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24章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關柳柳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你知道攝魂術嗎?”

羽靈一驚,陡然擡起頭盯着關柳柳看,許久才慢慢地低下了頭。

“怎麼?不打算說嗎?”

關柳柳神色不明地看她,就在下一刻,羽靈卻說出了話。

“有一個人教我,說是能夠幫到我。”羽靈緊緊地盯着關柳柳的眼睛,“若是我說了是誰,你會讓我離開嗎?”

關柳柳沉默片刻,微微搖頭:“我無法給你準確的答覆,但是我會盡力。”

羽靈露出一個嘲諷的笑:“那就等你能給我準確答覆的時候,再來。”

說着,羽靈就轉過了身,一副不願在說話的樣子。

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許久,關柳柳離開了。

地牢外,唐奕歡的人還在等着,見關柳柳出來,立刻就迎了上來,低聲問道:“夫人還好嗎?”

關柳柳有些莫名地看他:“如何與你有關係嗎?”

“……屬下逾矩了。”

那人退下後,關柳柳一邊想着千北星和羽靈的關係,一邊去找了唐奕歡,這件事不管怎麼說都要唐奕歡開口才行,希望到時候真的能夠得到滿意的答覆吧。關柳柳想着,可沒注意到的是,自己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完全不是能夠滿意的模樣。

得知了關柳柳的來意,唐奕歡在思索了許久之後拒絕了。

“不管她願不願意說,這都不是她能要的結果。柳柳,若是你太過無聊就出去走走吧,哥哥的事我會處理的。”

聞言,關柳柳暗了神色,但許久後還是點着頭同意了。

這些事,都不是關柳柳能夠插手的。若是真的能讓她說話的,也就只有透雪的事情了。

只是關柳柳在隨後就發現,透雪的事她也沒了能夠插手的餘地。究其原因竟然就是關景逸,關景逸現在不相信關柳柳了,不,應該說關景逸現在誰都不相信了,因此透雪的身邊更是直接不準任何人靠近。

見狀,關柳柳也只能無奈搖頭,只能把透雪放到了另一邊,同時也希望關景逸能夠放鬆一些,別弄得最後透雪會不耐煩。

在唐府裡轉悠着,關柳柳突然發現自己一時間竟然沒有事情做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被人給搶走了,而它所能做的就是自己一個人待着,因爲只有這樣纔不會讓任何人感覺到麻煩。

眼看着到了關凌雲要離開的日子,天彷彿也知道了關柳柳的心情,一大早就開始陰沉沉的,似乎快要下雨了。

送到唐府門口,關柳柳打量着暗沉的天色,勸解着,讓關凌雲再留幾日。可是後者卻直接搖頭,無論關柳柳怎麼說都不願意同意這點。

“哥哥,爲什麼?”

關凌雲垂眼:“有些事不過早晚問題而已,何必想的太多。柳柳,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該當爲自己多考慮考慮了。”

關柳柳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我爲自己考慮,那你呢?你會爲自己考慮嗎?可看着關凌雲的眼睛,這句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柳柳,不管有什麼話都要忍着,有些時候,身不由己會讓人……”

話沒說完,關凌雲只留了一個帶有深意的眼神就離開了,留下關柳柳對着他的背影,許久都回不過神來。

“怎麼?走了?”

剛坐下,就聽唐奕歡的聲音傳來,關柳柳只覺得有些疲憊,但還是微微點了頭。

“是的。”

唐奕歡嘆了口氣,走到關柳柳身後輕輕地給她按揉着肩膀,眼睛卻有些恍惚地看向一旁。彷彿聽到了一句話,低下頭的時候卻想不起關柳柳說的內容。

對上唐奕歡有些恍惚的眼神,關柳柳也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到底是打算誰安慰誰的啊?

起身,關柳柳將唐奕歡壓到了自己身旁的椅子上,隨後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看。直看的後者適應不了,忍不住要躲閃。

“柳柳,有什麼事嗎?”

關柳柳收回視線,“事情倒是沒有什麼,就是哥哥的離開,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嗎?”

唐奕歡有些無奈,麻煩是有,可也不至於讓關柳柳愁成這樣啊。

“沒什麼的,一點問題都不會有。”

關柳柳質疑的眼神掃了一圈,冷哼一聲,直接就不搭理他了。

見狀,唐奕歡更是無奈,這自己也沒說錯話,怎麼關柳柳就是那麼彆扭呢。要是說有麻煩,關柳柳估計就自己惦記着;說沒麻煩吧,可關柳柳這架勢也不太好,最後只能空嘆一口氣,自己認了。

關凌雲的離開到底有沒有造成什麼關柳柳是不清楚的,而另外一邊千北嶽卻是真的盯上了唐府。從那天離開後,千北嶽就讓落霞寨的人化整爲零,融入了整個長安城。

讓千北嶽滿意的是,長安城因爲連年的積雪,都不知死了多少人。偌大的住所空着,剛好讓落霞寨的人去住了。

而唐府,千北嶽則是派了幾個人盯着。由於住的比較近,唐奕歡的人反倒是沒有察覺到,因此讓千北嶽觀察的更爲仔細。

在知道關凌雲離開後,千北嶽越發的冷漠,在身邊的人詢問何時動手之時,只是說了時間到就行了。

整個長安城彷彿突然間就安靜了下來,什麼問題災難都沒了。隨着天氣的回暖,街上的人也彷彿都回來了。雖然沒有以前熱鬧,但已經能看到不少人了。

洗墨樓重新開了,關柳柳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就去坐着了,半天過去了,卻發現一個人都沒有。想起先前洗墨樓只要一開門,就會坐滿人的情況,關柳柳只覺得十分違和。

等到了中午,管事的來和她說了關門的事,關柳柳立刻就同意了。

一個冬天彷彿將長安的讀書人都凍沒了,沒有那些人,洗墨樓自然也就沒了客人。

唐奕歡得知之後卻是意料之中,但看了眼關柳柳的時候,還是有些歉疚。

這麼長時間過來了,關柳柳每天基本都是無所事事,想到先前關柳柳的生活,再對比了一下現在的,唐奕歡也只能嘆了口氣,其他的卻是一點都沒敢說。

不怕不做,就怕給了期望又讓人失望了,唐奕歡不想讓關柳柳覺得自己在騙她,索性就直接讓人留在府裡好了。

拿起手邊一封信,唐奕歡有些頭疼,捏了捏眉心,還是坐下看了起來。

這封信說的是洛京城的事情,別的不說,單單就是洛京城換了皇帝一事,就足以讓唐奕歡頭疼半天。他安置在封國的人,全都沒了!

這意味着聽夜閣在封國的一切都要從頭來起,這中間的差別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的出來的。

關柳柳可不知道這點,但是四五月的景色還是有的,直接就帶着關絮兒出去了,關景逸不願意帶着透雪走,就一個人留在了房間裡。

出了城門,關絮兒興致勃勃地探出了頭,可以說現在是最爲輕鬆的時候了。在關柳柳面前,關絮兒是最自由的,什麼都不用想也不用去說。

伸了個懶腰,關絮兒回頭看向關柳柳:“怎麼突然想出來走走了?”

關柳柳神色一暗,許久才道:“你不覺得,府裡最近很悶嗎?”

關絮兒一愣,歪了歪頭,疑惑地說:“沒覺得啊,一直都是那樣的。”

關柳柳沉默了許久,還是將自己的感覺給說了出來。

“……府裡,你爹在做什麼,可是我什麼都不知道。”關柳柳皺着眉頭,被隱瞞的感覺真的非常不好,“整天無所事事,這不是我,也不是我想要的。”

關絮兒有些愕然,完全不知道這些有什麼問題。要知道,她可巴不得有個人能這麼對自己,而自己每天只要負責美美美就可以了。

可現在關柳柳卻在她面前說這不是她想要的,關絮兒覺得自己要嫉妒了,盯着關柳柳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

關柳柳還在說着,卻突然沒了聲音,在看到關絮兒看着自己的表情後,關柳柳剩下的話立刻就消失了。

“……怎麼了?”

關絮兒嘆了口氣:“這種生活很好的可以嗎?”

關柳柳疑惑了:“哪裡好了?”

關絮兒一跳,忘記了頭頂,重重地撞到了車壁上,抱着頭緩了半晌纔算是好些,但手摸到的地方卻已經鼓起了一個十分明顯的大包,關絮兒自己則是覺得更加的頭暈,壞了,可別是腦震盪了。

關柳柳坐在一旁哭笑不得,“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關絮兒閉上眼緩和着眩暈感,許久才睜開了眼睛,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着她。

“你這種生活不知有多少人羨慕,竟然還在這裡嫌棄。”

關柳柳嘴角一抽,她還以爲關絮兒會說什麼,沒想到竟然是這句話。

“如果真的有人喜歡,她自己去享受便是了,我可絲毫都不覺得好。”

見狀,關絮兒也只能自己在一旁憤怒。心裡面是一句接着一句的吐槽,可嘴上卻一句話都沒有。

車外,車伕敲了兩下車門:“夫人,小姐,到了。”

關柳柳立刻就扶着關絮兒往外走,剛落地,關絮兒的手就不由自主的往旁邊抓去。

關柳柳忙接住了她的手,在關絮兒自己確定能站穩以後才鬆了手,面帶擔憂地望着她。

片刻後,關絮兒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表示自己已經沒事了。

關柳柳一顆懸着的心,才總算是放了下來。

再看周圍,已經是山下了,前面不遠處有一路上山的臺階,那是先前就建好的。蜿蜒而上,轉了個彎就看不到後面的情況了。

關柳柳打量了許久,在確定關絮兒能夠行動後兩個人就沿着臺階上去了。

這裡不是龍潭山,但景色卻是非常的不錯。而且這上山的路也格外的方便,每到四五月,就有人上來玩。而且那山頂上,還有一座寺廟。不大,可也是個比較靈驗的地方。

聽到關柳柳提起寺廟的靈驗,關絮兒撇嘴:“別是假的吧?”

關柳柳有些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不知道嗎?”

“好吧。”關絮兒無謂地聳聳肩,對於關柳柳的話不置可否。

索性後者也沒想和她說什麼,一句話過後就將事情放到了旁邊,欣賞起了兩邊的景色。

長安城裡今年沒看到什麼花,可這山中,卻是越往上走花兒越是茂盛。照理說現在這時節,山下的花兒早就落了,可這山中卻美麗非常。

關柳

柳剛讚歎了一句花開的真好,就聽關絮兒直接否定了。

“這花太難看了。”

剛轉過一個轉角,就對上了一行人,剛好那行人也回了頭,頓時尷尬了。

關絮兒卻是眨了眨眼,一點都沒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在那些人盯着自己看的時候,立刻就瞪了過去。

“看什麼看?別看過人吶?”

那幾人顯然也沒想到關絮兒會這樣,一時間都有些愣神,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關絮兒已經離開了。

互相對視着,最後只能嘆息一聲,一句女子刁蠻也只能將剛剛的那番話放到了一邊。

而此時,關絮兒和關柳柳已經到了半山腰了,和山下比起來,半山腰已經冷了許多。

關柳柳摸了摸手臂,下意識地看了眼關絮兒,後者卻是一臉的怒氣,也不知在生什麼氣。

關柳柳有些無奈,在關絮兒瞪了眼自己後,只能搖着頭繼續往上走。

山頂上,一座寺廟出現在視線裡,祥雲寺三個字看的關絮兒挑了挑眉,跟着關柳柳走了進去。

剛進寺門,就有一個小沙彌迎了過來,雙手合十就是一個作揖。

“兩位女施主請這邊走。”

關柳柳還沒說話,關絮兒就一臉怪異地靠了過去,渾然不顧小沙彌因爲她的這個舉動而連連後退。

“你知道我們要去哪兒?”

小沙彌小心地避過了關絮兒,在後者不悅地瞪向自己的時候,露了一個笑容。

“主持說了,讓小僧在這個時候等在門口迎接二位女施主。”

關絮兒一愣:“真假的?”

小沙彌沒作答,而是往旁邊一退,伸手示意兩人往前走。

那是一條通往寺廟後的路,關柳柳踏上去,沒走幾步就看到了一片菜地。

那小沙彌幾步向前,帶着她們從菜地中間過去。關柳柳目光掃過地裡的蔬菜,卻突然瞥到了角落裡的一個僧人。那僧人眼睛微微一睜,隨後又閉上了。

雖然時間極爲短暫,可關柳柳卻直接記住了那雙眼睛,好美!

菜地過後,就是一排茅草屋,小沙彌引着她們就過去了。在最後一間門前停了下來,一合手。

“兩位施主請進。”

關絮兒冷哼一聲:“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在搞什麼鬼。”

說着,就扯着關柳柳的手推門而入。

視線一落,就是一個老和尚,穿着僧衣,閉着眼睛。

關絮兒毫不客氣地打量了一遍:“老和尚,就是你讓那個小沙彌去等我們的?”

那和尚微微睜開眼:“施主的母親尚未說什麼,施主是否太過急迫了。”

關絮兒又要開口說話,卻被關柳柳給阻止了。

將關絮兒拉到了身後,關柳柳帶着些許歉意地看着大師。關絮兒能夠說老和尚,可她卻要恭敬。

“大師要見我們母女二人,不知所爲何事?”

“貧僧法號瞭然。”

關柳柳忙叫:“瞭然大師。”

話音落,關柳柳不着痕跡地皺了下眉頭,有些搞不明白瞭然大師想做什麼。

“……這一聲大師貧僧可當不起,女施主請隨貧僧來。有一物,貧僧需要親手交與女施主。”

注意到關絮兒要說什麼,關柳柳立刻搶先道:“自然可以,請大師拿出來。”

關絮兒按捺下心裡的不滿,只能聽着瞭然和關柳柳說話,而臉上的表情卻是越發的不耐煩了。

關柳柳雖然和了然說着話,可目光卻是一直都落到關絮兒身上的,看着她臉色的變化,關柳柳有些捏了把汗,就怕關絮兒忍耐不住和了然爭執起來。

沒有多大的事,可在人家的祥雲寺裡,關絮兒不是自找苦吃麼。

也因此,關柳柳只能一邊惦記着關絮兒的情緒,一邊又要注意和了然說話。等後者將東西拿出來以後,關柳柳只覺得自己疲憊不已。不管是誰,說起話來都不讓關柳柳覺得好受。

一個得罪不起,一個承受不起。嘆了口氣,關柳柳只能以眼神示意關絮兒站的遠一些,等了然終於把話說完了,關柳柳才微微一福,帶着東西就要離開。

“施主千萬當心情緒。”

要踏出門前,瞭然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完全沒有防備的關柳柳,腳下 立刻一頓,隨之就有些愕然地看向了了然。

剛要開口,就被後面的小沙彌給拽住了,怎麼說都要她離開。

“你放手。”

小沙彌搖了搖頭,眼裡都是執着。

“師傅說了,二位女施主必須要在這個時候離開寺廟。不然不僅是給自己,就是給祥雲寺也會帶來災難。”

關絮兒冷哼:“什麼災難,根本就是那個老和尚……”

關柳柳呵斥一聲,在關絮兒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她的時候,扯出一抹笑容看向了小沙彌。

“還請小師傅和了然大師道謝。”

小沙彌一合掌,直說:“請施主儘快離開。”

見狀,關柳柳也不好再停留,只能直接離開了祥雲寺。

臺階下,關絮兒很是不悅地回頭:“這祥雲寺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還想問你是怎麼回事?”

關柳柳的目光落到關絮兒的臉上,有那毫不遮掩的厭煩。

“你今天怎麼那麼暴躁?”

“……我,我沒有啊。”

對上了關柳柳的目光,關絮兒所有的話都沉默了。

前方的臺階上突然轉出了一行人,一看竟然就是先前在山下碰到的那羣人。此時這羣人都是目帶怪異地看着她們,有兩個甚至直接露出了厭惡。

關絮兒的視線從他們臉上掃過,剛剛的心境越發的不見了,多了一份慌亂。

“我……”

關柳柳拉着她往旁邊一站,示意臺階下的人走過,隨後面無表情的下了山。

一路沉默着,等回了唐府關柳柳直接回了房間,絲毫沒有理會關絮兒欲言又止的模樣。

在原地站了許久,關絮兒突然想起來,去找了唐奕歡。

可整個唐府中,都沒有看到唐奕歡。問管家,管家卻說家主在他們離開後就出門了,一直都沒回來。

得知這一點,關絮兒失望不已。可卻只能回身去找關景逸,她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問題,那就去問問關景逸好了。

視線一轉,唐奕歡此時卻處於龍潭山上,一身的狼狽。

身後已經沒幾個人了,而他的對面站着的則是千北嶽。而千北嶽的情況和唐奕歡的也差不多,同樣的狼狽的很。

兩個人身上的衣衫隱隱的出現血跡,四周更是混亂一片。

唐奕歡看向前方的眼神裡都是冷意,千北嶽也更是如此。

“你真是好本事。”

千北嶽歪歪頭,“本事沒有,不過整死你還是夠的。”

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唐奕歡的手卻在身後動了兩下。原本還在他身後的人立刻四散開來,各個方向都有。而最後留下的,則只有兩個人。

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唐奕歡看向了千北嶽。

“單挑如何?”

“呵,單挑?我爲什麼要在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多此一舉呢?唐奕歡,我可不會在顧及別的了。”

“顧及別的?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會顧及什麼。不過你說的勝券在握,真的確定嗎?”

千北嶽神色一動,突然看向了四周,“你做了什麼?”

唐奕歡露出一個微笑,儒雅的很,可說出的話卻和臉上的笑容完全相反。

“毒草可是好用的很。”

千北嶽臉色大變:“你怎麼敢?”

“我爲何不敢?”唐奕歡拿出了一個小包,慢條斯理地打開,露出中間的一顆藥丸,“本來還說這用不到呢,沒想到還是拿了出來。”

把藥丸捏在手心裡,唐奕歡嘴角的笑透出了一絲詭異。

“千北嶽,你怎麼選擇?”

千北嶽此時已是鎮定了下來,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半山腰,風向從上而來,也就是說千北嶽所站的地方是下風向。唐奕歡的話他不是全信,但也不敢不信。

“單挑。”

唐奕歡微微搖頭:“我現在不想單挑了。”

指了指千北嶽的身後,他道,“我要直接下山。”

“……別得寸進尺。”

“不得寸進尺,就看你願不願意賠上一條命了。”

一時間兩方陷入了僵持,誰都沒動,誰也不敢先動。

時間慢慢的過去,山間的風突然大了起來,吹的人衣袂飄飄,可顯現出來的冷意卻極其的明顯。

太陽落了山,這個地方就更冷了。唐奕歡盯着千北嶽,卻暗自皺了眉。

微微一動,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着,先前的傷口沒察覺還可以,現在這麼一緩和,疼痛感頓時出來了。

唐奕歡不好受,千北嶽也不是很好受。腳下微微移動着,心裡卻是暗自動了。

現在的情況僵持着,誰都得不到好。千北嶽看了看唐奕歡的手,那顆藥丸是不是解藥也不清楚,可千北嶽不敢用自己的命來堵這個可能性。

一擡手,身後的人立刻讓開,一條通向山下的路被讓了出來。

“我把路給你,要怎麼確定你會把藥丸給我?”

唐奕歡挑眉:“……說了自然就會給你。千北嶽,你以爲你有選擇嗎?”

“……最遲一炷香。”

微微頷首,唐奕歡道:“我會將它放在路中間。”

三個人緩緩的從中間經過,一脫離了範圍就奔着山下飛去。唐奕歡算計了時間,在最後一刻才放下了那藥丸。

“快點。”

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唐奕歡身形一閃,遠遠地到了前方。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唐奕歡幾乎是剛下了山就聽到身後的聲響。雖然不近,但也不是很遠。

來時騎的馬已經不見了,唐奕歡思索了下,直接往一旁的樹林而去。擺脫千北嶽,只能靠樹林了。

而唐府那邊,只能靠先前離開的那幾個人了。唐奕歡眼神一暗,也不知能衝出去幾個。

答案是一個。

一個瀕死的下屬摔在了關柳柳的房門前,在關柳柳露面後,只來得及吐出龍潭山三個字就斷了氣。

爲了防止整個唐府因爲他變

得慌亂不已,管家當即就壓下了這件事,隨後帶了人往龍潭山而去。

關柳柳本想跟去,可想到自己現在的情況,也只能不甘心地留下,被動地等着消息的到來。

這一夜特別的難熬,可期待的消息卻是直到天亮都沒有送回來。關柳柳兩眼通紅地坐着,絲毫不敢鬆懈分毫。

關景逸帶着透雪跑來,一臉擔憂地勸關柳柳回去休息。

“景逸……”

關柳柳神色恍惚地喊出兩個字,卻在片刻後直接倒了下去。失去意識前只看到關景逸一臉驚慌地跑來,耳邊似乎還有什麼聲音,可卻什麼都聽不到了。

唐府的事情並沒有能夠隱瞞的下去,當天下午宮裡詢問的話就過來了。讓唐府送一個人進宮,解釋此次的事情。

關柳柳還在昏迷着,最後是關絮兒咬牙進了宮。抱着不知是好是壞的念頭,關絮兒可以說是怒了。

晚上關柳柳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整個人都呆住了,望着牀榻邊的關景逸,一句話堵在嘴裡,怎麼都出不來。

“孃親……”

關柳柳閉上了眼,沉默着。

前院,管家接待了一個客人之後立刻奔着這邊來了。

“夫人,貝家主子來了。”

關柳柳想了片刻才意識到管家說的是貝恆宇,一改先前的頹廢,直接坐了起來。

“快請進來。”

等人過來了,關柳柳也收拾的穩妥地站在了門口。

剛看到貝恆宇,關柳柳就迎了上去:“貝……”

一個字剛吐出,就被貝恆宇擡手阻止了,微微搖頭,貝恆宇示意進屋再說。

進了屋,兩人坐下,貝恆宇纔將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唐家的二小姐。”

六個字說的關柳柳莫名,不明白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但卻在下一秒立刻立刻醒悟了過來。

“奕歡是去交換……”關柳柳有些難受,唐奕歡根本沒和她提起一句。

貝恆宇也察覺到了關柳柳的不對,但也顧不得安慰,而是說了之後的安排。

“唐家的二小姐必須換回來。奕歡說,她的母親知道一件事,關係着幾個勢力,必須知道。”

關柳柳一愣:“可那二小姐現在何處?”

貝恆宇微微搖頭:“只有前段時間的那封信,到目前爲止,都沒有新的消息。奕歡昨日出去,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卻……”

關柳柳思索着,既然唐奕歡能夠收到消息前去,那麼等一段時間,自然會來新的消息。只是不知道,這中間會間隔多久?若是時間長了,唐奕歡能夠堅持的住嗎?

種種問題在關柳柳的腦海裡閃過,最後卻只停留住了一句。

“奕歡,會沒事的,對嗎?”

貝恆宇沉默,這個保證他不敢說,也不敢去確認。最後結果沒出來之前,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見狀,關柳柳苦笑:“等着吧!等着消息過來,我們就行動。”

這一等就是十天,這十天裡事情似乎僵持住了。

唐奕歡依舊沒有回來,交換的消息,也一直沒有。而關絮兒,則被留在了宮裡,沒回來。

關柳柳的神色一天比一天嚴肅,表情也是一天比一天的難看。什麼事情都在,可就是沒有任何的解決辦法。等待,成了目前唯一的出路。

就在關柳柳着實承受不住的時候,一個人到了。

看到他的時候,關柳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才過了多久,竟然又回來了。

“你,你不是說不回來了嗎?哥哥。”

哥哥兩個字似乎讓關柳柳變的軟弱,那些說不出的話堵在嘴裡,此時卻像都淡了下去。

關凌雲嘆了口氣,帶着些許苦惱:“原本是打算不回來的。可是想到我的笨妹妹,離開了哥哥還不知會發生什麼呢,所以又回來了。”

說着,關凌雲衝着關柳柳伸出雙手,“不給哥哥一個擁抱嗎?”

關柳柳壓住了心裡的難受,“男女授受不親。”

“好吧好吧。”

關凌雲的到來彷彿將關柳柳的重擔都卸了下去,明明也沒做什麼,可關柳柳就覺得一切都輕鬆了下來。

關凌雲神色嚴肅地聽完了現狀,留下一句有辦法就離開了。

與此同時,關柳柳又聯繫到了東方夏至。對於透雪的存在,關柳柳此時也重視了起來。

關景逸和透雪,必須要送走。而這個地方,最好的就是東方家。

東方夏至收了書信後很快就趕來了,聽完原因後,直接帶着關景逸和透雪離開了。

長安城的事他不想參與,所以連停留都不願意。

可就是這種態度,卻讓關柳柳覺得非常的安穩。該送的都送走了,關柳柳的目光落到了皇宮。

關絮兒此時已經在宮裡待了一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關柳柳思索着,是時候找藉口進去看一看。

讓管家給宮裡遞了話,作爲唐府的女主人,漢王爺的王妃,關柳柳在五月初一的那一天,總算是進了皇宮。

有條不紊的拜見了太后,關柳柳有意無意的提到關絮兒,卻驚訝的得到一個消息。

“皇上準備,立後。”

關柳柳笑的有些勉強:“這個立後,是何意思?”

太后微微擡眼:“月前,從外進了一個女子,陛下見了驚爲天人,當時就留了下來。”

“敢問娘娘,這個女子,是何時進的?”

“……嬤嬤,這段時間裡還有別的女子進宮嗎?”

“回娘娘的話,沒有了。”

關柳柳的臉色隨着這句話的落下徹底的蒼白了,沒有別的女子進宮,那就說明那個被驚爲天人的女子就是——關絮兒。

“好了,哀家乏了,退下吧。”

忍住心裡的難受,關柳柳維持着笑容退了出去。

出了慈寧宮,在公公指引下往宮外走。

纔到一半,關柳柳突然心裡一動,快走幾步,到了公公面前。

“這位公公,我想請問那位月前進宮的姑娘現在何處?若是方便的話,能否見上一面?”

關柳柳說着,手直接伸向了那公公,而後者心照不宣地接了去。隨後搖了搖頭,一臉的爲難。

“不是不幫王妃的忙,而是那姑娘所住的地方,是鳳儀宮,若是真的過去,可能……”

嘴角一抿,關柳柳直接道:“若是能夠見上一面,什麼都不是問題。”

聞言,那公公露了笑臉:“有王妃這句話,那再大的問題,也不是問題。請隨雜家來。”

前面帶着路,關柳柳跟在後面卻是神色一動,這個公公,看來有問題。

一路順暢地來到鳳儀宮,關柳柳卻發現關絮兒並沒有在此地。不僅沒有看到關絮兒,整個鳳儀宮,甚至空無一人。微風拂過,寂靜的很。皺着眉頭,關柳柳轉身看向那公公。

“公公,這是……”

話還沒說完,就見那公公往地上一跪,口中高喊:“奴婢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隨着這句話落下,剛剛還空無一人的鳳儀宮立刻涌進了一堆人。口中高喊着拜見,跪了一地。

關柳柳往後退了幾步,完全不明白髮生何事。而面前跪的人,恭恭敬敬的模樣更是讓關柳柳很不適應。

垂眼,關柳柳問道:“皇后娘娘在哪?”

有個宮女大膽的擡起頭,說道:“娘娘,您在問什麼呢?”

關柳柳神色一變,隨之又恢復了正常。

“你們認錯人了,我是漢王妃,不是你們嘴裡所說的皇后。”

這一次沒有人回答,可宮外卻進了一個人。

“皇后這句話說的朕好是心寒,出去玩了這麼長時間,也該回來了。”

關柳柳一轉視線,那抹明黃色照的她眼疼,但還是直直的看了過去。

“皇上,你認錯人了。”

楚天恩沉默着注視,片刻後,嘆了口氣。

“皇后,還是不願原諒朕麼?”

關柳柳愕然:“什麼?”

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她怎麼聽不懂,楚天恩到底在說什麼?

而那邊,見關柳柳如此情況,楚天恩直接轉過了頭。

“愛卿,快來看看。”

隨着這句話走出來的人,讓關柳柳越發的摸不着頭腦,這是誰?自己完全不認識。

可那個人卻在看到關柳柳後,臉色大變,可即使如此,也還是照着規矩行了禮。

“臣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關柳柳眼角一跳,這個老頭子怎麼亂叫。看他的官服,官位還不低,可怎麼就喜歡亂喊人呢?

“這位老人家,你認錯人了。”

楚天恩帶着驚訝的表情看她:“皇后,你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認了嗎?”

關柳柳一臉的莫名,可下一刻卻突然想通了。

海寧!

眼前這個老人,竟然是海寧。

之前沒有頭緒,直接就想亂了。此時被楚天恩一提醒,關柳柳立刻就想了起來。

打量了一遍海寧,關柳柳有些不敢相信原本正值而立之年的人會衰老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我沒有父親,我的父親早在幾年前就去世了。”

雖然想到了,可關柳柳就沒打算承認。不說別的,單單就是海寧的言行,都讓關柳柳覺得不恥。

可無論關柳柳如何說,楚天恩都沒打算把這件事給放下。看她不承認,直接就讓人把關絮兒叫了過來。

“皇后,這個姑娘應該認識吧?”

關柳柳一句話堵在嘴裡說不出來,看着楚天恩的眼神裡帶上了憤怒。

“說了不是你嘴裡的皇后,你到底要怎麼才相信?”

楚天恩垂眼:“朕看到的,就是朕的皇后。來人,送皇后進去休息。”

關柳柳還想說什麼,可卻被聽了話上來的宮給夾着進了鳳儀宮的內殿。

門一關上,外面的一切都被隔絕開了。

關絮兒冷冷地看着關上的殿門:“皇上到底想做什麼?”

楚天恩一改先前的憂傷,變得面無表情,周身的氣質也冷了下來。

“你的頭腦。”

關絮兒恨恨地瞪着他:“你不該把我娘留下來。”

楚天恩一瞥:“省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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