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是被人嫌棄,金老爺子都必須回來。
他帶着衆人去到洪憶樓,其實他想做的並不多,只是有的時候,他只想讓兩個哥哥看看,將他驅趕是多麼不明智的決定。
爹孃帶着衆人在上京金家住了下來,再看到這府上的人,對着爹孃的態度,金啓全是怎麼都不放心。
便也乾脆一同住了下來。
雖然身爲將軍,但是金啓全還真沒多少自覺,本身出生就不好,雖然勉強能認得一些字,可是有很多大道理是不明白,或者說是不想明白。
堂堂一個大將軍,居然賴在人家府中不走了,這件事就是說出去別人都覺得好笑。
偏偏當事人沒覺得有什麼,在上京金家的府中還過的有滋有味。
而在離着年前的兩天,金老爺子,心心想着的事已經完成,在十年祭奠的參賽名單上,填上了金芸的名字。
拿着比賽的入門帖,不住用手擦拭着,生怕上面髒了一點。
上京金家的人倒是沒有那樣的不堪,雖然不喜,也沒算計什麼的,只是當做視而不見。
金曹氏看着下首的衆個媳婦還有幾個靚麗的孫女們,怎麼看都覺得滿意。
特別是對比四弟那一家子,頓時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的笑意。
她嫁的早,在這裡卻從未受到過一絲的刁難,就是上頭的婆婆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卻也沒有爲難過她任何。
如果一定要說,便是與兩個妯娌之間有些摩擦。
可那又如何,她雖最爲年長,卻也是活的最久的那一個。
二弟妹和三弟妹,都在幾年前不久,相繼離世,在府中的後院,她便是最大的那一個,所有的權利,都盡握在手中。
在府裡沒了人和她爭鬥,時間一長,悠閒的日子過的讓她有些不是滋味,每日裡被着媳婦和孫女們奉承討喜,更是覺得乏味。
現在又來了個四弟一家,瞧着就是一羣鄉下來的土包子,更是提不起精神去接待。
“祖母,今年府中會放煙花嗎?”旁邊一個小姑娘,身子軟軟的斜靠在金曹氏身邊,聲音嬌嫩嫩的十分可人,她道:“去年隔壁府上放的眼花可好看了,可惜離得太遠,看得並不清楚。”
金曹氏握着她滑嫩的銷售,開口說道:“放,爲何不放,等晚宴過後,咱們就放煙花,早就準備妥當,定是上京中最爲熱鬧的。”
去年被隔壁府上搶了風頭,今年早早,她就派人去湘南尋了幾個做煙花的能手,就是要讓人好生瞧瞧。
這一番話,屋子裡面年紀不大的幾個小姑娘,頓時就輕笑了起來,只是到底沒有金妍婧那般膽大,在祖母身邊黏糊着討歡喜。
而這個時候,門簾被掀開,古嬤嬤恭敬的上前,說道:“老夫人,四老夫人帶着夫人和幾個姑娘來了。”
雙眼微眯,眼睛中閃過一絲的不喜,很快,只有身側的金妍婧瞧得清明。
她立馬就是微微垂頭,將腦袋靠在祖母的手臂上。
雖然瞧着是她靠着,可祖母卻不會感到重量,完全就是她用身子支撐着重量,只是挨靠着。
這樣的姿勢,時間一長,腰上就有些乏力。
可這又如何,能得到祖母的歡喜,哪怕就是再累,都是值得的。
“行,將人都帶進來吧。”金曹氏揮了揮手,又對着房間裡面的人,說道:“四弟一家你們都見到過,雖然這麼多年,沒有音訊,但怎麼說都是一家人了,可別忽視了。”
衆人心中不知道如何想,卻都是一臉恭敬的應答着。
金蔣氏也是來的心不甘情不願,雖然人家是個老夫人,瞧着姿態就比自己高上好幾分,她心中雖然不怵,只是從沒和這種人打過交道,再來了,老頭子擺着一副不願意搭理的樣子,她與他同夫妻,自然是同一體,自然對着這些人不能太過熱絡。
所以,在進門後,金蔣氏都是拉着一張臉,語氣平穩的說道:“大嫂。”
說完,拿着架子,自顧自的就走到金曹氏的旁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金曹氏坐的地方是一個熱炕,一人坐起來,空餘位置多的很,兩人坐下,微微挨在一起,倒覺得親切。
可三個人,有兩個還是大個子,這麼一擠,坐在另一旁的金妍婧差點沒坐穩給摔了下來,好在連忙伸手抓住了一物,纔沒出醜的掉下來。
但回頭一看,臉上一驚,頓時覺得還不如掉下去的好。
金妍婧伸出的手,抓得不是別的,而是祖母的手臂。
怕是力道用大了,只見祖母微微側頭,眉頭緊鎖的看了她一眼。
金妍婧連忙就是下了熱炕,撅起嘴巴對着祖母輕聲說道:“對虧了祖母,不然孫女就得掉下去在姐妹面前出醜了。”
金曹氏喜歡的就是姑娘家嬌氣的樣子,手臂上帶着的刺痛頓時消失,還待開口時,就聽到了另外一道聲音。
“瞧着大嫂挺有福氣的,孫女這麼多,個個都靚麗的很。怎麼聽着像是相處不好似得,摔了一跤就會讓姐妹們笑話,這樣的性子可不成。”金蔣氏如此說道,邊說着還邊搖頭。“咱們家的姑娘雖然不多,但都是個頂個的好,團結的很。”
說着,小聲的湊在前面的小女兒身前說道:“不是說大門大戶的很有規矩麼,怎麼這些小姑娘這般的性子,你們可得遠着小。”
說是小聲,但是一間房子又能有多小,不止身邊的金曹氏聽得一清二楚,就是滿屋子裡的人都聽得清明。
金芸抿嘴一笑,看着娘眼中的狡黠,開口說道:“娘,我們知曉了,平日裡準得遠着些。”
這樣的一附應,不說其他,金妍婧臉上瞬間就變了色,可同時,下面的幾個小姑娘中,不免有一兩個趕緊着低垂下頭,就是要遮蓋住臉上露出的笑意。
進到房間不過短短的幾句話,金曹氏心中頓時就添了火。
更是暗着狠狠瞪了金妍婧一眼,便側身開口說道:“不過是姑娘們開開玩笑而已,四弟妹怎麼能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