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些女孩子大多數人就是夢想能有一天出人頭地,纔有資格和機會釣到金龜婿,飛上枝頭變鳳凰。一邊暗罵瑤瑤是個老巫婆不近人情,一邊卻在壓着呀堅持鍛鍊,直到今天才算是有了一定的結果。
剛纔就是這個領舞的男人給瑤瑤打的電話,說姑娘們已經訓練的差不多了,要是瑤瑤有空的話可以讓她們表演一下先讓她審查審查,所以瑤瑤一說,張哲左右沒事,也就邀請了趙建輝一塊過來看看。
哪知道,趙建輝一走進排練室,眼神就瞄在了站在人羣中一個女孩子的身上。尤小苒——她不是應該在大運市上大學的嗎?她怎麼會在這裡?
經過一整天嚴格的訓練,尤小苒已是筋疲力盡,但當她的眼神碰觸到趙建輝的那一瞬間,臉色卻突然變得蒼白如紙。
這個人怎麼來了呢?要是他說出自己的事情,會不會像前幾輪競選時候那樣,自己也會被取消競選資格?
前幾輪競選的時候,不斷有參選佳麗,給雜誌、報章揭發她們的身分,一個是舞小姐,一個是有錢佬的黑市情人,一女同性戀者,她們都因這些不利的消息,給大會取銷了競選資格。
而且這幾個被取銷的佳麗,本來都是大熱門,勝出的機會差不多在九成九以上,也正是因爲她們被取銷資格,自己才僥倖一躍成爲頂頭大熱門!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自己能夠取得冠軍的希望很大,如果那樣的話,自己就能拿到那十萬塊錢了。拿到那十萬塊錢,自己就可以給母親看病了。
得了冠軍,不僅是可以拿到十萬元的獎勵,還有接踵而至的廣告合約,形象代言、甚至於還可能有機會參演電視劇,想想這些尤小苒都興奮的渾身發抖。自己再也不用每天帶着母親住最廉價的小旅館,再也不用一天只肯一個饅頭了。
美好的生活在向自己招手,已經看得見馬上就抓在手裡了。
可是,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遇到了他呢?尤小苒的心情複雜極了,她忐忑不安的看了趙建輝一眼,卻見他和那個張總還有那個瑤瑤姐微笑着坐在了排練室門口的那一排沙發上,那個形體教練卻扭着步子上去和他們打招呼。
“張哥,那個穿紅色練功服的,就是我給你說過的17號選手,清清純純的還像個學生妹似地,她參賽的目得就是奔着第一名那十萬塊獎金來的,她媽的了腎病,急等着住院治病呢。”瑤瑤那嘴巴貼在張哲的耳朵邊小聲說道。
“哦,我知道了,你問過了沒有?”張哲也低聲說道。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很小,房間裡面還響着輕柔的音樂聲,自認爲坐在一邊的趙建輝不會聽見他們說什麼。可是,他們那裡知道趙建輝的耳朵卻屬於異類,聽力強悍的驚人,他們說話的聲音雖小,但他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瑤瑤就點了點頭:“我問過了,她已經不是處女了,這女孩子也真可笑的很,一個勁兒的強調自己只做過一次,咯咯,女人這種事情,一次和一百次沒有什麼分別的,只要沒有了那一層膜,再漂亮的女孩子都不值錢。她還一口咬定60萬,何況她還是先收錢後付賬,有幾個公子開始還有點興趣,一聽她這個條件,就都沒有了興致。像那些公子哥兒,誰有那個耐心等她給他媽治好了病……”
“哈哈,這投資期限是夠長的……”張哲笑了一聲,接着問道:“她還是不肯住進來,每天都回去住?”
“嗯,她和她媽租的家庭小旅館,他每天都要回去照顧她媽的。”瑤瑤低低的聲音說道。張哲就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而是把眼神投向了已經開始表演的那些佳麗。
至於那幾個人說了些什麼,尤小苒根本就沒有聽清楚,形體教練扭着腰身回來,便按照平時訓練的程序指揮着三排女孩子開始表演。尤小苒機械的跟着大家做着動作,腦子裡面卻是一片空白,直等到表演結束,她還渾渾噩噩的不知道東西南北。
直到看見同伴們一個個歡呼雀躍着收拾衣服,尤小苒才明白過來——收工了。
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手裡提着個黑色的所料袋子慢慢的走出會所,那裡面是中午在會所裡面吃飯的時候剩下的飯菜,她還要拿回去熱了給母親吃。
幸好那個人沒有認出自己來,,要不然就全都完了。心裡也說不上是興奮還是惆悵,沿着路邊的人行道慢慢的走着,連尤小苒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就是給了那個見到自己都沒有一點印象的男人,尤小苒的心裡就在滴血。
堅守了二十年的第一次,就被那個人稀裡糊塗的拿走了。可自己的失去並沒有換回來家庭的安穩。陳總投案自首,自己家的公司終於還是被封了,父親也進了監獄,母親生了病也沒有錢救治,真的不知道是要感謝老天還是應該抱怨上天對自己的不公。
上天給了自己一副漂亮的臉蛋,卻沒有給自己一點幸福的生活。就算是自己想利用上天給自己的資本,換取母親的健康都沒有辦法實現。
有了陳總那一次教訓,尤小苒不再相信別人許下的諾言,儘管一些人說得天花亂墜,可是尤小苒現在卻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有把一切都抓在自己的手裡纔是真實的,可靠地,其餘的都是鏡花水月。
給母親做手術需要十萬元,還有後續的醫藥費,吃飯住宿等等,粗略的算了算大概要60萬。咯咯,60萬啊,自己殘破的身子還值這麼多錢麼?那肯定是不值得了。當瑤瑤問她是不是特別需要錢的時候,尤小苒就已經有了這種感覺,如果真的有個人看上了自己,不管他是少年還是七老八十的老頭,不管他是英俊還是醜陋,只要他肯付給自己60萬,自己就算是賣給他了。
可是,事實上是,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肯爲了自己付出六十萬。最大的原因不是因爲自己的容貌,而是因爲自己沒有了那一層膜。儘管自己和那個人緊緊只有過唯一的一次,可就是那稀裡糊塗的一次,就摧毀了自己的希望。
可是,自己能怨恨他嗎?好像不能。當時自己把自己純潔的身子獻給他,抱着的就是很不純潔的目得。這一切,要怨恨也只能怨恨自己罷了。
“上車。”尤小苒正在胡思亂想着,身後猛然響起了一個聲音。那聲音是那麼的陌生,又是那麼的熟悉。沒有意思商量的意味,說的很是斬釘截鐵。
顫抖着身子慢慢的回頭,就看到了在路面,一輛黑色的奧迪就停在自己的身後,車窗半開着,藉着路邊的燈光,還是能夠看得見坐在駕駛位置上的那張臉。
“我不……”
“上車……”
沒等尤小苒說完她想說的話,那個男人又是一句沒有任何感情的、冷冰冰的聲音。
不就是跟你那個了嗎,不就是當時害你喝了那種藥嗎?可是事情的結局是我自己害了我自己,你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失,怎麼算我也不欠你的,難道我還會怕你不成?
想到這裡,尤小苒伸手拉開了車門子,一欠身子坐了進去。車裡面沒有開暖氣,但裡面的氣溫卻比街上溫冷的感覺讓人舒服了很多。尤其是,車子裡面還有一股如蘭似麝的香水味兒,讓尤小苒的神情爲之一清。
看着這個上了車一言不發的女孩子,趙建輝偏轉了頭看了她一眼,依然是淡淡的說道:“去哪裡?”
“我……我怎麼知道你要帶我去那裡?”尤小苒簡直有點無語了,拜託,是你自己硬要我上來的好不好,我怎麼知道你要帶我去幹什麼?
“我是再問你你現在住在什麼地方?先帶我把你媽接出來住上院,從今天開始剛纔那家會館你不要再去了,還有啊,那個什麼城市小姐的比賽也不要再參加了,對你沒有好處的。”趙建輝不管尤小苒在想什麼,自顧着按照自己的想法,一股腦的把自己要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你憑什麼干涉我的生活?你憑什麼不讓我參加那個比賽了?你知不知道我這麼辛苦擠進決賽爲了什麼?啊……匿名不明白你在幹什麼……嗚嗚嗚……我……”趙建輝說的太快,尤小苒帶着情緒根本也沒有聽清他說的都是什麼,只是知道這個人一上來就說要自己不能做這個不能做那個的,心說你憑什麼啊,我和你有什麼關係?
可是,想想自己真的和這個人沒有什麼關係嗎?好像還真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似地。心裡的委屈這個時候全爆發出來了,臉蛋兒緊貼在膝蓋上,不由的放聲大哭。
“你哭什麼,你參加比賽,不就是想拿到獎金給你媽媽治病嗎?我說把你媽先送進醫院了去治病你爲什麼哭?”趙建輝也有點莫名其妙了,這女孩子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非要靠出賣自己才能給家人治病嗎?這是什麼邏輯?
但是,這一次尤小苒聽清楚了,她擡起臉來,擦了擦眼淚:“你……你是說你肯出錢給我媽媽治病?你……你不會是真的看上我了吧?可是、可是那可是好大一筆錢呢,要60多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