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你不要胡想八想的,剛纔你不是說要看猴子吧,咱們找找看猴子在什麼地方。”趙建輝淡淡的笑了笑,快步走在了前面。心說也許一切都是我想多了吧,可能小婷真的就是想自己了呢。
龍凌雲見了趙建輝這付神情,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默默地跟在了趙建輝後面。前面出現了三條岔道,路邊的指示牌標明瞭三條道路通往的地方,中間那條是前往虎山的路。左右兩條路,右邊的這一條通往鹿苑,左邊的這一條標誌着是通往猴園。
兩人此刻均是默默無言,並肩而行。誰都沒有說話,卻步調一致的走向了左邊的這條路。
走着走着,憑着敏銳的感覺,趙建輝突然發現這條路有些不對勁。
可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呢?看了看路上的遊人,腦子電轉間,趙建輝猛然反映了過來。剛纔遊玩的時候,其它的地方都有很多的人,走不了幾步就會看到歡樂的三口之家從身邊走過。可現在這條路上儘管人也不少,但卻都是一些二十左右的年輕人,不僅是看不到一個小孩子,就連小媳婦大姑娘也看不到半個。
趙建輝眉頭一擰,警惕的目光四下掃瞄起來。
龍凌雲見趙建輝臉上的表情怪怪的,不由暗自奇怪,美目溜溜一轉,可她什麼也沒有看出來。
雖然看不出異常,但是一看到趙建輝那警惕的眼神,龍凌雲就知道肯定哪裡不對了。
“建輝,你發現什麼了?”
“你看看路上的這些年輕人,是不是很奇怪?”
經過趙建輝提醒,龍凌雲在看的時候果然就感到了不對勁兒。路邊的年輕人年齡基本上都在二十歲左右,可是他們的身邊並沒有像一進動物園見到的那些小夥子一樣,身邊都陪着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友。
最奇怪的還是他們的眼神,看到龍凌雲的目光掃過來,這些人的眼神全都在躲躲閃閃,不敢和龍凌雲的眼神相觸。
越是感到了反常,龍凌雲越是放眼不住的觀望,就在她的眼神從右邊小山上掃過之際,龍凌雲猛然一把抓住了趙建輝的胳膊,羞紅了臉低聲啐了一口:“呸,流氓……”
趙建輝臉色突然一沉,伸手將龍凌雲拉到了自己身後,兩道犀利的眼神冷冷地盯着右邊山上,不解的問道:“流氓在哪裡,我怎麼沒有看到?”
龍凌雲一呆,滿臉更加的嬌羞。躲在趙建輝的身後什麼也不說,只是推着趙建輝快走。順着她剛纔的眼神看過去,趙建輝終於發現了龍凌雲說的流氓在那裡,看着眼前的一幕,趙建輝不由得啞然失笑。
就在離着兩個人二十五六米的正前方,在一片岩石之上,兩隻黃褐色的猴子正旁若無人的在一起親熱。如果是自己一個人看到,未必會產生什麼想法,擔當者身邊嬌嬌滴滴的大美女,趙建輝也不由得臉上一熱。回首看到龍凌雲,那一張豔若桃花的小臉已經變成了一片絢爛的晚霞。
這個時候,龍凌雲心裡想的,也和自己內心是一樣的吧?想到這裡,趙建輝搭在龍凌雲腰間的胳膊摟的她更緊了。更夠清晰地感應到龍凌雲身子的顫抖,可見大美女心裡也是不平靜的。
可是,這種甜蜜的心情並沒有讓趙建輝和龍凌雲兩個人保持多久,轉過小山,前面的轉角處站着一個年紀在40多歲左右的男子。看到趙建輝和龍凌雲走過來,那男人馬上展開了一張笑臉。看到他,趙建輝的臉色卻沉了下來。
“對不起,打擾兩位的雅興了,不知道趙先生和龍小姐能不能賞臉一坐?”今天袁野可以說是放低了姿態,臉上的笑容很是真誠。
可趙建輝卻並不打算給他面子。
“哈哈,我當是誰呢,搞出了這麼大的陣勢,原來是袁老闆啊?”一邊說着,趙建輝的語氣猛然變得冰冷:“你派人跟蹤我們?”
自己和龍凌雲剛來動物園沒有多長時間,袁野就找了上來,在沿線還有了精心的佈置,如果說是偶遇那纔是見鬼了呢。
以趙建輝的眼裡,可不認爲剛纔路邊那些年輕人都是逛公園的看客。很顯然,這些人都是袁野的手下。
“咳咳……”聽到趙建輝的責問,袁野苦笑了一下:“對不起,打擾兩位的雅興了。我承認我是讓人隨時注意兩位的動向,可我沒有什麼惡意,這一點還請趙先生諒解。我在前面的樹林中準備了上好的茶水,還請趙先生和龍小姐給夠賞臉。”
這人倒真的算個人物,對於自己做的事情倒是敢於直言不諱的承認。袁野這也是沒有法子了,江司令又是封門又是抓人的,讓袁野在道上的威信大損。這件事情擺不平,袁老大很是沒有威信的,其他原本畏於袁野的幾派勢力在幸災樂禍的同時,都有蠢蠢欲動的跡象。
袁野這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想到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句老話,也只能厚着臉皮找上了趙建輝。雖然他和趙建輝之間也存在這一點矛盾,但那都是因爲駱秉文引起來的,袁野不認爲自己和趙建輝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不是還有那句話嗎,叫什麼“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只要自己有足夠的誠意,袁野不認爲自己打動不了一個小保安。
對於他這句話,趙建輝從心裡也不得不認同,心說現在你的芙蓉園都被封了,你的手下被江司令抓起來二十幾個,到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呢。你找我有什麼事情我心知肚明,現在就是給你天大的膽子你也不敢對我怎麼樣,你是來求我的。
可是,就因爲你來求我我就能放過你麼?別說我沒有那個本事讓芙蓉園解封,就是有,我也不會給你這個面子的,咱們很熟嗎?
咱們之間,除了仇恨之外,好像根本沒有什麼友情吧?
“袁老闆,我是不是可以認定你擺的這是鴻門宴?那杯茶不是那麼好喝的吧?”趙建輝冷笑了一聲,淡淡的說道:“我還有事,有什麼事情的話就在這裡說吧。”
“這……”袁野現在已經知道,趙建輝這是根本不打算給自已這個面子了。
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從趙建輝的身後又轉出一個人來。這個人有五六十歲的樣子,穿着一身白色的對襟大褂,白色的寬鬆棉布褲子,腳上是一雙黑色的圓口布鞋,手裡拿着把蒲扇,似慢實快,搖搖擺擺的走了過來。
趙建輝轉頭回望這短暫的間隙,他已經舉步走到了趙建輝和龍凌雲的身邊。“年輕人,讓讓道兒讓我老人家過去。這大熱的天兒,站在這裡聊什麼聊啊?”他一邊說着,手裡的蒲扇連搖了幾搖。
趙建輝伸手一拉龍凌雲,一連往後退了三步,龍凌雲的後背已經幾乎就貼在了後面的岩石上。“喂,你幹嗎啊?我……”
龍凌雲的話音未落,趙建輝的身子已經開始動了起來。趙建輝的右腳往前踏了一步,身子微微下沉,右手和左手在胸前左右分開在胸前合攏,好像是劃了一個圈圈……
他的動作很慢,很輕柔。但搖着蒲扇的老人卻滿臉凝重的往後退了一步,驚訝的盯着趙建輝的臉,露出了一絲奇怪的表情。
趙建輝弓步近身,懷中雙手虛合如抱滿月,雙臂曲張往外推出。
他往外推動的雙手也很慢,看過去就好像推動着一座大山。老人手中的蒲扇橫擋在胸前,雙腳八字張開,如同山嶽凝立,雙手握着蒲扇緊咬牙關,臉上的神色更顯得凝重。
站在他們兩個人身邊的袁野和龍凌雲隔着兩三米的距離,依然感到空氣壓迫,就好像全身被一把大手嚴嚴實實的攥住一般。
猛然之間,兩個人同時吐氣開聲,趙建輝的雙臂猛翻,一雙手掌全部推了出去,對面的老者手中的蒲扇噗次一聲崩裂,人也緊跟着往後退了一步,原本白裡透紅的一張臉漲成了茄子色。
龍凌雲還好一些,本來她的後背就已經緊貼住了山石,但袁野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被兩個人迸發出來的強勁氣流震出十幾米遠,幾乎一頭栽倒在地上。
此人從小即混跡於社會最底層,活了四十多歲,不要說見過多少次打架的場面了,就他年輕時候親自參加的打鬥都數也數不清楚。可他那裡見過白服老者和趙建輝這種打鬥的情景?猛然被震出十幾米遠,臉上的表情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混元正氣?你是姬無爲的徒弟?”白衣老者丟掉了手裡的破扇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趙建輝問道。
趙建輝點了點頭。
“姬無爲現在在什麼地方?”老者接着問道。
趙建輝搖了搖頭,依然沉默不語。
“哈哈,想不到那傢伙的徒弟都能接得下我的混元罡風……”老者一邊說着,一邊搖了搖頭,臉上充滿了沒落的神情,慢慢的轉身,直接越過草地鑽入樹陰之中,消失不見了蹤影。
趙建輝也不說話,只是狠狠的瞪了袁野一眼,伸手拉着龍凌雲沿着原路返回。
“建輝,你怎麼樣?”感受到趙建輝拉着自己的那隻手有點微微發抖,龍凌雲關切的問道。趙建輝也不說話,只是用手指在龍凌雲的手腕上捏了一下。
“趙先生,留步啊趙先生,這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被趙建輝狠狠的瞪了一眼,袁野開始還不知道他爲什麼瞪自己。
一直等到趙建輝拉着龍凌雲走出了一二十步,袁野纔想明白這裡面的關節。沿途都有自己的人“站崗放哨”,閒雜人等根本就沒有辦法靠近這裡,那馬這老頭子是從哪裡來的?也無怪趙建輝會瞪自己了,照這種情況來看,這老頭子不是自己的人也會被認爲是自己的人了。
本來是來求人的,被人誤會成這個樣子,自己的芙蓉園還開個屁啊?心裡一急,袁野也顧不得什麼身份了,在後面追着趙建輝大叫起來。
可是,等到他轉過小山,猛然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一眼望過去,自己安排在路上的手下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離着自己最近的一個人大睜着眼睛看着自己,卻一動不動,什麼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