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失敗?
無雙姑娘早已破畫而出。甚至於——她的實力未必就在楚河之下。再算上一個破畫而出的妙門小師叔。這二人聯手。其威力又有幾人可擋?
更何況——
木訥的英布在丟出這句話之後,那張毫無表情的臉龐上浮現一抹隱隱的紅潮:“三個破畫呢?”
三個破畫呢?
曹驚蟄身軀一震,蹙眉道:“英布,你要去?”
“爲什麼不呢?”英布反問道。
“你可知這一戰有多危險?”曹驚蟄眼見英布主意已定,分析道。“我只是答應夏正清出任委員長。但從某種程度上。我與夏家只是合作關係。你不去。夏家——包括這個老東西都不會有任何意見。”
白秋見曹驚蟄有些着急,亦是勸說道:“老曹說的沒錯。他做到今日已算仁至義盡。你沒必要與我們前去。”
熟悉曹驚蟄的均知道他早已將英布當做兒子對待。誰忍心看着自己唯一的兒子身陷險境?縱使站在白秋的角度很希望強大的英布可以加盟。但道義上,他仍不得不勸說英布。哪怕他的口吻是那麼無力。言辭是那麼的閃爍——
“我已經答應夏小姐了。”英布咧嘴說道。“老爺。您從小教我不能失信於人。”
曹驚蟄驚呆了。
他已與夏無雙有了約定?
什麼時候的事兒?
轉念一想,那個夏無雙下手實在太快了。竟是跳過自己與英布聯繫。真是繼承了夏正清那老傢伙的遺風啊!
良久的沉默之後,曹驚蟄亦是不再掙扎,回頭朝白秋說道:“你已經一大把年紀了。死了也就死了。如果——”
“放心吧。”白秋莞爾道。“我能活。他一定活着。我若死了。他也未必會死。”
曹驚蟄微微蹙眉。不再言語。
“老爺。您放心。”
見曹驚蟄面露沉重之色,英布不忍道:“我這一生經歷大小戰役數百場。又輸過幾次?”
“正因爲你輸的極少,我才擔心。”曹驚蟄意味深長地說道。
英布聞言,木訥的臉上卻是露出一絲微妙的笑意:“這是我一直期待的。”
……
蕭太后親自爲楚河辦理出院手續。雖然她那清冷淡然的臉頰之上掛着一絲不情願,卻仍是極有力度地辦完了手
續。與楚河一同出院,二人沐浴在那明媚的驕陽之下。她那雙修長而嬌媚的美眸之中卻是泛着淡淡的深意:“醫生希望你再觀察一週。”
“我身體好得很。其實前兩天就可以出院了。”楚河慵懶地舒展了一下身子。微笑道。“要不是怕姑姑擔心。我才懶得在那滿鼻子消毒藥水的鬼醫院住。”
蕭太后輕輕抿脣:“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留下後遺症?”
“爲姑姑留下點後遺症。我還挺樂意的。”楚河打趣道。“否則姑姑哪裡記得我的好?”
蕭太后表情微微詫然。終是不再多言。埋頭鑽進了轎車。
回了酒店。楚河爲照顧他多日的姑姑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又開了一瓶茅臺,這纔來到房間呼喚工作的姑姑吃晚餐。
“喝酒?”蕭太后瞥一眼桌上的茅臺。“你纔出院。”
“沒事。”楚河豪爽地爲姑姑斟了一杯。又爲自己斟滿。舉杯道。“來。姑姑,我敬你一杯。”
蕭太后卻並未給這個剛出院的病號面子。拿起筷子夾了根青菜。細嚼慢嚥。
楚河尷尬地端着酒杯,喝也不是放也不是。最終還是怕得罪機器人姑姑放下酒杯。埋頭扒飯。
也許是之前在醫院的相處給了楚河三分顏色,他便想當然地認爲出了醫院,姑姑還是會對自己有求必應。這才大膽地慫恿從不沾酒的姑姑喝高濃度烈酒。可惜的很。蕭太后以狠狠地一巴掌結束了楚河的聊騷。餐桌上的氣氛再度陷入沉默。你吃你的,我吃我的。沉默不語。
晚餐結束,楚河又飛速鑽進廚房泡了之前買的普洱,親自爲姑姑端出來。體貼又窩心。倍兒殷勤。
酒拒絕。普洱卻並不排斥。蕭太后抿了一口,擡目見餐桌上的菜餚收拾得一乾二淨。遂又放下茶杯道:“曹驚蟄來了。我與他見面後便回國。”
楚河點頭道:“嗯。”
蕭太后見他只是這般回答。卻也並不主動追問,沉默起來。
一番漫長的相對無言,楚河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姑姑你什麼時候見他。”
“明天。”蕭太后簡略回答。
“那什麼時候回去?”楚河問道。
“明天。”蕭太后道。
“會不會太匆忙了?”楚河試探性地問道。“紐約還有許多好玩的地方。我還打算帶姑姑去見識一下呢。”
“沒興趣。”蕭太后
道。
“——”
又被打臉的楚河尷尬地咳嗽一聲,道:“我覺得我的傷還沒好徹底。能不能稍微推遲兩天。”
“你有私事?”蕭太后直指本心道。
“天下會那幾個兄弟還等着我請吃飯。”楚河拉出奧斯會長墊背。
“你們有很多機會。”蕭太后道。
“但這不是好不容易來一趟嘛。”楚河耐心地解釋道。“咱們三天後回家怎麼樣?”
蕭太后微微擡目,眼眸深處竟是流露出一絲微妙的怒意。令人心寒。
楚河見狀亦是渾身微微一顫,不由自主地躲避姑姑那冷厲的眼神。分外拘謹。
他一直對這位機器人姑姑有種莫名的恐懼。但這只是從小留下的陰影和第一印象。不代表機器人姑姑真做過讓楚河感到恐懼的事兒。可這一次——瞧着機器人姑姑那讓人心寒的眼神。楚河是發自內心地恐懼,以及一絲微妙的內疚。微妙到不知這份內疚是從而何來。
良久的沉默之後,蕭太后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句話:“我不該讓你來。”
說罷。她起身回房。從房門微大的聲響不難判斷蕭太后的情緒並不穩定。甚至是憤怒。
可是——她爲何要憤怒?
也許這個答案只有楚河才知道。又或者——粗糙心大的楚河也並不能明確地瞭解。就好像他若死了。根本不清楚會有多少人爲自己傷心難過,乃至於絕望!
呆呆坐在椅子上抽了兩根菸,又十分勤快地收拾了碗筷。楚河將新鮮食物放在冰櫃最外層,方便晚上餓了的蕭太后可以拿出來煮宵夜。如此安排,是因爲楚河並不知道自己晚上幾點回來。又是否——可以回來。
將一切安排妥當。楚河輕手輕腳行至姑姑房間門口,擡起手臂正要敲門,卻又停滯在空中無法落下。一聲輕嘆,他終是出聲道:“姑姑。我出去一下。”
沒有迴應。楚河的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黯然之色。似乎在一瞬之間,二人的關係回到年少。回到那你出現,我定然逃開的時期。楚河滿嘴苦澀,輕聲喊出兩個字:“晚安。”
咔嚓。
當聽見拉門而出的聲響時,坐在牀邊的蕭太后雙眼微微發紅,一瞬間被落寞所侵襲,心神俱裂,喃喃自語道:“爲何你永遠不懂?”
————
【作者題外話】:明兒開始加更。起碼3天。加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