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紫瑤只覺得頭皮發麻,全身的力氣只夠鼻子來喘息。眼皮很重,猶如千斤般壓迫着落下來。她看着眼前左手邊上的地毯上,擺着的那一個小藥盒,古色古香的,看起來也精緻極了。
“這要真苦,二爺爺,給我一粒糖吧!”終於,孟紫瑤被吞下肚裡的那粒藥丸,苦的舌頭髮澀,迫不得已的閉上眼睛,像是在細細體味那無法忍受的苦澀一樣。
小時候的孟紫瑤,每次生病二爺爺都不會給她吃那些西藥,而是總是給她一粒一粒的藥丸,而且每次顏色各異,唯有味道,都是相同的苦澀。所以,在每次吞下藥以後,關二爺總會給孟紫瑤一顆糖果,算是緩解那嘴裡的乾澀和皺巴巴的感覺。
儘管現在孟紫瑤已經長大,但是這個自小養大的習慣,一直都沒有改變過。
孟紫瑤看起來十分辛苦的扭過頭,看着眼前的關二爺,然後右手緩緩地擡了起來。
要討一顆糖。
關二爺見孟紫瑤的臉上,蒼白已經有了褪去的痕跡,而血色在粉撲撲的小臉蛋兒上,活躍起來。看起來那瀉藥的威力已經止住了。
“呼!”關二爺甭住嘴,閉上眼睛,又立刻睜開,視線始終停留在孟紫瑤的身上,終於放心似的呼出了一口氣。
“二爺爺!你……怎麼了?”孟紫瑤就這樣躺在關二爺的懷裡,像小孩子一樣撒着嬌,眼巴巴地看着關二爺,等待着下一秒一顆糖果,就能夠神出鬼沒地從二爺爺手裡面變出來。
“紫瑤丫頭啊!都這麼大了,怎麼就惦記着吃呢!”關二爺伸出右手,用指頭颳了刮孟紫瑤精緻的鼻子,用着一種戲謔的口氣問道。
“呵呵呵!”孟紫愉快的瑤蹭了蹭脖子,牙齒咬着下嘴脣,只是微笑着,也不說話。
關二爺雙手繼續扶着孟紫瑤的雙臂,搖搖頭說道:“丫頭,這次的要與糖分相剋,更何況你從早上起來到現在,一直都未曾進食,況且剛剛你又被折磨成這個樣子,所以說,這次就不要吃糖了!”
“哼!”孟紫瑤把頭一扭,假裝生氣的哼了一聲,這個時候,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她左手邊上,那個古色古香的小木盒上面。
“二爺爺,這個是什麼啊!”孟紫瑤想要擡起手,去把那個小木盒去夠過來,只不過心有餘而力不足,她最終只得用最長的中指指甲,去勾那小木盒子的邊緣。
關二爺見狀,直接伸手過去,就把小木盒拿在了手裡面,然後放在孟紫瑤的面前,讓她好好觀察一下。
“丫頭,這個是二爺爺親手製作的小藥盒啊!是用來盛放小藥丸的,你看!”關二爺一邊解釋道,一邊單手將小木盒上的所推開,然後打開了蓋子。
藥盒裡面靜靜躺着三粒顏色不同的小藥丸,還有一個放藥丸的位置缺失着,就是被孟紫瑤剛剛吃下去的。
孟紫瑤瞅着這真的就近在眼前的小盒子,觀察着上面的紋路,鼻子微微呼吸,還能夠嗅到淡淡的清香,孟紫瑤不由得覺得好奇,連忙問道:“二爺爺,你說這小木盒是用來放藥丸的,可是這盒子爲什麼不僅僅沒有那股中藥味兒,反而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呢?”
“噢!這個啊,丫頭,你不知道,這小藥盒所用的木料,是從檀樟衫的根部上切割下來的,因爲自始至終埋於地下,少受陽光照射,養分流失緩慢,再加上底下養分補給,日久天長這樹木的本身,就散發出一股淡香了!”
關二爺用指甲摳着盒子表面的紋路,一邊和孟紫瑤解釋着什麼原因。
“檀樟衫?二爺爺,咱們公司所用的各種名貴木頭也不少,想什麼楠木了,沉香木了,檀木了,我雖算不上精通,但也知道些皮毛,可是這檀樟衫,我怎麼從沒聽說過啊!”孟紫瑤也是想要分散身上的那種無力睏乏,索性和關二爺細細掰扯起了木頭。
“噢!這樣,檀樟衫在國內已經絕跡了,要想去,除非去那些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裡去,某種意義上說,這檀樟衫,在地球上都已經絕跡了!”關二爺的語氣有些悲涼,這大概是有勾起來了他的一些記憶往事。
孟紫瑤同樣也有些失落,她的牙齒咬着下嘴脣,眼睛裡驟然浮現出一層波光,啞聲問道:“噢!絕跡了,是因爲人們的濫砍濫伐,荒廢無度嗎?”
關二爺盯着手中握着的那個小木盒,一時之間竟然走了神兒,被孟紫瑤用腦袋頂了頂胸口,才緩過神兒來。
“不是的,自然之物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可是人心的貪婪,的確可以將某一物種給帶來滅亡性的後果,不過那些物種,無非都是能夠滿足凡夫俗子,精神上的慰藉罷了!”關二爺說到這裡頓了頓。
“但是像這種檀樟衫,由於木質鬆軟,含水量太高,無論用來製作什麼,都毫無用處,而我用這僅存的根部,製作的小盒子,也是在裡面套入了一層紅木製作的內殼,才得以使用的!”關二爺指了指盒子裡面,那紅色的內飾,孟紫瑤這才發現,原來是紅木。
孟紫瑤擡起頭,想要近距離觀察那紅色的內飾,果然發現那就是紅木,看起來防水性極好。不過,用如此名貴木頭,來當做這無用木頭的內飾,孟紫瑤就感覺到有些大材小用了。
“可是,二爺爺,既然這木頭無什麼用處,可是你爲什麼還說它已經絕跡了,難道是因爲它自身的原因嗎?”孟紫瑤瞅着關二爺,疑惑的問道。
關二爺將小木盒的蓋子合上,在發出一聲清脆聲響的同時,一股子清香也鋪面而來了。
“在尋常人眼裡,這木頭一文不值,可是在另一些人眼裡,這木頭哪怕是千金都難尋其處!”關二爺的語氣語重心長,像是在揭開一層剛出土文物外面的保護層。
小心翼翼。
“噢?怎麼還會有這類一類人,把無用的物什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