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小竹的手機都停機了,好幾天了,就算是去麗江也該回來了呀。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因爲“女一號”缺席,下午的實拍很快就結束了,蘇葉決定要去圖書館借本關於化工學方面的書籍,看看能不能再幫幫爸爸的工廠。當他走到二樓閱覽室的時候,竟然發現江小竹正在裡面讀書。
蘇葉驚喜地走了過去,拍拍江小竹肩膀:“原來你在這兒啊。”
江小竹一轉身,發現竟然是蘇葉,也是驚喜萬分。
“小竹,你怎麼回來也不跟我大聲招呼?”
“我……我這不是剛回來嘛,想借本書看看。”
江小竹從醫院出來後,就想到蘇葉的宿舍去瞧瞧,只是走到宿舍下面又返了回來,她想查查這個“急性白血病”到底是不是很嚴重。誰知道剛剛翻到“白血病”這一頁,蘇葉就叫住了她。
“你怎麼有興趣看這種書了?”蘇葉覺得很奇怪。
“沒,沒事亂翻的,嗨,我本來借的是一本小說,管理員給了我一本醫學學,真是的。”
蘇葉並沒有多想。他衝動地抱住小竹,“這幾天,真的很想你。”
管理員在旁邊乾咳兩聲。
江小竹衝他做個鬼臉,兩人從圖書館出來沿着小道走着。
“這幾天的排練很順利,就差你的那幾段,現在你回來了,我們一合成就好了。”蘇葉介紹這幾天的拍攝情況。
“對了,**媽不是又說你了吧。”
“我爸媽,沒有啊?”
“小竹,我怎麼覺得你變得怪怪的,以前提到排戲啊、在一起的事兒很高興,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是不是去麗江的時候遇到什麼事兒?”
“沒,沒有……”
江小竹的心裡正在做着十分激烈的鬥爭,她想着如何跟蘇葉開口說分手的話,可是話到嘴邊又實在不忍心說出口。而且,她發現自己跟蘇葉,還有蘇葉對自己之間產生一種極大的依賴感,這種依賴更讓她對“分手”之類的話感到分外糾結不已。
“咱們去湖畔吧,這會兒,他們應該還在湖邊拍攝着呢。”
“嗯,聽你的。”
“我們回來了。”蘇葉拉着小竹的手往這邊走來。
導演瞧着滿臉憔悴的江小竹,“要不今天別拍了,你先回去休息下?”
江小竹搖搖頭,“我沒事的。”
接下來,大家把江小竹這幾天缺少的戲份拍了一遍。江小竹儘量不去想事情,儘量把自己恢復到十幾歲的中學生角色上,開始無論她怎麼努力,都完全無法表現出葉子的天真爛漫,劇組的人都十分的不滿意。
“回去還得好好休息小竹,你今天把葉子的年齡增加了至少十歲,還有特別是你對‘鋼琴王子’的感覺不對,怎麼老是若即若離的樣兒。”
導演好奇地:“你們這好幾天沒見了,怎麼還生分起來了?”
蘇葉看着江小竹,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答案,可惜她什麼都沒有,只是低着頭走着。
趙媛媛從後面走了過來。把小竹拉到一邊,“你說了沒有?”
江小竹瑤瑤頭,“實在是說不出口。”
“哎,說不出口也就別勉強了,也許人家蘇葉就希望跟你一起分擔也說不定。”
大家都走開後,兩人沉默着,一路走着都不再說話。
“小竹,我們去賓館訂個房間吧。”蘇葉開口打開沉默。
“好。“江小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江小竹以爲蘇葉說“訂房間”是想着跟她“赤誠相對”,也是,學校裡跟他們一樣的情侶也不算多。江小竹並不是一個因循守舊的女人,她渴望和自己的男人身體完全接觸,所以,她很願意接受蘇葉的提議,她想,到了賓館後,不管蘇葉做什麼都要完全配合着他,哪怕自己這輩子不能跟他在一起生活,能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他,也是很美妙的一件事。
蘇葉倒是沒有那麼多想法,他只不過是想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好好跟江小竹談談。他早就發現小竹的眼神一直在逃避着他。蘇葉覺得,就算是江小竹的父母真的不答應他倆的事兒,他也不想小竹自己一個人承擔這麼多。
關上賓館房間的門,蘇葉含情脈脈看着心愛的小竹,“這裡沒有人了,終於就剩下我們兩個。”
蘇葉輕輕地把江小竹摟進懷裡,兩人彼此感受着熟悉的體溫,久久不願分開。
“小竹,這幾天,真的好想你……”
蘇葉右手在小竹的背部來回輕輕摩挲着,碰到胸衣的扣帶時,蘇葉心裡涌起一種強烈的衝動。他輕輕地吻着小竹的額頭、面頰、還有她的嘴脣。
江小竹的心裡,一直在掙扎矛盾着,她想迎合,卻又顯然缺乏必要的膽量。只要一想到自己是一個生命就要結束的人,她就覺得自己遠遠配不上眼前的蘇葉。
“他應該有一個比我更好更健康的女孩”一個聲音在她耳旁回想着。江小竹想到“更健康”時,眼淚差點流出來,沒想到,對於平常人十分稀鬆的健康,對於她來說,已經是件很奢侈的事兒。
“你怎麼了?”蘇葉發現,江小竹並沒有迎合他的親吻,這讓他很驚訝。
女人對男人感情的冷漠,往往會通過對接吻的拒絕表達出來。
江小竹還在試圖掩飾着自己的矛盾:“我只是,有點不喜歡這兒的氛圍。”
蘇葉疑惑地看着她,“我給你倒杯水,你可能有點熱。”他用一次性水杯在飲水器前倒杯水交給小竹。
江小竹接過水杯。她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掩飾下去,否則蘇葉一會更加疑惑,自己又沒有“**“的潛質,萬一真要是穿幫了,自己的計劃不就全亂了嗎?江小竹咕咚咕咚地把水都喝乾淨,然後拉着蘇葉做到牀邊:
“蘇葉,本來我想等我們dv拍完以後,再正式把事情告訴你,可是我發現自己‘演戲’的破綻越來越多,我也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江小竹雙手捂着臉,她早已淚流滿面。
“是不是,**媽又不同意我們的事兒了?”蘇葉小心地。
江小竹拼命地搖搖頭,“不是…..蘇葉,我們倆還是散了吧?”
江小竹說的太快,這讓蘇葉覺得她就像是在跟自己開一個玩笑。
“散了?什麼叫‘散了’?”
“蘇葉,我是很認真的。”
“可是,爲什麼呀?”
“我認真想了想,我覺得自己還是沒有辦法離開父母,我對未來生活感覺很害怕……”
“這麼說,你覺得自己不喜歡我了?”蘇葉笑着問。
江小竹見他反而笑了,着急地說,“我是真的怕自己吃不了愛情的苦,你看我這雙手,除了會畫畫,什麼都幹不了,我不能替你洗衣服不能替你做飯,我什麼都替你做不了……”
“好了”蘇葉笑的更開心了,“你呀就別往下編了,我還不瞭解你嗎?你是那種喜歡給自己找藉口的‘嬌小姐’嗎?洗衣做飯,我根本就沒希望你爲我做這些,實際上,我認爲家務活是兩人應該平等分擔的事兒。說吧,到底是什麼原因。”
江小竹只要談了口氣,“哎,還有一件事情,可能這件事情才促使我真正要跟你分手。”
“我聽着呢,你說吧。”
“我……我愛上一個男生。”
蘇葉雙眉一挑,接着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你還有更離譜點的藉口嗎?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在幾天內愛上一個男生的事兒?”
“但是,一見鍾情真的是存在的呀。我以前面對着你,從來就沒有這種感覺,可是現在……那是去麗江的火車上,一個非常帥氣的男生。”
蘇葉起身到冰箱裡拿可樂,“你繼續往下編,我看看你幾天還能編出多少離奇點的故事。”
“你聽我說,他也是學美術的,我發現我們倆個真的很有共同語言。一路之上,我們一直聊着自己喜歡的畫家和詩人,然後還留下彼此聯絡方式。對不起蘇葉,看來你必須接受這個現實,我……我已經不再愛你了。”
蘇葉手裡的可樂罐滑落出來,重重地摔打在地板上,“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是真的,我也覺得對不起你,可是我不能欺騙你……”江小竹覺得自己再往下編下去,這輩子的淚水都要流盡了,“你是一個很陽光很灑脫的男孩子,我想你也一定會喜歡他的。”
“陽光?你的意思是他比我還陽光嗎?”蘇葉心裡全亂套了。
“他可能不如你這麼勤奮踏實,可是他也有很多優點,而且,我們畢業以後可以一起到大雁古鎮寫生然後一起去法國參加藝術展,我們可以擁有一個幸福又浪漫的未來,這些,是你…….你不能給予我的,對不起,我沒有別的選擇。”江小竹說着拿出那張事先準備好的圖片,“這就是他的照片。”
蘇葉沒有看照片,他已經知道這件事情已經無法挽回,既然如此,爲什麼不給自己留下點自尊呢?
“我懂了”蘇葉緩緩起身,“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放心吧,江小竹同學,我以後不會再糾纏你的。”
蘇葉站起來的時候,感覺心口就像是被人紮了一口鋼刀,他下意識捂住心口,冷汗淋漓。
“蘇葉!”江小竹動情地喊了出來,才發現自己有點“戲過”了,趕緊改口:“蘇葉同學,你沒事吧?”
蘇葉就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樣,平靜地從賓館走了出去。
路上,他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哭泣,不要讓自己瞧不起!
可是淚水根本就不受控制,像是泄洪的江水一般,洶涌而出。
江小竹從窗前看着他一個人孤單離去的背影,心裡默默地說着:“對不起,親愛的蘇葉,以後的路,我們不能在一起走下去了……”
蘇葉一個人躺在**望着天花板發着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他都這麼不吃不喝地躺着,腦中什麼都在想,什麼也不願意去想,知道現在他還是無法接受自己已經跟江小竹分手的事實。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生命中再也不會出現江小竹甜**溫柔的笑容,他的心口就感到一陣陣劇痛。昔日裡甜**的說着“愛你、想你”的親密戀人,今天竟然會變成陌路,只要一想到今後江小竹會挽着別人的手從而徹底忘掉自己,他就感到一陣陣的胸悶。
十二月的校園裡,覆蓋着金色落葉。偶爾幾個學生經過校園,又很快的消失了。
江小竹站在高中門口,望着“南山一中”四個大字,久久不願離開,身後的司機一直摁着喇叭催她。
“永別了,我的高中。再見了,我的朋友們。再見了,親愛的蘇葉。”
陳虎看了眼躺在**的蘇葉,“聽說江小竹今天要走,你不……你不去送送?”
“算了,我又不是她什麼人。”
“哎,其實也挺可憐的,就她自己孤零零一個人上路,我聽說她要去什麼古鎮,哎,一個送行的也沒有。”
蘇葉有些煩惱。他拿出雜誌,胡亂翻着,一張白色的病例單闖進他的視線。蘇葉一看,是江小竹兩週前檢查身體的病歷單。
“骨髓中含有大量異常白細胞”蘇葉小聲讀了出來,他終於懂了,原來江小竹是得了白血病!蘇葉不由得笑了,這個病對他來說,簡直比吃飯還要簡單!
而這個傻女孩爲了怕連累自己,居然要分手!
“陳虎,我有急事去一趟火車站,回頭我們再說。”
“哎哎哎,你還沒吃飯呢。”
蘇葉打車往南山火車站趕去,他把小竹的病例捂在胸口。
他的臉上竟然還掛着滿臉笑意,畢竟是自己女友爲了自己,才選擇分手,而不是什麼給自己帶了綠帽子,沒有比這個更開心的了。
“小夥子,瞧你這樣子,是不是去送女朋友啊?”的哥在旁邊問。
“師傅真是好眼力。”
“小夥子,你聽我說,男人嘛就要大度點,人一輩子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喏,前面就是火車站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