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一次張燕到南粵來找二鳳,還真的是走頭無路之下情非得已的選擇。
她的父親張明海是西林乃至於彭州市的首富,張燕手底下也管理着一家金融投資公司,可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從前幾年開始,他們家的生意外表上看着很紅火的樣子,但其實內裡面卻虧得一塌糊塗。
但是,一開始的時候張燕並沒有覺察,因爲她只管理自己名下的那家金手指投資公司,卻不管理張家的生意。
可是,一直到了去年,她的父親開始從她名下的公司往總公司抽錢,她才覺得事情不對勁兒。原來,自從張明海和金曉秋合作做生意以來,在金曉秋的蠱惑下,張氏集團的攤子鋪得太大,一百多個億拿到了河東省買礦,一百多億抽調到了南方搞房地產,還有一部分資金被用來在江南省當地搞什麼餐飲、娛樂連鎖公司,張氏集團的錢都被抽空了。
煤礦和房地產這兩大塊兒,要是按照從前的打算,只要是個人手裡有錢,砸進去就能夠賺錢。張明海當時聽了金曉秋的話之後,也曾經找了很多人研究分析過,他找的那些所謂的投資專家也覺得肯定能夠賺錢。
但是,等到張明海的大批資金砸進去之後,河東省卻搞了什麼煤炭資源重組,他的錢少,根本就沒有資格和人家那些大鱷搞聯合,於是就只能把資金投到一下小礦上。這本來就損失了一部分錢,但是緊跟着趙建輝入主河東省,又搞了個關停小煤礦,讓張明海的錢一下子就泡了湯。
如果說,投到河東省的這些錢拿不回來了,張明海好好的經營他在南粵、海南等省份的房地產,也許還不至於落得個家財敗盡的下場。但是,偏偏他在南粵的生意有好幾塊地塊都是和東方集團走頂了,雖然他也讓東方集團多花了一些冤枉錢,但是他的下場肯定落得更悽慘。
與強大的東方集團那種巨無霸相比,他那點錢還真的是不值一提。
從表面上來看,這完全就是張明海投資失誤,實在是怨不得別人。但是,通過調查張燕發現,原本是她父親出資建設的金色海岸連鎖店,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金曉秋的產業。
在她的追問下,張明海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最後被她逼問急了之後,一巴掌打到了張燕的臉上,恨恨的丟下了一句話:“老子的事情不要你管。”
從那之後他就成天喝的醉醺醺的,公司被銀行查封他也不管了,或者說這個時候他也已經管不了啦。
張燕雖然覺得事情不對頭,但是也說不出來不對的地方在哪兒,眼看着張氏企業欠下的鉅額債務就像是一座大山,把她父親辛辛苦苦一輩子創立的基業壓垮掉,她感覺萬分的心疼。於是,她就請了專業的人員清理賬目,找出了漏洞之後,又花錢找了律師要和金曉秋打官司。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張明海因爲酒後駕車出了車禍一命嗚呼,張燕也多次受到了騷擾,有兩次也差一點就送了命。這個時候她總算是明白了,自己一家人早就落入了別人的圈套,如果自己在一意孤行追查下去,下一個死的人就是她自己。
在這種情況下,她給二鳳哭訴,二鳳就讓她到南粵來住一段時間,按照二鳳的想法,那就是:“你到我這邊來,我倒是要看看有誰敢動你?”
就這樣,張燕纔來了南粵,但是,一下了飛機,她就感覺到自己被人盯梢了。她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危險,這纔給二鳳打了電話,讓二鳳到機場來接她。
機場的候機廳是一個很百無聊賴的地方,大廳內不時有播音小姐的報時聲傳來,有些嘲雜和臃懶。但是,這裡還算得上是最安全的地方。大廳裡面人來人往,還不時的有保安巡邏,只要是她呆在這裡不出去的話,對方在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還是不敢輕易動手的。張燕坐在最後面一排的椅子上面,就在她的前面一排坐着兩個很年輕的男人。張燕能夠很清楚的感知到,從那兩個人的身上傳出來的敵意。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驕橫的富家女也已經開始變得成熟起來,對於一些人和事,自然而然的有了別人沒有的敏感。
她知道,那兩個人就是衝着她來的。
這時,一個留着長髮的很清純的女子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帶着一個藍色的帆布包坐在了張燕的對面。張燕只是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一個短促的停頓後,又定神向她看去。
只見她一身簡潔素雅的職業女式西裝,高條的身材,一頭齊肩長髮飄逸在棱角清秀的臉旁。清澈透明的大眼睛顯得很純真,俊俏纖細的眉毛如夏日的彎月。嘴脣飽滿清晰,胸脯高挑,修長的雙腿緊並在一起,淺青色的襯衣把她前胸與頸部的膚色裝點得白晰可人。這女人渾身流動着一種健康而美麗的性感!張燕第一個反應是覺得這女人很美麗,第二反應是感覺這女人氣質很高貴。看到張燕的眼神看過來,女人對着她笑了笑,從藍色的帆布挎包裡面拿出了一款超薄的白色ipad平板電腦,一雙白皙光潔的素手很好看的在平板上面滑動着,指甲上面染着的紅色指甲油煥發着光彩,像極了盛開的花朵。
“你也是去外地出差?”一邊玩着遊戲,那女人居然還擡起頭問了張燕一聲,沒等張燕回答,她就又低下了頭,很是專注的盯着手裡的平板。
看到女人並不是特意過來搭訕自己的樣子,張燕不由得放鬆了警惕,笑了笑說道:“不,我剛從外地過來,在等我朋友接機。”
女人笑了笑,接着玩自己的遊戲,間隔了有半分多鐘的時間,才又對着張燕說了一句:“北方人?我聽你的口音好像是s省那邊的……”
“不是的,我是江南省人,不過是在接近s省的江南省北部。”張燕一邊看着候機大廳的入口,一邊和女人閒聊。
“啊……壞了,光顧着聊天了,這一關居然沒過去……”女人好像很可惜似得搖了搖頭,放下了手裡的平板,從挎包裡面摸出了一灌飲料,張開手想打開的樣子,但是她看了看張燕,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聲,緊跟着又摸出來一瓶,伸手遞過來:“給,我帶的多……”
“哦…不用了,我不渴……”張燕搖了搖頭說道。
“你還要等一會兒吧?我馬上就快登機了。你不喝我也帶不上去,就算幫我一忙吧,就是一灌可樂,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拿着吧。”女人堅持着,那隻拿着可樂罐的手一直舉在張燕的面前。
張燕聽到她這麼說,也只好接了過來。凡是液體都不準帶上飛機的,這個規矩張燕也知道。打開了可樂,張燕一面喝着可樂,一面有意識的望着候機大廳的入口,盼望着二鳳早一點過來。但是,看着看着,她的眼前卻不禁有些恍惚,竟然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而且這股睡意不受控制一般越來越濃。
終於,她不由自主的身子一歪,趴在相連的另一張椅子上面睡了過去……
“啊,我妹妹暈過去了,她一直都有眩暈的毛病,那位先生幫幫忙,幫我把她扶到醫務室去?”就在這個時候,坐在對面的女人臉上卻露出了一副很關切的神情,走過來扶住了張燕的手臂,轉臉問了一聲。
坐在前排的兩個年輕男人就站起身說道:“這位小姐不要慌,我們幫你把你妹妹扶過去。”兩個人一邊說着,一邊就轉了過來,一邊一個,伸手架起了張燕往候機大廳的門外走去。
“快一點兒,她說她是在這裡等候她的朋友來接機的,從她剛纔打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也許她的朋友馬上就會趕到……”那女人一邊走着,一邊壓低了聲音對那兩個年輕男人說道。
“好的,我們知道了,你現在可以給老闆彙報,可以讓她放心睡個安穩覺了。”兩個人男人一邊說着,架着張燕很快就走出了候機室的大門。
大門外面的馬路上,趙建輝親自駕駛着雨潤星輝大酒店用來接待客人的沃爾沃小轎車拐下岔道,往候機大廳門前的停車場開過來,二鳳拿出了手機,開始撥打張燕的電話。
就在趙建輝車子不遠的地方,兩個年輕的男人架着一個身材纖瘦的女孩子慢慢的走過來,他們的身後還跟着一個臂彎裡挎着藍帆布包的美豔女人。
其中的一個人在走進了停車場之後拿出了車鑰匙按了一下,趙建輝車子旁邊的一輛路虎越野車發出了“吱吱”兩聲,車燈閃爍了兩下。
就在他們四個人走近車子的身後,中間那個好像病好一般的女人身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那女人私下裡看了看,很是驚慌的從被架着的女人身上摸出了手機,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的號碼之後,隨手關上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