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過去,趙玄機在天和泰的工作步入了正軌。學員們漸漸適應了他的授課風格,反倒沉迷了起來。特別是和馮百年的課程對比之後,才發現馮百年當初簡直只是一個單純的武夫,講授的課程除了打還是打。
甚至單純就指導大家的格鬥而言,趙玄機也體現出了超過馮百年的專業高素質。趙玄機似乎有種特殊的眼光,總能輕易找到每個學員身上的缺陷,並且能快速找到幫助該學員解決問題的辦法。
克服了身上的問題之後,都能得到明顯的進步。畢竟大部分人的基礎差不多,只要將自己的短板補齊了一兩塊,綜合實力總會明顯提高的。
對於那些赳赳武夫們而言,文化課能讓他們尊敬,而這種格鬥課則讓大家畏懼。他們越來越覺得趙總教官的深不可測,簡直像一臺精密的儀器,隨時發現並解決任何問題,提出完美解決方案。
用葉赫的話說,這是大師級的水準。
爲此陳琳也非常感興趣,但卻又不能說自己是監控看到的,於是假裝巡查到了課堂上,並饒有興致地表示,希望能把趙玄機的課程錄製下來當做天和泰的內部專業教材。
隨便講出來的課程,竟然要在一個專業保鏢公司裡面當做專業教材,這簡直是言出而法隨的感覺啊,頓時讓那些保鏢學員們更加敬畏起來。
“錄製可以,但這是知識產權啊。”趙玄機眨了眨眼說。
陳琳瞪眼了,隨即沒好氣道:“就是要錢唄!”
“嘿,也不多,每堂課兩千塊,大約八十堂課程,就是十六萬。咱們關係好,收個十五萬的整數就行。”
“你怎麼不掉進錢眼兒裡摔死!”陳琳氣得轉身離開,留下一個苗條霸氣的背影。
趙玄機在訓練中心裡笑喊:“到底要不要啊,課程上多了的話,再錄製就不齊全啦。十五萬又不多,你那車都值多少錢了啊。”
“要!”陳琳扭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趙玄機樂了,前兩天馮百年剛把十五萬的賭金給他匯過來,今天又弄到十五萬,最近財運似乎還不錯。
……
而既然提到馮百年,現在就徹底鬱悶了。
雖然還掛着訓練基地主任的名頭兒,但除了後勤生活之類的事情,他幾乎也管不到什麼。甚至陳琳也故意放縱他,連考勤都不管他的,隨便遲到早退甚至曠工。
不要以爲這是特權,事實上對於一些元老而言,這是一種羞辱!
因爲管理者以這種方式告訴你:公司有你沒你都一樣,之所以繼續給你發工資,只不過是以施捨的方式養着你罷了。
說白了,你就是個無用之身,混日子吃白食的。
而在這種刻意的放縱之下,馮百年也沒有潔身自好、自我約束的意識,更沒有查找不足回頭是岸的虛心。他甚至連老總裁陳泰雄都不找,而是放任自流起來。
晚上一般都能喝醉,早上晚起自然也經常遲到,真起牀太晚了乾脆就不上班。偏偏連續十天下來,公司高層連個電話都沒打過。簡直是年三十撿了個死兔子,有它沒它一樣過年。
期間只有訓練基地的後廚打過一次電話,詢問下個月的牛肉是不是還**西城李家的,氣得馮百年直接罵了回去,你TM愛買誰的就買誰的,老子不是伙伕長!
嘴裡抽着煙,淡然無味卻也讓菸屁股塞滿了中號的菸灰缸。其實作爲一個身手不錯的練家子,本該杜絕抽菸的習慣,畢竟影響肺活量。他平時也確實抽得很少,一天抽一兩根也不過是應抽菸,但這兩天是真的心煩。
這麼多天來,陳琳依舊那麼不溫不火,而陳琨則似乎覺得馮百年價值不大而做了冷處理。期間馮百年找陳琨兩次,試圖商量着該怎麼反擊,但陳琨卻又被陳泰雄安排出國了。
人在有事兒的時候總是疑神疑鬼,馮百年懷疑陳琨出國這件事,就是陳泰雄刻意隔離陳琨和馮百年,免得他倆湊在一起商量什麼破事兒,當然也可能是陳琳慫恿陳泰雄這麼幹的。不管怎麼說,馮百年覺得自己很憋屈。
久而久之,他產生了一個極其陰暗的想法,但卻又猶豫至今。這辦法不道義,而且一旦泄露則必將身敗名裂。
所以香菸一根接着一根,眼睛裡也開始佈滿了一層血絲。
掐滅剛抽了半根的煙,手伸向了手機,但剛剛抓起卻又停在了半空中。
足足又是半個小時之後,也不知道這個猶豫不決的動作反覆了幾次,他終於找到一個電話並撥打了出去。
電話接通,對面那人似乎有點微微的意外,但笑意濃濃:“竟然是百年兄!這大半夜的,怎麼想到跟老哥哥通話了?”
馮百年冷笑:“別扯沒用的,我現在啥處境你能不知道?你眼睛恐怕每天都盯着天和泰吧。”
“當然知道。只是……哎,實在想不明白,你家大小姐是怎麼了?”電話那邊的人嘆道,“爲了一個新來的趙玄機,卻把百年兄這樣實力超然、功高勞苦的元勳給棄之不用,甚至連陳泰雄也不出面阻止?百年兄,這事兒不正常啊。老哥哥我就是覺得不可思議,還以爲你們天和泰在搞什麼古怪,甚至是不是在演什麼苦肉計,故而沒有及時跟百年兄聯繫詢問,望百年兄見諒。”
“苦肉計……計個蛋,只有‘苦肉’沒有‘計’!”馮百年冷哼說,“怕是覺得老子年老不中用了吧,哼。”
電話那邊的恭維之詞馬上涌來:“怎麼可能!百年兄的手頭功夫獨步雲水,就算趙玄機橫空出世也不可能是百年兄的對手,薑還是老的辣嘛。”
雖然恭維,但卻始終不談正事兒。
而所謂正事兒,顯然就是馮百年打電話給他,是不是要一起謀劃點東西。因爲電話這邊的人拿不準,不敢相信馮百年這種天和泰頂級元老也可能叛變,這種可能性非常小。
再者,天和泰和他們雖然沒撕破臉,但其實一直在明爭暗鬥,多少年來始終不曾停歇。大家是暗地裡的死對頭,相互之間太瞭解。
畢竟接電話的這人,正是大德的魏雲亭!
“廢話少說,有誠意就出來喝兩杯,我知道你這老傢伙睡得晚。”馮百年冷聲說,眼神之中爆射出復仇的火焰。