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怡,我那邊真的有事,這次是我不對啊,回頭單獨給你道歉,”見孔佳怡依然別過頭不搭理自己,李文龍無奈地跟母親做一個手勢,然後拿上東西快步下樓上車往市裡面敢去,與此同時,礦難現場也在進行着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有林萬江做後盾,就在事故現場不遠處的地方,龍鳴召開了一次絕對的‘現場會’。
“這一次事故的發生,不僅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和人身傷害,甚至給一些礦工的家庭造成了災難性的打擊,而且,產生了極壞的政治影響和社會影響”說道這裡,龍鳴看了看一側的蕭遠山,發現對方今天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飛揚跋扈,也沒有像以往那樣佔據主導地位,而是給了自己絕對的尊重,此時的蕭遠山,就是老老實實的垂首站立在那裡,此時的他,身體是冷的,心,更是冷的,他知道林雪梅遲遲沒有給自己回信意味着什麼,也知道龍鳴的勇氣來自哪裡,他甚至已經見到了自己那走向高牆的腳印。
“這一次事故,必須追究相關責任人,發生礦難的第一時間,責任人在什麼地方?爲何沒能及時的採取營救措施?”見蕭遠山如此表現,龍鳴的氣焰更盛了,或者說,這纔是一個部門老闆應該所表現出來的,以往的龍鳴實在是有點太懦弱,事事處處都要謙讓與蕭遠山,沒辦法,誰讓蕭遠山是林萬江的人呢?這一次,有林萬江的親口指示,龍鳴不用再有所顧忌,當下把以前多有的怨氣全都發泄出來了,會場全都是他的回聲跟手勢,其他的人只是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這些常委們平日裡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突然在這寒風中受罪,沒有一個能受得了的,但是,看到龍鳴是真的生氣了,這幾個人也不敢表現出什麼不滿,一個個只能是把身上不多的衣服裹了又裹,心裡期盼着龍鳴能早點結束他的喋喋不休,不知道是哪個老闆的司機帶頭,把老闆放置在車裡面的羊絨大衣給悄悄的送了過來,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當蕭遠山的司機也拿着衣服過來的時候,衆人眼前都是一亮,大家都是識貨之人,一下就看出了司機手中這大衣的價值,單憑那亮麗的水貂毛就能看得出,這件衣服絕對不會下來五位數,這樣鏡頭,某些別有用心的人自然不會放過,要知道,在圈子中,你想說不得罪人那是不可能的,多多少少的,肯定有幾個站在你對立面上的,而蕭遠山的飛揚跋扈更是註定了有很多正伺機尋找他的短處,有這樣合適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這年頭,老闆必須注意自己的衣飾,這裡所說的注意當然不是說注意自己收拾的利索不利索,合不合身份,而是要注意,千萬不能露富,在‘表哥’、‘房姐’如此盛行的時候,所有的人必須謹言慎行,時刻注意低調低調再低調,絕對的不能像那些土豪一樣胡亂打扮,要不然就得惹火上身,話說,這年頭需要的是藏富而不是露富,尤其是那些經常站在公衆場合的老闆,更得學會高調做事低調做人,可蕭遠山偏偏忘記了這件事,話說,他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衆目睽睽之下,蕭遠山把司機送過來的那件水貂大衣穿在了身上,登時,身上的寒意消退了不少,這玩意兒,一分錢一分貨啊,即便只是一個心理作用,這衣服穿上也暖和啊!
龍鳴不滿的看一眼衆人,但是想到這天氣確實挺冷的,自己也不能妨礙人家穿衣服啊,沒辦法,也只能是忍了,當下含沙射影的繼續說道“礦主是安全生產的會議強調,礦主是安全生產的第一責任人,現在出事了,首先要追究礦主的賠付責任,要按照新的賠付標準,足額賠付。另外,要深挖礦主的幕後“保護傘”,從嚴追究相關人員的連帶責任。追究相關責任人的行政責任。同時,加大超前防範力度,追究不作爲責任。對重大隱患不整改,死灰復燃不關閉,雖然沒有發生事故,也要追究相應責任人的行政責任。作爲礦方……”
龍鳴在前面唾沫星子亂飛,其餘的人無所事事的站在那裡漠視一切,即便是不遠處哭聲震天,在他們看來跟他們丁點的關係也沒有。
出事了,那就賠錢唄!
現在很多老闆就是這樣想的,覺得錢能夠擺平所有的一切,哪怕是人命,只要是拿出足夠錢,幾條人命又能算的了什麼?
感覺到說的差不多了,龍鳴這才收住,雖然剛剛熱血沸騰,但是這身體上依然是寒冷的,都怪自己太自信,以爲不會有在戶外的時候,車上也沒能備一個羊毛風衣,要不然這會兒司機也能給自己送一件來了,但是想想,龍鳴又開始埋怨起自己的司機秘書了,做老闆的想不到,作爲下屬你就不能凡事想的周全一些嗎?
做下屬,就得有做下屬的樣子,就得有做下屬的覺悟,必須得讓老闆高興和滿意,因爲老闆掌握着你的生殺大權,尤其是老闆身邊的下屬,像秘書司機之類的,必須做到想老闆所想,急老闆所急,你能讓老闆滿意,老闆就能讓你爽,一串串的幸運光環也會跟着落到
你的頭上,升官發財獲得重用,絕對只是朝夕的事情,但是,如果你不能讓老闆滿意,那你不爽的日子就來了,你不但要整天面對一張哭喪的臉,稍稍不注意更會罵一個體無完膚,再嚴重點,直接砸了你的飯碗都有可能,尤其是那司機秘書之類的,別看平日裡風光無限,其實背後裡很心酸,得時刻提防着自己會不會被老闆給抹了脖子封殺了前途,就拿眼前的這件事來說,明明是龍鳴自己覺得沒有必要準備厚一點的衣服,因爲現在的他基本上沒有太多的事情要管,基本處於養老的位置,類似的戶外活動實在是太少太少了,所以,龍鳴牙根就沒有考慮這在車上準備外套的事情,而司機秘書現在也疲沓了,平日裡鬆散慣了,一旦遇到事那就是驚慌失措,尤其是眼下,秘書司機的身上全都是薄外套,即便是想脫下來給龍鳴送一件去也是不可能的,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龍鳴着一件西裝立在寒風中。
唉,會議就是多,出了事情不說怎麼去現場盯着解決,反倒是開會,開會能把人救出來嗎?真是不可理解。
跟這邊的會議不同,那邊的武警官兵還是地方的一些武裝人員磚傢什麼的正在施救,有龍鳴不可抗拒的命令,這些人明知道即便是救上來也是死屍一個,依然在想盡一切辦法組織營救工作,此次事故是塌方所致,而且已經過去接近一天的時間,即便是下面的人生命力再強,估計這會兒也是白搭了,因爲救援小組手裡的儀器設備上已經搜不到有生命特徵的活體了。
此時的李文龍正像戰地記者一樣換上了行頭,只不過人家能夠正大光明的採訪,而李文龍卻只能喬裝打扮混進去搞點真實的資料。
穿上衝鋒衣,戴上大墨鏡,騎上剛剛從車後備箱裡弄出來的山地車,李文龍向出事地點疾馳而去,距離出事地點十幾公里的時候,路邊開始見到警務人員,越來越靠近出事地點的時候,檢查的力度開始打起來。
“哎哎,那邊不能走了,換其他地方吧!”好幾次李文龍想要衝進去都沒能如願,這夥人看的死死地,怕是一隻鳥也飛不進去。
進不去就查不到真實的情況,李文龍饒了好幾個圈子,終於找到一處很僻靜,但是相當難走的泥濘路,平日裡,這條路根本就沒有人的,或許說,這根本就不能算作一條路。
像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外緊內鬆,外面查得緊,進去之後基本上就沒有什麼人管了,施救現場,李文龍進不去,只能在外圍溜達,不經意間,突然一陣此起彼伏的哭聲傳進了他的‘狗耳朵裡’,仗着自己超凡的聽力,李文龍摸到了一處簡易的板房後面,貼進了,那哭聲更清楚了,而且聲音很雜,有老人的,有婦女的,還有不少孩子。
這裡面怎麼囚禁着這麼多人?
李文龍看了看板房周圍,這裡的地方很偏僻,看看環境,像是礦上一處堆放雜物的地方,躲在一處煤場後面,李文龍剛準備露頭,馬上有聽出幾聲怒喝的聲音,聽上去應該是幾名壯漢。
還有人看着,這更古怪了,仔細想了想,李文龍像是明白了什麼,也主要是電影電視看多了,他馬上想到,這裡面被關押的人應該是那些出事礦工的家裡人,估計是礦上害怕他們上訪告狀之類的,所以才把他們全都關押在這裡。
這下還真是找對地方了,那邊的事情自己摸不清楚,從這邊搞點情報也行啊!
但是,周圍轉悠的那幾個人讓李文龍很是鬱悶,如果是一兩個還好說,但是這四五個,李文龍沒有什麼把握啊,一旦暴露了就麻煩了,想要再找這樣的機會是絕對不可能了。
正在冥思苦想之際,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媽的,中午伙房的人做的什麼飯,還得老子一個勁的拉肚子,不行了,我得再去拉。”
“靠他媽媽的,我也是,估計是這幫小子炒菜沒洗乾淨”另一個人馬上也叫嚷上了。
“麻痹的,你們兩個偷懶就偷懶吧,還說什麼拉肚子。”
“操。不說了,得趕緊去拉了,否則一會兒要拉肚子裡了。”
“等等我,我也去”另一個馬上跟了上去。
還有三個,李文龍默默的唸叨:必須等到那兩個人回來之前把這三個人搞定,然後潛伏進去或者說等到那兩個回來再把那兩個也收拾了,這樣的話就能放心大膽的蒐集證據了。
想到這,李文龍緊了緊腰帶,掏出手套戴上,媽的,看來要豁出去了,這蒐集情報不單單是個技術活,也更是個力氣活啊!
也可能是上天眷顧,李文龍這邊剛想衝過去,突然就有一個小子往這邊來了,一邊走還一邊吹着口哨把自己胯間那放水的玩意兒掏了出來,背對着李文龍這邊就是一陣掃射,跟其他的男人一樣,撒完尿之後這哥們忍不住打一個尿顫,這個尿顫還沒有打完,這哥們突然感覺一陣窒息,想要大叫,卻發現自己的嘴巴已經被一塊巨大的膠帶給粘住了,掙扎,雙手被人從背後控制住了。
出手,李文龍沒有留情,他知道,這個時候需要的是速戰速決,而不是心慈手軟。
搞定了這一個,李文龍悄悄的摸了過去,靠近那個背對着自己的人的時候,李文龍卯足勁一腳把對方踹了個狗啃你,趁對方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按照表哥交給自己的手法快速的後脖頸的某處猛地擠壓了一下,沒有什麼掙扎,對方暈了過去,此時,另外一個已經撲了上來,一看架勢,李文龍放下心來,別看對方長得五大三粗的,但是並不會什麼把式,頂多就是仗着塊頭大嚇唬人罷了,這樣的人,那就是外強中乾,在真正會的人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沒有任何的懸念,李文龍一個簡單的擒拿動作就把對方給控制了,當下,李文龍心裡面有些沾沾自喜,但是馬上想到,對方沒有什麼真本事也是應該的,如果有真本事那就跟着礦場的老闆了,還能幹這種看人的活嗎?這種活那就是保安裡面比較低下的了,比那些看大門的還有看停車場的稍稍好上那麼一點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