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聚會的地方是飯店的一個小廳,裡面擺了四張桌,一會,馮連友就招呼着大家坐下來準備開飯.
孟玲自然是這裡面最耀眼之人,而跟她在一桌自然也是很顯身份的,有些實力的人自然就想跟孟玲一桌,劉超、馮連友,還有幾個已經當上公務員的人都坐在了孟玲的一桌,而其他的在什麼企業上班的就自動分在了其他三桌,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這是千古不變的事情。
看到徐濤沒有跟自己坐在一桌,孟玲則是有些着急了,雖然徐濤還沒有說表明身份,但她也可以用兒時舊友的身份招呼徐濤:“徐濤,到這裡坐。”
徐濤也不願意別人都圍在孟玲身邊討好她,就算是孟玲不招呼他,他也要找個藉口過來的,現在孟玲主動提起,他也就笑呵呵的湊了過來。
不過坐在孟玲身邊的馮連友和張超都沒有給徐濤讓位的意思,徐濤也只得是坐在了孟玲的對面,孟玲遲疑了一下,站起身來走到徐濤身邊對本來坐在徐濤身邊的那個同學說道:“我跟你換一下座位吧,我還有很多話要跟徐濤說。
”
孟玲的要求自然是讓人無法拒絕,那同學馬上讓了過去讓孟玲和徐濤坐在了一起,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但在同一桌的人都是心裡有些不爽,他們自認爲誰都比徐濤強的太多,但孟玲卻對徐濤依然如此之好,不過誰讓徐濤跟孟玲比他們多了一層兒時玩伴地關係,他們也只能是幹瞪着着急沒有辦法。
衆人一坐下,菜很快就送了上來,飯店並不高檔,菜到也頗爲豐盛,海鮮、魚肉什麼的都不缺,不過這些對於徐濤和孟玲來說,只能算是普通的大衆菜了,他們出去吃頓飯時只怕一道菜都比這一桌菜值錢,但兩人都不是那種喜歡挑剔的人,並不會因爲菜的不高檔而有一點的不滿。
馮連友端起了酒杯朗聲說道:“各位同學,今天很高興能再跟大家聚在一起,人們都說是同學情誼是人生最富貴的東西,我也一直這樣認爲,參加工作之後我也交了不少的朋友,但這些朋友卻總不能讓我全心的付出,因爲我跟他們之間總是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利益關係,而朋友地關係一旦建立在利益之上就已經變了味,只有同學……這種關係才讓我沒有一點負擔,才最親切。”
張超也是馬上附和道:“老班長說地不錯。以前跟大家在一起唸書時還沒覺得怎麼樣。但現在看到大家。我就感覺特高興。這種活動我建議應該多搞一些。讓我們地同學友誼天長地久。”
“爲了我們地友誼乾杯!”馮連友又舉杯示意一下。然後一杯啤酒就一飲而盡。
“爲了我們地友誼乾杯!”大家馬上附和着喝了一杯。徐濤和孟玲也不例外。這樣地場面同樣讓兩人很是親切。
“其實除了孟玲之外。我們同學裡混得最好地就是老班長和張超了。老班長現在都已經是副鎮長了。用不了幾年當上鎮長。然後就可以去當區長。真是年輕有爲。張超現在連車都買了。也是一個老闆了。真是讓我們羨慕。”
終於有人重視他了。張超這時不免也是大爲得意。不過也謙遜地說道:“我只不過膽子大。少唸了幾個書。多了幾年社會歷練了。你們都有知識。以後地發展都會比我好地。而老班長那纔是前途不可限量呢。”
馮連友則是苦笑地搖了搖頭。道:“我現在雖然是頂着一個副鎮長地頭銜。不過我這是後備培養地幹部。如果能幹地好。或許以後還有提幹地機會。如果幹地不好。那隻怕就要一輩子糗在鎮裡了。”
“老同學,這點我到有幾句話要說說,你看看我說地對不對,如果對你就採納,不對聽聽就算了,現在哪個當官的要想提幹,那都是要拿錢鋪路的,如果沒有錢,你想提幹,那隻怕難上加難,所以你只要拿錢去上面打點,提幹那是指日可待的。”
馮連友搖了搖頭,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不過我的情況你們也應該知道一些,我的父母就是泥裡刨食的莊稼人,我又參加工作時間這麼短,哪裡有錢,再說我也不喜歡這樣,做官如果總想着那些事,我還不如當個普普通通的公務員,我現在身爲這個副鎮長,就要爲鎮裡的老百姓辦點實事,不管是我將來提幹也好,或者一直窩在這裡也罷,我都不能讓鎮裡地老百姓指着我的脊樑骨罵。”
馮連友後面的幾句說的正義磅礴、擲地有聲,臉上更是露出了無比堅定的表情。
張超這時卻有些尷尬,臉上也是鬧地通紅。
馮連友這時則是拍了一下張超的肩膀真誠地說道:“張超,我明白你是對我一片好心,我也非常感激你提醒我,現在世道就是這樣,我也知道我這樣對我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不過我馮連友就是這樣的一副倔脾氣,你可千萬不要介意,我說這話可沒有半點針對你地意思,來,兄弟自罰一杯,算是對我說錯話的懲罰。”
馮連友說完就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在他還沒放下酒杯之時,徐濤已經是拍掌叫道:“好!老班長還真是真性情,我徐濤喜歡你這樣地人,來,我陪你一杯。”徐濤端起酒杯對着馮連友比了一下,全都灌在了嘴裡。
“哈……徐濤好樣的!”馮連友也是不由大聲笑了起來,別人都說他裝清廉,很少有人讚美他,徐濤這樣說他,真讓他有一種找到了知己的感覺。
孟玲這時也端起了酒杯,臉上露出了敬佩的目光,道:“老班長,我也敬你一杯,我雖然跟當官的接觸不多,但也聽多了官場裡面的黑幕,像你這樣還能堅持着自己的原則的官實在不多,我希望你能一直堅持下去,讓我們銅山市有一個真正爲民做主的父母官。”
二十六七歲,都是參加工作沒幾年的,上大學時的棱角還有全都磨去,這時讓幾人一挑動,心裡的那種正直的熱血馬上***了起來,就連張超也是端起了酒杯說道:“老班長,應該是我認罰纔對,有老班長你這樣的同學,都是我張超的榮幸!”
酒桌上的氣氛迅速被帶動起來之後,這場同學會就更顯得熱鬧了,大家回憶着以前在初中時的快樂時光,又都互相訴說着這些年個人的變化,一時間杯盤交錯,所有人之間都沒有了間隙。
受到了馮連友的刺激,張超也顯得特別仗義了,對着徐濤一舉酒杯,道:“徐濤,你小子也該努力了,我的公司裡雖然不缺人,但也不差你一個,你可以到我那裡工作,就算是沒事幫我打打雜,我也絕對不會虧待你,誰讓咱們是同學呢。”
“呵……那真是謝謝你了,不過我可不能給你添麻煩。”
張超把眼睛一瞪,道:“這是什麼話,你還把我當老同學了不?我有車開,有錢賺,也不能看着你受窮受苦不是,你啥也別說了,明天就到我那裡去上班,工資先提前給你支一個月的。”
徐濤心裡也挺感動的,微笑道:“那這件事我們回頭再定,今天就是同學聚會,大家開心纔是最重要的。”
“那好,這事就這麼定了,來喝酒。”
孟玲這時則是在徐濤的腿上輕輕的捏了一把,臉上掛着促狹的微笑。
大家喝到酒酣耳熱之時,馮連達又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說道:“各位同學,今天是同學會,我本來不想說些掃興的事,不過今天人全,以後再向這樣大家都聚在一起也不容易,就算是我馮連友攪了大家的興致,現在跟大家說件事。”
馮連友這話到是讓大家都挺意外,不過現在氣氛也上來了,馬上就有人豪爽的說道:“老班長,你有什麼話就儘管說,只要我們能辦到的,就一定幫忙。”衆人也是馬上紛紛附和。
“是這樣的,我管的那個鎮可以說是我們銅山市最貧窮的鎮子,山區很多,經費也是極爲有限,許多小學的房子都已經是年久失修,但卻是沒有錢維修,我找上面要求撥款了無數次也沒有一點音信,所以我就想集資建兩所希望小學,不過我自己的財力畢竟有限,傾起所有也只不過杯水車薪,所以……我希望大家能伸伸手,幫幫那些可憐的孩子們,給他們一個安全的學習環境。”
馮連友這話說完,廳裡馬上就靜了下來,跟剛纔的熱鬧相比,真是反差極大。
到不是大家不想幫馮連友,可是建一所學校,不拿個十幾二十萬的根本就建不成,大家纔剛剛參加工作,一個人湊上三五百還沒問題,多了誰也拿不出,也是不捨得拿出來的,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表態,張超雖然也有錢,可是這件事即不出名,也不得利,投入還大,做爲生意人,他感覺實在是沒有出手的必要。
馮連友這時不由一下苦笑,端着杯的手也有些僵硬,這樣的結果他已經考慮到了,可是還有些無法接受。
不過就在馮連友準備坐下之時,徐濤則是拍了拍手,道:“好!我支持,我捐款。”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齊刷刷的對準了徐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