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輪流,轉眼過去,天氣中帶着些許清風,金芸這些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坐在院子後面曬着太陽。
幾天下來,金家人都已經接受了多了一個人在家生活,呂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成天見着兒子,說的話越來越多,村子裡面的人差不多被她八卦完了。
金芸實在受不了她的括噪,搬了個小板凳就來到了後院。
壯壯那個小混球也是個喜新厭舊的主,瞧着爹回來了,粘着金芸的變成了整日粘着永新了。
微風吹過,帶動綠葉颯颯響動,金芸之所以喜歡這裡,除了兩顆茂盛的大樹以外,還有這裡的花花草草。
這裡顯然以前是有人刻意栽下,兩邊的花草都不似野花野草,綻開的花朵非常的美麗誘人,只是因爲沒有人來修剪有些雜亂,但更顯得它的傲骨。
說是後院,其實看上去不過就像是破亂的牆,上面掛滿了藤本植物,時不時的還冒出幾朵不知名的小花。
金芸之所以喜歡待在這邊,一是因爲這裡帶着大自然的芳草味,非常的清新。
再來,這樣的景色其實在末世也有不少,甚至更加的誘人,可美麗的外表下帶着致命的危機。
可這裡不同,這裡不會給她帶來任何的危險,只是單純的享受。
“很喜歡這裡?”金老爺子滿懷心事,不知不覺走到這裡,卻看到小女兒坐到木凳上,眯着眼晃着頭的樣子,就覺得心中一軟。
來人腳步不輕,金芸事先就知道有人的到來,而且根據腳步的輕緩也能猜出是誰。
“喜歡。”金芸承認。
“爹年輕時最喜歡的也是這處。”老爺子語中不負嚴厲,帶着溫情問道:“芸兒可知這株是什麼花。”
金老爺子指的是牆角的一株,花色不帶豔俗,很清新。一眼瞧上去就覺得有種東西在心中打着顫,心生愛憐。
這也是金芸最喜愛的一朵,起先還是花骨朵,再前兩天才綻開花瓣,一下就俘虜了她。
“不知,您知道?”金芸感興趣的問,她想知道它的名字。
金老爺子笑而不語,伸出手拂過葉枝,像是害怕手中的粗糙劃傷花朵似的,並不敢接觸的太深。
“等你再大一些,爹再告訴你,它有一個很美的名字。”老爺子帶着懷念,又對着小女兒說道:“就像你的名字一樣。”
金芸還在想着金老爺子的話,它到底會有一個怎樣好聽得名字。
卻不想手指一痛,向下一看,食指間冒出一丁點血紅。原來這株花葉下面,隱藏着的是帶着刺的枝幹。
被刺了一下的金芸並不覺得惱怒,反而對它更是增加了幾分喜愛。
走了幾步的金老爺子停下步子,不忘交待幾句:“這裡蚊蟲多,待夠了就回來。”
在他心裡,小女兒和幾個孫女都嬌嫩的很,即使自己再累,農活都沒有讓她們插上一手。
金芸兩手指摩擦,將指尖的血珠淡開。也起身拿起小木凳,跟着金老爺子後面回院子。
回到院子裡,就看到永新滿頭大汗的站在水邊,拿着水瓢就往口中灌了幾口水。
呂氏在旁邊看得有些心疼,拿着帕子就往他臉上擦,力道不輕。“又急不到這麼一兩天,瞧你累成什麼樣了。”
永新接上一句,不想讓家裡人爲他擔心:“累到不累,就是太陽大了些,曬的慌。”
金啓文爽朗一笑,拍着兒子的肩膀欣慰道:“明兒早先起來,咱爺倆一起去,乘着太陽當頭的之前,把那畝田都清理出來。”
永新也不推脫點頭答應,轉頭又灌了幾口水。
金家這麼大,也不過就九畝良田和五畝旱地,永新這幾天乘着有時間,尋了一個地將荒地開了出來,今天就是去清理土地裡埋藏的石塊。
事是好事,但呂氏卻覺得那畝地的地方選的不好:“你不挨邊選都好,怎麼偏偏選到山邊上,那地方平時都沒人去,離山又近,出了什麼事連個通知的人都沒有。”
“哪會出什麼事。”永新一笑,解釋道:“那地方離的稍微遠一些,土壤卻比其他地方來的肥沃,養個兩三年說不定就是個良田了。”
“遠怕什麼,多走幾步路就是。”金老爺子開口,語氣中帶有嚴厲,完全不似之前對着金芸那般輕容。
永新因爲被趕回家對祖父就覺得羞愧,如今聽到老爺子的贊同,嘴角的笑容裂開的更大了一些,心裡恨不得現在就跑去田地幹活,哪還怕什麼太陽曬不曬。
當家人都認同,呂氏再有不滿也不會當場說出口,只會再之後私下叮囑一番罷了。
“行了,洗個臉去歇歇,也不急這麼一時半夥。”看着兒子一臉興奮的樣,呂氏趕緊說上一句打消他的想法。
永新便不在勉強,結果媳婦遞來的手帕,清涼的井水滲透帕子,往面上一抹,舒服極了。
打鐵和做農活都是力氣活,可永新不得不承認耕地還是累上一些,爐房雖然也是熱火朝天,熾氣逼人,但也比不上太陽當頭的照射,時候一長,就覺得有些暈眩。
永新自打出生到現在,還沒正正經經下過地,現在突然猛的一來,他還真的有些承受不了,外露的皮膚被曬的通紅,能感受到皮膚底下冒着熱氣。
接連灌下幾口清涼的井水,都還覺得解不了渴。
小莫氏接過新哥洗過的手帕,兩手接觸,她能感覺到對方的手在微微顫抖。
“新哥,壯壯剛一直鬧着找你,你進房去陪陪他。”小莫氏體貼的說道,不過就是爲了讓新哥回房好好歇歇而已。
做學徒時,都沒法跟兒子見過幾次面,現在天天陪伴在身前,永新心中是充滿了濃濃父愛,只要空閒就是抱在懷裡不肯撒手。
也難怪金芸會吃味,在永新回來之前,抱着壯壯不肯撒手的她。
“金大哥,喲,金芸啊,你爹孃在家嗎?”門外來了輛驢車,車上的人正準備喊門,就見到依靠在院門邊上的小丫頭。
金芸望去,不由微愕,這輛驢車正是上次去鎮上的那輛,來的人應該就是小莫氏稱爲李二叔的人。
她的視線落在驢車上,幾天過去,金芸以爲那天和永新說的事都沒有了希望,那爲何這人驢車上會拉來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