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機場的路上,趙建輝一連打出了十幾個電話,自己一個人過去無異於瞪眼的瞎子,還是要有耳目才行的。
周婉怡、塗雄、陳武……乃至於二伯劉宗誠、南粵書記李春明、嶺西區主席張錚、南港市市委書記邵寧、軍分區司令員蔣繼明。
給周婉怡打電話,他是要借用國安的力量。給塗雄和陳武打電話,則是他們在另一行裡面有着警方難以企及的渠道。打給二伯,是請他給南粵軍區聯繫,派一架直升機在南粵機場等着自己。打給李春明和張錚、邵寧、蔣繼明等人,則是提前打個招呼,現在可能用不到他們做什麼事情,但是萬一有事的話,不至於讓人家當地的父母官說自己打上門去欺負人。當然,對於後幾個人,他就不可能說的很詳細了,只是說自己有事情去南港。
大雪初晴,機場的航班剛剛恢復正常,趙建輝趕到之後也沒有耽誤多長時間就上了飛機,到了南粵的時候,機場裡面李春明和南粵軍區司令員鄭顯龍早就在裡面等着了。
“建輝同志,從南粵到南港的直線距離不到900公里,我的飛機已經加掛了副油箱,保證在第一時間把你送到……”鄭顯龍握着趙建輝的手說道。
“謝謝,等我辦完了事情,回來的時候在向你們二位致謝。”一點兒都沒有耽誤時間,趙建輝就在機場和李春明等人說了幾句話,就坐上了給他安排好的直升機。
北方的天空已經是嚴冬季節,而南粵這邊的人還只穿着襯衣單褲,了不起也就是在一早一晚的時候加件外套。機場裡面一些登機的一些愛美的女士,現在還穿着風衣短裙,依然露着大半截子白花花的大腿。
趙建輝現在可沒有心思看這些風景,直接上了飛機起飛。即便是這樣,等到趙建輝趕到南港的時候,也已經到了晚上七點多鐘。
當他抱着衣服邁步登上付迪家門前的臺階時,黑暗中猛然竄出來三四個人,爲首的一個低聲喝問道:“站住,幹什麼的?”
趙建輝站住身子,看了看那些人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是不是沈中興讓你們來的?”那人微微一愣,看着趙建輝問道:“你認識沈書記?”
“哦?沈中興現在是政法委書記了嗎?那南港市的公安局長現在是誰了?郭向前還是羅小勇?”這兩個人都是原來他在南港當書記的時候公安局的副局長,沈中興現在既然當了政法委書記,最大的可能也就是這兩個人接任局長的位置了,所以趙建輝纔會這麼問。
那警察一聽趙建輝不僅僅認識沈中興,好像也認識現在的局長和政委,就更是疑惑的盯着趙建輝又很是仔細的看了看,越端詳就越是疑惑的問了一聲:“您是……您是不是趙書記?”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付迪住的門前居然沒開燈,藉着遠處路燈的光線,實在是看不大清楚。那人不敢把握的反問了一句。
趙建輝就笑了笑:“你認識我?”他這句話,無疑就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那人愣了一下,啪的立正就要打敬禮。趙建輝趕緊制止道:“還是不要了吧,你這不也沒穿警服嘛。是不是你們局長讓你們幾個人守在這裡的?你們現在全部都撤回去吧……”
“是……啊不行啊趙書記,您…您可能不知道情況啊,他是這麼回事兒……”那人還想說的時候,趙建輝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我都知道了,你們都回去吧,給沈中興說,就說是我說的。”
“是……”那人答應着,回頭一招手:“都撤了……那趙書記,我們就回去了?”“嗯,你們走吧,記住了,我回來的消息不要散播出去。”
“我知道了趙書記。”那人答應着,帶着人很快就隱身於黑暗之中。趙建輝看着他的背影就笑了笑:“呵呵,是個好苗子,就是剛纔忘記問問他叫什麼了。”一邊想着,一邊翻牆跳進了院子。
付迪住的這個地方是海邊的小別墅,帶院子的哪一種,院子裡面一些花花草草的開的還挺茂盛,就着小樓窗戶上的燈光,沿着花草間的小徑,趙建輝剛走到樓門口,房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身穿着一身的黑衣,看到趙建輝就哭了:“對不起啊老闆,我沒有完成任務……”
“你是小敏?付迪呢,到底是什麼情況你來跟我說……”趙建輝心說付迪不是說她被警察扣住了嗎,現在怎麼又回來了呢?
“付迪姐在樓上呢,綁匪已經給她通過一次電話了,他們是南華集團的人……”隨着小敏的述說,趙建輝這纔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因。
原來最近愛新覺羅付迪接了一個大案子,是南港市宏盛公司狀告寶島南華集團南港分公司詐騙的。愛新覺羅付迪代表南華公司出庭,雙方經過幾輪的辯論,付迪大律師引經據典,把一樁本來看上去沒有十分把握的案子打贏了,南港市法院判定寶島南華集團敗訴。
可能是那個南華集團因爲此對付迪懷恨在心,他們認爲要不是付迪辯才豔豔,他們的官司肯定就不會輸。他們綁架了晴榮,爲的居然是讓付迪在下一輪的庭審中代表南華集團出庭,只要幫助他們打贏了官司,晴榮自然就會平平安安的回來,要是打不贏的話,那就對不起了,對方撂下了狠話,讓付迪就等着給女兒收屍吧。
剛纔付迪接到了對方的電話,回答說自己要考慮考慮,對方除了警告付迪說不要報警,居然沒有逼着付迪當場答應。
趙建輝聽完了之後很是感覺的震驚,這個南華集團到底是什麼來路,居然這麼囂張?在綁架晴榮的時候不僅僅動了槍,還打死了小娜,不僅沒有銷聲匿跡,反而還敢出面聯繫付迪,這也有點太囂張了吧?
“行了,你在樓下等着吧,我上去看看。”趙建輝一邊說着,一邊上樓。
樓上的主臥室裡面,只開了一盞昏黃的小燈,昏暗燈影裡面,付迪呆呆的坐在牀邊,一隻手裡拿着一瓶紅酒,另一隻手裡拿着酒杯正往嘴裡灌着。趙建輝走過去一把把他手裡的酒瓶子奪了下來,沉聲道:“你這是幹什麼?事情既然已經出了,想法子解決也就是了,你就算是喝醉了有什麼用?”
“你別管我,讓我喝醉了就不傷心了……啊?怎麼是你啊,你這麼快就趕過來了?”一開始的時候,精神有點恍惚的付迪並沒有辨認出來來的人是誰,等她想明白剛纔給他說話的人是趙建輝之後,手裡的酒杯噹啷一聲就扔在了地上,雙手抱着趙建輝就哭:“嗚嗚嗚,你可算是來了啊,我把女兒丟了,對不起…對不起,都怨我啊……”
“事情的經過和原因小敏都給我說了,這怎麼能怨你呢?這不是你的錯,你就不要自責了。”趙建輝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說道。
付迪哭的抽抽噎噎,緊緊地抱着趙建輝說道:“嗚嗚……這怎麼能不怨我呢?我要是不接這個案子就好了……嗚嗚嗚……晴榮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樣了,你說她會不會害怕啊?你說那些人會不會打她……”
“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做,我來想辦法好不好?一切都有我呢,你放心就是了。在你沒有拒絕他們之前,他們是不會把晴榮怎麼樣的。他們不會打晴榮的,他們也不敢,只要他們感動我女兒一根手指頭,我就要了他們的命,你信不信我?你還不信我嗎?我的本事你是見過得……”趙建輝摟着她輕聲的安慰道。
“嗯嗯,我相信你說的話,你可一定要把女兒救回來啊……”付迪說着相信趙建輝,但是她的心還是牽掛着女兒放不下。
“好了,沒事的,你放心就是了,你先睡一覺,等那邊再打來電話的時候你就說你同意幫他們打官司,但你要先見見女兒,你看他們怎麼說,然後我再根據對方的反應採取行動。……好了,現在你先上牀睡一覺……”趙建輝一邊說着,一邊把付迪放平在牀上,給她蓋上毛毯,但是付迪卻一直緊拉着趙建輝的手不鬆開:“建輝,我好怕啊,你不要走,就在這裡陪我……”
“行,你放心就是了,我就在這裡陪着你,我哪裡都不去……”趙建輝坐在牀邊,像哄嬰兒睡覺一樣,輕輕的拍着愛新覺羅付迪。他外表看起來很平靜,連連安慰付迪讓他放心,其實他的心也早就已經提了起來。對方敢這麼做,顯然就已經有了充分的準備。要是現在對方已經把晴榮帶出境去了寶島,那事情可是有點真的不好辦呢。
對於那個原本就隸屬於華夏,卻因爲兄弟鬩牆孤懸海外的地區,自己的手還真的伸不到那裡。就算是不得已非要往那邊伸手的話,想要救出自己的女兒可也要費不少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