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一晃而過。
會所中,王建忠今天格外緊張。
在昨天對莊純的手術過程中,可以說他能做到的心臟縫合,已經全部完成。而今天將是對莊純最後的一次手術。同樣也是最爲危險的一次。
之前是將傷口用內力進行縫合,而最後這一次,則是讓縫合後的傷口,開始重新從內部長好,讓縫合後的缺口,產生正常的生理機能。
如果這一次可以成功。那麼莊純的心臟病,就可以說完成了一次醫療使上的奇蹟,即使放在王醫村,也是沒有人做到過的創舉。但是隻要稍稍出一點偏差,莊純就會死在手術檯上,甚至連留下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手術的時間,依舊是中午一點。但是王建忠從上午十點就開始打坐,經過這三個月每天在莊純的手術中完全脫力,而後在回覆,他的內力增長的速度,也絕對令人震驚。從初入五轉,已經到了五轉的後期。雖然距離巔峰還有一定的距離。但是要知道正常的修煉,這個過程最快也需要兩年的時間。畢竟從五轉到六轉是一個質的蛻變。
十二點。王建忠早早的來到了莊純的病房。此時莊純如此淡然的性格,也露出了緊張之色。若說她之前已經視死如歸,但是現在她卻很想活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戀愛,每天和王建忠在一起的時間,讓她越發感覺到生命的美好。而她也知道這一次的手術,不成功便成死人的結果。
雖然她對王建忠極度有着信心,而前幾天她在王建忠的安排下,做了一次核磁共振,就連之前爲她治療過的醫生都險些崩潰,連連大呼見鬼。可是王建忠卻一直高興不起來,畢竟核磁能看出的只是那個豁口的消失,卻看不出其實豁口中央依舊沒有生理機能。
“純純,你怕嗎?”王建忠和莊純坐在一起,握着莊純的手。
莊純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怕,也不怕!”而後她溫柔地說道:“其實我現在真的挺怕死的,比以前怕死了。但是我也不怕,我相信你不會讓我死的!我對你有信心!”
王建忠擠出一個笑容,說道:“我真希望現在能給你一個絕對的答覆,但是我不敢!你要知道,我從沒嘗試過這樣的手術。哪怕只是一絲一毫的偏差,我甚至連和你說一句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莊純笑着趴到了王建忠的懷裡,說道:“別胡思亂想了。難道非要讓我告訴你,即使我死在手術檯上,我也不會怪你,因爲這100天,是我生命中最開心的一百天。因爲我可以哭,可以笑,可以激動,可以忘情的抱着你。我知道有你在,我可以放肆,我可以不用死。說真的,我這一生,沒有這麼放鬆過,謝謝你!”說着,她輕輕在王建忠臉頰上一吻。
王建忠將莊純抱的很緊。半晌後才說道:“放心吧。爲了明天還可以調戲你,我今天拼上幾年的命,我也要把你救下來!”
莊純直接掙脫開王建忠,說道:“不行!絕對不行!”而後雙目灼灼的看着王建忠說道:“以前你說這話,我覺得你是在開玩笑,
亂髮誓招雷劈。但是我已經從逸晴那裡知道了,你再一次爲她治病的時候,就直接拼上了幾年的命!你要知道,我本來就是死人,你爲了一個死人是不值的!”
王建忠笑了笑,說道:“值不值,我心裡清楚得很。”
“那也不行!”莊純咬着牙說道:“健忠,你也說了,你這次爲我治好,我可以再活二十年到二十五年。仍然不是一個正常的人。如果你拼上十年的命,可以讓我和普通人一樣,我可以自私一次,但是如果用你的十年命,換我的二十年命,不值!”
王建忠微微一笑,摸了摸莊純的頭,顯得有些寵溺。說道:“別傻了。我爲逸晴拼命是因爲我在考覈之中,而且沒有恢復內力的藥了。這一次我可是準備了十幾粒藥,無論如何也不會淪落到靠拼命來完成的。”
聽到這話,莊純才長出了一口氣。
兩人沉默片刻,莊純突然開口道:“健忠,今天會有一個特殊的人來會所,他希望看到我手術的結果,哪怕是我死了,他也覺得他應該在身邊。”
“誰呀?”王建忠一時有些疑惑。
莊純笑道:“你傻呀!我爸呀!我前幾天已經和他見過了一次。而且告訴他我在今天會做最後一次手術,有可能無憂無慮的活20年,有可能死在手術檯上。他聽了之後,一定要來。”
王建忠恍然,隨即笑道:“應該的。話說我也早想見到咱爸了!”
“別胡鬧,爸爸不知道咱兩個的關係。我還不知道怎麼和他說了。你這麼多女人,爸爸肯定接受不了的。以後就算我們在一起,也要避諱着他。要不他該怎麼想我。”莊純說道。
王建忠愕然一笑,他當真沒想到這一點。在他的印象中,還覺得所有女孩的家長都和小雨的父親孟達一樣開通。
兩人正聊着,門被敲開,逸晴的身後跟着一個明顯有些過於蒼老的男人。這男人王建忠可以看出最多不過六十歲,但是臉上深深的溝壑,一頭已經純白的頭髮。看上去已經瀕臨龍鍾之態。
“健忠,這是我爸爸。”莊純起身介紹着,“爸爸,這是我的醫生王建忠,這幾個月就是他每天拼了命的幫我治療。”
“謝謝。謝謝王大夫,不管今天莊純能不能站起來,我都謝謝你!我嘴笨,不知道怎麼說,我給你跪下了!”說着,這老人直接彎下了雙腿,噗通跪倒了地上。
“伯父,這使不得!”王建忠一下子傻了,忙去攙扶。而一旁的莊純也急了,喊道:“爸,你不能跪他!健忠,還不快讓爸起來!”
莊純的父親不依的說道,“純純,你不懂。爸爸真的要謝謝王大夫。前幾天你見到我的時候,我從來沒見你笑的這麼輕鬆過,開心過。哪怕你一會兒死了,我也相信你最後幾個月過的很好。只爲了這一點,我就得給王大夫磕頭。”
說着,他便擺出要磕頭的樣子。王建忠雖然有力氣,但是不敢在這老人身上用,因爲他已經感覺到老人的身體狀態,根本容不得他用強。
這時,莊
純一步垮了過來,說道:“爸!你不能跪他!他是你女婿!”一時間,莊純將這話直接說了出來。
老人頓時身子一怔,有些傻眼。不再掙扎,任由王建忠將他攙扶了起來,一時間顯然有些大腦短路。
“怎麼回事?”老人問道。
莊純也顧不得剛剛自己才說不讓健忠說和她的關係。她總不能看着自己的父親向自己的男人磕頭。直接說道:“爸,健忠現在是我的男朋友。不過請您相信,這和他爲我治病沒有什麼聯繫。我們是每天朝夕相對日久生情的。只不過我現在的身體狀況無法和他親近,但是我已經認定了他,你跪他是在折他的壽!”
一旁的王建忠點了點頭,說道“伯父,我和莊純的關係,已經確立了兩個來月了。我知道一個醫生和自己的患者戀愛不對。但是有的時候兩個人在一起的感覺對了,是沒有辦法迴避的。也請您原諒莊純和我一直沒有告訴您,原本是打算讓莊純病好了我們去和您說的。”
老人看着王建忠和莊純二人。半晌的木訥後,突然發出了笑聲。“好!好!郎才女貌,是一對!今天老頭我等着雙喜臨門。閨女重生,再給我領回來一個女婿!”
見到這一幕,王建忠和莊純都是長出一口氣。他們真的怕老人不接受他們之間的感情。可是王建忠和莊純現在心裡都在頭疼,自己的其他女人,怎麼樣讓這個老人能夠接受。
看看時間,已經快到一點。王建忠對琳琳點了點頭,讓她帶莊純準備一下,而自己藉着這最後的時間,又跑到辦公室,再次打坐,哪怕現在值提升一絲的精力,對一會兒都有決定性的作用。
當他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在過道竟然看到了萌萌,他只打了一聲招呼,也顧不得問萌萌爲什麼來到會所,而是直接來到了莊純的病房,開始了這一次手術。
“純純,今天的手術感覺和平時不同。今天的感覺不是舒服,而是會很疼,疼痛的程度我無法預測,也無法向你描述。但是你儘量不要動,如果你忍不住了,可以開口叫,我會暫時停下。但是你的身子千萬不要動。那會極度危險。當然,我每停下一次,對你的手術成功率都有影響。這直接關係到你的生存年限,如果完美是二十五年甚至到二十八年,每停下一次,大約是一年。”王建忠很鄭重的警告着。
莊純點了點頭,沒有開口。這時房門打開,房間內出現了另外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
“萌萌,你來幹什麼?”王建忠看着萌萌進來,有些意外。
“放心,我不會搗亂。在這裡我是唯一有可能給你一點幫助的人。別忘了,我也叫她一聲姐姐。”萌萌說的很誠懇。甚至連王建忠都有一些動容。
“小王,我需不需要回避,會不會打攪你?”莊純的父親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王建忠微笑道:“您只要保證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要發出聲音就好。您是裝純的父親,不需要避諱您的。”王建忠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便是如果莊純死在手術檯上,您應該在她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