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日,宜開市祈福破土,忌出行嫁娶移徙。
楓林酒店在準備了將近兩個月之後,終於開張營業。
前一天,楚藝便打點好了一切,酒店的衛生重新打掃了一遍,精心佈置,喜氣洋洋。大門兩旁貼了一幅對聯。
說地談天,且以烹茶尋雅趣;
怡情悅性,還從賞月借春風。
寧凡饒有的興致地觀賞着這幅對聯,又擡頭看了看楓林酒店的牌匾,這均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筆力遒勁內斂,頗有大家風範,也不知楚藝請誰寫的。
大門兩旁擺放着幾個大花籃,上面寫着恭賀的話語。這是楚藝前一天訂製的,她剛出校門,沒什麼人脈,酒店開業,又不能弄的太寒酸,所以自己買了花籃,裝點門面。
上午十一時,陸續有人到來,不過看樣子都是學生,這些是楚藝請來的同學朋友助陣壓場,不過由於現在是暑假,所以三三兩兩,也沒有幾個人。
但所謂人以類聚,物以羣分,還都是一些帥哥靚女,青春活力,着實也吸引了不少過路人的目光。
今天,楚藝上身穿着小西裝,下身穿着職業套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小蠻腰和筆直修長的美腿,讓寧凡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心癢難耐。
前幾天看着都是休閒打扮,今天穿上職業正裝,別有一番風味,有點老闆的派頭。寧凡不由自主的想到。
忽然,一陣急促的剎車聲響起,一輛警車停在了門口,林清音與歐正凱一起下車,談笑風生的走了過來。
小藝,恭喜哦,從今以後你就是老闆了,以後我要是沒錢用,你可得救濟一下我這個窮人哦。林清音邊走邊打趣道,胸前的飽滿撐着警服,似乎要衝出來一般,一顫一顫的,晃的人眼花心亂。
寧凡舔了舔嘴角,不由回味起那晚的曖昧場景,羨慕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嘀咕道:兄弟,你們倆可真有福氣。
清音,你不是說今天有點忙嗎怎麼也過來了楚藝急忙笑着迎了上去。
我們可是閨蜜,即便再忙也得抽空來賀喜啊。
林清音一把挽住楚藝的胳膊,胸脯磨蹭着楚藝的手臂,看的寧凡很是羨慕。
林清音上下打量了一下楚藝,神神秘秘的說道:喲,以前沒見你穿過正裝,原來這麼有味道,很有ol範兒哦。嘿嘿,以後人家看着這麼一個大美女老闆,肯定會蜂擁而至,我可以預見你的酒店生意肯定會紅紅火火,日進斗金。
拜託,人家是來住店,又不是來看我這個老闆的。楚藝無奈的翻着白眼。
嘿嘿,美女效應在哪裡都會管用嘛,人家住店,順便看看美女嘛,對男人來說,可是一舉兩得哦。
楚小姐,恭喜。歐正凱上前,正色說道。
楚藝忙回禮:歐警官,真是感謝你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光臨小店,以後還要仰仗歐警官爲小店保駕護航。
歐正凱矜持的一笑:好說。
哎呀,幹嘛搞的那麼嚴肅,大家都是朋友嘛。見兩人一本正經的模樣,林清音不滿的說道。
兩人尷尬的笑了笑,楚藝對歐正凱一直敬而遠之,因爲他身上有一股子自視甚高的氣勢,讓人不願去接近。
她心裡沒來由的把歐正凱與寧凡做比較,最後發現還是看寧凡舒服一點,和他在一起,自己很開看書 網科幻kanshu 心放鬆。
恰此時,又是一陣剎車聲響起,只見一輛奧迪和三輛商務車停在了門口旁,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當看到從車上走下來的一大羣人時,楚藝的臉色猝變。林清音與歐正凱也是一愣,一陣敵意從林清音身上瀰漫出來,她眉頭緊鎖,不悅的說道:他們怎麼來了難道今天還想來搗亂不成
本小姐正好沒機會抓他們的小辮子,這下好了,若他們搗亂,等會兒把他們通通的抓回所裡,哼。
自從遇到寧凡後,林清音的心情就沒徹底好過,眼看着欠揍的人來了,心情有點小小的興奮和一絲期待。
原來,這一行人乃是周彪和他的手下。
周彪手上還纏着繃帶,一眼就在人羣中看到了寧凡那張清秀的臉龐,趕緊擠出一臉的笑容,大步上前,嘴裡抱怨道:哎呀,寧老弟,你們酒店開張也不打聲招呼,讓我這個做兄弟的很被動啊,今天不請自來,討杯酒喝,寧老弟不要見怪啊。
除了寧凡,所有人都沒有鬧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兒,大眼瞪小眼。
歐正凱認識周彪,也打過一兩次照面,他知道周彪是這一帶的老大,而且楓林酒店前一任老闆受打壓的時候,還曾到派出所報過案,歐正凱自然清楚周彪覬覦楓林酒店的事,但他一直沒有說出來,也就存了看笑話的心思。
若是周彪搞垮楓林酒店,那寧凡就沒了工作,這個鄉巴佬在江沙還怎麼混下去
這是歐正凱樂於見到的場景,也是他心裡打的小算盤,別人根本不可能知曉。
但現在事情好像有點詭異,聽着周彪口中叫着寧老弟,一副笑臉盈盈的樣子,歐正凱可不認爲他今天是來搗亂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寧老弟是誰
忽然,歐正凱悚然一驚,極不情願的把目光投向寧凡,見他仍舊面帶羞澀笑容,活像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小子。
難道是他絕不可能歐正凱發覺這個世界太瘋狂。
現實是殘酷,也是美好的。當然殘酷是對於歐正凱而言,周彪接下來的動作徹底粉碎了他心底最後的一絲僥倖。
遠遠的,周彪就看到寧凡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頓時覺得自己今天的決定很英明,出其不意,往往才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周彪一把攬住寧凡的肩膀,雖然嘴上抱怨着,卻沒有表現一絲憤怒,反而給人一種很有義氣的感覺。這就是周彪做人的獨到之處,做了這麼多年老大,也不是白混的。
彪哥,你事務繁忙,哪裡還敢勞你大駕啊。
別人敬我一尺,我就還別人一丈,這是寧凡的做事風格。見周彪這麼熱情,所以他也回敬了一句彪哥。
哎呀,寧老弟,這就是你見外了,就算是再大的事也大不過老弟你的酒店開業啊。而且,寧老弟,你要是沒把我當外人,以後就叫我一聲彪子,叫彪哥多生分。周彪豪氣干雲的笑道,兄弟們,把東西都搬下來。
馬上有小弟從商務車上搬了六七個花籃,整整齊齊的擺在酒店大門兩旁,看上去就頗有氣派了。
自從那晚周彪被寧凡教訓了一頓,他心裡就再也沒有興起反抗的念頭。不過,自己的勢力範圍內有這麼一個猛人,也讓他坐立難安。
最後,周彪琢磨了許久,覺得這種人吃軟不吃硬,若和他打成一片,即便不能成爲朋友,也不至於成爲敵人。
周彪不愧爲老大,氣魄還是不小。雖然當着所有小弟的面被削了面子,但也拿得起放得下,今天專程來賀喜,便是看能不能緩和矛盾。
至少現在看來,情況很不錯,周彪很滿意。
寧凡尷尬的朝楚藝指了指,說道:彪子,這位纔是酒店的老闆,也是我的老闆。
周彪疑惑了看着楚藝,他當然清楚楚藝是酒店的老闆,但是他始終不相信寧凡這種猛人真的會甘心當一個小小的服務員,所以先入爲主的認爲乃是寧凡在背後操控。
不過,既然寧凡這麼說,他也不便多問,忙對楚藝笑道:楚老闆,恭喜,預祝生意興隆,財源廣進啊。
楚藝隨即舒展容顏,頷首致意:謝謝,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她已猜出來人身份,卻不知怎麼稱呼,至於對方表現出的親密之意也令她很費解,她的目光在寧凡的臉上掃過,便知這一切都是他的功勞,不禁對他又增添了幾分親切和神秘感。
遠來是客,請到酒店稍作休息。楚藝向寧凡使了個眼色,寧凡會議一笑,領着周彪幾人進了酒店大廳。
林清音悄悄把楚藝拉到一旁,瞪着滴溜溜的大眼珠,咋舌道:小藝,這是怎麼回事這些人怎麼會來給你道賀看着還很恭敬的樣子。
今天這一切早已超乎她的想象,腦袋裡有一點亂,弄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楚藝會心一笑,她與林清音的想法也差不離,不過他對寧凡沒有輕視,所以並不難以接受,楚藝朝寧凡的背影努了努嘴,說道:這可都是寧凡的功勞。
什麼他一個鄉下來的窮小子怎麼會讓這些道上混的如此恭敬林清音就像是吞了一隻蒼蠅,心裡憋得難受。
一個她根本沒放在眼裡的窮小子,竟然不聲不響的爆發出這麼大的能量,這讓她有點難以接受。
歐正凱也是眼神複雜,原本以爲以周彪的手段會讓楓林酒店關門大吉,讓寧凡露宿街頭,但他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這時,他不禁想起前幾天寧凡輕描淡寫的說和周彪談判的事,越發覺得寧凡不簡單,心裡漸漸對他的實力有了重新的估量,不過同時,他心中的敵意更甚。
畢竟一個更強的人擋在了你面前,像歐正凱這種心高氣傲的人是不會甘願臣服,而會奮起反擊,奪回屬於自己的光輝。
當週彪攔着寧凡的肩膀走進大廳的時候,猛地一怔,他見到了李破軍,神色不由一凜,心底發寒。只有他這種在道上摸爬滾打了無數年的人才能夠深刻認識到李破軍那氣勢的可怕之處。
寧老弟,這位是若非看到李破軍也是穿着一件服務員的衣服,周彪肯定會認爲李破軍是哪位黑道梟雄。
哈哈,這位是我們酒店的服務員李破軍。寧凡察覺到周彪的異樣,心中瞭然一笑,介紹到。
李破軍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徑直離開,一言未發。
周彪不覺得對方這種輕視態度有什麼錯,因爲他有這個資格。
周彪暗暗咋舌,這個楓林酒店究竟是幹什麼的,爲什麼有這麼多猛人心甘情願的在這裡當服務員
一念至此,周彪扭頭瞥了楚藝一眼,覺得這個看似平淡無奇的大美女老闆,越來越透着股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