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誠武等人雖然投效了蕭雲舟,可在面上卻依然是江家寨的人。這樣一來,他們對裘牛當然還要認真地應對了。
“統領大人,你不是下山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嗯!我有事,所以就提前回來了。”裘牛並不喜歡楊誠武。在他看來,這個守衛鐵索橋的兵頭不僅事兒多,而且還很麻煩。因此,他看到楊誠武出現在面前,再加上他又在村落那邊吃了敗仗,心裡就有些不耐煩。
“哦,那好!那你有過橋的令牌嗎?”
“令牌?徐克儉都已經死了,我到哪兒去給你找令牌去?難道我一個堂堂的統領,想要過你的橋,還非得要什麼令牌嗎?”裘牛聽了這話,臉上當時就露出了慍怒的表情。
“統領大人,其實我也就是隨便一問,你並不需要生氣。這有令則行、無令則止,可是前任家主和老祖宗們定下的規矩。就算是現任家主來了,他也得照着規矩辦事。要不是這樣,咱們江家寨的安全由誰來保障啊?”
裘牛聽到這裡,牙關當時就緊咬了起來。
此刻,跟在裘牛身旁的一名校尉則開口大聲叫罵了起來,“楊誠武,你怎麼說話呢?你方纔說統領大人也就罷了,怎麼連家主都敢帶上呢?這次,統領大人提前回山可是有要事要辦,你要是耽誤了他的事情,項上的那顆人頭還想不想要了?”
楊誠武聽了這話,原本還想回嘴,可張龍卻從茅屋那邊疾步跑了過來。當他聽張龍湊到耳邊低語了幾句後,便把目光向着他的臉上看去。張龍見了,卻用力地點頭。
這樣一來,楊誠武便轉回身軀對裘牛講,“統領大人,我方纔也是公事公辦!我想你也不期望有人混入到咱們江家寨去吧?”
說到這裡,楊誠武更把手向着自己的肩膀指去。別看他的肩膀和脖頸上面已經用過藥了,可那裡的傷痕卻還在,“統領大人,就在你們趕到這裡之前,我剛剛擊退了幾個裝成咱們寨兵的人。你看,這就是我跟他們打鬥時留下的傷痕。”
裘牛聽楊誠武這樣講,再看到他身上的傷痕,便思忖着點了點頭,“嗯!你的話倒也有些道理,咱們的確應該多加防備才行。方纔被你擊退的是什麼人?”
“一男三女四個人。”楊誠武毫不遲疑地迴應。
“一男三女四個人?蕭雲舟?”裘牛邊說邊將牙關緊咬了起來。按着道理來說,他應該比蕭雲舟更早回到山上來纔對。可那晚他的手下被擊潰後,總要花費些時間將他們重新集結起來。非但如此,他這次下山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因此也就耽擱了些時間。
“我不知道誰是蕭雲舟。不過,那些女人管男人叫蕭大哥。”楊誠武故意這樣迴應。
“嗯,果然是他!你辛苦啦。”裘牛邊說邊將頭頸轉去一旁。方纔幫他說話的校尉見了,立刻就從隨身的兜囊裡面抓了些銀錢出來,並且向着楊誠武搖晃了起來,“楊兵頭,統領大人有賞!”
“哦?統領大人,楊某無功不受祿,怎好拿你的獎賞呢?”
“哈哈!罷了。方纔的事情你別在意,這件事是我魯莽了些。只是,你們前四關的總管徐克儉已經死了,我的確沒有地方再去申領令牌。你看我有軍務在身,着急回到江家寨去面見家主。你能不能給我行個方便啊?”
“統領大人客氣!”楊誠武的嘴上這麼說着,身形也略躬了下去。當他這樣講時,目光則一定盯着校尉的手。看樣子,他就好象很緊張那袋子錢一樣。
校尉看到楊誠武如今的表現,臉上便露出了幾分得意的表情。非但如此,他還靠到裘牛的耳邊低語,“統領大人,你看到了嗎?我早就知道錢對這小子管用。”
“真特孃的!咱們本來是有正事,現在倒特孃的要給這個芝麻綠豆大的名頭行賄。你看我見過家主之後,怎麼收拾這小子!”
“統領大人英明!”校尉邊說邊將身子躬了躬。
裘牛見了,便將手向前搖擺了起來,“成了!你的那份獎勵到時候一定不會少的。這錢就由你先出吧。”
“謝統領大人。”校尉是個頭腦很靈活的傢伙。按着裘牛的作派,他相信這小子一定不會忘記他的好。隨着話音,他將手臂用力地揮舞了起來。這之後,那袋子銀錢便順着鐵索橋向着橋對岸直飛了過去。
顯然這座鐵索橋所在的位置,是守山結界的一個缺口。若不如此,這東西一定無法飛到鐵索橋的另一邊去。
楊誠武接到了校尉拋來的錢袋,先掂了掂,而後才大聲叫喊,“統領大人,你們現在可以按着五行相生的順序,由水位上橋了。”
“嗯!我們走。”裘牛搖擺起手臂大聲迴應。
私兵們聽到裘牛的命令,便按着楊誠武所說,根據五行八卦中屬性相生的關係,由水位上橋再轉至木位,而後便依此類推地走了下去。
當私兵們這樣做時,楊誠武則趁機將頭向着張龍的耳邊靠去,“張龍,你說蕭少俠準備混在他們的隊伍當中到江家寨去?”
“是的!蕭少俠說了,他要是這樣做的話,你這邊受到的衝擊最小,你的身份也就更不容易被江家人發現。他說,只有這樣咱們才能夠全身而退。”
“那好!那蕭少俠他們準備好了?”楊誠武低聲詢問。
“好了,你就放心吧。還有,蕭少俠說了,小瑜姑娘也不用着急到江家寨去了,免得咱們撤退的時候,她沒有辦法跟上。”
楊誠武聽張龍這樣講,目光便向着茅屋那邊看去。
此刻,楊誠武的心裡對蕭雲舟又增添了幾分敬意。這也就是蕭雲舟,除去他之外,哪個居高位者會幫底下的人考慮得這麼周詳?
裘牛和他的人順利地通過了鐵索橋。
當他們躍武揚威得向山上行進時,已經更換過私兵號衣的蕭雲舟則悄悄地跟到了後面,並且混入到隊伍的裡面。這時候,蕭青青三人早已縮小了身形,並被他收入到帽子當中去了。如此一來,他當然就不用擔心她們會暴露他的身份了。
裘牛並不熟悉手下的這些私兵,再加上他在村落那邊吃了敗仗,又擔心回寨後會遭到江世海的叱責,便在山下又補充了些人手。如此一來,就算私兵們之間也有幾分陌生,這反倒給了蕭雲舟機會。
在裘牛的統領下,隊伍很快就過了第三和第四道關隘。
守衛在這裡的人遠遠地看到裘牛趕來,當即就帶人接了出來。顯然在待人接物方面,這些人不僅要比裘牛圓滑了許多,而且還更加擅長拍馬屁。
蕭雲舟跟在裘牛的隊伍當中,很快就來到了第五道關隘的隘口。
等到裘牛到了這裡時,臉上便露出了幾絲敬畏的表情。顯然這些神秘人都異常厲害,就算是他也不見得是人家的對手。
“江統領,你怎麼回來了?”
“是啊!何大人。我這次回來是有要緊的事情要辦,若不如此也就不會這麼着急了。”裘牛邊說邊向着隘口那邊一個身形普通、黑巾裹面的傢伙拱了拱手。
“嗯,那你可有家主的令牌?”
“唉!別提了,何大人。就在我回山前不久,徐克儉被人殺死了。因此,我也無從去尋找什麼令牌了。”裘牛聽到對方詢問,便這樣迴應。
“哦,既然如此,那我可要檢查一下你的隊伍?”
顯然蒙面男辦事雖然縝密,卻不象楊誠武那樣總是繃着一副冷麪孔。隨着話音,他的目光則向裘牛身後的隊伍看去。只片刻,他就緊皺起眉頭來回應,“統領大人,我怎麼在你的隊伍當中看到不少生面孔?”
蕭雲舟在隊伍裡面聽蒙面男這樣講,嘴裡便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好在這時,裘牛將蒙面男的話接了過去,“何大人,我們在山外打仗打得辛苦,而且還折損了一些人手。因此,我便在山外重新招募了一些丁壯來充實我的隊伍。”
“統領大人,你這樣做……”
不等蒙面男再將後面的話說出,裘牛就緊靠到了他的身旁,並將一袋子靈石從兜囊當中拿了出來,又悄悄得向着他的手裡塞去,“何大人,咱們都是爲家主辦事兒的,而且我又姓江,難道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呵呵,統領大人,我的任務是守好隘口,管你姓江、還是姓張做什麼?”
蒙面男雖然試到了裘牛送來的東西,卻並沒有欣然將它笑納下來。顯然這錢財有些時候也不是萬能的。
“何大人,難道你不看我的面子,也不看老鬼的面子嗎?”
“哦?他……”蒙面男低喃了一句,目光便向着裘牛的隊伍看去。當他看到鬼面佬並不在隊伍當中時,目光就變得警惕了起來。
裘牛看到蒙面男的目光有變,便咧開嘴巴怪笑着低語,“他已經到地方了。”
“嗯,要是這樣的話,我還真應該讓你過去。”蒙面男顯然聽懂了裘牛的啞謎。只不過,他並沒有因此放過裘牛的那袋靈石,而是順手將它緊捏了過去。
裘牛試到手上一空,心裡當然就有了幾分不爽的感覺。只是,他並沒有把這賬記到蒙面男的頭上,而是算到了蕭雲舟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