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局神情黯然地來到桌邊,先是掃一眼躺滿屍體的客廳,遂又瞥了一眼之前打過招呼的楚河,這纔將那雙渾濁的眸子落在氣息斷絕的仇天臉上。
他是仇天的老上司,而仇天,是他身邊最得力的下屬,以及感情最好的朋友。
可他死了。
在沒有支援的情況下戰死。田局身軀輕輕顫抖,緩步行至桌前,伸出手,輕輕撫摸在仇天的眸子上。
“安息吧。老仇。”田局哽咽道。
楚河忽地發作,一腳將田局踢飛,吼道:“怎麼安息?能安息嗎?!”
他一動手,跟隨田局而來的數名警員便一擁而上,要將楚河制服。
“滾開!”楚河怒吼。
“住手。”田局止住部下的行動,艱難地爬起來,抹掉嘴角的血漬道。“我該打。”
那幾名部下不可思議地回望田局,費解白河區的系統一哥爲什麼會這般說。
這事兒與他有什麼關係?
“報告!”
幾名上樓搜索的刑警來到田局面前,彙報道:“我們在樓上搜到炸彈裝置。跟白城之前的炸彈案是相同的炸彈。”
楚河聞言,卻是一怔。
這分明就是兩夥人,又如何是同一幫?
三統領前來白城的目的,也與四統領完全不同。可這裡的炸彈——
楚河眸子裡閃過一絲黯然之色,驀然轉頭,盯着已然閉目的仇天,喃喃道:“仇隊。你的判斷是正確的。他們的確有再引爆白城的計劃。”
田局艱難地來到仇天身邊,神色悲慟,哽咽道:“老仇。對不起,我來晚了。”
仇天死了。
但他拯救了無數的白城市民。就像他說的,誰也不能斷定這幫極端分子是否會再執行恐怖行動。可當警察的,本來就應該防止罪案發生。又怎麼能被動執行呢?
他是對的。他用自己的生命阻止了一次即將發生的恐怖行動。楚河猛地一跺腳,向曾是軍人的仇天敬禮,鏗鏘有力道:“仇隊,走好。”
……
鐵面人微微拉開窗簾,鐵面下的惡毒眸子平靜掃視對面的刑警辦案。他身後站着一個身穿灰色勁裝的年輕人。與鐵面人保持微妙的距離,不算太遠,也不會太近。剛好是保證鐵面人安全又不窺探他隱私的距離。
“爲什麼要他死?”勁裝男子微微蹙眉。“他死了,很難向上面交代。”
“交代什麼?”鐵面人緩緩轉身,嘶啞着嗓音道。“兩名護法慘死他手,如今又死了個橢圓會議的成員。這麼算來,他一口氣殺了四個神會重量級人物。”
勁裝男子好奇道:“您要讓他徹底得罪神會?”
“有問題?”鐵面人低啞道。
“沒有。”勁裝男子略微垂頭,道。“只是好奇。”
“好奇當初我爲什麼只帶影子客,而不讓你一
道過去?”鐵面人低沉道。
“是。”勁裝男子輕輕點頭。“我未必勝得過他。卻也能拖住他。”
“妙門堂堂青年才俊若是連拖都拖不住,豈不是太丟人?”鐵面人嘶啞道。
勁裝男子面露一絲尷尬,不知如何接話。
說起來,在遇見楚河之前,龐勳自認除了妙門那幾位戰力爆棚的師兄,卻是鮮有人能讓自己吃虧。可瞧見楚河與兩位神會殺神交手之後,他終於知道何謂山外有山,門外有人…
當真是門外有人啊。
這些年一直呆在妙門,卻總認爲這天下年輕高手也無非妙門那幾位師兄弟。如今出了山門,方纔知道門外有人。除了那戰鬥值爆棚的楚河,還有個綽號劍無雙的無雙姑娘。這兩人的實力,均遠在這位妙門小師弟之上。
略一回神,龐勳抿脣道:“那接下來,您打算怎麼做?”
“回家。”鐵面人嘶啞道。“八年了。是時候回去了。給了那草包八年時間,卻一事無成。反倒成了全城皆知的廢物。”
龐勳垂頭不語。不敢發表意見。
……
“什麼?仇叔死了?”小蘿莉長大嘴巴,遂又偷偷捂住嘴巴,壓低聲音道。“怎麼死的?”
“三統領乾的。”楚河躺在牀上苦澀地說道。
房間是雜貨間騰出來的。整體不算大,卻要比教師公寓寬敞舒適。放了一張電腦桌之外,還能騰出一塊地放衣櫃。他搬入夏荷家之後這小蘿莉倒時常往他房間跑。每天不是聊天打屁,就是切磋一下怎麼甩刀更符合她的女俠氣質。
小蘿莉聞言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身殺機,咬牙道:“這個小癟三在哪裡?我要捅死他。”
“死了。”楚河點了一支菸,說道。“神盟一口氣死了兩位統領。大概要翻天了。”
“沒關係。神盟幾大統領一直不和。你真以爲三統領手腕最強?那是因爲他巴結着鐵面人。真論手段,還得是那裝聾作啞,行事中庸的大統領。”小蘿莉如數家珍般說道。
“哦?”楚河微微一愣。好奇道。“這麼說來,死了老三和老四,倒是給大統領爭取了更大的發揮空間?”
“也不全是。”小蘿莉搖頭道。“統領職位缺了兩位,神會總是要填補的。就是不知從精英團空降,還是由神盟內部提拔。”
“小夏父親曾是精英團主席。如今精英團定然人人自危。怕是神會也不敢隨便亂用人吧?”楚河意味深長地說道。
“那倒是。夏叔叔當年勢力極大。精英團更是將觸角伸向全球。不少精英團元老都受過夏叔叔恩惠。神會自然要提防着。”小蘿莉緩緩說道。
楚河輕輕點頭,略一沉思後問道:“之前那份名單究竟是什麼名單?居然一直保存在這裡?”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這份名單是夏叔叔當年離開時留下的。說是若他出事,就將
這份名單取出來。若是運用得當。憑藉這份名單還有反敗爲勝的機會。最起碼也能跟如今那位如日中天的神會會長一較高下。”小蘿莉轉達當年夏主席的原話。
“而神會口中的繼承者。就是小夏?”楚河輕聲問道。
“嗯。”小蘿莉咬了咬紅脣,奶聲奶氣道。“一旦師傅成功,夏姐將被推上神壇。”
楚河輕嘆一聲,苦澀道:“小夏兒時命數多桀,想不到將來也無法自我掌控。”
“誰又能掌控自己的命運呢?”小蘿莉揚起陶瓷般的臉頰,故作老成道。“天命不可違,父命更加不敢違。夏姐如此,師傅又何嘗不是?我跟隨師父十年,從未見過她笑。”
楚河掐滅香菸,揉了揉眉心道:“丫頭,我困了。”
“那你睡唄。”小蘿莉學楚河躺在牀上,翹着腿,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
“你在這裡我睡不着。”楚河沒好氣道。
“被我美色所迷惑了嗎?”小蘿莉翻了個身,奶聲奶氣道。“你睡你的,在這裡守夜無聊了還能找你聊天。”
楚河無奈道:“那我睡了。你要是肚子餓就叫我。”
“我現在就餓了。”小蘿莉趴在楚河旁邊戳了戳他的胸部。“大叔,給我下面吃唄。”
“——”楚河板着臉道。“說話不要一語雙關。”
“怎麼一語雙關——”小蘿莉話說一半,登時杏眼圓睜,張牙舞爪道。“猥瑣大叔!”
“嘿嘿。”楚河翻身背對她,道。“晚安。”
“哎呀。”
小蘿莉可愛地叫了一聲。
“怎麼了?”楚河閉着眼,懶洋洋地問道。
“大叔你戳到我了。”小蘿莉奶聲奶氣道。
“哪裡戳到你了?”楚河沒好氣地問道。
“我怎麼知道?”小蘿莉不滿道。“你哪裡能戳到我你不知道啊?”
楚河猥瑣地翻開被子,低頭一看,遂又說道:“別胡說八道。那玩意不會拐彎。”
“明明會。大叔你騙人。”小蘿莉扭了扭小屁股。小手兒朝楚河kua間摸去。
“別亂摸。”楚河跟着扭了扭屁股。
嗖!
白光乍現,火兒一把抽出骨劍,嘟噥道:“軟軟的,殺傷力居然這麼大?哎呀,挺沉的。”
楚河頭疼欲裂,翻身下牀道:“我去下面。”
“哎呀,你去下面做什麼?下面也沒地方睡。”小蘿莉呆呆地說道。
“——”
楚河覺得她在耍自己。嗯,一定是。
像火兒這種網蟲加宅女,絕不可能不懂這個葷段子。咬牙道:“有種你別吃。”
“討厭。”火兒嬌羞道。“人家纔不吃你下面,人家只吃你下的面。”
“——”
————
【作者題外話】:面壁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