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許多事情,看似是不可能發生的,卻偏偏就那麼發生了。在發生了之後,不管是當事人,或是旁人,在分析這個事情的時候,總能找出許多不合理的地方,是怎麼都不應該發生的。
然而,就算是一萬個人認爲再不合理,可是發生的事情卻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了。
有時候,現實真的比想象還要離奇,離奇到讓人瞠目結舌。比如現在的趙建輝,他正光着身子,帶着幾分滿足、幾分空虛、幾分困惑外加一點點相當後悔的複雜神情,望着同樣不着寸縷,懶洋洋全身沒有一丁點力氣,並且滿臉潮紅,眸子裡滲出無盡滿足感的樂靜,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沒有喝酒、沒有中毒、理智尚在、神志清醒的情況下,居然就會和她發生了這種關係?!
這太挑戰他的神經和大腦了,抽着煙躺在牀上,一時半會兒他還沒有想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他不是不知道樂靜的心思,和樂靜在一起的時候,趙建輝一直都是小心又小心的,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偏偏就答應了樂靜,跟着他回家吃飯,還要拿什麼禮物,這不是沒事找事兒嗎?要不然的話,自己怎麼就可能和她發生了關係呢?
他相當難以理解,如今的自己,已經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感情了啊,按道理來講,不可能發生這種情況的!但是這一切卻又讓他難以解釋,事實永遠都是勝於雄辯地。面對着現在這個場景,自己要說自己有半點自制力那都是屁話。
看着趙建輝的眼睛,樂靜有氣無力,卻又帶着無限滿足的神情說道:“做女人真好……我今天才知道,原來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情是這麼美妙……謝謝你讓我知道了這個秘密。放心吧,我不會要你做什麼的,大概就是在後天吧,我的調令也差不多該下來了,我離得你遠遠的,你見不到我,就不用怕我有什麼想法了……”
這話,聽着比“你要對你負責啊”還更加刺耳朵一點。雖然事後女說說不用負責是大多數男人都喜歡聽到的,但趙建輝聽到這個話,還是有點覺得怪怪的。於是,他看了一眼樂靜,有點不鹹不淡地說:“我去洗一下。”
對於他所表現出來的冷淡,樂靜好像根本就沒有體會到一樣,身子軟軟地坐起來,頗爲優雅地起身,對着趙建輝嫵媚一笑,輕聲道:“稍微等一下,我給你放水……”就這麼一句話,搞得趙建輝再大的脾氣也發不出來了。
一個女人,讓你在人家身上爽了,還去放水準備給你洗澡,你還要怎麼樣呢?身爲男人,自己的大頭管不住小頭,舒服過後還要怪罪女人勾引了你?道理不是這麼講的嘛。
提起褲子不認賬的事情,趙建輝還是幹不出來的。他嘴角扯了扯,也不知道臉上有沒有浮現出來一點點笑意,有心說一句“謝謝”的,但是,看到樂靜走路都有點不方便,一扭一扭的樣子,趙建輝又覺得怪於心不忍的。
於是,把要說的“謝謝”兩個字改成了:“站住……你不要去了,歇着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就算咱們只在一起一天,也讓我體驗一下兩個人之間的滋味,這是我應該盡的本分……”樂靜說着,顰眉走進了洗浴間,不一會兒,裡面就傳來了嘩啦啦放水的聲音。
真想不到,樂靜居然還有這種想法……
閉着眼睛等了一會兒,感覺着樂靜過來了,趙建輝驀然睜開眼睛,目光就掃到了她粉嫩的身體上。剛纔瘋狂的時候,他並沒有仔細去看她的身體,現在倒是能夠靜下心來好好欣賞一番了。
當今省委省政府兩大美女,一個就是樂靜,另一個是李楠,不論是從體型還是身份來說,她們都是許多男人幻想的對象。這二人在面容上不相上下,身材也是各有特色,難分輸贏。不穿衣服的時候,李楠的身材怎麼樣趙建輝沒有見過,但是,脫了衣服的樂靜卻絲毫都不像是一個快四十歲的女人。
她那纖細的小腰,雪白的玉肌,修長的美腿,挺翹的……不論哪一處,都是那麼的美,看上去就像是二十多歲女孩子的身子。
感覺到趙建輝那彷彿看藝術品似的目光一個勁兒的掃描在自己的身上,樂靜紅了臉,咬了咬下脣,牽着趙建輝的手道:“只要你想看……以後有的是時間給你看,先去洗個澡,再泡一泡,最舒服了。”
趙建輝跟着她走,還是沒說話,他不是不知道說什麼,而是不想說,什麼都不想說。
真是想不到,樂靜這棟房子不算大,但是衛生間卻實在是不小,裡面的浴缸很大,是那種電子的可以按摩、可以洗衝浪浴的哪一種,兩個人同時泡在裡面,既不會太寬敞,也並不會很擁擠,但這個不寬敞,卻正好讓兩個人挨在一起摩擦……
反正已經發生了,一次和兩次有什麼區別呢?趙建輝是這麼想的,樂靜更是這麼渴望的,所以,當趙建輝牽着她的手走進浴缸的時候,樂靜卻並沒有多少矜持。兩個人在浴缸裡面挨挨擦擦,漸漸地又來了興致,免不了又是一場浴水大戲。
這一次之後,趙建輝很快洗乾淨了身子,默默地穿好衣服,在沙發旁站了兩秒,然後看着身上只圍了浴巾的樂靜,平靜地說道:“我走了。”
“嗯。”樂靜溫柔地望着他,點點頭應了一聲,沒有挽留他留下來,沒有抱着他搞吻別,也沒有爲他去開門。梅開二度,這一次趙建輝好像完全放開了身子,弄得她渾身痠軟,實在是沒有一絲力氣了……
出門之後,趙建輝迎着撲面而來的夜風,使勁兒搖了搖頭,想把今天發生在後面這棟樓裡面的事情全部忘掉,可是,剛纔的那一幕卻到可以樣印在了她的腦海裡面,越是想忘記就越是清晰的閃現在腦子裡面。
反正都發生了,了不起就是身邊又多了一個女人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是蝨子多了不咬,帳多了不愁。隨他去就是了……這樣想着,才終於在牀上睡了過去。
但是,就在第二天一大早,他卻接到了李舒雲的電話,說省建設廳一名幹部,實名舉報廳長冼輝光受賄、包養情人、以權謀私。
舉報人用的是手機打電話向紀委舉報的,在給省紀委電話舉報的同時,還寫了檢舉信直接交到了虞道忠的秘書孫浩手裡。
“書記,這個冼輝光,據說是冼明誠書記的本家侄子,是上陽市市長呂淑萍的丈夫。”最後,李舒雲說着了麼一句,趙建輝馬上就明白了李舒雲心裡沒有說出來的下半句:這個時候有人舉報冼輝光,是不是針對着冼明誠來的?
“不管是什麼原因,既然人家是實名舉報,那你們就按照程序查嘛。”掛了電話,趙建輝看着面前的茶杯有點呆呆的出神。虞道忠這是想幹什麼?這個時候翻騰這些事情,他就真的能有必勝的把握?
不管趙建輝、虞道忠和冼明誠三位大佬是怎麼想的,但是這個消息傳開了之後,有些人在幸災樂禍之餘,又想到了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個把冼輝光搞下去取而代之的機會。而暫時還沒有資格盯住這個位置的人呢,卻也可以找上盯上別的位置。—— 誰都知道,官場上的事情就是那麼回事兒,牽一髮而動全身,一個冼輝光倒下了,會有幾個、十幾個、幾十個人得到進步。
這個事情,自然在第一時間就有人給冼明誠作了彙報。聽到這個消息,冼明誠氣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個虞道忠,幹事情還真是不擇手段,沒有多少技術含量,但效果卻是實打實的好。實名舉報這種事情,只要後面有人在推波助瀾,影響想小也小不了啊。
奶奶的,他這是想給我玩狠的啊,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他卻不知道,就在虞道忠接到秘書轉過來的舉報信的時候,臉色不由得就陰沉了起來。這個事情實在是太明顯了嘛,這是有人在自己和冼明誠兩個人中間挑撥呢。要不然的話,舉報人既然選擇了打電話向紀委舉報冼輝光,舉報信爲什麼還會直接交到了自己的秘書手裡?拿着去紀委找李舒雲不就完了嗎?何必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呢?
關鍵的問題是,這個敢於這麼做的人到底是誰?他想幹什麼?把睡覺混了肯定是想摸魚的,可是在對方眼裡,他想抓的這條大魚,到底是冼明誠,還是自己?或者說,是兩個人都在他的算計裡面……
一想到這裡,虞道忠不由得愕然一驚,在河東省,敢做出這種大手筆的事情的人,還能有誰?
趙建輝?嶽生林?樂靜?再怎麼想,也就只有這三個人的機率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