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要帶我去哪兒?”被肖順一拽,子桑傾被迫跟着他跑,但看着她被緊緊抓住的手腕,她眉 頭微皺,手腕巧勁一個旋轉就掙脫了出來,並停下腳步質問道。
“大事!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說,你先跟我走。”肖順暗自訝異子桑傾竟然不動聲色就掙脫了他,他回 頭看着她,淡淡月光下,憨厚的眼神有些焦急。
肖順說完又扭頭繼續往前走,但他走了幾步發現子桑傾沒跟上來,他便再次停下腳步回頭,眼裡的神 色有着不同尋常的嚴謹:“這是命令!”
“……你直說不就行了,我走!”子桑傾冰瞳微沉,她和肖順不同級更不同連營,什麼命令需要通過 他來轉告她,她雖心裡疑問重重,卻也沒再耽擱,乖乖跟着肖順越走越快的步伐跑了。
子桑傾本想跑向沙灘方向,但肖順方向一轉就帶着她隱入了辦公樓的各個過道,目標明確的穿梭其中 ,她邊跑邊看向沙灘方向,早被樓層阻擋住什麼都看不到了。
南滄艦隊的生活區,子桑傾還算熟悉,她被帶到一個偏僻的倉庫位置,這地方因爲平時都儲藏雜物, 除了值班巡邏人員,少有人會到這邊來。
八個大倉庫呈兩排分佈,前排五個,後排三個肖順直接帶着子桑傾走向左後側那個破落的大倉庫。
之所以說破落,是因爲後面一排的三個倉庫是南滄艦隊建立之處興建的,相比較前面一排的五個新倉 庫,後面幾個倉庫顯得即小又舊,門上的大鐵門早生鏽了。
三個鏽跡斑斑的大鐵門,彰顯這三個舊倉庫,應該一年到頭也沒幾個人進去過,基本屬於報廢倉庫。
後排左側的倉庫大門禁閉着,子桑傾跑進後,才發現是生鏽的大鐵門是虛掩着的,肖順輕輕一推就推 開了。
伴隨着微開的大門,倉庫裡散發出還算光亮的燈光,燈光是從倉庫的左側方斜射過來的,倉庫正中央 並沒有開燈。
“進來。”肖順先走了進去,隨即手搭在生鏽的大鐵門上,示意子桑傾也進去。
子桑傾警惕的看了眼肖順,這位置,這舉動,再加上肖順有些小心翼翼的謹慎眼神,讓子桑傾頓時想 起某電視劇的綁架情節。
雖然心裡升起某些不太好的念頭,但子桑傾還是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不就進個破倉庫麼,真有什麼 事,她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小女生,再者,這是在軍隊,肖順還能膽大包天真綁架了她不成。
走進倉庫後,子桑傾的第一感覺就是大,空蕩蕩的大,左右側有疊得高高的大木箱分割出大廳,大廳 的天花板吊得有十幾米高,這個倉庫中央連一丁點的雜物都沒有。
而且倉庫內還很乾淨,左側投射過來的微微亮光中,照得地板蹭光發亮,完全不像鏽跡斑斑的大鐵門 那般破落。
這些,都顯示着,這個外表破舊的報廢倉庫,並不是常年無人踏足的。
“這邊。”肖順關上門大鐵門,率先朝散發着亮光的,被大木箱阻隔住視線的左側走去。
子桑傾向那個透出光亮的左側走去,大木箱疊了有五六米高,長度橫跨了整個倉庫,只在靠近大鐵門 這個方向留出一個兩米左右的寬度,讓進入倉庫的人可以進入左右兩側被木箱隔開的另一個空間。
還沒走近,子桑傾就聽到大木箱後面傳出悉悉索索的穿衣身影,還有碰到鐵櫃時發出的輕微脆響,以 及類似金屬碰撞的刺耳聲音。
子桑傾冰瞳一緊,那種金屬碰撞的聲音她太過熟悉,是槍械碰撞時特有的刺耳又清脆的聲響。
“隊長,人我帶來了。”肖順一進入木箱後,就如此說道。
跟在肖順身後的子桑傾此時才走到大木箱邊,她向着木箱背後的倉庫一掃,入眼的視線看得她立馬垂 下眸,並且低下了頭。
她乃乃個熊!
她剛纔看到了什麼?
一個個只穿着各種各樣內褲的男兵!
人不多,就四五個,他們或手裡拿着衣服,或彎腰提腳正準備要穿褲子,但無一例外的,他們都是即 露出胸肌又露出毛毛大腿的男兵!
“哇——靠!”
“擦!肖順你怎麼把女兵帶進來了!”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
一時間,因爲子桑傾低頭斂目站在木箱旁的身影,站在各自鐵櫃前的男兵,一個個慌慌張張的又是捂 着關鍵部位,又想快速穿衣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嘴裡更是罵罵咧咧着,男兵們一時間都亂成了一鍋粥。
“讓你把人帶來,沒讓你直接把人帶到這裡面來!”已經穿好雪地迷彩作戰服的東陽西歸,他正準備 往外走,看到子桑傾瞬間低頭的模樣,他臉一黑,衝肖順就沉冷的厲吼道。
子桑傾竟然在他眼皮底下看到了其他男人的身體!
還不止一個!
肖順立馬躥到自己的櫃子前,開了櫃門就邊脫衣,邊無辜的回道:“隊長,你之前沒說清楚!而且, 我以爲你們都換好衣服了,誰知道他們那麼慢!”
肖順說完看向其他正慌張又快速穿衣的男兵,自己動作慢被看光,關他什麼事。
“誰慢了?我前腳剛進來,你後腳就帶人闖進來了!”
“好歹是個女兵!你就不能先進來看一眼再帶進來,隱私你懂不懂!”
“肖順,你小心改天我把你扒光了吊單槓上去!”
“隊長,你快把人帶走,我彆扭!”
“對對對!隊長,你麻溜點帶走,得爲我們廣大男同胞着想!”
“……”
子桑傾是見過裸男長什麼樣的,但男兵們這些話,卻聽得她腦袋越漸低垂,眼看就要低垂到胸口前了 ,她這腦神經也好像被打結了一樣,完全沒想到可以轉身逃跑。
子桑傾羞得耳根微紅,低垂的視線看到面前走來了一雙雪地戰靴,她反射性的擡眸,就見戰服加身, 一身雪白迷彩的東陽西歸長臂一攬,摟着她就往倉庫更深處走去。
東陽西歸走在子桑傾右側,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右側囔囔叫的裸身男兵們,子桑傾被他摟得相當於夾在 臂下往前拖。
子桑傾滿臉黑線,想到一掙扎估計又要看到有色畫面,那羣估計幾百年沒見過女人的男兵又該呱呱叫 了,她就黑着臉默默忍了下來。
子桑傾是忍了下來,但一旁的男兵看到這副畫面,可是一點也不淡定了。
“哇靠!隊長這也太直接太霸氣了吧!就這麼摟着走?”
“隊長桃花來了,你羨慕不來!”
“那個女兵是叫子桑傾麼?好像聽說過她。”
“哦!這個就是子桑傾?我聽說她把隊長踩腳下過!這女兵估計不好惹!”
“踩腳下?你開玩笑吧!隊長踩人我倒是看到過不少,踩他的我還真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這不是聽說麼,但空穴不來風呀!”
“……”
“行了!行了!你們都安靜點!一羣大男人跟個八婆一樣!”肖順衣服都穿好了,見戰友們還在熱烈 的討論着事件主角,便用特別嫌棄的眼神看着他們道。
“當兵四年我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現在你就是塞給我一個躁舌的八婆,我也要!”牧陽把雪白迷彩 褲一套,他看着肖順就頗感頗深的說道。
“瞧你這點出息!”肖順憨厚的眼睛回視過去,不客氣的回了一句後,又催促其他男兵道,“都速度 點!時間不多了!”
身後一直傳來男兵笑鬧的聲音,子桑傾聽得是滿頭黑線,走了大概二十米的樣子,東陽西歸一轉身, 就把子桑傾解放出來並推到面前,面對面站着。
“你先用這個櫃子,把裡面的雪地作戰服穿好。”一排兩米高的櫃子阻擋住了外面的男兵,有一個櫃 子與那排櫃子背靠背而立,東陽西歸指着面前這個櫃子,就對子桑傾道。
子桑傾站着沒動,眉頭微皺:“你們是要去執行任務對麼?爲什麼我也要穿?”
子桑傾想到了某種可能,但轉念一想又不太可能,目前她只是一個新兵,三個月期限還沒到,還不知 道能不能留在南滄艦隊,沒道理讓她跟着老兵執行任務纔對。
“這次的任務比較特殊,需要有女兵,時間緊急,抽調其他部隊的女兵太麻煩了,你趕緊換上。”子 桑傾依舊站着沒動,她想問這是不是命令,是不是一定得去,東陽西歸卻不等她開口就又接着道,“我給 你AWSM狙擊槍。”
“……你這是誘惑我。”子桑傾冰瞳微滯,不太滿意的看着東陽西歸道,這是要她爲了把狙擊槍就把 自己給賣了麼。
其實她不太想去,雪地迷彩一看就是極寒地區作戰用的,那麼冷,她這不是找罪受麼。
且她東陽西歸身爲一個海軍上校,雖然軍事技能不錯,但看他們現在這裝備,相匹配的任務應該是由 陸軍特種部隊執行纔對,東陽西歸一個海軍怎麼就攙和進去了。
還有,肖順剛纔叫東陽西歸隊長,這是個什麼隊的隊長。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那麼多,你快點穿好裝備出來。”東陽西歸微微彎 腰,深邃冷眸近距離的盯着她不卑不亢的冰瞳,似威脅又似誘惑的說道,“這是命令,但我額外贈送一把 AWSM給你。”
“少坑我,不是命令你也得把槍給我!”之前肖順讓她跟他走時,就說過這是命令,子桑傾雖說不太 想去但也沒有太拒絕,一聽到東陽西歸說額外贈送,她擡腳就送了他一腳。
之前明明說好,要把AWSM狙擊槍給她的,這會兒倒成施捨了。
東陽西歸被踢了一腳,心想女孩子家這麼暴力,伸手把子桑傾的頭扭向櫃子面對着,示意她快點換衣 服後,便大步走了出去。
“獨裁!問過我願不願意麼?”子桑傾盯着面前的櫃子,隨後一把拉開,對東陽西歸老拿命令來威脅 這件事,表示非常的不滿。
一打開櫃子,子桑傾瞬間眼前一亮。
櫃子裡不但只有罕見的雪地迷彩作戰服,還有叢林迷彩,沙漠迷彩,城市迷彩和海洋迷彩這四種常見 的迷彩服都一應俱全。
中間格子有軍用匕首、水壺、等常用小物品,讓子桑傾驚奇的是,還有部隊各種各式的常用槍械。
這些槍械,平時士兵們也就能分到一兩種,可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櫃子裡,竟然一格格擺滿了手 槍、步槍、狙擊槍、衝鋒槍,這簡直就是小型槍械庫了。
子桑傾低頭一看,最底下那格櫃子,更是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各種高低幫,海陸空的作戰靴。
“難道這就是老兵嘴裡的,隱藏在海軍陸戰旅的神秘之旅?”子桑傾看着這個櫃子裡的精良裝備,再 看看這個隱蔽在廢棄倉庫裡的敞亮空間,頓時覺得她好像接觸到了某神秘組織。
一點準備都沒有,她一心想挖掘的關於東陽西歸身上的秘密,就這麼突然丟到了她的面前。
“子桑傾,你換好戰服就快點出來,雪地迷彩別穿錯了,這次的任務應該不會很久,不用帶太多東西 ,櫃子裡的槍械你自己看着拿,彈藥要備足!”肖順換好作戰服,又穿好戰靴後,邊往身上套裝備,邊跟 櫃子另一面的子桑傾說道。
“明白!”子桑傾已經穿好了戰服與戰靴,作戰頭盔也已經戴好,聽見肖順的話後,正在往雪地迷彩 揹包裡塞裝備的她,將鼓鼓的軍用大揹包拉鍊一拉,往背上一背,最後從櫃子裡拿了把新型的07式手槍, 櫃門一關就英姿颯爽的走了出去。
“……”肖順纔剛交代完,手槍也剛往身上套,就看見子桑傾在回答了他一聲後,就從櫃子後面走了 出來,全身裝備齊全的她,看得肖順和其他男兵震驚不已。
肖順可謂是看直了眼,明明他脫衣穿戰服的時候,子桑傾才被東陽西歸夾着往裡面拖,這會兒他都還 沒穿戴好裝備,子桑傾怎麼這麼快就跑出來了。
男兵們瞬間都不出聲了,一雙雙眼睛全震驚的看着目不斜視徑直往前,並快速走出他們視線的子桑傾 。
“……她速度怎麼那麼快?有一分鐘沒有?”嚴天文看着一旁的牧錦,一雙眼睛是又驚又疑。
他們戰鬥隊的隊員哪怕是穿衣的速度,也要比一般的士兵快上不少,他們剛纔雖然被子桑傾的突然出 現驚嚇到,也慌了一下,但他們之後的速度可不慢,子桑傾怎麼可能在短短時間內,比他們還要快的穿戴 好一切。
“看到沒?你們還整天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副全天下老子最牛的姿態!隨便來一個女兵就把你們虐得 渣都不剩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肖順被震驚到的同時,心裡的感觸也頗深,看着還在發愣的其他戰友 ,臉一板便恨鐵不成鋼的教育道。
戰士們被肖順沉聲一吼,立馬又速度穿戴準備着,胡鬆率先裝備好後,看着還在快速忙碌的其他戰友 ,便對肖順道:“副隊,你覺不覺得隊長和那個子桑傾有點不對勁?”
“對!太不對勁了!我就沒見對隊長對誰那麼親密,都直接摟上了!這裡面一定有問題!”牧陽一邊 揹着揹包,一邊看着對面肖順的背影附和道。
“都省省心!要是被隊長知道你們在背後議論他,被整的時候別找我救場!”肖順兩目微沉的回視過 去,其實,他也和牧陽幾人一樣,懷疑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的關係不正常。
“到時候被整再說!我記得之前誰跟我說的,隊長在沙石島意外跟僱傭兵撞上那次,島上還有一個女 兵,那個女兵該不會就是子桑傾吧?”胡鬆和牧陽一唱一和的,顯然對東陽西歸的感情生活挺有興趣。
“肖副隊,我記得那次你也上島了吧?你見到那個女兵了麼?是不是子桑傾?”左清源一直沒怎麼出 聲,但他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女兵好歹有一百六十多個,雖然大部分都還技術不精,但東陽西歸怎麼就 指名道姓非要子桑傾呢。
“別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肖順暗暗想着,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們。
他也想知道之前子桑傾和東陽西歸,單獨跑到沙石島是怎麼回事,他明白就算問了,東陽西歸也不可 能會告訴他。
“肖副隊嘴那麼嚴,你們就別白費力氣了,隊長還等着我們呢,快點走吧!”嚴天文一裝備好,看着 隊友提醒了一句,便率先往外走去。
子桑傾走到目不斜視的快速走到倉庫大廳,等候在大鐵門邊的東陽西歸,便將AWSM狙擊槍遞給了她。
“槍給我了,我可就不還你。”子桑傾一點也不客氣的一把接過,長槍保養得很好,一看就是被主人 精心愛護的槍支,她愛不釋手的撫摸着,眉頭微挑的對東陽西歸道。
“無所謂,你把人還我就好了!”東陽西歸抱着自己的MP5衝鋒槍,心裡的算盤打得啪啪啪響,眼神 曖昧的看着子桑傾。
“什麼意思?”後背突然冒起一股寒氣,子桑傾冰瞳微眯,眼神不善的盯着東陽西歸。
“你手裡那把狙擊槍跟了我很多年了,算是我老婆,我把我老婆都送你了,你不得還我一個老婆麼? ”從左側斜射過來的微亮中,東陽西歸半張臉隱秘在黑暗中,嘴角的淺笑顯得越加陰謀重重了。
“……滾你的!”子桑傾小臉一黑,右腳一擡又朝東陽西歸踹去。
說好的安分守己呢?
東陽西歸說的話果然不可信!
“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踹我,被別人看見影響我形象。”東陽西歸明明看見子桑傾踹他的腳了,可他 還是躲都沒躲,硬生生接下子桑傾踢過來的腳,冷眸裡有一絲幽怨的說道。
“你安分點我能踹你麼?”子桑傾被東陽西歸幽怨的眼神,給看得汗毛根根豎起,她咬牙切齒又不知 道該怎麼回他,最後又加踹了一腳。
胡鬆一從大木箱後面走出來,就看到子桑傾踹了東陽西歸一腳,他驚得立馬頓住腳步。
寂靜的夜裡,胡鬆震驚的目光中,他非但沒看到東陽西歸把子桑傾怎麼樣,反而聽到東陽西歸有些委 屈的說道:“我又沒動手動腳,動動嘴皮子也不讓?”
側邊的亮光瞬間暗了一大片,子桑傾的眼角餘光瞥到有個人影站在了木箱旁,她也不好意思在跟東陽 西歸繼續糾纏,眼神使就跟示意東陽西歸快走。
肖順等人穿戴好裝備後,也都陸續的快速走出,卻都被胡鬆阻擋在了身後,他們看到鐵門邊面對面站 着的的子桑傾和東陽西歸,也都默契的不出聲,也不上前。
“要不你親我一下,我就走。”東陽西歸自然看見了左側默不作聲的戰友,但他並沒有避諱的意思, 反而頭微傾,冷眸略炙熱的盯着子桑傾。
子桑傾冰瞳裡的火苗瞬間冒了起來,緊握着狙擊槍的她手腕一轉,用槍托狠撞向東陽西歸的腹部。
‘嘭!’一聲大響,是東陽西歸被槍托撞得腳步一退,背在背上的大揹包猛撞上大鐵門發出的的聲音 。
一撞開東陽西歸,子桑傾伸手就去拉他右側的鐵門,隨後快步走了出去。
大鐵門本就鏽跡斑斑,被猛一撞除了發出刺耳聲響外,還掉落了片片碎鐵鏽,東陽西歸淡定的拍了拍 落在肩頭的小碎片,冷眸一轉就看着愣在一旁的戰友,沉冷的命令道:“走了!”
“……我剛看到了什麼?子桑傾竟然撞了隊長一把!”牧陽眼睛微睜,他眼裡那個雷厲風行、殺伐鐵 血的冷峻隊長,竟然被一個小女兵給撞倒了!
“撞了也就算了,她還無視隊長強行走了出去,關鍵是隊長還跟沒事人一樣!”胡鬆驚得下巴都快掉 下來了,這樣的東陽西歸跟他認識的東陽西歸太不一樣,有問題,有大問題!
“我剛還看到子桑傾踢了隊長一腳。”嚴天文還是比較鎮定的一個,但他也被子桑傾的蠻橫舉動,以 及東陽西歸毫不在意的態度給驚着了。
子桑傾是不是在無理取鬧不知道,但東陽西歸的態度完全就是縱容,嬌慣,這是一個男人對女人才會 有的態度,絕不是上級對下級的態度。
“我算看明白了。”肖順看着東陽西歸走出鐵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低喃道。
“看明白什麼了?”左清源頭一扭,定定的看着肖順,難道肖順有重大秘密要透露。
肖順憨厚的眼神微深,看着一雙雙緊盯着自己的眼睛,一本正經的說道:“隊長這是在警告你們!子 桑傾是他的人,你們別亂打主意!”
肖順說完就走,他就說東陽西歸向來低調,也不喜歡別人詢問他的感情事,這會兒怎麼就那麼光明正 大,毫不避諱了,擺明了就是給他們的下馬威。
“隊長這招也太狠了,他犯不着捱揍給我們看的,直說不就行了,誰敢找死打他女人的主意。”牧陽 撥開擋在面前的嚴天文,一邊跟着肖順,一邊暗想。
幸虧他有先見之明,早在聽說子桑傾和東陽西歸同時出現在沙石島時,就把子桑傾排出了他的尋愛之 旅。
一行人走到倉庫背面,上了一架直升機,開直升機的男兵子桑傾不認識,他們一上機,直升機就起飛 了。
機艙內,子桑傾和東陽西歸坐一排,其他人沒一個敢坐她旁邊的,全坐到了他們兩人對面。
直升機起飛後,東陽西歸便打開了他隨身攜帶的電腦,調出一份資料後,便起身站到機艙頭的位置。
“這次的任務是解救人質,敵方是我們的老對手暗戰,他們綁架了十名女性人質,其中有我國的三名 年輕女子,她們被劫持到了L國,前天有其他部隊去解救過,但效果不是很好,我們是去支援的。”東陽 西歸手裡託着電腦,電腦屏面向戰士們,他指着屏幕上一棟實拍建築圖,聲音沉冷的嚴肅道。
時值四月,子桑傾就說怎麼還要穿雪地迷彩,聽到是去L國執行任務後,她便也不稀奇了,L國這會兒 該是銀裝素裹,千里冰封的氣候。
不對!
子桑傾眉頭微皺,這L國一去,就不但是從海軍跨到陸軍的任務了,這還是跨國任務!
肖順五人正認真的看着屏幕,聽着東陽西歸講解,子桑傾看着對面幾人,冰瞳突然就凝重了起來。
一般的特種部隊也只在國內作戰,跨國作戰可不是什麼部隊都能去,哪怕是特種部隊,在境外開槍, 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時候,子桑傾才真正意識到,也許東陽西歸這個不知道什麼隊的隊長,比她想象中還要來得嚴密。
快速想明白後,子桑傾便也不敢掉以輕心了,和肖順等人一樣,聚精會神的盯着東陽西歸的屏幕看。
東陽西歸隨後又調出一份四維建築圖,他一邊講敵人的防守及監控位置,子桑傾邊聽的同時,眼也不 眨的快速記憶着建築圖。
之後電腦屏調出了幾個人的資料與頭像,是暗戰的頭目與幾個重要手下的資料,以及華夏國被綁架的 三名人質。
“接下來這個人,要特別介紹一下。”東陽西歸調出最後一份資料前,面色沉重的說道。
子桑傾擡眸看他一眼,視線再次下移時,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黃皮膚黑眼睛黑頭髮的年輕男子,跟前面 幾個或黑皮膚或淡褐色眼瞳的絡腮鬍男人,明顯不是同一個種族的。
“這個男人姓北野,名修,是我們華夏人,北野修一年前加入暗戰,他在這一年裡爲暗戰多次立功, 橫掃跟隨門羅·杜魯門多年的手下,一躍成了暗戰頭目門羅·杜魯門的得力助手。”東陽西歸指着屏幕上 的男人,介紹他時說了最多的話。
屏幕上的男人長得很酷,面部線條非常的陽剛,那雙眼睛邪肆中帶着張揚與不羈,子桑傾看着這樣的 北野修,想到了一句話。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北野修這面相一看就是又帥又壞的男人,加入了恐怖組織暗戰,更印證了他連相片都散發出的邪肆氣 質。
“華夏人加入國外的恐怖組織就算了,竟然還綁架我們自己國家的人,人渣!”牧陽盯着屏幕上的北 野修,眼裡的憤怒,恨不得現在就把他揪出來解決了一樣。
“這種敗類要是狹路相逢了,誰都別留情!”嚴天文眸光沉沉的盯着北野修,最見不得綁架老幼婦女 的敗類了,更何況是幫其他國家的組織綁架自己國家的人。
“你怎麼看?”左清源見子桑傾一直不說話,便詢問了一句。
“他?”子桑傾指了指屏幕上的北野修,見左清源點頭後,她便嗓音清淡道,“沒什麼感想,長得挺 帥。”
機艙裡的氣氛瞬間就凝固了,其他人對於子桑傾的回答錯愕不已,東陽西歸則是直接臉一黑,冷眸冷 冷的睨着子桑傾。
她剛纔說什麼?
帥?
竟然敢當着他的面誇其他男人長得帥!
肖順等人一見東陽西歸這眼神,鼻尖瞬間就聞到了一大股酸味,他們都識趣的微斂下眸,不去打擾東 陽西歸在用眼神教育自己的女人。
肖順幾人的表現讓子桑傾略微尷尬,北野修是長得挺帥,她又沒說錯,且她也不是花癡,更不是被迷 住了,只是非常客觀的評價了一句而已。
再看看東陽西歸,子桑傾黑着小臉,以更凌厲的眼神直射回去。
瞪什麼瞪!
她說別人帥怎麼了,管東陽西歸什麼事。
東陽西歸電腦‘啪’一聲合了起來,幾個跨步過去,一下坐在子桑傾旁邊。
“你也給我安分守己一點!”東陽西歸頭微偏,靠近子桑傾耳邊就低聲道,這是暗示也是提醒,子桑 傾最好把心給他好好留着,否則……沒有否則!
“去你的!我怎麼了?”在對面幾個男兵時不時擡眸偷窺的視線中,子桑傾冰瞳一凜,咬牙切齒的低 聲回道。
“沒怎麼最好。”東陽西歸緩緩挺直上身靠坐着,反正子桑傾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休想給他爬牆。
直升機隱蔽在夜色下飛行,機艙內的燈光了後,深知醒來就有一場仗要打的衆人,沒多久便也沉沉睡 去。
約莫一個小時後,漆黑一片的視野裡,東陽西歸緩緩睜開雙眸,對面的五人就算睡着了,也依舊直挺 挺的坐着,長槍或抱在懷裡或放在大腿上,總之是睡着了也槍不離身。
側頭看向左側的子桑傾,AWSM狙擊槍槍口朝下被她夾在兩腿間,頭盔被她摘了下來放在左側的座位上 ,雙手環胸的她微低着頭,微微露出的後脖頸呈現出一條優美的弧度。
東陽西歸緩緩伸出右手,輕託着她的腦袋想把她扶到自己左肩靠着睡,可他的手剛碰到子桑傾,子桑 傾就頭一擡睜眼盯着他,警惕的冰瞳彷彿在說‘你想幹什麼?’
“靠着睡舒服點。”擔心吵醒對面的幾人,東陽西歸頭一偏又低聲道。
“不用!這樣挺舒服的。”子桑傾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東陽西歸,她要是靠上去,東陽西歸指不定就摟 上來了,這明擺着的虧她怎麼能吃。
東陽西歸凝視着子桑傾沒再說話,也沒強迫她,只在心裡暗歎着,女孩子都這麼難搞麼,爲什麼跟他 聽說到的不一樣。
凌晨五點鐘,駕駛座傳來一聲醇厚的:“戰士們醒醒,到了!”
緊接着,東陽西歸便打開了機艙裡的燈,子桑傾和肖順等人也立馬就清醒了。
“飛機外的溫度是零下二十攝氏度,一分鐘之後繩降。”子桑傾拿起作戰頭盔往頭上戴時,那道醇厚 的男聲又從駕駛艙裡傳了過來。
機艙裡並沒有人說話,都在各自檢查着自己的裝備,子桑傾起身背上雪白色的迷彩大揹包,想到零下 二十度的低氣溫,她又用戰服配套的白色面巾罩住自己的臉,手套一戴,她已全副武裝到只剩一雙晶亮冰 瞳露在外面了。
“你對這些作戰服好像很熟悉?”左清源看着子桑傾熟練的動作,在沉默的機艙裡好奇的問了一句。
子桑傾還只是一個列兵,她平常穿的最多的就是作訓服,應該沒穿過作戰服纔對,可她對罕見的雪地 迷彩裝備,完全不像第一次穿戴的陌生樣子。
“都是穿在身上的衣服,沒見過豬跑,好歹我吃過豬肉。”子桑傾冰瞳一轉,把AWSM狙擊槍往身上一 挎,不以爲意的回道。
‘譁’一聲機艙門被東陽西歸大力拉開,猛一下灌進機艙的刺骨冷風,颳得子桑傾裸露在外的眼睛直 接閉了起來。
乃乃個熊的!
這麼冷!
好在身上的雪地戰服挺保暖,不然要凍扁了。
艙門打開後,東陽西歸把降落繩往下一扔,他往側邊一讓,他身後的肖順一個上前抓着降落繩,以背 向艙外的姿勢站立,雙腳併攏的他用力一蹬,身體已快速滑降了下去。
子桑傾默默排在後面,她前面的左清源降落後,東陽西歸見她上前就去抓降落繩,還是擔心的多問了 一句:“會降落麼?”
子桑傾不客氣的白了東陽西歸一眼,雙腳一蹬就瀟灑的滑降了下去。
如果她說不會繩降,東陽西歸還能抓着她直接丟下來不成。
東陽西歸默默地接收了子桑傾的白眼,他這不是擔心麼,他又沒見她繩降過。
東陽西歸也降落下來後,直升機便片刻不停的升高飛走了。
這裡是樹木還算挺茂密的叢林,淡淡月光下,四周叢林反照出還算明亮的冰天雪地,雪倒是沒有下。
東陽西歸拿出指南針辨認了一下方向,又拿出一張嶄新的地圖認真查勘,幾人確認了方向便直往暗戰 關押人質的窩點走去。
“這裡距暗戰的老窩是不是還有二十公里?”一行人沉默無聲的前進中,東陽西歸打頭,子桑傾緊跟 在他身後,走到天色微微亮時,她出聲了。
“差不多,五公里內是暗戰的嚴查範圍,他們的巡邏一直到十公里左右,接下來的路我們得小心。” 東陽西歸回頭看向子桑傾的同時,順便看了眼身後的路。
肖順負責斷後,他們走過的痕跡已經被銷燬,一眼看去,滿目的銀白雪地裡,絲毫看不出有人行走過 的痕跡。
“不是說有其他國家的人質也被劫持了麼,他們國家會不會也派人來解救?”牧陽每次想到暗戰就頭 疼,這幫人簡直是屢教不改,屢戰屢敗卻越敗越勇,他們都交手三次了,每次端掉的卻只是中層人員,高 層的人狡猾的很,每次還沒等他們出手就逃了。
“不是沒有可能,如果有的話,聯手也是不錯的。”嚴天文低聲說着的同時點了點頭,雖然不同的部 隊,陌生的戰友,大家默契都不怎麼樣,但盟友多點總該是沒錯的。
“有情況!”
“有情況!”
嚴天文的話音剛落,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眼神一閃就同時開口了,他們上身一彎的同時快速抓起胸前的 長槍,槍口默契的同一時間對準右前方的同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