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云:不能流芳百世,那便遺臭萬年。
這句話充分證明一個人要達到全民皆知的風雲人物有兩種辦法:做大慈大悲的好事,做人性滅絕的壞事。
古語又有云: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
這又證明做壞事比做好事容易,好處還多。
你們都是華夏人盡皆知的公子哥,大人物,我自然不能落後於你們。
這是帝林所表達的意思。而他之前已經在燕京客串了一把綁匪,算得上最近圈內最熱人物。如今,他轉戰白城,當着楚河的面說——白城還不認識我。
要讓一座城市認識記住一個人很難,也可以很容易。蕭太爺花了一輩子在白城留下專屬於他的榮耀與痕跡。帝林打算怎麼做?
楚河不知道,但想知道。
“我對燕京也不是很瞭解,更談不上熟。但我是白城人。”楚河隨手點了一支菸,微笑道。“我在這裡有許多朋友。”
帝林神秘一笑,說道:“原來如此。”
說罷,他與楚河擦肩而過,大步進了宴會現場。
“什麼人?這麼囂張?”方逸來到楚河身邊,盯着帝林那十分颯爽的背影。
“一個生猛的傢伙。”楚河咧嘴笑道。“你應該知道商天涯吧?”
“我還知道他有個相當了不起的兒子。”方逸打趣道。
“這傢伙跟商素心一個級別的。”楚河似笑非笑道。
“大人物。”方逸給出簡單而直白的評價。
“沒錯。的確是個大人物。”楚河微微抿脣道。“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大人物希望全世界都認識他。知道他。”
方逸神色微微一凜,閉上了嘴巴。
侯洛陽的生日宴會足足擺了一百桌,均是華夏乃至於國外赫赫有名的人物。以侯洛陽的身家背景要搞個一百桌,實在不是多麼困難的事兒。可要齊聚如此多知名公子哥就不那麼容易了。這些人肯來,並非單純因爲侯洛陽的背景身世,很大程度是因爲他的品行與仗義。
一個真正的好人總能得到多數人的真誠與友誼。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晚八點。
當大部分客人抵達現場,並掀起第一輪高-潮時,生日晚宴正式開始。
也不知是哪幾個跟侯洛陽關係甚好的公子哥帶頭,現場近千人齊唱生日歌,震撼中帶有濃濃的溫暖。彷彿給一個百歲老翁慶生,而不是給一個年過三十的年輕人過生日。
侯洛陽站在舞臺上,那張溫潤儒雅的臉龐上帶有感動的笑容,牽着老婆溫柔的手心,微微偏頭道:“老婆。今天大概是我這一生最開心的日子。”
侯洛陽妻子聞言,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心,輕聲道:“以後每一天你都會這麼開心。”
“那你也要跟我一起開心。”侯洛陽說道。
“那是自然的。”
生日歌唱完。侯洛陽舉杯道:“謝謝大家捧場!先乾爲敬!”
上千人起身回敬。場面波瀾壯闊。
楚河跟方逸因爲跟侯洛陽交好,故而安排在靠近主人桌的餐桌上,兩人倒也不張揚,自顧自喝酒吃菜,直至侯洛陽過來招呼他們,兩人才起身笑道:“侯少這麼忙就別招呼咱們了。”
侯洛陽爽朗大笑:“那怎麼行。我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兒,但悲風說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過生日怎麼能不跟好朋友喝酒呢?”
兩人相視一笑,又與侯洛陽喝了一杯。
飲盡烈酒,楚河摸了摸嘴角道:“侯少。難不成你打算一桌桌敬?”
侯洛陽笑道:“我也想。就怕身體吃不消。”
“不是怕。是肯定吃不消。”楚河無奈搖頭。“侯少你意思意思就得了。再能喝也不可能千杯不醉。”
“意思意思?”
沒等侯洛陽開口,身邊忽地傳來一把略微挑釁的聲音。
衆人轉頭,只見帝林與商素心結伴而來。二人手中均端着一杯白酒,談不上多霸氣,卻透着一股不可抵擋的銳利。
“我們千里迢迢來給侯少慶生。意思意思不講究吧?”帝林似笑非笑道。
侯洛陽莞爾一笑,說道:“這話是我的不對。這位先生不要介意,我先乾爲敬。”
說罷,他便端起剛盛滿的酒杯,準備一飲而盡。
“慢着。”帝林擡起手臂,輕輕拉住了侯
洛陽的手腕。“我的桌子在靠近門的地方。洛陽公子現在跟我喝一杯算什麼事兒?讓別人看見還以爲我巴結洛陽公子,非得跟你喝一杯呢。”
侯洛陽苦笑一聲,也不因帝林的無禮動作而生氣,反而好奇問道:“那我應該怎樣做才能讓你滿意?”
“喝到我那裡。”帝林義正言辭道。“這裡來的都是慶賀洛陽公子的客人。我搶先跟你喝勢必惹人話柄。”
你敬酒我不喝是我的問題。我敬酒你不喝,況且我還是晚宴主人。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一路喝過去未免太爲難人。
很明顯,帝林就是在爲難侯洛陽。正大光明地刁難。
附近人羣見帝林這樣爲難侯洛陽,不禁心中有氣,只是礙於摸不準帝林的身份,侯洛陽也沒當場發作,這才按捺着助陣的衝動。
侯洛陽也被帝林的刁難弄得不知如何處理。得罪帝林?
如果這麼容易就去得罪自己的客人,那他也不是洛陽公子了。這與脾氣膽量無關,純粹是侯洛陽的個人處事態度。
啪!
未等爲難的侯洛陽出聲,狂少方逸憋不住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罵道:“哪兒來的狗玩意?你說喝就喝?”
方逸身形魁梧,猛地起身,身邊一波跟他關係叫好的公子哥也一個個起身,氣勢洶洶地怒視這個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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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認識他?
沒人認識他。
就連站在他身邊的商素心,也只有少數層次夠高的公子哥眼熟。可他終究是燕京的公子哥。在燕京別人怕他。難不成還要在白城耀武揚威?
那些仍然按捺着沒出手的一線公子哥慢悠悠品着酒。任由方逸發作也不打圓場,只等着看商素心是否表態。不表態,他們也不會一擁而上。若真打算讓侯洛陽下不了臺,勢必不會讓這個在京城大名鼎鼎的公子哥一帆風順。
方逸甫一起身,氣氛便變得有些凝重起來。帝林亦明顯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不善眼神,卻也絲毫不介意,只是微微傾斜酒杯,任由那純淨的白酒流淌在柔軟的地毯上,一面倒一面說:“既然不願喝,那便當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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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