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臨,卻遮不住華天酒店的臭名。 華天酒店內一副戰前景象,幾乎所有人嚴正以待。大門前已經被清理乾淨,還撒了無數的空氣清洗劑,卻讓人心裡仍然覺得怪怪的。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大門前沒有一點動靜,更沒有昨天經過的垃圾車。但大家都不敢懈怠,老闆交代了,只要抓住對方現行,就有豐厚的獎金可拿。
而且白天的時候憋了一肚子氣,正無處發泄呢。
這個黑夜異常安靜,只有路邊的幾隻野貓發出淒厲的叫聲。
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守候了一夜的人開始無精打采,眼皮子直往下耷,無力地打着哈欠。
次奧,他們不會來了吧讓我們在大冬天的守了一夜,累死人了。
對,肯定不會來了,他們沒那麼大膽子,第一次那是打我們措手不及,這次再來他怎麼跑得掉
所有人都篤定了這個信念,紛紛退回到酒店,有人直接回了家。
天色大亮,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上班的,上學的,但都避開了華天酒店大門前的區域。
在所有人都認爲不可能出現狀況的時候,四個大酒店前突然就各衝過來一輛灑水車。但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畢竟這是繁華街道,灑灑水很正常嘛。
不過這灑水車卻沒有灑水,徑直停在了華天酒店大門口。
酒店內的人已經發現了異樣,但都有些疑惑,這個灑水車停在這裡幹什麼他們的腦袋還沒有反應過來,哐噹一聲,灑水車的後蓋居然脫落了,血紅色的液體噴涌而出,就像是一道紅色巨龍,衝向了酒店大門口。
衆人哇哇怪叫着後退,驚恐萬分,因爲這些紅色液體是血
有些暈血的人見到這幅場景,直接暈了過去。
一車的鮮血幾十秒鐘就傾斜一空,然後呼嘯而去。
快攔住灑水車
衆人幡然醒悟,紛紛跳起來衝了出去,但大門前都被鮮血鋪滿,一腳一個血印。有些人腳底一滑,甚至摔倒在血泊中,滿血血污,就像是一個血人。加之沖天的血腥氣縈繞不去,就像是一個地獄中的修羅,有人甚至被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等這些人衝出血泊,灑水車早就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我看見車牌號了。有人驚喜地叫道。
對,記住車牌號,等會兒讓人去車管所查。馬勒戈壁,一定要查出來是誰幹的。
四個華天大酒店的門口都如出一轍,彷彿兇案現場,所有人再次躲在遠處指指點點,覺得這生活真有趣,每天來點這樣的調料,真是太滋潤了。
今天沒有昨天的惡臭,但血腥味兒卻仍舊不好受,並且鮮血的視覺衝擊太強烈了,所以華天酒店再次榮登江沙人民飯後茶餘的談資,不過這次不是臭名,而是兇名。
鮮血滿地,不是兇名,是什麼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江沙人在飯桌上都沒人敢提及華天酒店四字,因爲這很容易聯想到那些噁心的場景,如果誰不注意說了看書網同人kanshu ,那就會成爲衆矢之的。
看着滿地的鮮血,酒店內的房客不幹了,這些人昨天沒走是衝着那三天免費居住去的,但今天一大早看着這個場景,晦氣
既然有了第一次,第二次,那就肯定還有第三次,明天一大早起來還不知會遇到什麼事呢
所以即便酒店開出再誘人的條件,所有人都堅定地辦理了退宿手續,逃也似的奔出酒店,踩在酒店臨時搭起紙板上飛奔而去。
所有人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會入住華天酒店了。
華天酒店旗下可不止是酒店,還有餐飲,娛樂會所,而且都是在一棟建築內。只不過都是走的高端路線,與周彪等人的大衆娛樂會所有所區別,但雙方還是會有一定的競爭關係。
受此衝擊,餐飲和會所這一塊也變得門可羅雀。
華天酒店內除了自己的員工外,已經沒有其他人了,看着這一個爛攤子,所有人都愁眉苦臉。
當然,這次他們仍然報警了,說是有人在他們門前傾倒了許多鮮血,沒準會是人血。警察不敢怠慢,快速趕了過來。
其實,警察也明白華天酒店肯定是得罪人了,這是人家在耍手段呢。
當看到滿地的鮮血時,警察反而鬆了口氣,這是人血才叫有鬼呢這得殺多少人才能極其這麼多鮮血,所以他們直接斷定這是動物的鮮血,不過本着盡職盡責的念頭,還是取了一份樣本回去。
警察很不爽,你們酒店自己惹上麻煩,還要我們警方跟着受罪。所以警察心思一動,直接說:既然大家都認爲這些鮮血是人的,那這就是兇案現場,絕對不能破壞,你看你們鋪在地上的紙板已經相當於破壞犯罪現場。所以接下來不能再破壞現場了,這些鮮血都要留着,不能清晰了,必須等鮮血樣本檢驗出結果才能再做定論。
酒店的人傻眼了,大眼瞪小眼,本希望說是人血能夠引起警方的注意,沒想到竟然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讓清理,那華天酒店變成什麼了,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其實,他們根本不用擔心這一點,因爲華天酒店已經讓人笑掉大牙了。
警察瀟灑地走了,留下華天酒店這個大爛攤子。
酒店負責人知道自己擔不起這個責任,於是又向任建彙報。當任建得知情況後,氣的把房間內的東西砸了一個遍,咆哮道:你們是豬嗎守株待兔都不會那麼多人,怎麼讓對方跑掉的
我們也沒料到對方會來這一招啊,第一次不是垃圾車嗎,所以我們守候了一晚上,都在等候垃圾車,可一個鬼影都沒有。他們這次是天亮纔來的啊,而且是灑水車,誰會想到他們是用灑水車呢酒店負責人委屈地說。
任建氣的吹鬍子瞪眼,但心中越來越濃的恐懼揮之不去,他很怕自己步蔣雲飛的後塵,而且他也明白寧凡與江沙黑道的關係匪淺,所以只能來明的,不能來暗的。若是耍暗手段,恐怕他就會變成第二個蔣雲飛了。
任總,我們集團是不是得罪了什麼啊酒店負責人小心翼翼地問,其實大家都有了這個共識,只是一直得不到證實。
任建明知原因,卻不能對下屬直說,於是故作憤怒地吼道:無論是誰,只要讓老子查到了,一定抽了他的筋,拔了他的皮。
那我們怎麼辦還清不清理那些鮮血
洗,馬勒戈壁,不洗怎麼辦,不要理會警察的廢話,你說這能是人血嗎肯定不知是從哪個屠宰場弄來的牲畜血液。
他猜的很正確,江沙附近幾個大型屠宰場的牲畜鮮血都收走了很多,以致於造成今天江沙的牲畜鮮血供不應求。
酒店負責人開水吩咐人沖洗地面,今天不像昨天,今天自己人就可以清洗完畢,但鮮紅的血液混合着水匯聚成了一條小河流,流向下水管道,這場景仍然觸目驚心。
這時去車管所調查灑水車車牌號的人回來了,卻無奈地告訴他四輛車都是環衛局的灑水車,而環衛局卻迴應灑水車昨晚失竊,今天一大早才又被開回來停在車庫門口。
所有人都知道這條線索斷了,難道你還敢把這事賴在環衛局頭上,那你這酒店是真的嫌麻煩少了。
任建發泄了一通,聯繫上歐正凱,讓他把華天酒店今天的遭遇告訴任天華,並尋找解決對策,顯然守株待兔的方法並不管用。
任天華得知這個消息後,真是欲仙欲死,差點被氣的吐血,咬牙切齒地說:寧凡,你真狠
任董,那我們怎麼辦歐正凱自覺地把自己歸類到任家的陣營了。
任天華眼神閃爍,寧凡這麼做的目的絕對不是簡單的報復,他肯定有所圖,從最開始的圍堵拆遷隊,到後面這一步步,他都是算計好了的,把我關進派出所,他就可以恣意妄爲地實施自己的計劃。
任天華很清楚自己兒子的本事,他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吃喝嫖賭是樣樣精通,可面對這些困局,他只能抓瞎。
任天華心中一發狠,說:讓小建直接去找寧凡,探探他的口風。
任天華並不認爲自己最終會進監獄,只要他脫身出去,那一切就可迎刃而解,現在他的指望就是宋致和韓國斌,他相信對方不可能放棄他這麼一個重要的人物。
歐正凱心中一驚,他沒想到堂堂的天華集團董事長竟然有向寧凡低頭的意向。
任天華掃了他一眼,看破了他的擔憂,說:這並不是妥協,而是要了解對方的意圖,他們費這麼大勁,可不僅僅是泄憤報復這麼簡單。況且他把我整的這麼慘,你以爲我會善罷甘休嗎
任天華不愧爲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傢伙,眼光確實很老辣,透過層層迷霧,大致看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歐正凱心中一喜,只要任天華不罷休,那寧凡就有苦頭吃,他就開心了,於是,他屁顛屁顛地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