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十!”
那十衝着石堡大喝一聲。
結果又迎來了兩發鉛彈。
他小心地躲閃,隱約覺得西山堡裡應該是發生了一些事。
就在這時,石堡中傳來了一聲轟鳴,那十全身汗毛豎起,全力橫移躲開。
一顆炮彈砸在附近,轟然一響,亂石泥土與雜草四濺。
那十身子伏低,向前衝去。
不久之後,又有槍聲響起,那十靈活地藉着長草掩護躲閃,快速接近石堡。
他看到石堡裡的火炮手,正在掉轉炮口對準他。
那十快速向前,有火槍手剛裝好子彈,舉槍瞄準,那十一躍而起來到石堡上方,當石堡內的士兵都以爲他會移到入口處,而將槍口與炮口都對準了入口時,那十一拳擊碎了石堡天棚,落了下來。
有個槍手被落石砸倒,剩下的幾個慌張躲避,隨後被那十幾拳擊殺。
他一把揪起那個倒地的士兵,冷冷問:“知道是我,怎麼還開槍?”
士兵被砸破了頭,一臉是血,哆嗦着說:“是領主的命令……”
“領主?”那十皺眉,隨後他厲聲問:“武巖造反了?”
“領主只是拿回了原來屬於他的東西而已……”士兵說。
那十反手一拳砸斷了他的脖子。
這邊的響動,已經驚動了周圍的石堡,前後兩個方向長草掩映的石堡中,一支支火槍伸出了射擊口,火炮聲轟響,炮彈飛射而來。
那十急忙衝出石堡。
向前疾衝,轉眼來到山壁邊,向下望去,只見西山堡中士兵奔走,火槍隊正在集結,火炮正在移動。
那十皺眉,使出藤鎖術,利用藤蔓順着山壁向下而去,途中經過一處壁中暗哨,險些被打了暗槍,多虧及時生出危險感躲開,反手一抓抓住火槍,直接將火槍手拉了出來,丟了下去。
他一躍而下,在空中追上驚恐尖叫的火槍手,在將要落地時,在火槍手身上猛地一踏,身子飄然而起,再緩緩落下。
火槍手則直接摔了個骨碎命隕。
主堡的陽臺上,武巖走了出來。
他手裡端着一杯酒,湊到嘴邊,輕飲一口。
“沒想到你還活着。”他嘀咕着,然後一笑:“那又如何?”
“領主。”一位大將來到陽臺之下,恭敬一禮。
“我知道,那十回來了。”武巖說,“沒想到他能活下來。這倒也不錯。能抓住就抓住他,不能的話,讓他過來就好。”
“他再厲害,也敵不過我們六千戰士。”大將說。
武巖搖頭:“爲了區區一人,浪費珍貴的士兵資源?這並不值得。他很強,但如果身邊沒有那些大人物,倒也不算什麼。”
“總不能讓您冒險吧。”大將說。
武巖笑了:“冒險?這個詞用得不好。他的層次也不過就是詹金士和烏雷的程度,不足爲慮。”
“是。”大將點頭,躬身退下。
一隊隊士兵,在七將指揮下持着火槍守住了通道。
有火炮被拉了過來,對準大路。
那十一躍而起,從屋頂向着主堡處飛奔。火槍手們在帶隊軍官的命令之下紛紛開火,那十一揮手,一道道藤蔓從屋頂長出,捲起屋頂木板或石板,擋住了那些子彈。
武巖站在陽臺上,一時愕然。
“這門魔法還可以這麼用?”他忍不住自語。“這傢伙還真是個天才!”
火炮轟鳴,那十及時地跑下屋頂,炮彈將屋子轟成廢墟,卻沒能傷到那十。
那十一路飛奔,時而跳上房頂,時而潛入小巷,很快來到主堡外的廣場邊緣。一隊隊火槍兵緊張地舉槍瞄準,等着那十出現,但他卻突然沒了動靜。
許久之後,附近的房屋突然起火,火勢兇猛異常,快速蔓延開來。
士兵們大驚,軍官們大叫着收縮隊伍。
這火不但越燒越旺,還向着主堡方向蔓延。有一道道風吹起,不大不小,正好加強了火勢,又推動着火焰不斷向主堡這邊移動。
主堡廣場上有許多花草樹木,正是火魔可以借之而行的通路。七位大將指揮着軍隊後退護住主堡,一個個都是一臉緊張。
別處被燒了無所謂,如果主堡被燒,他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夠了,那十!”武巖站在陽臺上厲喝,“我知道是你在使手段。這是魔法還是道術?停下吧,我給你與我公平一戰的機會!”
沒人回答他。
濃煙升騰,順着風向主堡這邊飄來,嗆得士兵們咳嗽不止,流淚不停。
武巖有些動怒,從陽臺上一躍而下,向着火場大步走去。
“我知道你是一個很有種的人。”他大聲說,“我來了,隻身一人。”
有風起,吹滅了一片火焰,形成了一條安全的通道。武巖笑了笑,自信地走了過去。
在被火焰吞噬的建築圍繞之下,那十垂手而立。
“你瘦了。”武巖打量那十,驚呼一聲。“是什麼讓你在短短几天之內,就減肥成功了呢?”
“天秋在哪裡?”那十問。
“你猜?”武巖得意而笑。“西山堡對於叛逃者向來不吝於賞賜種種酷刑,然後再公開處死。她是大將之一,我對她寵愛有加,她卻背叛了我,我當然要多賞她一些,讓她好好享受一陣子才死。”
“反叛軍的那些文職人員呢?”那十問。
“都很好。”武巖說,“只是他們脾氣太硬,不肯歸順我,所以我只好將他們關了起來,慢慢教育。如果歸歸順還好,不肯的話,正好可以當人質,讓反叛軍投鼠忌器。”
“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那十問。
“反叛軍嗎?”武巖笑,“我並不怕他們。是的,他們的強者很多,槍也多,人也多。但又如何?他們如果膽敢有大舉動,大規模調動兵力,東臨領的白森一定會趁機攻打他們的基地。如果不能傾巢而出,只是派小隊人馬過來,憑我西山堡易守難攻的地勢,反叛軍能奈我何?”
那十搖頭:“收拾你,用不着動用反叛軍。”
“哦,對了。”武巖說,“我們的那十大人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輕而易舉就能殺掉我西山堡兩位大帥;憑着幾個人,就能將我這座連帝國軍都無可奈何的西山堡直接拿下。”
他看着那十,目光森寒,冷冷說道:“但別忘了,你的那些後盾,此時已經不在了!”
“他們終還會回來。”那十說。
“那又怎麼樣?”武巖說,“到那時,我已經帶着軍隊和西山堡的所有財富離開了。”
“這就是你打的主意?”那十問。
武巖嘆了口氣:“這裡已經不能呆了。反叛軍不足懼,但那個唐黃……”
他恨恨咬牙,盯着那十:“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如果不是你,我現在還在過我土皇帝一般的日子,西山堡還可以繼續存在下去!都是你!”
他握緊了拳頭,緩步向那十走來。
“這幾天裡,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再過兩三天我就要帶隊出發了。”他說,“沒能親眼見到你死去,我本來還有些遺憾,沒想到你竟然回來了。”
他冷笑着:“這很好,我要感謝上天,賜給我一個可以親手報仇的機會!當然,也要感謝天秋,偷了我的日記,幫你走上了一條送死的路,我這纔有機會奪回西山堡。”
他向着那十走來,目光如同野獸。
“你確定殺得了我?”那十問。
“你的程度最多不過五階。”武巖說,“而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六階改造人。一階之差有多大?輕易殺死過我兩位四階大帥的你,不會不明白吧?”
他獰笑起來:“在我面前,你只不過是一隻強壯一點的羊而已。而我是什麼?我是虎!是山中猛虎!我會將你撕成碎片,一口一口地吞下肚去!”
他猛地向前衝來,一拳呼嘯作響,擊向那十。
那十靜靜看着他,然後突然一閃。
他閃過了那隻拳頭,同時還以一拳。那拳打在武巖胸口,沉重有力,如同攻城的重錘。武巖哼了一聲,踉蹌後退,捂住胸口望向那十,一時駭然。
“不久之前,我剛經歷了一場生死之劫。”那十看着他,緩緩說道。“那是我人生中遇到的最大、最危險的險境。我差一點就死了。但幸運的是,終於還是掙扎着活了下來。”
他慢慢擺開架勢,內力在體內狂涌。
生死之際,陰陽協調,內力自轉不息,在無意識的狀態之下於十二經脈之中狂奔疾流,更在已經開通的陰維、陽維之中不息遊走,而在不知不覺間,打通了另一條重要的經脈——縱貫人體的衝脈!
正是因爲衝脈打開,使那十的力量再增,他才能從絕境中走出,才能以那麼快的速度轉移所有創傷,才能在知曉西山堡生變的情況下,依然敢隻身殺入其中!
六階改造人?
又如何?
如今那十的力量已然達到了這一等級,甚至還有所超越!
雖然此時那十體力虛弱,但戰勝區區武巖,根本不在話下!
他墊步向前,一腳側踢踢向武巖,武巖咬牙切齒,擡手格擋。
但不想那十突然變招,踢出的腿快速收回,再度踢出,又踢中了武巖胸膛。
武巖跟蹤後退,感覺胸口沉悶,一時呼吸不暢。
那十落步旋身,一腳後旋掃來,武巖急忙擡起雙臂抵擋,卻被那十一腳踢得踉蹌後退,一屁股跌坐地上。
他一時駭然,瞪大眼睛盯着那十,不敢相信這個消瘦了許多的少年,竟然反而擁有了更強的力量!
那十向前,不等武巖站起,又是一腳掃來,武巖舉臂抵擋,直接被踢倒在地。
那十一腳踩在他的胸口,內力爆發,那隻腳就如同山一般沉重,向下壓去。
武巖抓住那十的足踝,雙臂用力上舉。
但卻根本敵不過那十的下壓之力。
“那十大人,別!”他驚恐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