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的假期只有一週。前幾天他在葉家和自己家呆着。之後又在諸葛山莊住了兩天。不算太久,卻已揮霍了他所剩無幾的假期。雲飛揚之死的風波還沒平息,他便在歐陽菲菲的親自護送下前往機場,等待前往白城的航班。
歐陽菲菲最近因爲雲飛揚的事兒忙得焦頭爛額,這份危機公關不僅考驗着她作爲諸葛山莊首席執行官的能力,更是考覈着她對諸葛山莊的忠誠度。而此刻親自送楚河前來機場,她也有些微妙的小心思。
機場內的咖啡屋。
咖啡賣得極爲昂貴,卻並不好喝。只不過在機場尋得這麼一處安靜優雅的環境並不容易。二人面對面而坐,楚河要了一杯拿鐵。歐陽菲菲則點了一杯卡布奇諾。總價一百零五塊。夠在星巴克搓一頓了。
楚河不擅長喝咖啡,就像他對茶道也並無瞭解一樣。對於這種需要極大耐心和逼格的小資情調,楚河素來不熱衷。也說不出個五六七八。抿了一口略苦的咖啡,楚河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問道:“歐陽小姐忙得腳不着地,怎麼會有功夫送我來機場?”
也許是經過上次前男友事兒,歐陽菲菲與楚河的關係跨進了一大步,略有些難爲情地說道:“明面上是因爲楚先生與大小姐關係斐然。這麼做有利於遞進我們的關係。至於真實目的——”
歐陽菲菲略微停頓之後說道:“我還是很希望楚先生能說服大小姐。”
“說服什麼?”楚河問道。
“不論大小姐是否知道真正的幕後兇手。都不要宣佈出去。”歐陽菲菲極爲慎重地說道。
楚河先是一怔,遂又無可奈何地說道:“你跟了諸葛紅玉幾年?”
“快五年了。”歐陽菲菲略有些意外,卻還是如實回答。
“那你應該瞭解她的性子。”楚河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她決定的事兒。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改變的。”
“但只要您出聲,那情況就會變的不一般。”歐陽菲菲急忙出聲。
“你太高估我的能力了。”楚河苦笑不迭地說道。“你別忘了。在某種程度上,是她將我趕出家門。”
“但這並不是大小姐的本意。”歐陽菲菲解釋道。
“重要嗎?”楚河苦笑道。“不論是本意又或者不是本意。她已經這麼做了
。”
歐陽菲菲面露暗淡之色,緩緩說道:“我不知道大小姐爲什麼會作出這樣的決定。但我相信,不管大小姐說出的幕後兇手是誰。都會在燕京造成極大的震盪。甚至會嚴重威脅到諸葛山莊的利益。”
“歐陽小姐。你作爲山莊的首席執行官。的確應該將山莊的利益擺在第一位。但只是在你力所能及的情況之下。”楚河善意地提醒。“若是超出了你的能力範圍。我個人建議你不要太爲難自己。”
歐陽菲菲聞言卻是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楚先生,你也覺得我管太多了?”
“倒也不全是。”楚河微笑道。“諸葛紅玉能擁有你這樣的部下自然是她的幸運。而你能將諸葛山莊的利益擺在第一位,甚至是替諸葛紅玉操心,那更是令人尊重。但是——”
楚河話鋒一轉,不由神秘兮兮地說道:“也許諸葛紅玉有許多事兒是你不知道的?她興許有着更好的計劃?”
歐陽菲菲微微蹙眉,不由好奇地問道:“楚先生的意思是——大小姐如此決定,是因爲她早已經有了全盤計劃?”
“起碼我是這麼認爲的。”楚河微笑道。
歐陽菲菲略微沉思一番,遂又輕輕點頭道:“也許你說的對。我的確是有些混亂了。”
諸葛紅玉是諸葛山莊的掌門人。要說這世上對諸葛山莊最看重也最關心的人,非她莫屬。可她既然決定這麼做,那定然如楚河所言,是有了極爲周詳的計劃。否則又如何會如此莽撞地作出這個決定呢?
心念至此,歐陽菲菲心態略微輕鬆地抿了一口並不好喝的咖啡。微笑道:“謝謝楚先生的開導。”
“客氣了。我該謝謝你親自送我來機場纔是。”楚河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能讓燕京當紅女強人當我的司機,那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待遇。”
歐陽菲菲見楚河這般說,反倒是略微不自然地笑了笑,說道:“楚先生這樣一說實在是讓人感到不安。”
楚河莞爾一笑,也不計較。
見楚河沉默起來,歐陽菲菲反倒主動開口道:“楚先生。其實有件事兒我一直想跟你說。但卻怕被人誤會多管閒事。”
楚河微笑道:“歐陽小姐有什麼不妨直說。”
二人終究是經歷過一些事兒。也不像以前那般只是簡單的普通朋友關係。甚至於——楚河知曉了歐
陽菲菲曾經的往事。此刻她說些也許會涉及隱私的事兒,他也絲毫不會在意。
“剛跟隨大小姐的時候,她的心情一直不太好。或者可以說是——很差。舉一個例子,剛跟隨大小姐的三年多,我極少有資格見到大小姐。一是許多小事兒她不會出面處理。二則是即便是大事兒。我也只是將報告遞給她,然後得到答覆後去執行。鮮少有與大小姐當面交流的機會——”略一停頓,歐陽菲菲又是笑道。“但現在不同了。我基本上每週都有與大小姐見面的機會,並與之交談。甚至有時候,大小姐會與我談論一些私人事情。這在前面那三年多,是決計不可能發生的事兒。”
楚河迷惑地望向歐陽菲菲那充滿御姐範兒的臉蛋,好奇道:“歐陽小姐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想說——”歐陽菲菲鼓足勇氣道。“自從楚先生你回國之後,大小姐的心情變得愉快許多。哪怕與你離婚。”
楚河咧開嘴,自我嘲諷道:“歐陽小姐是想說,自從你家大小姐與我離婚之後,不僅吃嘛嘛香,連心情也變好了?”
歐陽菲菲臉色大變,極爲尷尬地解釋道:“當然不是。”
可腦子一轉,似乎自己這番話語之中的確有這方面的歧義。不由補充道:“我的意思是——自從見到楚先生之後,大小姐的心情變得極好。與離婚無關。”
楚河微微一笑,也不再戲弄歐陽菲菲。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最近這幾天,楚先生也與大小姐相處得很愉快。”歐陽菲菲試探性地說道。
楚河莞爾一笑,直截了當地問道:“歐陽小姐。你究竟想說什麼。不妨直說?”
歐陽菲菲聞言也不再藏着掖着,略一停頓後說道:“楚先生,你到底有沒有想過與大小姐復婚?”
復婚?
當這兩個字出現在楚河腦海中時,他的思緒登時僵硬起來。
復婚麼?
坦白說,楚河真的沒有想過。又或者說——他不敢想!
可當歐陽菲菲在他面前說出這兩個字時,楚河的心中涌動一股極爲微妙的情緒。嘴巴也是一陣發苦,苦笑一聲說道:“想沒想過有什麼關係?”
歐陽菲菲見他這般說,不由面露一絲微笑,十分慎重地說道:“因爲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大小姐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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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