可不是誰都有興趣反咬狗一口的。”畢寺一開口,步媚媚以爲她說完 要動手,剛想攔着她,就發現畢寺說的話,比認識她的成熟了不少。
“你個男人婆罵誰狗呢!”周葉方向一轉,手一伸又指着畢寺,竟然敢罵她是狗!
畢寺帥臉一拉,她知道自己長得帥,她也不介意熟識之人談笑間笑罵她是男人婆,但她介意別人用男 人婆不懷好意的辱罵她。
“男人婆不但罵你是狗,還打你呢!”步媚媚剛在心裡誇完畢寺成熟穩重了,畢寺就一個箭步衝上去 ,對準周葉的腹部就是一腳。
“啊——”周葉沒料想到畢寺會突然出腳踹她,完全沒準備,或者準備好了也躲不過的她,結結實實 捱了一腳,尖叫一聲就被畢寺踢得邊快速後退,邊往後倒。
3班女兵一看到自班老大被人一腳踢倒,紛紛接拉住周葉往後倒的身體,一時間,全班女兵全憤怒的 看着畢寺。
其實畢寺想踹周葉胸口來着,但她發現她還沒練到家,腳擡太高出不了太大力,便改爲踢肚子了。
“你這是明目張膽鬥毆呢!”步媚媚一把拽回昂首挺胸,一副鬥雞鬥贏了瞬間不可一世的畢寺,在她 耳邊聲聲怒勸道。
子桑傾這時也站了起來,在軍營打人可不是什麼好事,而且她們兩班現在這模樣,分明就一副聚衆鬥 毆的姿態。
被踢了一腳的周葉憤怒至極,推開扶着她的同班女兵,就要衝上前去跟畢寺糾纏,卻被她們女兵一把 拉住:“葉子!別亂來,姜副教看過來了!”
周葉再衝動,也知道被教官看到雙雙打架不好,這是要受處罰的,她回頭看去,遠處士兵們或躺或坐 的沙灘前,姜三冬果真站在橡皮艇上,正舉目眺遠着她們的方向。
“這一腳我遲早找你算賬!”周葉看向畢寺,惡狠狠的咬着牙道。
“我等着!”畢寺毫不在意的聳聳肩,反正周葉這副找打樣,她也還沒踹夠。
“葉子,說正事。”丁小佳看着周葉憤怒的側臉,提醒了一句。
“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的,你最好給我收斂點!”周葉的口氣很大很不客氣,她警告完畢寺就立即轉向 了子桑傾,“子桑傾,別怪我周葉沒警告你,離我們東陽教官遠點!”
周葉這話一出口,一排一班的六人可謂驚嚇到了,只因周葉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全然是一副東陽西 歸是我的,其餘狐媚妖子全給我死開的姿態!
“切……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德性!就你這歪瓜裂棗樣,也有勇氣宣霸主權?你以爲你是天鵝還是天 仙?”出乎衆人的意料,錢淺一看周葉這副不要臉的嘴臉,一向很難插上話的她,竟然是最先反應過來, 並反擊回去的。
錢淺一唾棄完周葉,就扭頭看着左側的步媚媚和畢寺,眼裡有些疑惑道:“奇怪,我怎麼覺得她說的 話這麼耳熟呢?”
“難道你以前也對子桑這麼說過?”步媚媚美眸一瞥,錢淺不知何時就和她們混到了一塊,但她可沒 忘記最初新兵連時,錢淺也和現在的周葉一樣,兩廂針對着。
錢淺看向子桑傾,剛好對上子桑傾投過來的視線,看得她立馬搖頭:“我沒說過!但我當初應該那麼 想過。”
錢淺不想否認她也對東陽西歸心存幻想,東陽西歸太優秀了,要顏有臉,要身材有胸肌,要事業有軍 銜,這麼正義凜然鐵骨錚錚的男人出現在眼前,她覺得女人看到他沒點想法纔不正常,就看自己有沒有自 知之明瞭。
“不錯麼,錢淺還挺誠實,那你現在怎麼不那麼想了?”畢寺帥眼一挑,一把摟着錢淺肩頭又八卦了 起來。
剛認識東陽西歸的時候,畢寺每次照鏡子,都忍不住瞪着鏡子裡的臉想:‘要是帥成東陽西歸那樣冷 硬就爽死了,下面再長個把,就更完美了。’
但她也只是羨慕東陽西歸長得比她帥,對東陽西歸,她光想想就搖頭,現在老擔心他記掛着新兵連演 練的那一槍之仇,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給她小鞋穿。
“這不是被子桑給閃到眼了麼,我就想着她的光芒下,教官肯定看不到我的存在,所以我就改投靠你 們了。書上不是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麼,等我和子桑一樣出色了,前方肯定大把優秀男人等着我挑!”錢 淺豪情萬丈的解釋着,她的目標很明確,要找個優秀的好男人嫁了!
“噗!敢情你當兵就是爲了嫁人?”付絮噗哧一聲被錢淺給逗樂了,其他人也紛紛笑了起來,只有子 桑傾眼角抽了又抽。
“是嫁個好男人!當初我爹讓我跟我們村的二狗子結婚,二狗子太挫了,我不嫁,就跑來當兵了。” 錢淺非常執着的糾正付絮的話,她爹說女人終歸是要嫁人的,她自己挑個好點的男人再嫁怎麼了。
“你們村的二狗子?我看你這細皮嫩肉的,不像幹過粗活的樣子呀。”畢寺捏了捏錢淺還算白皙的臉 頰,又拿起她的手瞅了瞅,指節也不粗大,皮膚也挺滑的。
畢寺並沒有鄙視農村人的意思,部隊裡的士兵很多都是農村的,農村出來的孩子謙虛好學,比很多城 市裡的孩子勤奮多了。
但打從第一眼見到錢淺,她的言行舉止和思想眼界,雖然當初覺得有些小家子氣,但她的模樣與姿態 ,跟大城市裡的女孩沒什麼不同。
“我是讀大學才養得白了點,不然也挺糙的。”錢淺抽回被畢寺捏來揉去的手,一擡眸,發現周葉正 雙目噴火的瞪着她們。
“我來找警告你們的!不是來聽你們閒扯的!”周葉本以爲她一出現,一定能激起一排一班女兵的激 烈反擊,或者是被她警告的乖乖服軟聽從於她,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對方一個兩個全當她是空氣。
“怎麼還沒走?你的警告我們聽到了,愛幹嘛幹嘛去,少在這兒礙眼!”步媚媚看着周葉那副囂張樣 ,自當兵後已經很少給人臉色看的她,下巴一擡驅趕道。
步媚媚長着一張無論男女都沒法說不美的臉蛋,且她氣質高雅,目光流轉間,好像能把男人的魂兒都 勾引走了。
“你以爲你是誰?說話給我客氣點!”周葉每每看到步媚媚那張妖豔臉,都嫉妒的恨不得撕裂了它, 步媚媚一針對她,她瞪對方就不屑道。
“你又以爲你是誰?憑什麼要對你客氣!”步媚媚覺得好笑,周葉這是把自己當女王,誰見面都要匍 匐在她腳下不成。
女人湊一堆,準沒好事,早有預感的姜三冬開着橡皮艇過來了,就在步媚媚要和周葉掐上時,他跳上 了岸。
“都聚在這裡幹什麼呢?”姜三冬跳上岸後,並沒有多大聲的呵斥兩個班的女兵,而是皮笑肉不笑的 詢問了一句。
沒人敢回姜三冬的話,一個個瞬間軍姿筆挺的站立不動,凌亂站位的兩班女兵,目光都看着對面,每 個人眼中的神色各有深意,唯有步媚媚和周葉的眼中依舊火藥味十足。
姜三冬走上前後,審視了一眼十二位女兵,看着她們默不作聲的姿態,瞬間一聲怒吼:“還愣什麼? 給我速度歸隊!”
姜三冬怒吼的同時,手一伸指着一千五百米開外,躺在沙灘上放士兵們,意思很明白,她們幾個剛脫 隊跑過來的女兵,才休息沒幾分鐘,便又要再次跑回去。
姜三冬畢竟是教官,他的命令一出,女兵們都不敢違背,周葉幾人一個後轉,跟着已經跑起來的步媚 媚等人,快速跑了起來。
反正東陽西歸不在,子桑傾便也想跟着往回跑,抽筋後痠痛的左腿,對着東陽西歸左踢右踢的運動過 後,反倒好了不少。
奈何子桑傾腳一擡剛想跑,姜三冬就低低一聲道:“等等!”
子桑傾剛擡起的腳一頓,便又放了下來,心裡咬牙切齒的想着,難道東陽西歸人都走了,還要讓姜三 冬監督她。
“周葉背景不小,你們儘量少招惹她。”姜三冬本不想多說什麼的,但他看東陽西歸那麼照顧子桑傾 ,且他和東陽西歸指不定得搭檔到什麼時候,子桑傾惹出事來,東陽西歸肯定會管,萬一殃及到他這條池 魚就不好了。
“是!”子桑傾沒想的姜三冬會跟她說這個,但也沒太在意,只要周葉不來招惹她,她是不會多管閒 事找上門去的。
“行了,想一起訓練就去吧。”看着子桑傾一本正經的背影,姜三冬隨意的揮揮手道。
雖然東陽西歸讓子桑傾休息,但姜三冬想,子桑傾都能生龍活虎的跟東陽西歸幹架單挑了,這腿肯定 沒事了,便沒再攔着她。
“是!”一得到命令,子桑傾便又一個衝刺飛快去追步媚媚幾人。
看着子桑傾瞬間飛跑起來的身影,姜三冬看得虎眼微睜,好快的速度!
果然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女兵。
姜三冬暗想,子桑傾在新兵連時就出盡了風頭,東陽西歸又是她的指導員,難道他們就是在那時候勾 搭上的?
明年他也要申請去新兵連當指導員,指導員不行的話,教官也行,指不定這一去就能結束他單身了幾 十年的悲慘命運了。
周葉她們班估計是要和步媚媚等人較勁,起跑被步媚媚搶先了後,她們後來居上,硬是拿出百米衝刺 的速度,非要跑在前頭。
畢寺本來想追,被步媚媚制止了,接下來還不知道有什麼訓練,沒必要浪費這個體力。
身後好像有一陣風快速刮來,步媚媚回頭,赫然看到子桑傾已經追上來的身影,不管先跑多久,她已 經對子桑傾隨時能追上來的飛毛腿速度免疫了,開口就道:“姜副教和你說什麼了?”
“也沒什麼,就說周葉背景不小,讓我們少招惹她。”子桑傾追上後便放慢了速度,下巴一擡指着時 不時回頭看她們的周葉道。
“難怪!我就說她一副高高在上,天下我最大的嘴臉是從哪兒來。”畢寺一聽,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她更爲鄙視的看着周葉的背影。
“有沒有說什麼背景?”步媚媚眉頭微皺,部隊是一個臥虎藏龍的地方,如果知道周葉底細,她要是 再來挑釁,也好想個一針見血的方法來治她。
“沒問。”子桑傾冰瞳清淡一瞥,無辜的看着步媚媚道。
“哎呀!你怎麼不問問呢。”步媚媚無奈,就知道姜三冬沒主動說的話,子桑傾一定沒問。
“想知道還不簡單,自己去問不就行了。”一陣威力稍大的海風吹來,差點把子桑傾的軍帽吹飛,她 連忙把軍帽往下壓了壓,無所謂道。
“你個沒良心!我這是爲你好!周葉是來警告你的,可不是警告我的!”步媚媚氣結,都被人威脅警 告了還這麼淡定,真不知道子桑傾怎麼想的。
“就是!下次她再這麼不要臉的找上門來,子桑,你直接一個無影腳‘哇……啊!’踢暈她!”畢寺 說着說着,奔跑中的她猛然踢起右腿,嘴裡自動配音的說道。
“子桑,你要不想踢就讓我上!正好讓我試試我的無影腳學得怎麼樣了!”看到畢寺一下高高踢起又 放下的右腳,錢淺也興奮了,她覺得自己學有所成,奈何一直找不到實踐對象。
“周葉背景可不小,你踢得下去麼?”畢寺帥眼一轉,看着錢淺的興奮勁,爽快的澆了她一頭冷水。
“……那還是算了,把她留給你們踢吧。”錢淺僅猶豫了一秒,就毫不猶豫道,她還想在軍營站穩腳 跟,這麻煩她還是不招惹了。
自從東陽西歸被肖順匆匆叫走後,他有兩天沒出現在訓練場上了,一直都是姜三冬一人訓練士兵們。
這日,泅渡訓練告一段落後,全副武裝負重20公斤的訓練開始了。
士兵們按照姜三冬的命令,首先是整理着裝,將褲腿挽到大腿根,一層一層仔細往上疊挽緊一些,衣 袖也是一樣,紮好武裝帶後把鞋別在後背,然後是彈夾帶繫緊,95式自動步槍挎在後背。
女兵們本就皮膚白皙,又纖細,這手和腿一露出來,不少男兵瞬間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紛紛往右側 女兵的方向斜視而去。
姜三冬面對着士兵們,一個條條白花花的腿在眼前晃,男兵的腿他看多了,也覺得有什麼,這女兵的 腿和手臂一露出來,身爲教官,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往她們的方向看了。
整裝完畢後,就是先在淺水區訓練,按照流程,姜三冬本來還可以再多說幾句,激發出士兵們血液中 的熱血,讓他們克服一切艱難困阻勇往直前訓練的,但女兵不但讓男兵們分心,他自己也有些扛不住了。
“海面上用紅繩拉出了一條淺水區域,大家都在潛水區訓練,絕不允許私自出界!”姜三冬說着有史 以來最簡潔的訓練要求,手臂往前一伸,就發出一道命令,“下海!”
“這也太重了,下水了要怎麼遊?”付絮骨架小,人也不是太高,看起來比較小隻的她,一個後轉面 向大海,憂心忡忡的看着平靜的海面。
付絮揹着一個軍用大揹包,揹包上面還有用透明密封袋仔細包好的軍被,後背再挎一把95式自動步槍 ,咋一眼看去,她整個人這細胳膊細腿的重量,都沒後揹負重的20公斤重。
“那天我聽到有老兵說,他們當初訓練武裝泅渡的時候,大腿根都磨破了!”聽到付絮的擔憂,畢寺 也有些擔心,武裝泅渡就武裝泅渡,把褲腿袖管捲起來幹嘛。
在戰場上,要是後有追兵,又遇到河水需要泅渡,難道士兵們要先卷褲腿再泅渡?
等一層一層的卷好褲腿,敵人都追上來,直接拿槍指着你屁股了。
“啊!不是這麼慘吧?”阿史那一枝驚呆了,她就想到這一負重,下了水肯定得喝不少水,腿還得磨 破,這得多難泅渡,得訓練多久。
“估計真會磨破。”步媚媚輕嘆一聲,在水中一遊,這左腿跟右腿是很難碰到的,但這捲起的褲腿可 直接捲到了大腿根緊貼着皮膚,多來幾個回合想不磨破都難。
“擔心什麼呢,磨破了就去找軍醫拿藥擦,不過擦完還得繼續訓練。”子桑傾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的模樣,等磨破了再說。
士兵們陸陸續續下了水,剛下水時,士兵們被背上的重量壓得直外下沉,水中的他們四腳朝天的掙扎 着,揮動着手臂還沒遊起幾十釐米,又被揹包的重量和槍支扯得往下墜。
畢寺剛爬起來還沒遊兩步,就又沉了下去,後背重重的往下沉,這時候她哪還記得蛙泳,直接狗爬式 的刨着,在不到兩米深的海里喝了好幾口水後,她才又再次浮出水面。
“太刺激了!乃乃個熊的!這誰想出來的訓練方法?”畢寺一鑽出水面,大口吸氣的同時,不忘低罵 了一句。
“怎麼,你對訓練有意見?”姜三冬的橡皮艇剛好開到畢寺的位置,緩緩開動的橡皮艇一停,姜三冬 小喇叭一舉,就對着五米外的畢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沒……”有!剛冒出頭的畢寺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情況,被姜三冬這麼驚悚一恐嚇,她嚇了一跳, 轉眸看到他剛回了一個字,後面的字便伴隨着她的再次下沉,也消失了。
“以前訓練你們不是經常嚷嚷着口渴,要喝水麼?姜副教我向來不喜歡爲難新兵,你們現在就一次性 喝個夠好了!”看到畢寺的腦袋又沒頂了下去,姜三冬好像心情不錯,從小喇叭吼出來的聲音傳出去很遠 。
20公斤的重量背在身上,在陸地上走都有些重,更別說在海中游了,子桑傾游泳技術還不錯,她在水 中撲騰了好一會,倒也很快就適應了身後的重量。
子桑傾邊適應邊往前遊,等她覺得能夠輕鬆掌控背後的重量,自由的上浮下沉時,她才遊着遊着周圍 都變成了男兵,扭頭張望,才發現本就在最後的女兵,這下就更是原地踏步的浮沉着。
男兵也還不少一邊向前遊一邊往下沉,子桑傾往外側較少人的海域遊了遊,仔細看了看,步媚媚和畢 寺也還在身後百米遠左右,她想了想便不打算回去找她們了,繼續往前游去。
於冷泊雖然纔剛學會游泳幾天,但現在的武裝泅渡,他的適應性還不錯,相比身邊還撲騰着往下沉的 男兵,他自覺遊得倒也還行,但他一側頭,發現子桑傾竟然就遊在他外側時,他震驚了。
回頭看去,排頭的女兵和末尾的男兵嚴重掉隊,男女兵的分界線隔了有好幾十米,子桑傾是什麼時候 游上來。
大家沿着海岸線從左往右練習泅渡,於冷泊學會游泳後,深水區他也不怕了,看到子桑傾悠然自得好 像身後的重量都不是問題,瀟灑如魚的專心往前遊,和掉隊的女兵一對比,於冷泊對她刮目相看的同時, 便向她遊了過去。
子桑傾就是覺得靠近岸邊的水域太擁擠了,才選擇外側向前遊的,周身三米的海域都沒人,於冷泊一 靠近,子桑傾看他一眼,手臂划水的動作瞬間加快了。
“你什麼意思呀?我一來你就遊得更快?”明明快要追上子桑傾了,她一加快,於冷泊又落後了兩米 ,奮力追趕的同時,他不滿道。
“不待見你唄!”子桑傾頭也不回,就不冷不熱的回了於冷泊一句。
於冷泊沉着的眼眸一沉,盯着子桑傾被揹包軍被壓住的清瘦身影,他就不信他追不上!
女兵的身體肯定比男兵來得輕細,再加上子桑傾本就不賴,於冷泊追趕了一百米,每每他要追上時, 子桑傾就又加快速度,幾個來回後,他懷疑子桑傾是故意放慢速度讓他追的,但他始終追不上,對子桑傾 更是恨得牙癢癢。
子桑傾從末尾的女兵,一路超速遊過了許多男兵,當她游到男兵的排頭時,赫然發現領先的那個是洛 寒舟,和幾乎並排前進的苗亦少,其次是明玄鳴等一干她都認識的男兵。
洛寒舟不經意的一個回頭,他看到外側的子桑傾時,往前的方向一轉,轉爲往外側遊,看樣子是要去 堵子桑傾。
苗亦少看到洛寒舟突然轉向,他不解的側目看去,看到子桑傾時溫和一笑,便也遊了過去。
子桑傾自然看到了前方遊堵過來的洛寒舟和苗亦少,往前遊的她不一會便和他們撞到了一起。
“子桑傾,我想和你說個事。”大塊頭的洛寒舟一堵上子桑傾,便直截了當道。
“你說。”前有洛寒舟,側有苗亦少,後有於冷泊,以及不明就裡也游過來的明玄鳴和池塘等人,子 桑傾一看他們這架勢,頓時有種良家少女遇上黑道混混的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