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到的地方,站着兩人倒有些急。
之前擠在人羣之中是因爲不得已,金葉雖然還未及笄,卻也不小,兩人再挨在一起,定是有違。
小夥子怕也是知道這個,一直都是踮着個腳,拉着旁邊的小樹苗,身子隔得遠遠的。
看着他的行爲,哪怕身邊沒有爹孃的存在,金葉莫名的沒有了之前的害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擠得久,臉上燥熱的很,用手一抹,都覺得有些燙。
小夥子怯怯一笑,說起話來,倒有些結巴,他道:“你別急,我、我給你擋、擋着。”
金葉‘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連忙用手就是捂着嘴,她微微點着頭,也沒說什麼。
兩人維持着這個姿勢,大概有了半炷香的時間,擁擠的人潮總算稀疏了一些。
人雖然還是多,卻總算不是推推搡搡的。
人潮散開,街道上是一片的狼藉,小夥子正朝着街道,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就是趕緊轉身擋住了姑娘的身前,略帶不忍的說道:“你轉個身,別看。”
金葉並沒有去問爲什麼,只是抿着嘴聽話的轉身。
不用去問,她大概也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不想去確認。
而從她能看到的這邊,地面上狼藉一片,最多的便是被踩掉的鞋子。
她不由動了動腳踝,先前沒有覺得,現在一動就是疼得厲害,忍住淚水,她望了望周身的一切,並沒有影響。
她不如小姑那般,喜歡往外跑,從住在鎮上到目前,就是出街都沒有幾次,偏偏今日就遇到了這樣的事。
這般想着,心裡有些擔憂,也不知道家裡人現在如何了。
不過有小姑在,應該會沒事吧。
金葉不知道的是,這個時候,她想得最多的那個,便是小姑,而且下意識的就認爲,只要有小姑的存在,家裡人定會沒事。
她道:“你知道這裡是哪麼?”
小夥只是擡頭一看,他就道:“是豐穗街,前面便是馬兒巷。”
金葉低頭,不由有些懊惱,兩個名稱,她是一個都不清楚,咬着嘴脣說:“離皁果巷遠嗎?或者到廣場那呢?”
“雖然不清楚到底是何事,最好不要去廣場那邊,你家是在皁果巷嗎?我送姑娘回去吧,還是家中安全一些。”小夥說着,正好這條街上空了一小塊地方出來,他也來不及顧忌禮儀,拉着姑娘的袖擺就將她帶了出去。
金葉沒有拒絕,就跟着他一道離開。
周圍沒有一個家人的陪伴,心中本就慌神,好在遇到了個能暫時依靠的人,她自然知道得跟緊。
大街上人不多,卻也不少,兩人便決定往馬兒巷繞個道,雖然路程會遠一些,架不住巷子空蕩,人少,真要走起來,說不定比往大街上還來的快。
繞着小路,金葉本以爲自己能儘早回到宅子。
哪裡曉得,剛進了巷子,看到的一幕,讓兩人都有些後悔之前的決定。
只見三是個人,手拿大刀,挾持着一年紀較大的男子。
旁邊還蹲着四五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顯然是有人反抗過,身上或多或少帶着傷痕,看到他們兩人進到巷子,都是趕緊着打眼色,讓他們趕快離開。
而其中一個老婆子,卻是指着他們道:“你們大人有大量,放了老婆子吧,老婆子半截身子都要埋到土裡的,哪裡的銀錢和飾物,那姑娘定是個富貴人家的,您瞧瞧她頭上戴着的銀釵。”
再一次,金葉體會到了世間的險惡。
她伸手摸上髮髻,髮髻上插着兩根銀釵。
不是鍍銀釵子,還是貨真價實的純銀釵,還是爹從外面帶回來給她的。
雖然家裡的姐妹都不少,卻是讓她先挑選。
選的自然是好看的樣式。
早知道,出來前,就不戴這個了。
兩人轉身就想跑開,卻不想身後又突然冒出了兩個一臉奸笑的漢子。
那兩人笑得一臉得不懷好意,小夥子連忙就是上前用身子擋住了金葉,並掏出兜裡的銀子,說道:“兩個大哥,這是孝敬你們的銀子,咱們有話好好說。”
其中一人桀桀怪笑,搓着手掌就是向前,他道:“咱可不要錢,咱要的是人,對不對啊,兄弟們。”
擔心的事到底發生,可身邊的人,面對着大刀的威脅,仍舊擋在她的面前。
也許是想要速戰速決,兩個歹人舉起手中大刀,就是衝着他們而來。
小夥子咬牙,更是大大跨了一步,並吼道:“快跑。”
金葉雖然害怕,到底還是沒有嚇到腿軟的地步,連忙就是提起裙襬,乘機跑了出去。
邁了兩步,她側頭一看,腳步一僵,頓時就停了下來。
只見那一直擋在她身邊的小夥子,已經身負兩刀,卻仍舊緊緊抱着歹人的雙腿,不讓他們追來。
可偏偏正是她停頓的機會,讓箱子裡面又跑來了兩人,將她給困在了裡面。
金葉一步一步向着後退,後面卻是一堵高牆。
她色厲內荏,擡着下巴,道:“你們膽敢傷害我,我四叔可是金啓全,金大將軍。”
這段時間,雖然不曾見過,可金啓全金將軍的事,鎮上的人那是都知曉的。
那歹人也是知道,看着面前姑娘的神情,不清楚是真是假。
但一旦是真的,此人更不能留下活口。
臉上一些就變成凶神惡煞,他猙獰的說道:“你四叔是將軍,那正好,我倒要試試手刃將軍家人的滋味,這可是一般人嘗不到的。”
說着,他高高舉起大刀,手臂一揮,就向着對面的人狠狠砍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帶着扭曲,這一刀下去,只會砍掉此人的手臂,卻不會讓人立馬死去,還能再揮刀幾次,說不定,四肢被砍掉之時,人還存留着一口氣。
這也是他最喜歡看到的死法。
在他的大刀之下,疼得想要立馬死去,卻連叫喊的力氣都沒,可他沒有感覺到也是的殘忍,但覺得有趣。
刀起刀落。
卻是‘叮鈴’一聲,大刀被掉落了在地。
歹人就是感覺到胸前一涼,甚至還有些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