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老夫人不知道啊。”那人也是個話多的,接着就解釋了起來,他道:“桃源村啊,極爲有名的桃花酒,聽說並不是有什麼秘方釀成的,而是他家地窖裡挖出了一口井,而酒井裡面跟本不是水,而是原釀。那戶人家也是個聰明人,隨便弄了些桃花進去,便促成了有名的桃花酒,如果不是傳開了,還真是被他們糊弄了。”
金蔣氏一聽,便將提着的行放了下來,而這件所謂的大事,也並不覺得稀奇。
發現酒井的事,她可是最先知道的那批人。
她沒了興趣繼續聽下去,可那人彷彿是難得碰上一個能述說話的人,哪怕對面的幾人擺明了沒興趣,仍舊繼續開口:“結果你猜如今怎麼了?那發現的酒井根本不屬於那戶人家,他私藏着爲自己謀利益不說,被發現了居然還一把火將地窖給燒了,哪怕桃源村的人發現的及時,大火仍舊沒有被及時澆滅,將桃源村好大一部分的桃樹也燒燬,更別說,那些鄉親種植的花草,更是燒得沒影了。”
“你說什麼!”金蔣氏猛然提高音量,她才從桃源村離開沒多久,怎麼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接着問道:“那桃源村的人如何了?現在大火可是被澆滅?”
“滅倒是滅了。”那人被金蔣氏驚了一下,可瞧着她來了興趣,他的話又多了起來,說:“可滅了又如何?桃源村以桃樹種植的花草爲生,如今這般損失慘重,今年這一年,都別想過上好日子咯。放火的那人,也是缺德,明明就是他佔了村子裡的東西不說,被發現了,居然還放火。聽說,這人並沒有被抓到,而是帶着家人給逃了,可虧桃源村的鄉親倒黴,在村子裡居然碰上了這樣的人家。”
“這不對啊。”金蔣氏聽後有些不相信,她向小女兒看了一眼,可瞧着她臉上帶着得慎重。
沒錯,金芸在一開始就聽出了有不對的地方。
跛腳一家在昨日就已經舉家潛逃,他不能蠢到逃跑了又轉門跑回來放火。
之前是村子裡的人沒準備,疏忽纔會讓他一家逃走,可當她和娘離開桃源村的時候,地窖那塊,就已經安排了人隨時守候着,不可能讓跛腳放火還抓不到人。
那人聽到金蔣氏喃喃的一句,便反駁道:“哪裡不對啊,準是那戶人家起了歹意,據說酒井裡的原釀極爲不平凡,他暗恨村子裡的人要奪了去,便乾脆一把火將它給燒了,這樣他得不到,桃源村的人也得不到。”
金蔣氏謝過說話的這人,向前走了兩步後,拉着大朗的胳膊就道:“你趕緊着去趟鄭家看看,能幫得就幫一把,記着先回宅子拿些銀錢了再去。”
聽着像是人沒什麼大事,可光是損失的那些桃樹和花草,就夠人心疼的了。
不過她這幾日待在鄭家,也知道他們家的花草走俏,土地裡雖然有,大部分都已經賣了出去,想來損失也損失不了多少。
她擔心的卻是鄭家的院子。
他們的院子離跛腳地窖並沒有多遠,如果大火猛,風向又不對的話,恐怕會燒到院子那頭去。
看着大朗準備提前先走,她又趕緊着扯過來,再次交待着:“如果他們的院子出了什麼事,你就將鄭家的人待回宅子裡,宅子房間不少,能夠他們一家子住的,就是他們不願意,也讓幾個小的過來,桃源村如今肯定亂得很,小孩子別待在那裡爲好。”
金啓文連連點頭,他也是急的慌,聽完老孃的交待,拔腿就跑。
金芸卻沒有多大的擔憂,只要是人沒出事,損失一些財物不算什麼,以鄭家如今的情況,想要恢復勢氣是遲早的事。
只是,她看見娘此時雖然擔憂,卻沒有了之前那般讓人難過的迷茫,便也沒有開口提醒着。
而且,她還想到了一點。
昨日她買了那麼多的桃花酒,讓村子裡的人當天晚上就分到了一筆不少的錢,結果沒想到第二日,就接二連三的發生這麼多事。
恐怕這個時候,會有人是寧願不要酒井也不想要是如今的這般吧。
空歡喜一場,還損失慘重,簡直哭得心都有。
說不準,還會有人埋怨她多事,將跛腳一家給救了出來,不然他們遲早還是會發現酒井不說,也不會招惹上這麼大的火災。
桃樹對於桃源村,可是如同命根一般重要。
沒有了之前那般的心思重重,這一路上來,金蔣氏和金芸聽到了不少關於桃源村的事。
甚至事關重大,引起了縣令的主意,已經派了人捉拿跛腳一家。
而等她們兩個回到宅子裡的時候,就看到滿臉是淚的金海。
金老爺子站在一邊,臉上沉着,卻能見到一絲的不知所措,他安慰不是,不安慰也不是,可想安慰卻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只能看到孫女哭得淚眼花花,差點沒忍住自己也一同哭了出來。
瞧着老伴和小女兒回來,總算是歇了一口氣,使着眼神讓她們好好勸勸。
金蔣氏連忙是拿出帕子擦了擦金海的臉,她安撫道:“在街上已經打聽清楚了,人沒事,就是房子田地和桃樹有些損失,你也別傷心了,就算所有都沒了,有孃家的依靠,你還擔心什麼不會再有?”
“當真?”金海唆了唆鼻子,確認道。
也不知道她是確認人沒事,還是確認以後的日子會照樣,金蔣氏都是肯定的點了點頭,她道:“你爹已經趕過去瞧了,我都交待着,讓他將你婆家的人都帶回來,到時候讓他們在這裡住下,等村子裡什麼時候處理好了,再回去都成。”
這番話,也是告訴金海,不管他們什麼時候離開沅裡鎮去上京,皁果路的這個宅子,鄭家想住多久都成。
“祖母,謝謝您,鄭寬家裡人也會感謝您的。”金海倒不是想要貪這個宅子,只是覺得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最後都能有個依靠的感覺,真的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