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府的金蔣氏,有些虛脫,她剛纔一直死撐着,就是在路上,如果不是身邊有人攙扶着,她怕是都走不回來。
今日的事發生的太多,而且細細一回想,好像幾個兒子家,都出了事。
腦子裡面更是一團糟,理不清頭緒。
她回到府邸後,便和老頭子將今日所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
金蔣氏首先說的,便是四郎的事。
Wωω◆ t t k a n◆ C○ “尚九村?”聽後的金老爺子也是震驚的很,他口中喃喃,卻想了很多。
尚九村離三合村中間有幾個村落,如果真像尹左將軍所說的那般,尚九村還真的有人能做出那般事來。
尚九村是沅裡鎮附近最爲富裕的村落之一。
地廣人稀,每家每戶都是富農,也不差十兩銀子。
“當初真有人將四郎給賣了不成?”金蔣氏哽咽的說出這句話,她是真的寧願四郎是自己偷偷跑去參軍,而不是被賣去的。
被認爲是爹孃將他賣去充軍,這和送他去死有何區別。
金蔣氏怎麼都不敢想象當初四郎到底是有多麼的悲哀啊。
“先不要下結論,咱們回去一趟。”金老爺子說着,這事必須去調查清楚,不然金啓雙絕對會恨他們一輩子。
如果真的做了,他恨,是他們種下的果,他們無憾。
可是,他們並沒有做過此事,怎能擔下這個黑鍋。
回去?
金蔣氏有些晃神,來到上京後,她其實有打算待上一段日子後,便回去。
可卻不是現在。
現在事多,幾個兒子的幾個孫女的,盡是一些麻煩事,她真要拋下這裡,回到沅裡鎮,還真有一些不放心。
更何況,三郎那今日發生得事,必須解決。
金蔣氏便沒在拖,將三郎的事以及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事宜,全都說了出來。
金老爺子坐在那處,靜靜得聽着,許久沒有發聲。
只是在半響之後,他哀聲一嘆。
……
第二日,金家四房的人都聚集在堂內。
慢慢的一屋子人,兒孫滿堂,好不熱鬧。
金老爺子看着這一幕,沒有以往的欣然,而是多了一些愁意。
金啓全一手牽着嬌嬌,筆直着站在旁邊,臉上帶着一絲的訕笑。
被派人叫來金府,本應該一家人同來,偏偏他今日低下頭去叫孟氏,卻被孟氏以要回孃家而推掉,他一時氣不過,便抱着嬌嬌就離開,也不管後面孟氏勐然變了臉。
一家人待在堂內,雖然老兩口嚴肅着一張臉,並沒有開口。
好在屋內小娃多,到也是挺熱鬧,也沒覺得尷尬。
不過,看着老兩口的神色,便知道今日定是有大事發生。
果然,沒過多久,金啓雙帶着一家人匆匆趕來。
一進屋,見到滿屋子的人,臉上頓時就變了色,覺得難堪萬分。
可到底還是一家大小跪在了爹孃面前,他道:“爹孃,兒子知道錯了。”
“對啊,爹孃,啓雙已經將那人送了出去,他也是知道悔改,定不會再犯。”那青樓女子被送走,許氏如了意,本該高興纔對,可此時臉上都是鬆塌着,難看的很。
“永嘉永利哥哥都在這裡,三嬸您將誰送走啦?”永華一臉的好奇,上前問道。
舒氏慢了一步,將永華連忙就是拉到胸前,呵斥道:“大人說話,你胡亂插什麼嘴。”
永華癟了癟嘴,到底不敢反駁。
金蔣氏看着三郎一家臉色灰沉,她道:“說啊,既然做了事,還怕別人說起不成?”
“娘。”許氏擡頭哀求。
其實,這件事,最讓人無顏的並不是金啓雙,而是作爲他妻子的自己,連自己的丈夫都管不住,還讓他迷上了青樓女子,這簡直是讓她大丟顏面,更是在幾個妯娌面前擡不起頭。
而現在更甚,讓金啓雙在小輩面前承認,金啓雙敢說,她都沒臉聽下去。
“金啓雙,你爲人夫爲人父,如今又爲官,所做所行之事,你都要好好思量思量,我老了,沒精力再管下去。”金老爺子平淡的說着。
這算是他留給三兒子最後的忠告,以後的事,他能幫還是會幫,卻不會再繼續管下去。
“爹。”金啓雙喊道,他心中有些不安,更多的便是暗恨。
他在幾個兄弟晚輩面前如此低態,難道還不足以表明他的態度嗎?就因爲四弟是將軍,就得偏向他嗎!
“無需再說。”金老爺子揮手製止,他緩緩站了起來,說道:“你們也大了,各有各的生活,便分家吧。”
“爹,這怎麼行!”
“爹孃,咱們都好好的,何需分家啊。”
“爹,要不您再……”
金老爺子的話剛落下,堂屋內的人頓時喧鬧起來,每人都說着話,不管真心假意,說出的話,便是讓金老爺子再考慮一番。
可是,金老爺子既然將這個話說了出來,他有怎麼可能遲疑,他道:“分家不代表就是外人,咱們還是親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見到他們還要再說,他又是舉手示意,道:“我如今雖是金府的四老爺,卻沒實權也沒實財,手上的銀子說不定還沒你們來的多,我這個做爹的便愧對你們,銀子便先放在我和你們娘這,等我們死後,你們再分。
啓文是你們大哥,也是金家長子,我和你們娘今後便跟着他生活,還有你們小妹,她還未出嫁,仍舊跟着我們。沅裡鎮皁果路的宅子是你們小妹出的銀錢置辦下來的,這座宅子便是她以後的嫁妝。至於你們幾個兄弟……算是爹孃對不住你們了。”
金老爺子這番話,四個兒子當中,除了金啓雙以外,其實都有些不忍,更多的也是慚愧。
這次分家,爹孃雖然都沒給他們分一絲一毫,可反過來,他們也沒過於爹孃一絲一毫。
如老爺子所說,他們手上有的銀錢,恐怕比老兩口還要來的多。
可他們明明沒有分家,這些銀錢,不說全部,卻很大一部分卻是要充公,爹孃從未開口要過,而他們也沒有主動給過一文。
金啓文帶着三個兄弟,齊齊跪下,痛聲道:“爹孃,是兒子不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