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做了蔥爆牛肉絲、五香茄子,一盤清炒生菜和一鍋黃豆排骨湯。湯汁鮮美,黃豆也鮮嫩可口。是不愛喝湯的楚河最近研發出來的菜式。小蘿莉胃口不算太好,但礙於楚河三番五次的夾菜盛湯。她也還是十分給面子的吃了兩碗飯。反倒是楚河喝了一碗湯,半碗飯就放下了碗筷。食慾不振。
吃過晚飯,小蘿莉主動請纓洗碗,楚河也沒說心疼小蘿莉進廚房而阻止。人在做事兒的時候,心情未必會變好,但起碼不會胡思亂想。楚河則是在小蘿莉洗碗的時候剝了兩個橘子,從冰箱把在水果店削好的菠蘿切塊,遂又放入兩根牙籤端上陽臺。
夏荷在的時候大門一直關得很晚。一是楚河偶爾回家很遲,再就是夏荷需要去酒吧打理。也不可能每晚都早睡。但如今夏荷走了,楚河每晚吃過晚餐就和小蘿莉留守家中。一不出門遛彎二不去壓馬路,就這麼呆在家裡吃水果閒聊。
小蘿莉倒也聽話,洗碗完畢就上天台陪楚河。跟他嘮嘮嗑,閒暇時則是洗洗衣服。漸漸像居家型轉換。
“大叔。今兒的菠蘿不新鮮。”躺在藤椅上的小蘿莉吃了一口菠蘿,微微皺眉道。
“王老闆說今兒的水果都是剛上的貨。按道理應該挺新鮮的啊。”楚河掐滅香菸,吃了一口菠蘿,遂又跳腳大罵。“媽的。被坑了。明兒得找那老小子說道說道。”
小蘿莉嘻嘻一笑,說道:“大叔你天天在他家買水果都不還價。可能是覺得你有錢。所以專門坑你。”
“那可未必。”楚河往嘴裡扔了一顆橘子,解釋道。“橘子還是很新鮮。”
“九塊錢一斤的進口橘子,不新鮮那還了得?”小蘿莉狼吞虎嚥地吃了兩口橘子,姿態愜意地躺在藤椅上搖晃,目光則是凝視着天空。
白城的天空不如小城市晴朗。縱使到了晚上,也很少能看到星星。偶爾幾顆也是遮遮掩掩地躲藏在烏雲之下。極爲讓人牙癢癢。小蘿莉這般看着,卻也不因爲星星少而懊惱。只是無神地作出這麼一個動作。別無他意。
楚河見小蘿莉自從夏荷走後便心事重重,也鮮少去聊些深沉的話題。今兒頗有些憋不住,便是從懷裡取出不鏽鋼酒壺抿了兩口烈酒,視線略微恍惚道:“丫頭。你爲什麼不跟夏荷一起回紐約?”
原本無神的小蘿莉甫聽楚河這般詢問,卻是頗有些清醒過來,低聲道:“師傅這幾年已經不怎麼需要我了。回去做什麼?”
“陪你夏姐也可以的。”楚河輕聲說道。“大叔早就習慣一個人了。你回去還可以跟她們住在一起。總是比和我兩個人住在一起好。”
“大叔你也不要我了麼?”火兒聽出楚河的弦外之音,不由微微轉過頭來,滿面沉重地問道。
“當然不是。”楚河忙不迭搖頭,深怕戳傷小蘿莉本就不太強硬的心臟,輕嘆一聲道。“大叔只是隨口問問。你若是不願回答便算了。”
“倒也不是不願回答。”小蘿莉搖搖頭。說道。“夏姐有師傅照顧。安全問題是肯定可以得到保證的。如今她們姐妹重逢。我一個外人若是穿插在中間反倒是顯得有些多餘。這麼一想,我又何必要眼巴巴地跟着她們回紐約了。留在白城陪大叔豈不是還舒暢一些?”
聽得出來。小蘿莉對夏無雙的做法十分不滿。甚至心灰意冷。雖說不能責怪夏無雙的冷酷無情。可出於個人感情,小蘿莉還是不太能接受夏無雙的行爲。
楚河聞言倒也是欣然點頭,說道:“不論如何。我以後不管去做些什麼,都會盡可能地帶着你。”
“大叔不用時刻都帶着我啦。我一個人也能好好生活。再說了,我也不是三歲小孩。哪裡用得着天天陪伴?”小蘿莉笑眯眯地說道。“當然啦。若是大叔排斥路途寂寞空虛。倒也是可以帶着我消遣的啦。”
“消遣?”楚河先是一愣,遂又打趣笑道。“你把自己定義成對我有消遣作用的人啦?”
小蘿莉挺起驕傲的胸膛,撇嘴道:“難不成本女俠連消遣的功能都沒有嗎?”
“有。當然有。”楚河微微一笑。遂又續了一支香菸,緩緩說道。“其實你夏姐離開的這段時間我仔細想了想。家裡只有我們兩個人。說到底還是清冷了一些。我想要不要偶爾回蕭山別墅住一住?”
“就是你那個漂亮姑姑家嗎?”小蘿莉好奇地問道。
“這話不太正確。”楚河嚴肅道。“蕭山別墅若是按照血統分配的嗎。應該算是我的家。當然,按照權利和感情分配的話。跟我沒啥關係。”
小蘿莉嘿嘿一笑。說道:“我都無所謂啦。只要跟大叔在一起就可以啦。”
看得出來。夏荷的離開讓小蘿莉全身心地依靠在楚河身上了。只要跟這個長得十分漂亮的大叔在一起。別的根本不重要。
“那成。回頭我給姑姑打個電話。讓她給我們騰出兩間房。咱們也收拾一下。過去住的話,就多住一段日子。去了那邊,咱們起碼不用自己洗衣服做飯。過過少爺小姐的日子也挺
不錯。”楚河咧嘴笑道。
“沒問題。”
……
蕭太后絕沒想到楚河會回蕭山別墅長住。
哪怕在她知道夏荷被那個冰冷姐姐接回紐約之後,她也沒想過楚河會回家住。
楚河實在不是一個顧家的男人。這是蕭太后對楚河的第一評價。
甚至於——哪怕他一個人在外面租房,也未必會回蕭山別墅長住。這是一個很奇怪的模式。身爲外人的蕭太后在蕭山別墅住了一輩子。而身爲蕭太爺正統外孫的楚河卻鮮少在蕭山別墅長住。哪怕是讀書期間,他去柳家住的日子也多過蕭山別墅。
可如今。楚河居然向他提出回家住的要求。有那麼一瞬間,蕭太后覺得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直至瞧見這對男女提着行李站在別墅門口,蕭太后才總算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楚河真的回來了。
“姑姑,你這種表情讓我很忐忑啊。”楚河微微一笑,衝蕭太后說道。“你這是不歡迎我的意思嗎?”
“你想多了。”蕭太后淡淡道。
說罷,她又回頭朝略有些害怕她的小蘿莉說道:“火兒。以後就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就和木子說。他會給你安排。”
“沒問題。”火兒嘻嘻笑道。“謝謝姑姑。”
蕭太后見小蘿莉也叫自己姑姑,臉上卻沒太多不悅,只是輕輕點頭。
僕人領着火兒回房準備。楚河則是跟隨蕭太后進了書房。心情一如既往地緊張。似乎單獨與姑姑相處總是不太擅長。就連心跳也會跟着加速。奇妙的感覺瞬息間蔓延全身。讓這個身經百戰的鐵血男兒呈現一種微妙地錯覺。
視線落在坐在椅子上卻坐立不安的楚河身上,蕭太后從抽屜裡取出兩份塵封已久的協議,緩緩說道:“現在,你願意籤嗎?”
“繼承蕭山別墅?”楚河反問。
“有些事兒你不做不代表可以躲過去。遲早有一天,你還是要繼承你應該承擔的一切。”蕭太后十分認真地說道。
“那就等我必須承擔的時候再決定。”楚河了無生趣地拍了拍嘴脣,說道。“反正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跟姑姑你爭奪家產。”
“我沒興趣。”蕭太后淡淡道。“從來沒有感興趣。”
楚河聞言卻是故作誇張道:“千億家產。算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物業。姑姑,你現在可是世界上最有錢的女人之一。我一直不太明白。爲什麼你肯將這一切拱手讓給我。”
“我說過了。這一切都應該是你的。”蕭太后平靜地說道。“與我無關。”
“可這些一直都是你在打理。”楚河反駁道。
“我只是在替你打理。”蕭太后說道。
“最好打理一輩子。”楚河說道。
“我想問你一句。”蕭太后那一不驚豔二不時尚的臉龐上浮現一抹不悅。“什麼人才願意替你管理一輩子?什麼人又會一輩子爲你做牛做馬而無怨無悔?”
“除了父母的話。應該只剩下妻子了。”楚河略一沉思,然後給出符合大衆心理的問題。
“我只是你的姑姑。”蕭太后沉聲道。“我沒有義務爲你打理一輩子。”
楚河怔住了。
然後故意不說話來緩解尷尬。
但蕭太后並沒給他這個機會,雖說重新將協議盡數收回抽屜。仍是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最多再給你一年的時間。不論如何,你要接受一切。”
楚河沒想到自己這趟回家居然會面臨‘逼宮’。
可甭管影視作品還是小說劇本,都只有逼人家退位讓出權力的。還沒聽說過幾個強迫人繼承一切。尤其是不是自己的父母——
這一切來得多太突然,也讓楚河措手不及。可作爲一個經歷了入魔的高手。楚河的心理素質早已得到最高強度的磨礪。倒是沒將這些小事兒放在心裡。微笑道:“姑姑,我肚子餓了。咱們去吃飯吧。”
“你先去。我還有些事兒。”蕭太后緩緩垂下頭,翻開了一份文件。
很明顯。蕭太后現在的心情不太好。連吃飯也不願跟楚河同桌。對此楚河並不介意。相反,在作出回蕭山別墅這個決定時,楚河就做好了跟姑姑不對盤的準備。這像是一個惡性循環。一旦自己入住蕭山別墅,與姑姑的態度勢必會變得微妙而不太和諧。
來到餐廳。木子已十分熱情地給小蘿莉倒茅臺。後者也一點兒不推辭,竟是一口就幹掉了一杯茅臺。頗爲豪邁。
見楚河一個人來餐廳。木子也不多問,拉着楚河落座,微笑道:“少爺。你已經很久沒回來吃飯了。今兒說什麼也要不醉不歸。”
“你酒量是不錯。可跟我比起來——未免差了一些吧?”楚河恥笑道。
“算上我呢?”
說話間,一個表情木訥,渾身卻透着一股超然氣息的年輕人走來。
陳悲風。
那個在白城名號響亮的忠僕。
楚河見這個老熟人竟是來了蕭山別墅,當下拿出半個主人的
姿態笑道:“陳悲風。你家洛陽公子最近可好?”
“好得很。吃嘛嘛香。”陳悲風微笑道。
“那就好。像洛陽公子這樣的好人若是都沒好報。那這個世界未免太黑暗了。”楚河感慨地說道。
這是大實話。
楚河這輩子見識過不少奇人。可像侯洛陽這樣的好人,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甚至可以說,這世上恐怕沒幾個人會不希望侯洛陽擁有幸福安穩的一生。
得到楚河如此高的評價,陳悲風面上泛起一抹溫暖的笑意。說道:“少爺知道我要來蕭山別墅,也託我向楚少問好。”
“洛陽公子實在太客氣了。來,坐。”楚河拉着陳悲風落座。遂又一起吃飯聊天。氣氛十分愉悅。
侯洛陽朋友多。按照他的行程表,每天起碼有兩場飯局。但他每週必須抽出兩天時間來陪老婆孩子。可他又不願拒絕任何好友的邀請。所以經常一天吃三頓飯。可謂是大忙人。侯洛陽不太喜歡那樣的生活。加上侯洛陽如今身邊的保安措施做得極好。陳悲風便沒有每天跟着。除了偶爾爲侯洛陽充當司機。他大部分時間都會跟木子湊在一起。要麼是切磋一下功夫。要麼是一起吃飯下棋。日子過得極爲快活。當真有些閒雲野鶴的架勢。
衆人一頓飯吃得極爲快活,楚河也總算明白蕭太后爲何不願出來吃飯了。只怕是她一來,陳悲風這等外人會放不開。反而影響了飯局的活躍性。故而讓廚房送了些清淡的食物給她送去。心念至此,楚河脣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笑意。這個冷冰冰的姑姑,似乎越來越有人情味了。難得啊難得。
小蘿莉因爲酒量不好,喝了幾杯之後便被木子安排人送回房間休息。這幾人則是喝了足足三小時纔算罷休。木子因爲楚河回來而心情大好多喝了些。結束時已經醉眼微醺,搖搖欲墜。陳悲風酒量出奇的好。居然能跟這種老酒鬼鬥個旗鼓相當。直至散場他還能十分平穩地閒聊。算是讓楚河開了開眼界。
“少爺。你是不知道啊,你不在家裡的日子。這家有多冷清——”木子抓着楚河的手臂,發酒瘋道。“以後可千萬別再離家出走了。一家人住在一起多開心?有空了跟我和悲風下下棋。總好過每天過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吧?”
楚河微微發愣,心中亦是略有些嘆息。
木子說得沒錯。他這些年的日子過得實在不安穩。早些年叛逆不愛居家。之後是被迫留在彩虹鎮而無法回國。之後回了華夏,他又因爲各種各樣的事兒在外奔波。說起來。他已經快奔三了,卻着實沒過上幾天安穩的日子。如今夏荷走了。燕京哪方面雖說不太安穩。卻也和他沒太大關係。若是環境允許,他也實在不願四處奔波,過那吃了上頓怕下頓沒命吃的生活。
累。
心累。
身體更累。
作爲一個入魔者。安穩的生活必然是最適合他的。
起碼現在是。
吩咐司機送走陳悲風。楚河則是回房打算睡個午覺。
喝得的確有些多了。雖說不至於像木子那般發酒瘋。卻也着實有些頭暈腦脹。回房沒敢泡淋浴。用溫熱水沖刷了五分鐘。又刷牙換了僕人爲他準備的熨帖睡衣。這才心滿意足地準備午休。
只是剛躺下沒幾分鐘。楚河便感覺有一具柔軟溫香的身體鑽入被窩。他當時便一個激靈,猛然轉過頭去。
“大叔——”
滿身酒氣的小蘿莉醉眼微醺地趴在牀上,如八爪魚般纏繞着楚河的腰身,整個面龐貼在楚河身邊,呵氣如蘭道:“我——好熱。”
已是深秋。南方雖說不像北方覆蓋式供暖。要說惹也是決計不可能的。想必是喝多了渾身燥熱。楚河便沒好氣地說道:“熱了就不要全身都鑽進被窩。把手腳都拿出去。那樣就不會熱了。”
“可是那樣就不能抱大叔了。”小蘿莉眼波流轉,帶有濃濃的緋色。
“天天抱不膩歪啊?”楚河敲了敲她的腦門。
“不會膩。抱一輩子都不會膩。”小蘿莉將頭埋進楚河的脖子。然後很調皮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楚河的脖子。
“你做什麼?”
楚河打了個激靈,渾身一抖。
這小妮子居然舔自己?
太下流太——奔放了!
不過——感覺好像很不錯哦。
楚河腦子如漿糊一般,本來沒喝暈的他被小蘿莉給舔暈了。
“大叔舒服嘛?”小蘿莉眼中蘊滿情迷意亂的意味。咬脣說道。“我好熱——”
她開始主動扒衣服。也不管楚河到底狀態好不好,能不能支撐個半小時四十五分鐘。竟是毫不理會楚河的感受。
“你可別亂來——”楚河委屈地說道。“我不是那麼隨便的男人。”
“大叔,我已經滿十八了。”
“是嗎?”楚河話鋒一轉。“已經成年了?”
“嗯!”小蘿莉重重點頭。
“那我幫你脫。看你毛手毛腳的,半天也扭不開釦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