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動她。”
“只要你聽話，我自然不會去碰她。”
關柳柳拉了唐奕歡一下，在後者不出聲之後看向了楚雲恩。
“我們現在就進去。”
“配合就好。”
楚雲恩扔下這句話就在前面走了。
關柳柳落在後面，看了眼唐奕歡，抓着後者的手，也跟了上去。
整個皇宮一片的燈火通明，可與之相反的，卻是寂靜的可怕。走在長廊中，甚至還能清楚的聽到腳步踩在地面的聲音，清晰而又大。
關柳柳腳步有些遲疑，唐奕歡快了兩步就到了前面。就在關柳柳帶着遲疑的時候，前面的兩個人卻一點停下的意思也沒有，徑直的走着，一個比一個快。見狀，關柳柳很是無奈，也只能跟了過去。
御書房前，楚雲恩停下了腳步。而看到前方情況的兩個人，此時也停下了腳步，默默地看着，誰都沒有出聲。
兩方的人馬對峙着，其中一方是楚天恩。另一方卻出乎意料的很，竟然是千北星。
關柳柳在看到他的時候，臉色大變，手一緊，退到了唐奕歡身後。
“怎麼回事？”
微微搖頭，唐奕歡的目光對上了楚天恩的，兩個人都有些默然。
“楚雲恩，你還真有膽子。”楚天恩帶着些許嘲諷地看向楚雲恩，“怎麼，盯着這個位置終於忍不住了？”
楚雲恩垂眼：“皇上言重了，我就是再有膽子也不過就是個王爺世子，這位置怎麼都輪不到我來做。”
楚天恩沒在看他，目光落到了千北星身上，突然笑了：“封國的二皇子不在封國呆着，跑我這羌國來，所圖不小啊。”
楚雲恩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頓時大變，一句話脫口而出：“什麼封國的二皇子？”
“你不知道麼？千北星可是封國的皇子吶。千，是封國的國姓。”
關柳柳眼角一跳，千是國姓，那千北嶽豈不也是……
“奕歡。”
握了握她的手，唐奕歡輕輕搖頭：“沒事的，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而已。”
連二皇子都要考慮再三做事，那個千北嶽就更加的沒有本事。雖不知到羌國做什麼，可他們的舉動，還是能看出是在自己拼搏。
“柳柳，等會兒找機會你就往鳳儀宮跑去。”
唐奕歡的聲音很低，關柳柳聽了雖然疑惑，可還是點了頭。
“你呢？”
“我等會兒就過去。”
兩個人說定了之後，目光就落在了前方的兩個人身上。千北星和楚天恩還在說着，隨着他們的話語，楚雲恩的臉色是越變越難看。而隨着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不僅是楚天恩的人到了，就是千北星的人也到了。
順着人羣漸漸的退到了後方，唐奕歡擋在了關柳柳面前，手在身後擺了擺，關柳柳就順着牆邊離開了。
看似時間過得很慢，但卻已經把話都說白了。
楚雲恩整個人都被震住了，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心裡在糾結着，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千北星是封國皇室，那他的所作所爲就是叛國。即使覺得不公，可楚雲恩也沒有叛國的打算。
“楚雲恩，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我……”楚雲恩嘴脣抖動着，“真的來得及？”
千北星在旁冷眼看着，沒等楚雲恩得到回答，一揮手，一羣人一擁而上。
戰爭瞬間起來。不，與其說是戰爭，不如說是屠殺。落了下風的楚天恩這邊，一個一個的倒了下去。千北星順着人羣走了過去，直到站在了楚天恩面前，後者也是絲毫不動。
看着楚天恩許久，千北星瞳孔一縮，就要往後退。即使反應快，也沒躲得過，一隻箭插在肩膀上，讓千北星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是假的。”
一句話脫口而出，千北星左右看看當即就要離開。
可已經被盯上的人又豈能直接離開，千北星剛起了這個念頭，就看到四周圍上了更多的人。場面瞬間顛倒，剛剛的屠殺再次發生，只是對象被換了一邊。
一個又一個人慘叫着倒在眼前，血幾乎是潑在地上的，地面的顏色瞬間就變深了。
千北星的衣服，臉上時不時還濺上血滴，等徹底分清後，已經看不清顏色了。
“楚天恩”退到了一邊，從御書房裡再次走出來一個人，和先前的這個一模一樣。若真要說不同，就是他們的氣質，真正的帝王氣場不是誰都能模仿的出來的。
千北星露出一個慘然的笑：“楚天恩，你夠狠。”
“你也是。”
擡手，身旁的侍衛會意地送上手裡的劍。楚天恩看都沒看就扔到了千北星面前，面色淡然。
“不多說，你去死吧。”
千北星顫抖着手拿起了地上的劍，看向楚天恩的目光中帶上了不甘。若不是，若不是……
閉上眼，千北星將劍橫在了脖子上，再多的若不是都是假的，成王敗寇的結果已經出來，而輸的人，是他。
只是劍架在脖子上，卻怎麼也抹不下去。見狀，楚天恩一個擡手，立刻就有人走過去要幫忙了。
“只是遲早問題罷了。”
留下這句話，楚天恩的目光就落到了唐奕歡臉上，在後者的淡然中，讓人跟上了。
御書房裡，楚天恩黑着臉看唐奕歡；“你還真敢。”
“皇上的話言重了，無所謂敢還是不敢，只是事情出的比較突然而已。”
“皇上，丞相來了。”
唐奕歡似笑非笑地說：“丞相的消息還真夠靈通的。”
“呵，確實。讓丞相進來。”
片刻後，楊垣陸進了御書房，還沒張嘴就直接跪了下去。
“皇上，微臣救駕來遲，還請皇上贖罪。”
看着趴在那裡的丞相，楚天恩的眼眸暗了暗，卻是慢條斯理地拿起了一份奏摺，直接扔到了丞相面前，往後一靠，閉上了眼睛。
楊垣陸望着視線裡的奏摺，想問是什麼意思，但上方的沉默讓他起了點點的不安，手伸過去拿起了那奏摺，打開纔看了幾個字，就合上了。
“皇上……”
“彆着急，看完了再說。”唐奕歡直接打斷了楊垣陸的話，在後者的注視下扔了這麼一句話。
見狀，楊垣陸只能低下頭，繼續看起了手裡的奏摺，臉色隨着奏摺的內容是越變越難看，等到了最後，直接就不敢動了，額頭的汗水一滴一滴落下，完全看不出現在是冬天的樣子。
這個年，過的安穩的沒有幾個。楊垣陸手中的奏摺就像是催命符似的，心裡後悔着，卻不得不面對眼前的事實。
楚天恩睜開了眼，看着楊垣陸的眼神裡都是嘲諷：“楊垣陸，你膽子很大。”
楊垣陸合起了奏摺，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此時的他完全沒有先前的那份驚慌，擡起頭看着楚天恩的眼神裡竟然充滿了冷靜。
“皇上，微臣是被冤枉的。”
“哦？這冤從何來？”楚天恩饒有興趣地看向楊垣陸，顯然是想聽楊垣陸的解釋了。
見此，楊垣陸心底反而是鬆了一口氣：“回皇上的話，這奏摺上全部都是瞎編亂造，微臣除了會收集奇石外，對於其他的事情並不關心，上面說微臣居心剖測完全是胡說八道。試問一個連血統都沒有的
人，如何能將目光放到皇位上……”
楊垣陸侃侃而談，完全看不出先前的模樣，唐奕歡聽得有趣，雖然楚天恩沒有任何的反應，可這楊垣陸還真的敢說，爲了把自己摘出去，說出來的話全是大逆不道。沒有血統？若是有了血統，你豈不是要上天了？
微微搖頭，這個楊垣陸，到底是怎麼成爲這個丞相的？一點腦子都沒有。又聽了會兒，唐奕歡有些不耐煩了，想到去了鳳儀宮的關柳柳，立刻就有了要離開的想法。
瞥了眼楚天恩，發現楚天恩竟然是一臉趣味地看着底下的楊垣陸，唐奕歡拍了拍手，立刻將御書房裡其他兩個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清了清嗓子，唐奕歡道：“皇上，此地已無別的事，臣就先行告退了，內人還在後面呢。”
楚天恩想都沒想地說：“公公，去接了漢王妃來。”
“是。”
唐奕歡閉上了嘴，所有的話都消失了。索性楚天恩聽楊垣陸的解釋也膩了，直接就讓楊垣陸退下去了。
“皇上……”
“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去，一切等事情全部平緩了再說。”
看楊垣陸還有些不識相的打算開口，唐奕歡又打斷了他的話，只是這次卻沒有先前的和氣了，看着楊垣陸的目光裡甚至帶上了一些狠厲。
盯着他，楊垣陸所有的話都憋了回去，一彎腰，就退下了。
楊垣陸一離開，御書房裡又只剩下兩個人，只是這次誰都沒有先行開口說話。
等了許久，楚天恩嘆了口氣：“你打算怎麼做？”
唐奕歡眼都沒擡：“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說呢？”
“呵，皇上的意思又有幾個人能夠猜到？若是皇上看膩了某些人，還請皇上能夠提前說出，也好讓人直接離開，免得礙了皇上的眼。”
楚天恩眼裡閃過一絲嘲諷：“刀懸在頭上，永遠都是一塊心病。”
“若是沒有了外力，這刀就算是懸的再近，也不會掉下來。”
“可是這感覺卻讓人承受不了，畢竟誰都不願意將自己放在那種處境裡。”
“處境都是自己做出來的，要是沒有那個心思，就是在火山口都不會有感覺的吧。”
“……”楚天恩看向唐奕歡，沉默了片刻，“若是這種若隱若現的感覺讓人煩躁呢？”
“……那就徹底解決了便是。”
兩個人對視着，氣氛漸漸地凝滯。
“皇上，漢王妃帶到。”
兩個人的氣場同時一收，再一轉方向，緊張的氣氛頓時緩和了下來。關柳柳進來看到兩人的模樣也沒有多想，看向唐奕歡的目光裡，充滿了擔憂。
“拜見皇上。”
楚天恩看着行禮的人，臉上有些不悅，那目光一直落着的地方，可是唐奕歡。
“漢王妃，目光收回來。”
關柳柳沒想到會被直接點出來，頓時就尷尬了，“皇上……”
唐奕歡豈能讓關柳柳被楚天恩弄得尷尬，立刻就插了嘴：“宮裡已經沒有別的事了，臣夫婦二人就不留在此地打擾皇上的休息，臣告退。”
楚天恩盯着兩個人的背影，並沒有開口阻攔兩個人的離開，只是眼裡閃爍的神色，卻還是透露了幾分心情。
御書房的門前，還能看到大片的血跡，充斥在空氣裡的味道十分的刺鼻。不時有宮裡的侍衛走過，手裡提着一桶一桶的水，在清掃着路面，那流出來的水都是紅色的。
雖然沒看到剛纔的情況，可現在目光所及的紅色，也讓關柳柳能夠猜想到一二，看着唐奕歡的目光裡頓時充滿了擔憂。
“奕歡，剛剛……”
看出她的擔憂，唐奕歡直接露了一個笑容給她，“沒有什麼大事，剛剛我可是一直都站在角落裡的。”
關柳柳眼神一暗，雖然說的簡單，可要是真的場面失控了，就算在角落的地方，也會被牽扯進去，這一點，關柳柳還是非常清楚的。可唐奕歡一副不想說的樣子，關柳柳也就不再去逼問他，轉而問起了楊垣陸。
剛剛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楊垣陸離開，雖然不知道來此的目的爲何，可楊垣陸離開時的表情可不是很好。
聽到關柳柳提起楊垣陸，唐奕歡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直接將奏摺的事情給說了，在聽到楊垣陸是因爲被彈劾而心情不好時，關柳柳忍不住笑了。
“是誰這麼有本事？竟然去彈劾楊垣陸？”
楊垣陸本人是沒什麼本事，可這丞相的位置也不是白白的就給他的，在朝堂上，基本上也沒什麼官員敢去招惹楊垣陸的。此時突然跳出一個官員來彈劾楊垣陸，這讓關柳柳覺得詫異。
唐奕歡也不是很清楚是誰動的手，只是奏摺已經擺到了楚天恩面前。而看楚天恩的模樣，也沒有就此算了的意思，楊垣陸的路，估計就要到此爲止了。
兩個人就這件事又說了一會兒，剛好看到宮門口的馬車，關柳柳有些愕然。
“這馬車……”對上唐奕歡溫柔的眼神，關柳柳立刻就明瞭了，不由好笑，“你還真是的，感情都被你算中了。”
唐奕歡搖頭，眼裡閃過一絲後怕，大多數都是在他的計算之中，可是他真的沒想到楚雲恩竟然會直接衝進唐府，將關柳柳也給帶進了宮。還好關景逸還在唐府，不然面對這樣的情況，唐奕歡都不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來。
今天可以說是運氣好，關柳柳並沒有任何的傷口，可場面一旦失控了，會發生什麼誰都不知道。此時想起來，唐奕歡只覺得後背一陣冷汗出來。
“柳柳。”他叫了一聲，在關柳柳回過頭來的時候，立刻伸手抓住了關柳柳的手，“還好你沒事。”
關柳柳先是一愣，隨後很是好笑地搖頭，“我能有什麼事？今天雖然有些驚嚇，可卻一點傷痕都沒有的。”
唐奕歡的手有些顫抖，但臉上還是擠出了一絲勉強的笑容，是的，今天只有驚嚇，可真的出事了，唐奕歡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上了馬車，飛速的往唐府而去。門口，關景逸正帶着人緊張地等待着。看到馬車，立刻就跑了過來。
關柳柳一下馬車就看到關景逸，顯然是很驚喜的，立刻就抓住了到了眼前的關景逸的手，上下的打量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才鬆開了手。
“你還好嗎？”
關景逸點頭：“我很好。孃親，你沒事吧？”
“沒事……”
這邊母子兩個人正在你安慰我，我安慰你的，唐奕歡站在不遠處，心裡的害怕更加的濃了，只是在關柳柳回頭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卻絲毫看不出這份害怕。
“我們進去吧。”
已是深夜，長安的街頭早就看不到人，唐府這邊的光亮就越發的明顯了。唐奕歡回頭看了看，黑暗延伸着向着遠方而去，似乎有一張看不見的嘴，想要吞噬一切一般。
這個年，過得最爲黑暗。
第二天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長安城裡的所有陰暗似乎都被陽光給驅散了，許久看不到人的街頭，也能看到三三兩兩的行人路過，臉上雖然沒有那份喜悅，可還是能看到些許的，輕鬆。
關柳柳看着被陽光照亮的庭院，心裡很是鬆了口氣，看着那明媚的陽光，昨夜的陰暗似乎也全都消失不見了。
身後，
唐奕歡推開門，看着一身輕鬆的關柳柳，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走到身後，緊緊的抱住了關柳柳。
“新年好！”
關柳柳回頭，“新年好！”
兩句話，唐府徹底的熱鬧開來。中午時分，關絮兒竟然也從宮裡回來了，這讓原本就熱鬧的唐府，氣氛更加的好了。
這是唯一一個，唐府的主子都在的新年。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就是老夫人，在這個時候也沒有了以前的冷漠。
左右看了看，關柳柳突然發現沒有看見三夫人，立刻就讓丫鬟去叫，可話音剛落，就被唐奕歡給阻止了。
“三夫人已經離開了。”他說，“因爲走的急，我倒是忘了跟你說了。”
關柳柳神色有些黯然，是嗎？急得連跟她道個別的時間都沒有了嗎？只是片刻的黯然之後，關柳柳就想開了。三夫人說到底和她的關係並沒有好到哪裡去，更何況都和唐奕歡打過了招呼，自己自然也就無所謂了。看着滿桌的菜餚，關柳柳揚着笑容給桌子上的每一個人都夾了菜。
所有的輕鬆都維持到了初二這一天，一大清早，一個消息就傳了過來，所有人的喜悅都消失不見了。
“袁子初，自殺了。”
關柳柳下意識的看向了唐奕歡：“奕歡……”
一臉面無表情的唐奕歡在聽到她的聲音後，反而露出了一個笑容：“沒什麼，自殺就自殺吧，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也不少。”
停頓了片刻，唐奕歡又問：“丞相府發生什麼了？”
那過來報消息的小廝，低下了頭：“丞相被刺殺，已經身亡。”
唐奕歡嘴角泛起一絲嘲諷：“是袁子初動的手吧。”
肯定的語氣，可話裡的內容卻讓關柳柳的後背忍不住升起了一抹寒意。
“她，爲什麼要動手？”再怎麼說，丞相也是袁子初的丈夫啊，先前能爲了丞相而背叛唐奕歡，就足以知道楊垣陸在袁子初心裡的地位了，可現在竟然直接殺了楊垣陸，這袁子初，到底要做什麼？
唐奕歡也察覺到了關柳柳的恐懼，伸手抓緊了她的手，將關柳柳攬進了懷裡，目光裡都是擔憂：“你怎麼了？”
“我沒什麼，就是這原因……”
“無妨，袁子初的事是她自己的選擇，就算我們再覺得可惜，也是她自己的事，我們幫不了任何的忙。而且……”唐奕歡停頓了下，“我們可能要離開了。”
眼睛瞬間瞪大了，關柳柳也顧不得在唐奕歡的懷裡，直接站直了：“爲什麼要離開？”
現在的長安已經算是平定下來了，爲何要在此時離開？
唐奕歡並沒有直接告訴關柳柳原因，而是冷冷地看向了那小廝，“你下去。”
“是。”
小廝退下之後，唐奕歡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皇上，可能要對唐府動手。”
“爲什麼？”關柳柳有些難以置信，隨之就意識到了現在的情況，頓時慘然一笑，“他就這麼容不下唐府？”
“聽夜閣的勢力，皇上很忌憚。”
“沒有迴轉的餘地？”
想起前天晚上的對話，唐奕歡的眼眸一暗，“就算我們想退，可皇上也不會允許的。”
一把懸在頭上的刀，是誰都忍受不了的。唐奕歡很清楚這一點，若是他的頭上有這把刀，肯定會不折手段的解決掉。楚天恩是帝皇，容忍的程度只會更低。
唐府的消失，是必然的。就是不知道楚天恩會如何動手，唐奕歡思索着，不行的話就詐死吧。
關柳柳此時也起了這個念頭，對上唐奕歡的目光，關柳柳突然想起了關絮兒。她沒記錯的話，關絮兒身上，有一個空間。
雖然一直沒有提起過，但是那個空間能夠藏人，關柳柳是很清楚的。因爲關絮兒將她的母親收進去之後，就一直都沒有放出來過了，雖然不知道後來有沒有安置在其他地方，可那空間是能待人的這一點，關柳柳是很肯定的。要是用那空間詐死，怕是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吧。
關柳柳深吸一口氣，看着唐奕歡的目光裡帶上了一絲慎重：“奕歡，我要和你說一件事。”
“什麼？”
將關絮兒身上的空間都說了出來，唐奕歡整個人都有些呆滯了，能夠藏人的空間，這太不可思議了。可隨之就是狂喜，若是有了這個，還怕隱瞞不了人麼？
唐府的下人在當天下午就被唐奕歡給一一遣退了，有些重要的人也是直接送出了長安城，老夫人則是直接被關景逸丟給了江楓寒，也趁此機會送離了長安城。
在唐奕歡忙碌的時候，關柳柳找了關絮兒，將現在的情況都說了。關絮兒沉吟再三之後，同意了這一點。借用空間，而且都是自家人，關絮兒表示還是不用太過擔心別的。
只是他們在忙碌的時候，宮裡突然傳了一個消息過來，說是皇上甚爲想念王爺，太后也思念兩個孩子，要求唐奕歡和關柳柳帶着關景逸與關柳柳進宮。
“這個……”
“進宮。”唐奕歡冷着一張臉，即使知道不會善了，他們也必須要進宮。
初三這一天一早，四個人就上了馬車進了皇宮。宮裡已經徹底看不出三十那天的痕跡了，走在路上，幾個人都是沉默着。
“拜見皇上。”
“請起。”楚天恩擡手示意幾人起身，看着他們的模樣，嘴角罕見的露出了笑意，“雖然不符規矩，但還是請幾位在這宮裡住上幾日如何？”
唐奕歡拱手：“多謝皇上賞賜。”
對，這是賞賜，就算心裡意見再多，也要笑着感激。
“如此，幾位就住在鳳儀宮吧。”
又是鳳儀宮三個字，對視一眼，關柳柳上前一步：“皇上，這於理不合。”
“漢王妃擔憂過了，這沒有不合的地方。”
居住的地方就這麼定了下來。
深夜，鳳儀宮陡然燃起大火，整個宮裡都是一片慘叫，可火勢太大，最後竟然沒有一個人逃得出去。
等人趕過來，這火早就將一切都給燒沒了。
面無表情地站在鳳儀宮前，楚天恩轉身：“厚葬。”
隔天晚上，唐府起了一場大火，那場大火足足燒了一夜，等天亮才熄滅下去，原本最爲中心的地方，此時只剩下了一大片的殘跡，之前的唐府，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元宵到來，長安的街頭一片的熱鬧，行人來往間，臉上帶着的都是希望。整個冬天的壓抑，在此時徹底的不見了。
長安城外的官道上，突然出現了一行人。很快，就分成了兩撥。
“柳柳，後會有期。”
“哥哥，注意安全。”
這道別的，赫然就是關柳柳與關凌雲。
“柳柳，我們也走吧。”
回頭，對上唐奕歡的眼睛，關柳柳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好，我們去哪兒？”
“孃親，我們去長隨城吧。”關絮兒湊過來說。
“好啊。”唐奕歡點頭同意，關柳柳也同樣地點頭。
一拍手，關絮兒道：“太好了，我可是特別好奇長隨的模樣呢。”
宮裡，楚天恩手裡拿着一封信，許久後無奈搖頭，只有一句話：“這羣人……”
失笑，楚天恩將那封信給撕碎了。
罷了，既然已經離開，就隨他們去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