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默默故意停頓一下,“噯,聽說你叔叔很年輕?真的嗎?”
“真的,才三十歲呀,哎呀那叫一個‘年輕有爲’,不但在燕京買了房子,還開着一輛4s。喏,跟你旁邊那位身份不明的哥哥開的座駕一模一樣。”
“哇塞,了不起。可是,有錢人長得一般都不咋地,你叔叔長得什麼樣呀?”
容默默的口氣裡,完全是一個飢渴發狂的閨中少婦,哪裡還有她平日成熟穩重的風範?
“哎呦,那我叔叔那叫一‘帥氣逼人’,當然比那個什麼黃曉明啊差點,可他以前也是一中藝術系的,你想想能考進藝術系的,氣質還能差哪兒去?”
“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馬上見見你這位叔叔。今天能行嗎?”
“今天啊?”那個叫陸文豪的搔搔頭,“我去打個電話問問。”
“走走走,我跟你一塊兒去。”
兩人說笑着走了出去。
趙媛媛在旁邊聽兩人這詞兒流利的:不會是事先“串通”好了的吧?
“嘿嘿”,趙媛媛笑了笑後面腦袋蔫了一樣耷拉着的陳虎,“傻了吧?”
陳虎瞪她一眼。嘟囔着離開了教室。
醫院外面有獻血車,江小竹拉着趙媛媛正往“義務獻血”的獻血車邊走去,這是江廳長交代給女兒每年都要做的事情。
“你們以前獻過嗎?”一個“白大褂”走過來問。
趙媛媛搖搖頭。
江小竹點點頭。
“那,給你先驗下血。”醫生對趙媛媛說。
江小竹衝她加油。“別怕,一點都不疼。”
醫生在旁邊也跟着鼓勵趙媛媛:“你那位‘有經驗’的朋友說的一點沒錯。”
“瞧瞧,人家醫務工作者的幽默細胞也不少嘛。”江小竹心情大好,思維也自由發揮着,“那些小說電視劇的全瞎掰。”
“一會兒我們再去商場吧,咱們劇組還要買衣服呢。”趙媛媛挽起袖口。
“行行行。我看啊,容默默跟蘇葉的衣服嘛,可以用我爸媽的;陳虎是‘男友’,他穿自己的就行了;至於表姐。她自己的衣服都能開個店了,怎麼能能跳出幾件合適的。就是蘇葉的衣服,他的衣服太正統了。所以要給他挑幾件合適的衣服……”
“你這意思,說是給全劇組買衣服,說到底,還是隻給蘇葉一個人兒買呀。那咱不如完事兒直接打道回府了。”
“爲什麼呀?”趙媛媛這麼一說。江小竹還真覺得,這麼說來說去的,就成給蘇葉買衣服啦。
“咱誰知道他身高啊、鞋號啊什麼的?要是不合身怎麼辦?”
“我知道啊。”小竹正奇怪趙媛媛會問這種問題。
趙媛媛瞧着江小竹,“哎,戀愛中的女人,果真是小女人。”
“對呀,”江小竹很自然地說,“不管一個女人以前多憤世嫉俗。多有獨立意識,一旦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男生。總會自覺不自覺地走到‘相夫教子’這條路上來,哪怕,哪怕明知道是條不歸路…..”
兩人從獻血車上走下來,趙媛媛感慨着:
“哎,蘇葉也真夠幸福的,能找到一個全心全意對他好的女人真是福氣。對了,好幾天沒見到蘇葉了,他幹嘛去了?”
“他呀,跑新港去了。”
“去那幹嘛?”
“說是要進行集中訓練,具體我也搞不懂了。”
趙媛媛突然指着遠處,“蘇葉,你回來了?”
江小竹迅速180度大幅度掉頭,飄揚的長髮,一雙望穿秋水的美麗眼睛裡寫滿歡喜,不過瞬間她的歡喜就變成失望,大街上哪有蘇葉的影子。
“哪兒呢?”江小竹揮起粉拳,“還我蘇葉!”
“這兒呢。”趙媛媛指了指江小竹的胸口,“難道不是。”
江小竹臉紅地放下拳頭,“不帶開這玩笑的。”
兩人正說着,江小竹的手機裡一條新的短訊:
“小竹,晚上等我電話,蘇葉。”
“媛媛,我要回宿舍了。”江小竹果斷放棄買衣服的計劃,她需要在安靜的宿舍裡,靜靜聽電話那邊流淌的思念。
“有急事?”
“天大的急事!蘇葉晚上要來電話!”
趙媛媛想這種事怎麼着也算不上是“天大的急事”,不過她更加堅信戀愛中的女人真如着魔一般了,想到這裡她又想到讓她很不舒服的蘇葉,“小竹的命真好,碰到的是蘇葉…….”江小竹深深嘆了口氣。
回到宿舍後,江小竹把那部白色手機拿出來放在寫字檯上,然後整整一個下午就眼皮不眨地盯着手機。直到傍晚六點,蘇葉的電話還是沒有打來。
“要不要去吃飯。”趙媛媛跑過來問。
“不要,等電話!”
“好吧,我給你捎回來。”
趙媛媛輕輕關門出去了。
江小竹用手不停的拍打着這手機蓋,“蘇葉,蘇葉,打電話呀!”
電話終於接通了,蘇葉聽到熟悉的聲音時,心頭竟然涌動砰然心動的感覺:“小竹……”
江小竹終於聽到他的聲音,也變得激動起來,“蘇葉!”
然後,兩人都不再說話了,竟然彼此沉默好幾分鐘。也許是,彼此太過於思念了,藏在心口那麼多思念的話,竟然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最終還是蘇葉開了口,好幾天的忙碌,他的聲音又嘶啞許多,“小竹,這幾天有沒有好好溫習我留下的功課?”
江小竹不知道爲什麼,臉色一紅,說道,“討厭。人家跟着看了好幾部的東瀛動作劇,哼,回來看我怎麼欺負你!”
蘇葉在那邊惡趣味的笑了起來。
科學禮堂裡。正排着葉子跟媽媽的戲,陳虎在後面悄無聲息地溜進來。
“今天又沒你戲,跑進來幹嘛?”常依依眼睛壞壞地看着他。
“沒戲,沒我戲,我就不會跟大傢伙學學表演經驗嘛。”陳虎瞎扯着。
常依依不依不饒地,“得了吧,說實話。跟人家幾天沒說話了又?”
陳虎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瞧你那樣兒,有點老爺們豪氣行不行?我要是你,早就跑她跟前。嘴裡跟竹筒倒豆子一樣,嘰裡呱啦做一頓批評與自我批評,然後單膝跪地,求她原諒。你就自己在這兒瞎憋着。誰能看見?”
“可是。她也得給我個機會吧,w我也好歹就坡下驢不是?”
“這還不好說,待會兒,我給你創造個臺階,你可得好好把握住。”
“行。你得弄個瓷實一點的臺階。”
因爲趙媛媛心情格外的好,今天的排練異常成功,江小竹在臺下不斷鼓掌。
“停,今天就先到這兒吧。”
常依依正琢磨着該什麼給他倆弄個臺階什麼的。
容默默拉住趙媛媛。“晚上陪我逛街去吧。”
趙媛媛看着旁邊的陳虎,“幹嘛不跟你男朋友去。人家可在這裡恭候多時了。”
“不去拉倒。”容默默轉身就要離開。
“哎哎哎,我說你怎麼還發起脾氣來了,不就是買衣服嗎,我陪你去就是了。”
“誰叫你提那兩個字的,我一聽那兩個字就渾身不自在。”
“我怎麼覺得你這兩天,老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的?居心何在?”
“拉拉扯扯怎麼啦,我到現在還是個標準的花季單身女青年,怎麼就不允許我在合理範圍內用合理手段爭取自己的合理又靠譜點的男朋友?難道我第一次戀愛失敗了,就註定我這輩子必須沒人疼沒人愛嗎?”容默默嚷嚷着。
“可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像是在演戲呀?”
“沒有沒有,我是真想找個心疼自己的男生。”
“那,爲什麼陳虎在的時候,你跟別的男人親密無間的,等陳虎氣的一走,你就變回‘冷傲公主’啦?你還說不是在演戲?”
容默默沒有再說話,氣呼呼地把臉轉過去。
陳虎從門外走了進來,興高采烈地衝大家嚷嚷着:
“諸位同學注意啦啊,本人剛剛接到北方大學秘書部通知,本人所寫的小說,已經被出版了!爲慶賀幾天這個偉大的日子,我決心請全劇組的同仁‘洪福樓’小聚,共襄盛舉。啊,希望大家捧場。”
大家鼓掌歡呼,趙媛媛在旁邊讚歎,“陳虎真是個好同志,春風得意了還不忘我們這些還在王導演的權威壓榨下受苦受難的同胞,真是難得,不愧是我們劇組出去的學生。”
導演、江小竹聞聽此言,一起瞪着趙媛媛,趙媛媛趕緊擺手,“至此歡慶之日,幽默一下,幽默一下…..”
常依依忽然有了主意,她把陳虎拉到一邊,嘰裡咕嚕趴他耳朵邊說了些什麼。
“我說,你們倆合計什麼呢,這麼見不得人啊?”
“商量好事呢!”常依依眉飛色舞地,“陳虎同志不但是個好同志,還是個很好的同志,他覺得請大家吃飯還是不夠意思,決心揮淚大出血,請諸位同學先到學校的北戴河游泳館先play一下,然後再去‘洪福樓’大吃一通,大家覺得怎麼樣?”
既然天下掉餡餅,大家豈有不“成人之美”的道理,除了容默默,大家集體舉手通過。
陳虎拉着常依依的手轉過身去,“一張游泳門票50塊錢,現在七個人,你可真要我命了,我可不是黎錦熙。”
常依依衝他做個鬼臉,“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嘛,所謂‘千金散盡還復來’”
陳虎十分不理解,爲什麼千金散盡還能再回來。
蘇葉叫住正要一個人孤獨離開的容默默,“你還是跟着一塊去吧,那多熱鬧。”
“我又不會游泳……”容默默嘟囔着,“又沒人叫我去”。
常依依拉着她,“你今天哪兒都不能去,誰說沒人教你哇,我們都能當你師傅。”
容默默心裡是一萬個願意去,剛纔要走,也不過是給陳虎裝裝樣子罷了。
“可惜啦,蘇葉今天沒來。”容默默突然來了句這個,讓大家一愣。
常依依更是表情十分誇張地問,“吆喝,怎麼又來一個惦記蘇葉的,小竹你可要小心啦。”
“我是說,蘇葉在的話,咱們劇組就能在游泳場合影留念,然後大呼:茄子!多有意思呀。”
“好了,別搞的人家江小竹再傷感起來,大家收拾裝備,趕緊直奔游泳館!”
一中的游泳池,是一個讓所有單身男學生留戀往返的地方。且不說一中的游泳館設計別緻、環境優美,光是那一個個被泳衣包裹下的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線,就能讓人浮想聯翩。
一中的校領導果真是深諳商業路數,把門票擡高到50元一張,依然擋不住前來館內游泳、參觀或者兼懷這兩個目的的廣大男性同胞前來“大飽眼福”。
有個哲人說什麼來着,女人長得好,這個世界纔有和平。
陳虎進了游泳池,兩個眼珠子就覺得十分不夠用,瞪着眼睛看着看臺上走來走去的各路美女,嘴裡還喃喃自語:“哎,原來美女果然不是說,游泳館果真是一中女生的集散地!”
導演在旁邊推他一把,“別在這兒亂看!”
“哎呀哎呀,什麼叫‘秀色可餐’,我估計咱哥幾個在這兒呆上他三天三夜,連飯錢都省了。”
大家換好泳裝,用自己拿手的姿勢躍入池中。
導演還在邊上徘徊着,常依依好奇地,“幹嘛不跳呀,怕了?”
dv導演這才撓撓頭,不好意思地,“哎呀,我就會一個經典姿勢,上不得檯面,太難看了。”
對於會游泳的人來說,“狗刨兒”,特容易喚醒自己處在游泳的初級階段時那一幕幕0驚險又溫馨的回憶。
常依依恢復自己好爲人師的慈善面面,和藹地口氣對這陳虎說:“下來下來,由本女俠親自教你。”
趙媛媛在旁邊攛掇着:“人家常女俠十歲的時候參加北京市少兒游泳比賽得了第一名呢!而且,是男生組的第一名!”
常依依沉浸在“第一名”的歡樂氣氛中,絲毫沒有注意到“男子組”的“別有用心。”
dv導演心悅誠服地抱拳:“原來當年的游泳冠軍在這兒,失敬失敬。”
常依依豪邁地揮揮手:“好說好說。”
容默默站在水池邊,非常尷尬地嚷嚷:“不是說有人教的嗎?你們怎麼全跳進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