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婦女拼了命地朝雷刃撲過來,雷刃卻是往旁邊一讓,然後輕輕地把右腳伸了出去,不動聲色地使了一個小絆子。
那婦女前撲太猛,腳下又被雷刃給絆了一下,當即整個身體就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嘶……
那才叫一個疼啊!
中年婦女扶着腰忍着痛從地上爬了起來,恨恨地看着雷刃,想過去報仇,但猶豫了兩下,還是沒敢過去。
“哼,小子,你知道姑奶奶是誰嗎?”中年婦女插着腰咆哮道。
以往,雖然周妍、丁香茹都愛用姑奶奶自稱,但老實說根本就沒有氣勢,反而顯得有點不倫不類。但雷刃見現在這個中年婦女就不一樣了,雙手插腰,面目猙獰,眼角處還有一道明顯的淤青,這纔是母老虎、母夜叉的姑奶奶形象嘛。
婦女見雷刃居然不理她,頓時怒氣更盛,張口便吼道:“小子,你姑奶奶就是組織部長的……貼身保姆!”
我靠!
雷刃聽得直想罵娘了。
保姆就保姆嘛,居然還加一個貼身,難道貼身這個詞就這麼不值錢?連保姆也他媽要貼身。
雷刃打量着眼前這個保姆,拋開標準的水桶腰不說,她仔細看起來倒是有些韻味,心道難道那個什麼局長是一個重口味,專門好這一口熟女?
看見雷刃愣愣地看着她,婦女還以爲雷刃是被她的王霸之氣得罪了,不由得洋洋得意地哼道:“現在知道怕了吧?你好好地過來給姑奶奶磕頭認錯,然後讓姑奶奶扇幾巴掌消消氣,姑奶奶今天就不跟你計較了。”
雷刃被氣笑了,指着婦女說道:“組織部長就很了不起吧?告訴你,你剛纔欺負的可是書記的侄兒!”
婦女平時仗着是組織部長的保姆,進出機關大院的時候都有各級局長主任對他點頭,便以爲組織部長的官兒很大,在整個蓉城市都能橫着走,卻沒意識到組織部長上面還有書記、市長和專職副書記、常務副市長。
心頭當即咯噔一跳,婦女面有難色地望着雷刃,現在根本囂張不起來了。
不過,就在此時,一旁的小林卻指着雷刃和楊洋喊道:“他說謊,他根本不是什麼書記的親戚,我在機關大院都沒看見過他。”
聽小林這麼一說,婦女立刻打量了雷刃一圈,也覺得雷刃面生,以前似乎還真是沒見過,態度不禁又轉變了,囂張地喝道:“好啊,你居然敢冒充書記的親戚來騙我,膽子倒是不小,看我不打電話給警察。”
婦女說着拿出一個智能手機,就欲撥打110報警,卻突然看見兩個身穿警服的人走了過來,而且還是熟人,忍不住吆喝道:“李所長!”
李所長聞聲看來,也認出了對方是組織部長家裡的保姆,上次去拜訪組織部長的時候見過。
“大姐,你買菜呢?”
別看人家只是一個保姆,但從組織部長家裡出來,那就代表了組織部長,李所長自然不敢怠慢,走過去笑呵呵地同婦女打招呼。
“買什麼菜啊,我們局長的兒子都被人打了。”婦女倒是挺聰明,連忙收起了剛纔囂張的態度,在李所長面前裝起了可憐,而且還特意點出了是他局長的兒子被打,而不是她。
李所長倒是機靈得很,一點就透,連忙喝道:“這是反了天啊!有人居然在機關大院打人,而且打得還是組織部長家的兒子,這不是擺明了要與黨爲敵嗎?不行,這件事必須嚴肅處理。”
雷刃看着這個李所長的獨角戲,也沒有阻攔他,自顧自地掏出一根菸,準備看他把戲演完。
不過豈料那個李所長直接一把將雷刃的煙從嘴上拿了下來,扔到地上踩了兩下,指着雷刃的鼻子罵道:“你以爲我剛纔說的是誰?我說的就是你這樣的暴徒!你打了人居然還抽菸,一點兒悔改之意都沒有,這個社會就是多了你這樣的渣滓,纔會和諧不了!”
李所長分管監獄那一塊,平時對着犯人是罵慣了,所以上來也直接衝雷刃大罵一通。
可雷刃是什麼人?
你見過這小子在除美女以外的人身上吃過虧嗎?
沒有!
吃虧不是雷刃的作風,膽小怕事更不是雷刃的性格。
別說你他媽的只是一個科級所長,就算鍾懷亮的老子這樣的副廳級高官敢指着雷刃的鼻子罵,雷刃也會要他好看。
不過,就在這種情況下,雷刃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眼睛眯了起來。
李所長還以爲雷刃怕了,指着雷刃繼續罵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像你這種渣滓能夠混進來,也不知道外面的門衛是不是吃乾飯的!居然敢在機關大院毆打組織部長的兒子,你他媽活膩了!要是在老子的所裡,老子早把你的腿打斷了。”
雷刃冷笑道:“你看見我動手打人了?你剛來才一分鐘,沒有調查,隨便問了兩三句就下定論了?還有,你他媽就一個所長,有資格來處理這件事嗎?”
李所長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按理說,他就是派出所的所長,雖然管着這一塊地界,但卻無權處理機關大院裡面的事。
不過,這麼被雷刃說出來,那就相當於赤果果地在他的臉上狠狠地抽了兩巴掌,這仇可就大了!
現在,李所長想的可不止是隨便處罰雷刃幾下,趁機巴結組織部長這麼簡單了,他準備先把雷刃投入自己的拘留所,然後再利用職權好好地折磨他,讓他知道有些人的臉是打不得的。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李所長眼中閃過一絲陰冷之色,也沒有繼續大罵雷刃,而是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一個叫黃隊長的胖男人帶着兩個身穿警服的人走了過來。
“黃隊長,這人剛纔不僅打了組織部長的兒子,而且還假冒書記的親戚,我差點都被這小子給騙了。”李所長向爲首的黃所長說道。
一旁的婦女也附和道:“黃隊長,我可以作證,李所長說得句句屬實。”
黃隊長本身就是一個官場油條,豈能看不出李所長和婦女的小九九,但一個是組織部長的保姆,一個是基層的所長,相比於雷刃這個陌生人來說,黃隊長自然而然地就向李所長這邊做了傾斜。
黃隊長心裡打定主意,但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些還是領導的家屬,便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冠冕堂皇地說道:“李所長,咱們雖然有些交情,不過工作畢竟是工作,我肯定會秉公處理的。”然後把目光投向了雷刃。
李所長聽懂了,微微一笑,很淡定地站在那裡。
雷刃問道:“那怎麼個公事公辦?”
黃隊長道:“你罵人在先,還動手打人,又是在機關大院,這是擾亂社會秩序,尋釁滋事。”
雷刃早在預料當中,也沒有感到意外,淡淡地笑道:“你直接說怎麼處理我吧?”
“拘留三天,罰款兩千。”黃隊長淡淡地說道。
周圍看熱鬧的人或多或少都與官場中人有聯繫,大家都不是傻子,一看這個情況,基本都明白了,但他們大多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也只是竊竊私語地指指點點了幾下,有替雷刃說話的,也有批評年輕人太過沖動的,但都覺得這個小夥子今天應該是攤上事兒了。
沒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
像雷刃這種沒關係的平頭老百姓,你要去跟人家組織部長叫板,不弄你弄誰啊?
雷刃今天肯定得吃虧了,以權壓人,這種事大家見得多了,他們這種小地方,靠的就是關係,有關係你就是大爺,沒有關係?那隻能挨着受着,沒人理你。
“只罰我的錢,把我抓進去,他們就沒事?”雷刃指着李所長和婦女朝黃隊長問道。
不料,黃隊長卻擺手道:“人家李所長是幹部,她則是一個女人,難道他們會動手打你?”
婦女連忙附和道:“黃隊長,你看我額頭,都青了,他還睜着眼睛說瞎話,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嗎?欺負我一個農村婦女不打緊,但他分明就是衝着我們局長來的啊!”
大家聽得婦女的話,不禁暗自搖了搖頭,這女人也不是什麼好鳥,不僅沒想着把事情處理了,就帶着娃娃回去,反而藉機挑撥,希望把事情越弄越大。
雷刃眼睛微眯,臉色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其實,周妍已經從門衛室走了回來,若是她能夠出現,無論是亮出周書記女兒還是分局副局長的身份,黃隊長肯定會知難而退,不再爲難雷刃,事情也不會鬧大。
只可惜,周妍只想躲在遠處的人羣中偷偷地看着雷刃,等着他出醜,卻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
“哼,這個可惡的傢伙,等你嚐到了苦頭,姑奶奶纔過去,然後看你以後敢不敢再跟姑奶奶作對。”周妍在心裡打定了主意,自己不到關鍵時候絕不上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