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沙市麓山公安分局。
警察緊張而忙碌着,突然出現的涉槍案讓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了神經,尤其是自己的戰友竟然捱了一槍,生死未知,這讓他們都憋着一股怒氣。
任建被警察推搡着進了警局大廳,看着一張張陰沉着的臉和大廳內那一個巨大的國徽,他心神一顫,反應過來,大吼道:我要請律師。
哼,律師也救不了你,竟然襲警,真是膽大包天了。一警察兇狠的訓斥了一聲。
任建知道警察憤怒之下的手段,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還不會留下任何把柄,情急之下看了一眼被擡進來的昏迷的蔣雲飛,像是抓住了救兵稻草一般,指着蔣雲飛說: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他是蔣光達的兒子。
那名警察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一時沒反應過來,順手重重地拍了一下他後腦勺,斥道:誰的兒子也不管用,開槍打傷警察,你知道這是多重的罪嗎
蔣光達是江沙公安局局長。任建顧不得疼痛,急忙吼道。
公安局局長警察一愣,反映了過來,其他警察聽了,也是大眼瞪小眼,驚詫莫名。
公安局局長的兒子開槍打警察這大水衝了龍王廟啊所有警察差不多都有這種想法,不過想着生死未知的戰友,又委屈又憤怒。
文志急忙跳出人羣,紅着眼看了一眼蔣雲飛,然後盯着任建,聲嘶力竭的吼道:不管是誰打傷了姜哥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秦鍾老成持重,知道事關重大,看任建的神情並不像撒謊,那昏迷的這人十有八九就是蔣光達的兒子,但想到姜洋的生死未卜,心裡滿是悲慼與不甘。他隱隱有一種感覺,此事的發展似乎不是他能夠左右的了。
寧凡蘭若若扯了扯寧凡的衣服,一臉擔憂。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蔣雲飛的身世,他爸是公安局局長,那現在他們就在他爸的地盤上,豈不是任人宰割
寧凡拍着她的小手,以示安慰。他雖然在電視上也看過許多官官相衛的事,但畢竟沒有親身經歷過,對警察還是有一種信任,況且那麼多證人,難道黑白還能被顛倒了不成
這時,一個微胖的警察走進了大廳,此人正是麓山分局的局長姚長貴,他緊繃着臉,威嚴地掃視了一圈。
先前,秦鍾電話向他彙報了今晚的事,用槍襲警這是惡性案件,他不敢怠慢,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恰好聽到任建的吼叫,着實吃了一驚。
姚局長。有人立刻輕聲叫了起來。
姚長貴置若罔聞,飛快地走到蔣雲飛身旁,蹲下身子仔細端詳。登時,他的心都涼了大半截,他是蔣光達的心腹,當然認識蔣雲飛。
看着一動不動,氣息奄奄的蔣雲飛,姚長貴立刻朝手下吼道:快送醫院,沒看見他受了重傷嗎
其他人悚然一驚,已經從姚長貴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姚長貴的心腹連忙把蔣雲飛擡出去,開車往醫院送去。
昏迷的大漢這時陸陸續續的醒了過來,他們的體質比蔣雲飛好了不是一星半點,何況受傷也沒有他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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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剛睜開,就看到滿屋子的警察,以及手上冷冰冰的手銬,也禁不住膽寒,一個個噤若寒蟬。
把其他人先關起來。
姚長貴大手一揮,便有警察把大漢關進了審訊室,任建眼看也要被關起來了,忙不迭的叫了起來:我爸是任天華,天華集團的董事長。
寧凡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這些公子哥沒什麼本事,一出事就把老爸擡出來,典型的拼爹。
其他人心中又是一驚,今天不但公安局局長的兒子涉案,連天華集團董事長的兒子也牽涉其中,這事大發了。
天華集團乃是楚南省的本土企業,資產數十億,涉及酒店餐飲娛樂等多個行業,集團董事長任天華更是省人大代表,與許多政府部門的實權人物都保持着良好的關係。
姚長貴的小心肝又顫抖了一下,心裡悲呼:我的媽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大人物的公子哥牽涉其中啊
姚長貴知道此事要是處理不好,那他這個局長也坐到頭了,所以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瞥了一眼寧凡和蘭若若。
一個是酒店服務員,一個是楚南大學的大學生,都沒什麼背景。心裡閃過一絲亮光,姚長貴暗暗的拿定了主意。
把他的手銬打開。姚長貴指着任建說道,他的心腹二話不說打開了手銬,任建抹了抹勒出血痕的手腕,得意的瞄了寧凡一眼,似乎在說:小子,老子沒事了,好戲還在後頭呢。
寧凡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似乎事情的發展超乎了他的預料,不過他並未說話,只是冷眼旁觀。
任先生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其他人都關起來。姚長貴說着便向辦公室走去。
張芸慌了神,趕緊叫道:任少,我還被拷着呢。
局長,這位小姐是我朋友。
姚長貴點了點頭,有警察打開了張芸的手銬,張芸立刻恢復了趾高氣揚的神態,輕蔑的掃了一眼寧凡和蘭若若,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哼。
秦鍾陰沉着臉,想着生死未知的姜洋,他心有不甘,提醒道:局長,他們倆是犯罪嫌疑人。
姚長貴轉過身,怒瞪着秦鍾,斥道:我做事,用不着你提醒。你只需要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了,把其他人都關起來。
秦鐘的臉就像是烏雲壓頂一般,黑的可怕。
姚局,姜洋還躺在醫院裡,你這樣做讓兄弟們寒心。
姚長貴的威嚴豈容挑釁,差點跳了起來。翻了天了,你再敢多一句廢話,你就不用管這個案子了。
秦鍾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暗哼了一聲,轉過頭歉意的看着寧凡:兩位,不好意思,委屈一下,先到屋子裡休息一下,我們會盡快處理此案。
寧凡面無表情的點頭,堅定的說道:我相信你。
雖然這是第一次與秦鍾見面,但經過剛纔的事,寧凡對他的印象很好,覺得他是一個正直的人。
寧凡還感覺他身上嗅到了一股鐵血味道,斷定他以前在部隊呆過。
寧凡對軍人有一種天生的好感,因爲村裡有個老頭是參加了越戰的老戰士,時常給他講戰場上的英雄故事和戰友之間深厚友情。
讓他在十多歲的青春歲月裡很羨慕那些上陣殺敵的鐵血軍人,當他嘯傲山林時,他恍惚有種置身戰場的痛快淋漓。
秦鍾聽了這幾個看似簡單的字,震動不已,現在這個物慾橫流的時代,要獲得一個人的信任是何等的艱難。
他怔了半晌,才道:謝謝
這兩字好似重若千鈞,是他從肺部用盡力氣才擠了出來。
看着寧凡與蘭若若走進審訊室的背影,秦鍾深吸一口氣,對文志說:小文,你快去楓林酒店通知寧凡的朋友。
文志也知此事複雜起來,沒有二話直奔楓林酒店而去。
局長,我是長貴,有件事要向您彙報。姚長貴躲進辦公室的裡間,撥通了蔣光達的電話。
是這樣的,今晚楚江畔發生了一起槍案,雲飛也涉及其中他原原本本的把秦鍾告訴的他的事件始末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安靜了下來。
姚長貴大氣也不敢出,靜靜的等待着上司的指示,額頭漸漸冒出了冷汗。
姚局長,趙坤是帶有黑社會性質團伙的首領,你要儘早把他捉拿歸案,受傷的同志要安撫好,這是公傷要給予肯定及表揚,不能讓其他同志有什麼不好的想法。我相信你作爲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警察,一定會秉着公正公平的原則處理好這件事,我會一直關注此事,我相信你的能力。
聽了蔣光達光面堂皇的話,姚長貴長出了一口氣,會意地拍着胸脯保證:請領導放心,我一定會秉着公正公平的原則把此案辦成鐵案,讓相關犯罪分子受到法律的制裁。
聽着電話裡傳來的嘟嘟聲,姚長貴陷入了沉思,思考着怎樣才能把此案辦成鐵案,讓犯罪分子受到制裁。
張芸一臉崇拜的望着任建,他剛剛和父親任天華通了電話,一顆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
任少,怎麼樣
任建拍了拍張芸的臉蛋兒,意氣風發的說道:放心吧,寶貝兒,我們沒事了,律師一會兒就會過來。
張芸笑逐顏開,可想着寧凡恐怖的身手,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吞吞吐吐的問道:那兩人怎麼辦
任建冷笑一聲:一個窮小子沒錢沒勢,這次把雲飛打成重傷,他不死也得脫成皮。
太好了,那種人最好關起來,不然放在社會上威脅好人的安全。張芸急忙附和。
任建開懷笑道:說的好,那種人最好關進監獄,或者槍斃掉。
楚藝與林清音已經得知寧凡的消息,馬不停蹄的趕向麓山分局,得知消息的還有一人李破軍。
楚江的江風掠過江沙的上空,捲走一絲暑氣,讓人們漸漸睡去,但對於許多人而言,這注定是一個難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