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趙建輝上了店門前的奧迪轎車,趙瑗撇了撇嘴:“哼,怪不得呢,原來不是大老闆,是當官的啊?咦,不會吧,這纔多大年齡啊,肯定是個官二代,借他老子的車子出來玩的吧。”
再關上車門子的那一刻,李濤不由得就笑了笑,任誰見到自己這位領導都不敢置信的。趙建輝就嘆了一口:“小李,你說只憑外表,誰敢相信她居然是幹這一行的?看着很清純的一個女孩兒,居然都在這一行混了三、四年了。”
“趙書記,其實石城早就流傳這樣的話了,說是到石城找小姐,不如找學生妹,既有文化、又年輕,還不會有病。現在因爲做這一行的學生多了,價格也下來了,比起賓館裡的小姐,學生只是半價。”就在李濤正說着的時候,趙建輝透過車窗看到,路邊一家酒吧裡走出一男一女,男的估計已經超過50歲,女的大約20歲,揹着個雙肩包。女的緊緊依偎着男的,路邊一輛出租車停下,兩人絕塵而去。
“唉,變化真大啊,我上學的時候這裡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的學生就知道學習,哪像現在這樣子到處亂跑啊?”趙建輝不由感慨地說了一句。
李濤不有的就伸了伸舌頭:“原來趙書記就是在石城上的大學啊,我還以爲這裡您不是很熟呢?”
趙建輝不由得就笑了:“哈哈,誰給你說我不熟了?不過剛纔吃飯的那家店鋪當時是賣魚肉丸子的,現在改成了飯店了。唉,這幾年的石城變化可真快啊。”
其實,現在不僅僅是石城,其他的大城市學生妹踏足這一行業的也都很多,在任何一個大中城市都算得上是一大特色。
熟悉情況的人來了石城,肯定直奔大學周圍的酒吧、迪廳。從事這一行的學生妹,其實原因很複雜。有的因爲經濟困難,一開始從事“陪聊”服務,但如果純陪聊,掙的錢少,卻很辛苦。陪聊的時候,客人的手腳還老是不規矩,弄得心煩卻又不敢反抗。但最終她們發現,如果完事以後,男人馬上變得規矩了,不僅省事省時間,而且掙得更多。
也有的人是因爲愛慕虛榮,看着其他女生整天花天酒地,同宿舍的人往往會眼紅,時間長了,其他女生經不起心理煎熬,就開始故意和這些女生套近乎。那些女生經驗足的,馬上意識到有新人慾加入隊伍,於是言傳身教,久而久之,這個隊伍就壯大了。
也有的是自暴自棄,通常的情況就是,一個女生失戀後,在被從事這個行業的女生勸慰的過程中,跟着出去玩。在報復心理和其他心理的綜合驅使下,這些女生也走上了從事這種行業的道路。
一旦走上這條道路後,絕大部分女生不想也不可能自拔。這主要就是像趙瑗說的那樣,從事這一行收入高,錢也來得輕鬆,所以花錢也隨便,沒幾個會存錢。如果停下來,馬上就會感覺手頭拮据。所以有的女生即便是假期回家,也呆不了幾天就會回到學校所在的城市繼續“工作”。
習慣了這種生活,她們已經離不開錢,也離不開那些捨得在她們身上大把花錢的男人。在校園裡,學生這種事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宿舍裡同學心裡彼此都明白。從事這一行業的學生妹之間,因爲關係好,常常還互相介紹生意。
如果一個宿舍有幹這一行的,其他同學也基本上都看得出來。你想想,如果一個女生花錢如流水,並且常常夜不歸宿,出入必打車,甚至有車接送,半夜裡突然接個電話就馬上化妝出去,傻瓜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在一些女生宿舍,學生常常在“臥談會”上大談自己的經驗和收入,惹得同宿舍其他的女孩兒眼紅不已,“笑貧不笑娼”的規則,早已被同學們所認可。
隨着社會需求的擴大,高校裡也開始有男同學做,不同的是,男生幹這行的條件更高,長得要帥,善於討女人歡心,還要身體好。女生做了事之後還能堅持上課,男生可就慘了,因爲精力透支,回來後就只能倒頭大睡。所以幹這行的男生多半成績糟糕透頂。
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她們(他們)也知道,掙這個錢吃的是青春飯,等到人老珠黃,還得找一份正經職業養活下半輩子,所以都想趁着年輕多掙點錢,於是就拼了命的工作,一個晚上趕三、四場生意是很正常的事情。
“以前,校方還管學生談戀愛時過於親暱的舉動,但現在,學校無法對學生進行更多的控制。現在,整個社會充滿銅臭味,學生的人生觀、價值觀都在嬗變,學校想管卻無能爲力。高校目前能做的,也就是多做思想教育工作。在金錢物質的利誘面前,思想道德教育面臨嚴峻的挑戰。”
第二天,在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常春的辦公室裡,趙建輝彙報了彭州市最近開展打黑除惡的行動以及取得的效果,接着又像常書記彙報了昨天下午西林區的事情,然後,就侃侃談起了昨天晚上所見到的那一幕,那個讓他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踏實的學生妹從事特種行業的事情。
“學生的這種事,從表面上看是一種社會現象,這似乎和高校的管理沒有必然聯繫。但我認爲,學校畢竟是教書育人的地方,‘教不嚴,師之惰’,學校被人稱爲淨土,現在你淨土不淨,這顯然是守土者的責任。這件事情,有着社會的責任,但學校同時也存在着責任,不能把什麼都推給社會。”
“我認爲,想要徹底地解決這件事情,必須分兩步走,一是學校加強教育,對於那些敗壞學校綱紀的學生要堅決處理,不能姑息。二是要強化社會責任,公檢法司嚴厲打擊,不可以罰代法,僅僅是罰款了事……嘿嘿,常書記,我這是不是跑題了啊,說了這麼多,都耽誤你工作了。”趙建輝有點赫然的笑了笑,從他進來坐在常春的面前,這也是僅有的一次帶出了一點年輕人本來就應該有得表現。
常春不由得就笑了起來“哈哈,好你個趙建輝啊,想不到理論水平還是蠻高的嘛。不過,你說的這些現象我也有所耳聞,近期我正打算召開有各大院校領導參加的政法會議,狠抓一下這件事情。唉,有些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是要靠幾代人不斷努力的。”
是啊,由儉入奢易,由奢返儉難啊,陋習一旦養成,在想搬回來那是要花費巨大力氣的。出了常春的辦公室,想一想自己亂七八糟的生活,趙建輝不由得就是一陣臉紅,老鴰落在豬身上,只看着別人黑了,其實自己也不是什麼好鳥。
正想着呢,口袋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葉秋雨的電話,趙建輝不有的就苦笑起來,剛纔還在暗罵自己不是東西呢,培養自己不是東西的沃土就開始招手了。隔着電話,趙建輝似乎都能看到葉秋雨對自己的笑容。
“姐,我在省城呢,現在可沒功夫回去陪你……”趙建輝開着玩笑的話還沒有說完,酒杯葉秋雨焦急的聲音打斷了:“啊,你在省城啊,那真的是太好了。文靜碰到麻煩了,剛纔她秘書給我來的電話,說是在去飛機場的路上出了車禍,我這正說叫上你一塊趕過去呢,你先去啊,我也這就過去,有什麼事情隨時給我來電話。”
東方文靜?她在石城幹什麼?好好的怎麼會出了交通事故呢?“喂,你別慌着掛啊,東方文靜在什麼位置呢?”
葉秋雨也是緊張的,話說得也有點顛三倒四,聽到趙建輝詢問,纔想起來似得說道:“說是在從市區上高速路的紅路燈跟前呢,你快點去啊。”
葉秋雨這說了還是等於沒說,往機場去得高速路口在城區裡面就有好幾處,誰知道她說的是哪個地方?還不如自己問東方文靜直接呢。
於是,掛了葉秋雨的電話,趙建輝直接打了東方文靜的電話。
在自己的婚禮上匆匆見了一面也沒有怎麼說話,說起來自己可有好長時間沒有聽到東方文靜的聲音了,兩個人之間好像有點陌生了似得。
接到趙建輝的電話東方文靜也顯得很意外,問了她之後才,趙建輝才知道,現在東方文靜已經被帶到了雨花區府東派出所。
上了車子,趙建輝就吩咐李濤以最快的速度往雨花區府東派出所趕,雖然李濤對省城的路很熟,也抄了不少的捷徑,但從省委大院到府東派出所,趙建輝還是用了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
派出所門口有人值班,當年輕的保安聽到趙建輝是來找出了交通事故的那個女人的時候,他擡眼看了看趙建輝的車號,眉毛不由得就抖了一抖,政府的車號幹這一行的哪能不清楚,別看對方年輕,這車子的號牌倒是很牛氣,保安心說這下子有熱鬧看了,兩邊的人都是大人物。
走進了派出所的辦公樓,剛走到樓梯口,趙建輝就聽到了二樓傳出的一陣吵鬧聲。一個男人氣勢洶洶的聲音叫罵聲,和女人帶着點哭腔的哀求聲:“你們這是幹什麼呀,你們還是不是警察?怎麼跟土匪一樣?”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小姑娘,你不要亂講啊,小心我們可以告你誹謗的。”
趙建輝緊走兩步誇了上去,卻看到在一間辦公室的門前,東方文靜的女秘書左琳琳正站在門前使勁的敲門,在她的身邊還站着一個穿着警服的男人,低着頭在一口一口的抽菸。
“琳琳,東方文靜呢?你這是在做什麼?趙建輝人還沒到,就焦急的詢問道。
“哎呀,趙哥你可來了,你快點吧,裡面那個男人在審問東方總經理呢。”左琳琳氣急敗壞的樣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