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輝感覺到奇怪的是,這個女人看上去很面熟,但是自己能夠確定沒有見過她。這是怎麼回事呢?趙建輝腦子裡面火花一閃,猛然間想起來了,對,這女人長的很像耿曉麗。她也姓耿,說不定和耿曉麗還真的有點關係呢。
進來的警花瞧着趙建輝全身衣服都穿戴整齊的樣子,微微一愣,白皙的臉蛋兒掠過一絲疑雲。
但也沒有誰規定嫖客不能穿衣服啊?她輕輕的啐了一口,恨恨的說道:“看上去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麼也是這一路貨色?帶出去吧。”聲音雖然很甜美,但卻微微帶有慍意。
當趙建輝被這些警察推出按摩室,他對眼前的景象微覺驚訝,外面竟然有全副武裝的特警,面帶頭罩,手持微衝警戒着整個長廊,掃黃出動特警?有這麼誇張嗎?走廊一邊齊刷刷的蹲了一排雙手反拷的半裸男人,說是半裸其實和全裸也差不了多少,只是腰裡還裹着一條大浴巾而已。這些人年齡不一,有的身板粗壯的男人身上,還紋着各式各樣的紋身,或龍或虎,倒也栩栩如生,不用猜就知道是混黑社會的。
趙建輝微一愣神,就被身邊的便衣警察用力推了一下,趙建輝心說自己人,有必要這麼粗魯對我嗎?
趙建輝轉頭剛看了一眼那個推搡自己的人,那人已經暴喝道:“看什麼看,蹲下。長得人五人六的,做出來的事情卻丟盡了你們家祖先的臉……”
聽着這傢伙胡說八道,趙建輝幾乎有種想打開手銬扇他一巴掌衝動。
“幹什麼,年是什麼眼神?是不是心理仇視政府?還想着打擊報復執法人員是吧?蹲下,老實點!”推趙建輝的便衣警察沒有理會他的怒目相視,反而又在趙建輝的腿彎子裡踢了一腳。
可是,這一腳下去他就感覺到了異常,這人剛纔在房間裡渾身還軟綿綿的不堪一擊,但是現在自己一腳踢上去卻幾乎被他身上反震之力擊倒,被自己踢得那傢伙卻紋絲未動。
“聽見沒有!叫你蹲下,不準亂動!”又上來一名便衣,兩人合力將趙建輝“強行”按的蹲下。趙建輝心說要不是想看看你們究竟想幹什麼,就憑你們兩個小子?累死你們也別想讓我蹲下。
雙手反拷着的趙建輝心中雖然憤怒,但還是按照這些警察的規定和其他人一樣蹲在了地上。只是,和其他人幾乎光屁股不同的是,他的全身上下穿戴得整整齊齊,卻不像那些人那麼狼狽。
洗浴中心外,停了不下三十輛警車,警燈閃爍,時明時暗,交相輝映,外面還站了不少警察,街道兩旁全是圍觀看熱鬧的羣衆,密密麻麻好不壯觀,哎,現在的人哪,這會兒怕有12點了吧,趙建輝心中不由感嘆,居然這麼晚了還有這麼多瞧熱鬧的人?而且真還有一些記者扛着攝象機在那忙着,看來這次“掃黃”顯然是經過精心準備,陣仗夠大。
趙建輝與那些反拷雙手的男人被一起押上了警車,分乘十數輛,在警笛長鳴聲中,近二三十輛警車排着長長的車隊駛向燈火閃爍的街頭,紅燈不停,一路順暢,沒耽擱多少時間車隊就駛進了一座帶着警徽標誌的院子。
趙建輝與那些一起被抓獲的人分別關押,趙建輝享受的是單間小號待遇,心想那些與自己一起被抓進來的男人肯定享受不到和自己一樣的待遇。
對於這一切,趙建輝更加明白了這是別人專門針對自己設計的陷阱,就是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來和自己展開正面交鋒?
單人牀上就一個枕頭,一牀薄毯,還好現在天氣正是初秋十分,不必擔心晚上太冷。因爲這個房間的入口是個厚重的大鐵門,就連那扇緊靠在牆頂上端的小窗戶也加了鐵柵欄,拇指粗的鋼筋在一般人眼裡可不是擺設。
手銬已經去掉,手機已經被沒收,趙建輝一屁股坐在牀上,伸手擺弄了幾下手腕子上面的手錶,低低地說了幾聲,好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就算是有人聽到也不會在意。
等了許久,也沒見有人來提審自己,躺在牀上心裡想着,難道是警察全都回家睡覺去了?當警察就這樣的效率,那可是很要不得的。也不知道這些警察屬於那個分局的,自己出去之後一定要嚴肅處理。
正想着呢,門外突然傳來了開門的金屬撞擊聲,跟着,鐵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兩個警察走了進來。
趙建輝翻身坐起,卻見那兩個進來的警察正一臉不耐的盯着自己。“媽的,你倒好,還能夠躺在牀上眯一會兒,我們當警察的倒成了孫子,這都半夜了撈不着睡覺,還得伺候你們。來,自己把這玩意戴上,跟我們走。”
一邊說着,一個警察叮噹一聲把一副手銬扔在了趙建輝面前的地上。嗯,替他想想,當警察還真的不容易。大半夜的撈不着抱着老婆睡覺,也怪不得警察沒有好脾氣。
趙建輝心裡對這倆警察還感到很抱歉的,要不是身在此處,換做平時大局長的身份,說不得還要好好的表揚表揚他們。
想到此處,趙建輝蹲在地上撿起了手銬,很自覺地就自己給自己戴上了。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是每一個公民的光榮任務嘛!可是,趙建輝這工作配合的有點太利索,帶銬子的手法很麻溜,把倆警察都看傻眼了。
“咦,看不出來啊,經常戴啊?”年輕點的警察有點沉不住氣,看到趙建輝表現良好,便開口“誇”了一句。
兩名警察一左一右緊傍着趙建輝,順着長長的走廊轉向另一條長廊,長廊很長,光線黯淡,也很安靜,偶爾碰見警察擦身而過,步履匆匆,好像都很忙碌的樣子。
終於周到了走廊的盡頭,趙建輝被兩名警察帶進一間屋子,看擺設也知道這裡應該是間刑訊室。因爲這間屋子的擺設一看就明白。靠着牆放着兩把椅子一張小木桌,在木桌的前面離着三米遠還單獨放着一張木椅子,只不過木椅子的朝向和桌子後面那兩把椅子是正對着的。
那張辦公桌上面放了一臺電腦,一臺打印機,一盞檯燈,估計待會兒會兩人審問自己的時候,一個問話,另一個則作電腦記錄,桌旁還有一立燈,有點像探照燈,估計夜審的時候照犯人用的。
其中一名警察示意趙建輝坐在屋正中那把孤零零的木椅上,木椅形狀獨特,跟平時常見的不一樣,這是是專門用來給犯人坐的,待趙建輝坐上去後,兩名警察將椅扶把兩邊的木板一合,剛好將他的身體箍住,銬着的雙手則放在木板上,除了身體不能自由活動外,也不是很難受。
兩名警察檢查了一下木椅,見沒什麼不正常的,於是轉身出了房間。
趙建輝心想,忙和了半天這倆警察還不是審問自己的?看人家這麼多警察爲了這個案子忙活,自己以前還是太官僚了,不是親眼所見,那裡知道基層的同志辦案子有這麼辛苦?
趙建輝坐在這特製木椅上,平心靜氣的等着警察來問話。時間過得並不長,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着聲音走進兩名警察,都穿着制服,其中一名算是老熟人了,第一面是在按摩室裡,加上這一次應該是第二面了,正是那被稱作耿隊長的美女警官,見她進來,趙建輝心裡不由得一愣,審問自己居然出動了領導,難道我的案子很大嗎?
與警花一起進來的是一名男警察,挺年輕的,也就二十五、六歲左右,長得挺帥,手裡還提着一個大塑料袋子,一進來就將袋子裡面的東西倒在桌上,除了手機,還有錢包、香菸、打火機等物品,倒在桌上乒乓作響。
唉,輕點行不?不是你們的東西就一點都不心疼?趙建輝心中暗暗嘆息,這些倒在桌上的東西可都是自己的寶貝。
男警察將趙建輝的東西扒拉到一邊,將電腦啓動,準備審訊記錄,美女警花則一瞬不瞬盯着趙建輝,盯得趙建輝心裡有點不爽,心理戰吧?別看自從當警察沒審過一次案子,可是這個我懂。
當警察的都這德行,先用自以爲是的眼神死盯着你不放,一直盯得你心中發虛,然後再乘勝追擊突擊審問。對那些心理素質不老練的犯人來說,這一招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唉,都是自己人,有這必要嗎?趙建輝心裡嘀咕,帶着微笑回敬着警花的眼神,面上卻是一股讓人琢磨不透的表情。
趙建輝昨晚在按摩室內一直沒怎麼仔細瞧這警花的面容,只是第一感覺很漂亮,當時還覺得她長得很像耿曉麗,但卻不能確定是不是她的親戚,這會兒面對面坐着,倒給趙建輝提供了仔細打量她的方便。
漂亮,真漂亮,趙建輝心裡由衷讚歎,顯得幹練的齊耳短髮烏黑髮亮,濃淡適宜的黛眉下一雙秋水般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精緻的小瑤鼻,還有那溫潤紅脣,讓人忍不住就想一親芳澤,美女,一等一的美女。
像,真像,無論從哪一方面看,這女警花都和耿曉麗長得十分相像,那鼻子那眼睛,那下巴那眉毛,那菱形的紅脣,怎麼看都和耿曉麗長得一摸一樣,要是在大上幾歲,趙建輝幾乎都要忍不住喊出“耿局長”這三個字來。
趙建輝盯着美女警花的目光變得柔和,但很遺憾,警花的漂亮雙眼裡卻是一片冰冷,這會兒又閃現了一絲怒色,而且怒色越來越濃,就快爆發,當趙建輝反應過來警花的眼神不善時,耳裡已經響起了一聲怒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