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看着來人,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擡手打起了招呼:“原來是呂度先生呀!真是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呀?”
嘴裡這樣說着,精神卻分出一道分身,打算向着花葉而去,告訴花葉這是最可怕的敵人,要全力應對。
但當作爲精神分身的他剛一離體,就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恐怖至極的氣息!
這道分身嚇得急忙縮了回來,驚恐張望,看到那個黑色大球微微震動,那如同潮水一般的恐怖氣息,就是從那黑球中涌出來的。
那十大吃了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他再度嘗試,結果精神分身剛一探頭,黑球就震動起來,然後精神分身就感受到了那無比恐怖的氣息。
彷彿只要自己一離體,就會置身於死亡之海中,轉眼被那黑球的力量絞殺。
他在驚詫的同時,卻動起腦子來。
“還好。”呂度這時回話,“那次和你一戰之後,我自己想辦法打開了空間通道,然後就迷失在這個虛無的世界裡。我成了一個漂流者,一直漂流到現在。我看到這座城,於是過來尋找離開的辦法,然後就這麼巧遇見了你。”
“那可真是巧。”那十笑着說,“我也是迷失在這世界裡,有家歸不得啊!”
“你是咎由自取。”呂度說,“而我是被你害的。”
華夫特一開始以爲那十又來了一個朋友,一時沮喪,這時聽出呂度話外之音,一時欣喜若狂,急忙大叫:“呂度先生!您別聽那十胡說,他有空間穿越的能力,他來這裡,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呂度回頭看他,問:“那十的敵人?”
“死對頭啊!”華夫特大叫。
“那就是朋友了。”呂度衝他點頭。
這讓華夫特看到了生的希望,急忙大叫:“不錯不錯,我們一起聯手對付那十吧!這小子狡猾到了極點,但我瞭解他,知道他的那些鬼心眼,能幫您防着他!”
幾個虛空旅人立刻施力,將華夫特按得跪倒在地。
呂度不動聲色,擡手輕輕一抓。
“快跑!”那十大叫一聲,但卻晚了,幾個虛空旅人直接被呂度抓碎,屍體化成了無數碎屑。
華夫特搶步向前,大喜道謝:“多謝呂度先生!”
那十恨恨地瞪他,他心生畏懼,急忙向後躲,大叫:“呂度先生,那十其奸似鬼,這樣的人絕不能留,您別和他囉嗦,直接殺了他就是!”
“你能不能帶我回到完美世界?”呂度問。
“能!”華夫特用力點頭。
“你能不能幫我找到那十的朋友和家人?”呂度問。
“我都認識!”華夫特又用力點頭。
呂度笑了:“那就沒問題了。”
他轉頭看着那十,問:“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別讓他開口,殺了就是啊!”華夫特急得大叫。
呂度不以爲意,充耳不聞。
“這個空間裡,隱藏着一個大秘密。你想不想知道?”那十問。
“不敢興趣。”呂度搖頭。
“事關神聖世界。”那十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旁邊的那個大黑球:“你看這個東西。能看出是什麼嗎?”
呂度打量黑球,目光微微變化,那十隱約從中看到了運轉的圖陣。
“有些意思。”呂度說,“不過我還是不感興趣。”
花葉這時緩緩上前,向着呂度點頭致意:“聽您的意思,是想在殺了那十先生之後,再去另一個世界殺他的朋友和家人?”
“是的。”呂度點頭。
“是否太過殘忍?”花葉問。
“是很殘忍。”呂度說。
“如此殘忍之事,不做不行?”花葉問。
“那樣我的心裡會很不舒服。”呂度說,“我的心裡本來就有許多的酸楚與難過,如果再加上這一點不舒服,就可能壓垮我。所以我不能不舒服。”
“你這樣的想法,已經接近於魔鬼。”花葉說。
“我無所謂。”呂度說,“你直接說我就是魔鬼也可以。”
“那十先生是虛空之城的客人。”花葉說,“我不能讓你在這裡殺他。”
“那你將他請出去。”呂度說,“我對你們這些人沒有什麼興趣。我只是要殺他一個而已。”
花葉搖頭:“來者是客,要留多久,是他的自由。”
“這道理不通。”呂度說,“你是這裡的主人,讓客人留多久是你的權力。”
“我們誰又不是人生的過客?”花葉說,“匆匆一世間,茫茫宇宙裡,我們都是客。誰不想多留?”
“有點道理。”呂度點頭,“既然你非要駁我的面子,要保那十的命,那我就先殺了你,再殺光這裡所有人。又或者你現在改主意也來得及。”
花葉笑:“爲了能讓自己的生命延續,就去犧牲無辜者?這樣的事我做不出來。我如果做得出來,就不會成爲虛空之城的城主。”
“城主存在的意義,在於保護城裡的人。”呂度說,“但那十不是城裡人。”
“進了城,就是城裡人。”花葉說。
“我也進了城。”呂度說。
“那十先生是受我所邀進的城。”花葉說。
呂度明白了,點了點頭:“我不是客,我是闖入者,所以你無論如何也要保護你的客人?”
“是。”花葉點頭。
“那你就死吧。”呂度一邊說,一邊向着花葉張開了手掌。
那十二話不說,那一道精神分身立刻脫體而出,向着黑球衝去!
剎那間,黑球劇烈震盪,接着一聲轟響中,黑球直接炸裂,無數黑氣向着四面八方射出,雷尊舒展四肢,又恢復了人的形態。
那十及時收回了精神分身,並且拉着花葉一掠而遠。但花葉卻不用他保護,反而生出一道迷離光影,帶着那十一下來到遠處。
黑氣平息,呂度緩緩放下了護住頭臉的那隻手臂,然後發現自己大衣已經被黑氣轟得千瘡百孔,幾乎就要完全碎散。
他的目光一時變化,看着雷尊,冷冷地說:“我好不容易纔補好了它,你卻又將它弄壞了。”
雷尊斜眼看着他,冷哼一聲:“那又如何?”
“我要你用命來賠。”呂度說。
雷尊冷笑:“你有那個本事嗎?就算我現在受制於這些宵小之手,你想殺我,也只是妄想!”
“你會被這些人制住,說明你還差得遠。”呂度搖頭,“這些束縛不算什麼,我幫你解開再殺你,省得你不服氣。”
說着擡手一抓。
剎那間,空中出現了一隻巨爪,只一爪就將一道氣息抓散,再一抓,又將另一道氣息抓散。
六道氣息散了兩道,剩下的四道根本束縛不住雷尊,他大吼一聲,身子一震,所有的氣息都被他震飛了出去,如同繩索崩斷。
華夫特一臉欣喜,大叫:“主人,和這位呂先生一起,先殺了那十!”
“住口!”雷尊怒喝,“我是什麼身份,要殺一個小小螞蟻,還要和另一隻螞蟻聯手嗎?”
“我不是螞蟻。”呂度說。
“在神的眼中,你們皆是螞蟻!”雷尊獰笑着出手,一道紫雷立刻擊向呂度。
呂度擡手一抓,一隻巨爪出現,將那道紫雷抓在手中,轟然一響間,巨爪被雷轟得粉碎,雷光也就此消散。
花葉目光凝重,身形一動就瞬間移動到了他們的近處,擡手一指,六座高塔重新散發出六道氣息,這次一起向着呂度而去,將呂度死死纏住。
那十想攔卻根本來不及攔,一時愁得要死,心裡叫:你讓他們打去啊!非插什麼手呢?
呂度微微皺眉:“你是鐵了心要與那十一起死嗎?你們應該是剛剛相識吧?值得嗎?”
“沒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應該不應該。”花葉說。
“有些道理。”呂度點頭,“殺你這樣的人,我不會很開心,所以這筆賬也要記到那十頭上。”
“我們之間的恩怨和他們無關。”那十飛到近處說,“呂度,你要真是個男人,就恩怨分明點,不想讓她在另一個世界因您而感到羞恥的話,咱們的事就不要牽連別人!”
“好。”呂度點頭,“但他現在對我出手,已經成了我的敵人。我與你之間的事是我們之間的事,我與他之間的事與你無關。你就不用管了。”
雷尊動怒,衝着呂度厲聲說:“你與我交手時還敢和別人聊天?自以爲三心兩意也可以與神對抗嗎?”
“你算什麼神?”呂度搖頭,“如果你是神,那麼我也可以是神。”
說着,他猛地發力,空中出現兩隻巨爪,直接抓住幾道氣息,猛地一扯,立刻將那些氣息扯斷,呂度恢復了自由,冷冷掃了雷尊一眼,說:“現在我最想殺的人就是你,你不死,我不休!”
“狂妄!”雷尊厲喝,一拳打出一道紫雷,擊向呂度。
呂度擡手向前,一隻巨爪出現,將那道雷抓在手中,被雷炸碎。
呂度飛掠向前,直向着雷尊衝去,雷尊哼了一聲,雙臂突然展開,空中立刻有一個紫色的雷陣出現,直接將呂度裹在陣裡。
呂度在陣中橫衝直撞,但雷陣不斷縮小,變得有如實質,他竟然無法撞開。最終,雷陣收縮成一個大雷球,升到半空中。
雷尊冷笑:“死吧!”
轟然一響,雷球爆炸,強大的波動與無數電弧四散開來。
呂度凝立在雷光中央,眼耳口鼻中都有血流了出來,受傷不輕。
但他的那件大衣,雖然依舊破破爛爛,但卻沒有破碎飛散,看來,他竟然是將全部力量用來保護這件衣服。
“你又弄壞了我的衣服。”呂度看着雷尊說,“你必須死,死在所有人之前。”
雷尊冷笑:“憑你也配和我談生死?”
華夫特頭痛不已,大叫:“主人,爲什麼非要和他交手?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啊!”
“閉嘴!”雷尊與那十異口同聲地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