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0月27日~
趙建輝沉浸了一下,低沉但卻帶着堅定的語氣說道:“不要有那麼多的顧慮,這就好比是一隻被蟲子蛀的七漏風八漏雨的房子,無非就是推到了重建就是了。但是爲了所謂的面子,瀕這種房子存在的話,誰住在裡面都是要提心吊膽的。說不定哪一天房子自己就倒了,那是會砸傷人的。”
“一個地區的發展,離不開外部的大環境,但更應該依靠的還是內部的動力♀個內部動力,就是班子的凝聚力和正確的引導性,再加上這一地區大部分人的共同努力。要穩紮穩打,不能急在一時∽先班子地構成,可以看做是房子的根基,我們的目標是修造萬丈高樓,還是蓋一個茅草屋?如果我們想要的是萬丈高樓,就必須把基礎打牢固。建設一個、兩個新興地工業化城市並不難,憑藉我手裡的資源,可能都算不上費力氣。但是,要把整個的河東省發展起來,單靠哪一個人是不行的。全省12地市,一百多個縣,四千多萬人口,要想都發展起來,必須要有一支做作風過硬的幹部隊伍,然後還要有一套合理的、有效的社會制度……”
“書記,和您比起來,我的眼界有點低了,我可沒有看那麼遠,我就覺得,站在我的立場上,對那些蛀蟲一樣的幹部絕對不能手軟……”李淑雲笑了笑,她是這樣說的,其實她心裡也是這麼想的,這個年輕的書記心裡想的東西,還真的不是她能琢磨的出來的。
“呵呵,術業有專攻嘛,你是紀委書記,當然就應該站在紀委書記的位置上考慮問題,這沒有什麼不對的。但是,從長遠來看,我們要反對的不僅僅是那些蛀蟲,還有那些尸位素餐,雖然不敢伸手,但卻佔着位置不幹活的人。敢於伸手的畢竟還是以少部分,但那些碌碌無爲,論資排輩,佔着位置不做事的人才是一大部分。有這麼一羣人在位置上面,也許他們沒有什麼違反亂紀方面的錯誤,但是這部分人卻最能耽誤事兒”機稍縱即逝,是爲有準備的人準備的。有些機會,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劉明進來彙報:“趙書記,程秘書長和嶽省長還有省安監局的李局長都已經做備好了……”
河東省作爲煤炭大省,這幾年安全事故不斷,趙建輝以上任,可是對這個問題很重視的。所以今天定好了的行程,是去省安監局和龍城市安監局先轉轉,然後要是時間允許的話,再去杏花東區的兩個煤礦。
擡起手腕看了看錶,自己和李淑雲居然聊了一個多小時,可能是劉明看到程秘書長和嶽省長一直在小會議室裡等着,有點沉不住氣了,所以才進來提醒自己的吧?
李淑雲也知道趙建輝肯定有事情,能和自己聊了這麼長時間,這都已經出乎她的預料了,這些充分的顯示出了趙建輝對於自己的重視。
於是,她就笑着站起身來說道:“我明白了趙書記,我今天下午就回去,一定會把您的指示落實到實處……”
自從當了省長之後,自己的話就已經被人當成了指示,對於這一點,趙建輝也很是無奈的,現在成了書記,每說的一句話在河東省那更是成了金科玉律。不能說是人人從心裡賓服吧,但是要說能找出幾個趕明者反對的人來,還真的很難的。
這,也許就是身處高位者的悲哀吧?隨着職務的遞升,越來越聽不到真話還在其次,每天都有人在你耳朵邊讚美聖經似得說你說的話英明,你能堅持一個月不糊塗試試?
再說了,從人的生理構造學上就能夠看的出來,人的眼睛長的這個位置,就是爲了看別人方便的,自己的臉上有灰塵是看不出來的。
想要看清楚自己,就不需要藉助於鏡子。
可是,睿智如唐太宗,也曾經多次要把魏徵那面鏡子給砸了,這就說明人不僅是從生理結構上善於發現別人的毛病,就算是從心理上也是不願意看到自己存在的問題的。
更何況,每天都有人在你的耳朵邊上吹捧你英明神武,久而久之,便連他自己都認爲自己真的就是無所不能的了,哪裡還會聽得進去不同的意見呢?
趙建輝安安的警醒着自己,送了李淑雲出去轉回身來,劉明正好從辦公室裡面走出來,手裡拿着自己的茶杯和小包≡建輝笑了笑說道:“劉明,今後不管到哪裡去,包你可以拿着,但都不要再拿我的杯子。”
劉明愣了一下,馬上轉身,把杯子又放了回去。
呵呵,這算不算是堅決執行領導的指示呢?想想,趙建輝也便只有搖頭而已。很多事情,不是不想改變,而是找不出一個更加合適的法子。
下樓,副省長嶽林生和程婷還有省安監局的李文煥局長都已經在下面等着了≡建輝點頭笑了笑:“剛纔被李淑雲書記堵在屋裡了,耽誤大家的時間真是不好意思啊。”
大家趕緊笑着說沒事¢記忙得都是大事,就算是等一天也沒有怨言的。
上了程婷調過來的那輛中巴車,趙建輝看看開車的居然是給自己開車的老王,不由得奇怪道:“老王還能開大車啊?”
程婷就笑了笑說道:“王勝利同志原來就是這輛中巴車的駕駛員,被抽調去給您開專車之後,這輛車還沒有安排駕駛員呢,正好你指示只開一輛車子下去,也就只好再讓老王開這輛車子出去了。”
趙建輝就笑了笑,對於程婷的畫外音心裡很明白。看來,不管是給自己安排司機還是駕駛員,她都是上了心的。
“嶽省長,昨天你也聽了經濟專家講話的,對於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看的?”車子啓動之後,趙建輝就轉了頭,問坐在自己身後一排的嶽林生。原本河東省的工業和經濟發展是葉全功再抓,他是主抓農業的副省長,但是現在自己吧葉全功的那一攤子交給了他,可不知道這位嶽省長會不會有點真實的想法?
“趙書記,其實要說起來吧,我們河東省本來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從一九四九年以來,全國人民最虧欠的不是閩南,也不是東北,而是我們河東省。到了上世紀七十年代末以及整個八十年代,當年的東北和上海也都爲國家貢獻了許多,但現在的上海已經重新崛起,東北的遼東也是最近幾年中央投資最密集的省份,甚至黑省也慢慢起來了,但咱們河東省還沒有得到任何補償,我個人覺得這很不應該。”嶽林生看了看趙建輝的臉色說道。
“呵呵,你繼續說下去……”趙建輝笑了笑說道。
“書記,如果說湘省是南方人中的北方人,那咱們河東就是北方人中的南方人,很有經濟頭腦,不應該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的。但是,當河東省的商人都變成煤老闆,森林變成破舊的礦井時,留給河東省的,也就只能是啞巴虧了。其他省份的東西全都是市場價了,只有咱們的煤炭還是調撥價格。當然,煤價短期內肯定不會市場化的,這我完全理解,我也堅決擁護中央的政策。但關鍵是你煤炭按照調撥價可以,咱們河東省的基礎設施也必須要中央大力投入吧? 前兩年咱們龍城市的基礎建設發展較快,但最近幾年又被臨近幾個省的省會城市所超過。咱們不和東部沿海哪些地方比,就算是中西部地區那些大城市也比不過,這是爲什麼呢?”
嶽林生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這事因爲咱們的主要資源是煤炭,可是煤炭作爲民生和國家戰略物資,又要爲國家的整體建設做貢獻,這樣也就成了咱們只做了貢獻沒有回報,富了一些私營企業者,但是咱們的財政卻沒有錢來承擔基礎建設……”
趙建輝就點了點頭笑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那你說應該怎麼辦呢?”
“書記,其實現在我們是可以要求中央對於生態環境做出一定的補償的,北部同州和龍城差別極大,應該搞煤變油和能源深加工,把資源留在本省轉化,逐年減少資源外運……同時,同州可以建成我國的電力中心,相當於十到十五個華能電力的規模。而朔方和沂州人口較少,發展電力相關產業很合適,如電動汽車的儲電器、潛艇電池等等陽山陰兩個市在即將興建的高速鐵路網交叉帶上,交通方便,將來的發展趨勢較好。西部山區前途較差,沒有辦法啊,哪些地方全都是高山大川,交通條件實在是不好辦,還有一些地方本來可以發展的不錯的,經濟條件也還可以,但是空氣質量太差。大運市倒是可以依託自身的位置,引頸南望,大力發展小商品,走江浙慕,這裡的風土人情和南方的江浙有相近之處。發展第三產業和旅遊也是可以的吧?呵呵,我這不是過是紙上談兵,至於具體的事情,我也是隻能說說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