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一羣小朋友和老師在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楚白站在門口有些怔怔出神。
藍夢心緒複雜的吃着漢堡,她早就發現了這個幼兒園護工有些不同尋常,似乎不象一個正常人。
他面對冰冷的槍口時沒有驚慌失措,爲自已處理傷口時也沒有緊張或是害怕的樣子,他表現得有些太過平淡和自然,甚至面對自已半裸的身體時,也沒有那種正常少年應該有的反應。
一切的一切,這個少年的行爲舉止都與他的年齡明顯不相符。
不過藍夢也可以肯定這個少年不是一個練氣修士,更不是一個武者,他的身體太過單薄瘦弱,而且他的眼神也很清澈、乾淨,顯然纔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大男孩。
“難道他有過什麼特殊的人生經歷?所以面對槍口、面對血腥、面對女色時都表現得很自然?”藍夢升起了好奇心。當然,她也不會八卦的去問什麼。
就好象面前的大男孩什麼也不問她一樣,因爲二人的相遇,本身就是一種巧合,到了天黑,她也就要離開了,或許以後在茫茫人生中二人也不會再見面了,所以問了又有什麼用呢?
“你休息吧,我要工作了,晚一點再給你買吃的來!楚白本打算在這個房間製作探靈盤的,但是這個藍夢在這裡,所以只能押後,探靈盤這種東西,是不能讓任何人發現的,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做好的。
“謝。謝謝!”藍夢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說了謝謝而已。
楚白笑着走了出去,而後把門反鎖。
後院的院子裡有雜草,楚白索性無事,就拿起了雜物間的鐵鏟和掃把,開始收拾起來,陳平平這個院子不錯,很安靜,他都有想住在這裡的念頭了,畢竟在陳平平那裡總有些不方便,他晚上也要修練的。最重要的是如果能住在這裡,他晚上的時候,也可以加班製作探靈盤了。
探靈盤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製成的,那個是細活,甚至最後還需要與星相定位,接引地氣等等,這個都需要在外面才能完成的,也需要安靜偏僻的場所,所以這個幼兒園的四合院,正適合他。
“不過她能讓我搬出來嗎?”楚白摸了摸自已的鼻子,陳平平對他是真好,他能感覺出來,陳平平拿自已真當親弟弟一樣了。
“楚白,出事了。”就在楚白整理院子的時候,陳平平突然小跑着走到楚白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小睿的爸爸被打了,現在送醫院去了,小睿他媽媽要小睿放學的時候先別把他送回去,等天黑她親自過來接!”
“怎麼回事?”楚白放下工具,皺眉問道。
陳平平搖了搖頭:“小睿媽媽沒說,不過應該和他們家房屋拆遷有關。”
楚白眉毛一掀,下山一個多月了,他當然知道俗世之中有很多不平之事,象這種開發商欺負老百姓的事兒他在廣場練攤時就聽那些算命老頭們聊天時聊過,稱某某開發商爲了逼迫住戶離開,晚上往住戶家扔汽油瓶、砸玻璃什麼的。
只是他沒想到小睿家竟然也是這種情況。
不過這種事兒他想管也管不了,總不能提着刀去幫小睿的爸爸殺人吧?這種矛盾糾紛最後只能由政府來處理。所以他想了想道:“那行,晚上我留下來,和小睿一起等他媽媽過來接,還有一件事兒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陳平平問道。
“我想把後面這個屋子的房頂修修,然後搬出來住!”
“不行,我不同意!”不等楚白說完,陳平平就直接打斷了他,揮着手道:“這裡怎麼能住人?又潮又溼,晚上蚊子還多,這件事沒的商量。不過你要覺得你和我住一起不方便的話,倒是可以把咱們家對門買下來,他們的房子要賣!”陳平平用了一個‘咱們家’的字眼,顯然她把楚白當一家人了。
“可是我感覺這裡不錯啊,買房子是要花錢的!”楚白一陣無語,他買個屁的房子啊,指不定哪天就離開了呢,買房子幹啥?又不娶媳婦?
“修房子也一樣要花錢,這件事兒打住啊,我要回去上課了,你繼續幹活,表現很不錯,月底給你多發點獎金!”陳平平根本不給楚白再說話的機會,轉身就跑回了前院。
楚白苦笑一聲,這個便宜姐姐倒把自已粘住了。
當然,他並沒有看到陳平平轉過身那一刻眼睛裡流露出來的複雜情緒。
陳平平並沒有課,而是回到了辦公室,坐在沙發上怔怔發呆,她也不知道自已怎麼了,楚白象她弟弟不假,但並不是真的弟弟啊,而且她對楚白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兩天楚白住在她家,她發現自已非但沒有警惕的心思,甚至晚上睡得更沉了,很踏實的一種感覺,甚至連心情也變得開朗起來,感覺又恢復了青春的時光,使她有一種活力。
“難道我缺男人了?想找個人來過日子?可是也不應該是楚白啊,他是弟弟,他還沒長大!而且他早晚要離開的,我爲什麼會捨不得?捨不得這種感覺?還是捨不得這個弟弟?”陳平平心裡很矛盾,很複雜,也很懊惱,她發現楚白闖進自已的生活,闖進自已的世界後,自已似乎在改變,但至於哪裡變了,她還說不出來。
楚白當然沒有陳平平那麼多複雜的心思,中午鋤了草,吃過飯之後,他又去附近的市場轉悠起來,直到下午三點半纔回來,並且拎回兩盒盒飯,送進了後院的屋子。
藍夢還在,盤膝坐在角落裡閉目調息,氣色已大好,畢竟她是先天圓滿,只要彈頭取了出來,根本不存在什麼後遺症之類的,相信到了晚上,她就能活蹦亂跳了。
楚白沒有打擾她,放下盒飯就走了出去,四點整,學生放學,他要去送的。
陳平平並沒有等他一起回家,而是聲稱回去做飯,要他晚上自已打車回去,只不過臨分別前,陳平平有些氣色不好,臉上掛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憂傷。
楚白由於忙着看護學生,雖然看出陳平平氣色不好,但也沒時間問,況且他也不是那種什麼都問的人。
下午六點,楚白纔再次返回幼兒園,而此時的幼兒園內,只剩下了小睿和晚上過來打更的更夫,二人正饒有興趣的着着喜羊羊與灰太狼的動畫片。
“楚白哥哥。”小睿看到楚白回來後,便親切的靠到了楚白的懷裡,同時也拿出一塊糖剝開,塞進楚白嘴裡,偷笑道:“這是給哥哥留着的。”
楚白溺愛的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坐這等哥哥,哥哥去廁所。”
“嗯。”小睿乖巧點頭,而楚白也直奔後院走去。
現在天色已漸黑,他有一種直覺,藍夢肯定是在等着天黑離去,所以他要看看藍夢還在不在了。
果然,就在他走進院子,用神識掃了一眼後,發現後屋已經空空蕩蕩了,不過屋子裡的桌子上似乎留了東西。
楚白打開門進去之後,便看到桌子上有一張巴掌大小的條紋紙,紙上寫着幾十個絹秀繁體字:謝謝,我欠你一條命,我的電話是…,你以後有任何麻煩,都可以找我,藍夢!
字很漂亮如其人,楚白記下電話號碼後便輕輕一捏,巴掌大的條紋紙則瞬間變化細粉。
“小睿~”突然間,就在楚白準備返回之時,前院傳出一道撕聲裂肺的尖叫,是個女人!
楚白大吃一驚,立即用神識掃了過去。
然而,只看了一眼,楚白的眼睛就立了起來,因爲他看到有兩個男人竟然把小睿拽進了一個麪包車裡。
“狗膽!”楚白大喝一聲,連門都沒鎖,就向前院奔跑過去。
一輛無牌的麪包車已經絕塵而去,小睿的母親捂着肚子在地上哭喊,更夫似乎嚇得沒敢出門,而是縮在窗口看着這一幕。
“嗖”的一聲,楚白飛躍出來,如一陣風一般沿街奔跑,他萬萬沒想到,有人竟然綁架小睿,綁架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
黑心商人,無所不用其極!不用猜,也知道這是開發商的又一種逼迫行爲。
“我的眼睛花了嗎?”收發室的更夫揉了揉眼睛,他好象看到一個黑影從門前掠過,不過卻沒有看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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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南安市刑警大隊內正在連夜開會,因爲一個小時之前,市裡發生一起惡性綁架案,被綁架的是一個十五歲的高一學生,姓柳,叫柳雲志,同時也是副大隊長柳去壯的堂弟,更是大西北柳氏家族的直系子弟。
柳氏家族,那可是資產數十億的寵大財團,所以省裡高度重視,市裡也高度重視,甚至連媒體都收到了風聲,試圖挖掘這種驚爆消息。
“局長,又發生了一起綁架案!”正在會議室分析案情的一衆辦案民警們還沒商量出個好辦法呢,一個值班民警就又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怎麼回事?”所有辦案民警都變得嚴肅起來,一城的治安好壞,直接關係到這個城市的形象,甚至發展,如果被媒體大肆宣揚有連續綁架案發生的話,那南安市還不得成爲國內的焦點啊?所以聽到又有綁架案發生時,所有人都感覺到一種窒息性的壓力傳來,這不等於火上又加了把火嗎?
怎麼綁架份子都選擇在同一天綁架做案?是巧合還是有針對性的預謀?
“是一個私人幼兒園的小孩,叫莊睿,晚上六點十分時,在幼兒園門前被綁走,其母親被打傷,現在已經送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